第191章 壁壘暗湧、空間褶皺與“同類”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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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瑰麗的星雲氣體如同溫柔的紗幔拂過艦體,將焚星暴怒的咆哮和黯影之網陰毒的襲擾暫時隔絕在外。“破曉之光”艦隊如同投入母親懷抱的銀藍色遊魚,全速駛向搖籃星雲深處那顆散發著穩定藍光的巨大星球——希望壁壘。
    金子安癱坐在c7區冰冷的炮位上,手腳如同灌了鉛般綿軟無力,強烈的財務焦慮感如同毒蟲啃噬著他的神經——那是“等價交換”的副作用在肆虐。他混沌色的眼眸死死盯著醫療隔艙方向,保育箱裏煤球翻了個身,小肚皮微微起伏,睡得正香,仿佛剛才那無意識的一口“吞”掉黯蝕注射器和追蹤烙印,隻是夢囈中的小動作。
    影刃冰藍色的身影如同幽靈般出現在薇拉倒斃的屍體旁,他看也沒看那失去生命的軀殼,冰藍色的麵具轉向金子安,聲音毫無波瀾:“黯蝕清除。目標死亡。”隨即,他如同融化的冰晶,悄無聲息地消失在艙壁的陰影裏,仿佛從未出現。
    董董撲到保育箱前,純淨的眼眸裏還殘留著驚悸的淚水,她小心翼翼地將手貼在透明的能量護罩上,感受著裏麵小家夥平穩的呼吸,這才長長舒了口氣。眼鏡推了推反光的鏡片,數據板上薇拉的生命信號已經歸零,他飛快地調出艦內監控,開始回溯分析她之前的每一個可疑舉動,鏡片後的眼神銳利如刀。星璿虛弱地靠在醫療床上,眉心星辰光暈微弱地閃爍著,純淨的眼眸看向金子安的方向,帶著一絲擔憂。
    “金子安,你怎麽樣?”董董的聲音帶著哭腔。
    “死不了。”金子安嘶啞地回應,努力想撐起身體,卻徒勞無功,手腳的綿軟感如同跗骨之蛆。這該死的副作用!他隻能眼睜睜看著星火同盟的士兵快速進入隔艙,沉默而高效地將薇拉的屍體拖走,清理現場,整個過程如同冰冷的機械流程,沒有一絲多餘的情緒波動。希望壁壘,蘭諾統治下的秩序,如同其主人一般,冰冷而高效。
    “警告!艦隊即將進入希望壁壘引力圈!所有非固定人員請立即進入抗衝擊姿態!準備對接‘天穹’空港!”艦載廣播響起。
    舷窗外的景象再次變幻。淡金與粉紫的星雲氣體逐漸稀薄,那顆巨大的藍色星球占據了整個視野。它並非傳統的岩石行星,星球表麵覆蓋著一層流動的、散發著柔和藍光的能量護盾,如同一個巨大的、半透明的藍色水晶球。護盾之下,隱約可見高度發達的金屬城市輪廓,無數飛行器如同螢火蟲般在護盾內外穿梭。星球近地軌道上,環繞著數個巨大的、如同銀色齒輪般緩緩旋轉的軌道空間站——天穹空港。
    這就是希望壁壘?星火同盟的心髒?金子安混沌色的精神力艱難地延伸出去,試圖感知。一股浩瀚、冰冷、秩序井然的氣息撲麵而來,如同一個精密運轉的金屬世界。沒有藍星城市的喧囂煙火氣,隻有能量的嗡鳴和機械的律動。冰冷,強大,帶著一種拒人千裏的疏離感。
    艦隊開始減速,龐大的艦體在行星引力的牽引下,朝著其中一個最大的齒輪狀空港——“天穹七號”緩緩靠攏。對接臂如同巨人的手臂,緩緩伸出,準備與運輸艦接駁。
    就在這看似一切步入正軌,緊繃的神經即將鬆懈的刹那——
    異變陡生!
    運輸艦“青鳥”號即將對接的空港泊位附近,原本平靜的空間,毫無征兆地發生了劇烈的褶皺!仿佛一張無形的巨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揉搓!空間本身發出刺耳的、令人牙酸的呻吟!強烈的空間亂流如同無形的利刃,瞬間席卷而至!
    轟!哢啦!
    “青鳥”號劇烈震顫!艦體發出金屬扭曲的恐怖聲響!剛剛穩定下來的護盾能量讀數如同雪崩般暴跌!艦橋傳來艦長驚怒的咆哮:“空間異常!護盾過載!規避!立刻規避!”
