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在林居正的引導下進入包廂。
    過了一會兒，彭廣也到了，六個人聚齊，飯菜也很快就端了上來。
    吃了幾口菜，林居正請坐在主位的馬壯先提一杯酒。
    馬壯也沒客氣，說：“我是警察，粗人一個，不太會說話，今天就說兩句話：第一句，都是同道中人，能聚到一起，都是緣分，以後咱常聚，有需要的地方盡管吩咐，我全力以赴！”
    說完，他舉著杯子，目光伸向了旁邊就坐的沐陽，笑著說，“第二句，我徒弟，沐警官，單身好多年了……”
    沐陽打了他一下，嬌嗔道：“什麽叫好多年？人家才24歲，單身6年了。”
    “那你是18歲前就談戀愛了，早