    然而,遲了!那無形的空間褶皺如同一個巨大的陷阱,瞬間將“青鳥”號連同周圍幾艘護衛艦一起吞沒!空間亂流撕扯著艦體,舷窗外的一切景象都變得光怪陸離,如同破碎的萬花筒!艦內燈光瘋狂閃爍,重力場紊亂,未固定的物體四處拋飛!
    “空間褶皺陷阱!強度……超越物理法則理解!”眼鏡死死抓住固定裝置,數據板上代表空間穩定度的數值一片刺目的血紅,他鏡片後的瞳孔因震驚而放大,“這不是自然現象!是人為的!是更高維度的空間幹涉!”
    “啊!”董董驚呼一聲,身體被紊亂的重力猛地甩向艙壁!金子安目眥欲裂,手腳卻依舊不聽使喚!
    就在董董即將撞上冰冷金屬艙壁的瞬間,一個冰藍色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現在她身側!影刃!他一隻手穩穩扶住董董,另一隻覆蓋著冰晶的手掌猛地按在劇烈震動的艙壁上!刺骨的寒氣瞬間蔓延,一層厚厚的冰晶迅速覆蓋了艙壁,形成了一層緩衝墊!董董撞在冰墊上,發出一聲悶哼,但避免了重傷。
    “醫療區!維生係統!”眼鏡的尖叫響起。
    金子安猛地扭頭!隻見固定鐵山維生艙的合金支架,在劇烈的空間震蕩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一根粗壯的固定螺栓竟被硬生生震斷!沉重的維生艙猛地傾斜,朝著地麵滑落!一旦砸落,裏麵正在意誌熔爐中重塑的鐵山,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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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鐵!”金子安嘶聲咆哮,混沌色的精神力不顧一切地爆發,試圖凝聚成無形的屏障去托住那沉重的艙體!但他的精神力在空間亂流的撕扯下如同風中殘燭,枯竭而脆弱!
    千鈞一發!
    保育箱內,一直沉睡的煤球,猛地睜開了眼睛!
    不是平時那懵懂迷糊的豆豆眼!那是一雙……如同微型黑洞般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眼眸!覆蓋著宇宙黑金般鱗片的小身體瞬間繃緊,一股難以言喻的、混雜著暴怒、貪婪以及……一絲奇異興奮的情緒波動,如同海嘯般席卷了整個醫療隔艙!
    它沒有咆哮,沒有變大。
    它隻是猛地揚起小小的頭顱,覆蓋著細密鱗片的嘴巴大大張開!對準了維生艙即將砸落的方向!
    一股無形的、帶著空間湮滅波紋的恐怖吸力,如同無形的巨口,轟然爆發!
    嘩啦!
    那沉重的、由高強度合金打造的維生艙,連同斷裂的固定支架,如同被投入了無形的粉碎機,瞬間扭曲、變形、塌縮!然後……在距離地麵不足半米的地方,徹底消失!連一絲金屬碎屑都沒有留下!原地隻留下一個邊緣光滑、散發著微弱空間漣漪的圓形空洞!
    隔艙內一片死寂。
    隻剩下空間亂流撕扯艦體的轟鳴,以及維生係統尖銳的警報聲。
    鐵山……沒了?被煤球……吞了?
    董董捂住了嘴,純淨的眼眸裏充滿了巨大的驚恐和茫然。眼鏡張大了嘴巴,鏡片後的眼睛瞪得滾圓,數據板上鐵山的生命信號瞬間消失!
    金子安枯槁的臉上血色盡褪,混沌色的眼眸死死盯著煤球,靈魂深處一片冰冷!不!不可能!老鐵!
    然而,就在下一秒——
    煤球那黑洞般的眼眸眨了眨,似乎打了個無聲的飽嗝。它覆蓋著黑金鱗片的小肚子,猛地鼓起一個極其微小、幾乎難以察覺的弧度,隨即又迅速平複下去。
    緊接著,在煤球身前那個空間漣漪的空洞邊緣,一點暗金色的光芒如同穿透水麵的星光,頑強地亮了起來!那光芒極其微弱,卻帶著一種磐石般不屈的意誌!隨即,暗金光芒越來越盛,如同在虛空中點燃了一簇微小的恒星!
    一個模糊的、由純粹暗金色能量構成的人形輪廓,艱難地、一點一點地從那個空間空洞中“擠”了出來!輪廓的核心,正是鐵山那如同恒星般燃燒的意誌核心!雖然能量形態極其不穩定,仿佛隨時會潰散,但那股不滅的擎天意誌,卻比之前更加凝練,更加厚重!
    “意誌……凝形?!”眼鏡的聲音帶著極致的震撼和狂喜,“他……他的意誌核心……在空間湮滅的邊緣……完成了初步的……能量化重塑?!這……這怎麽可能!”
    煤球歪了歪小腦袋,黑洞般的眼眸好奇地看著那個艱難凝聚的暗金人形,小爪子無意識地虛空抓撓了一下,似乎對自己“吐”出來的東西有點困惑。
    金子安提到嗓子眼的心髒猛地落回胸腔,巨大的虛脫感伴隨著手腳的麻木再次襲來。他癱在炮位上,大口喘息,混沌色的眼底充滿了後怕和一種荒誕至極的慶幸。老鐵……差點被煤球當垃圾處理了!這該死的饕餮幼崽!
    “警報!空間褶皺陷阱正在擴大!能量反應……指向空港內部!重複,威脅來自空港內部!”艦長的咆哮在刺耳的警報聲中響起。
    金子安混沌色的精神力艱難地穿透混亂的空間亂流,如同最敏銳的獵犬,瞬間鎖定了空間褶皺爆發的源頭——天穹七號空港內部,一個看似普通的維修通道接口!一股極其隱晦、冰冷滑膩的黯蝕能量波動,正通過那個接口,瘋狂地幹擾著空港自身的空間穩定裝置!
    又是黯影之網!他們竟然滲透到了希望壁壘的核心空港!
    “煤球!”金子安嘶啞地低吼一聲,混沌色的目光死死盯住空港上那個能量波動的源頭坐標。
    煤球似乎感受到了金子安那強烈的、指向性的意念。它黑洞般的眼眸瞬間鎖定了舷窗外空港的方向,覆蓋黑金鱗片的小身體猛地弓起,喉嚨裏發出一種低沉而奇異的、如同空間本身在摩擦的“咕嚕”聲!那不是憤怒,更像是一種……發現了同類的興奮?一種對那黯蝕空間能量的……貪婪?
    它小小的嘴巴再次張開,那股恐怖的湮滅吸力再次凝聚!這一次,目標明確——空港內部那個散發著黯蝕波動的維修通道接口!
    然而,就在煤球的湮滅吸力即將跨越空間,鎖定目標的瞬間——
    一股更加龐大、更加浩瀚、帶著冰冷金屬質感的意誌,如同無形的天穹巨掌,轟然降臨!
    整個劇烈震蕩的空間褶皺區域,瞬間被強行撫平!紊亂的空間亂流如同被凍結的冰河,瞬間凝固、平息!那股從空港內部爆發的黯蝕能量波動,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積雪,瞬間被這股浩瀚意誌碾碎、蒸發!連一絲漣漪都未能留下!
    是蘭諾!是“碎星者”的意誌!
    運輸艦“青鳥”號猛地一震,終於穩定下來,與空港對接臂成功接駁,發出沉重的金屬咬合聲。艙門緩緩滑開,外麵是冰冷、整潔、泛著金屬光澤的空港通道。一隊隊穿著銀白色製式裝甲、氣息冰冷的星火同盟士兵早已列隊等候,槍械上膛,肅殺的氣氛彌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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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機似乎暫時解除,但金子安混沌色的眼眸卻更加凝重。希望壁壘……並非鐵板一塊。黯影之網的滲透,如同暗處的毒蛇,無處不在。而蘭諾那冰冷高效的鎮壓,更讓他感到一種無形的窒息。
    影刃冰藍色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金子安身邊,冰冷的聲音帶著一絲罕見的波動:“空港……內部……已肅清。滲透節點……被指揮官意誌……抹除。”他頓了頓,冰藍色的目光掃過保育箱裏依舊興奮地盯著空港方向的煤球,又看了看正在董董自然之力幫助下艱難維持能量形態的鐵山意誌核心,“它……剛才……感應到了什麽?”
    金子安沒有回答。他枯槁的精神力,依舊清晰地捕捉到煤球身上那股揮之不去的、混雜著興奮和貪婪的奇異情緒。它對那股黯蝕的空間能量,有著超乎尋常的反應。那不是單純的敵意,更像是……發現了某種“食物”?或者……某種讓它感到熟悉的氣息?
    同類?
    一個荒誕而冰冷的念頭,如同毒蛇般鑽入金子安的腦海。黯影之網……空間操控……煤球的饕餮本源……吞噬空間……
    他猛地抬頭,望向空港通道深處。那裏,冰冷的光線盡頭,一個穿著銀白色指揮官製服、肩佩燃燒星辰徽記的高挑身影,正靜靜地站在那裏。銀白色的長發如同流淌的星河,那雙深邃無垠的星璿之瞳,穿透了冰冷的金屬通道,精準地落在金子安身上,也落在了保育箱裏那個小小的、黑洞眼眸依舊閃爍著奇異光芒的煤球身上。
    蘭諾的目光,冰冷依舊,但金子安卻從那旋轉的星璿深處,捕捉到了一絲極其隱晦的、難以解讀的……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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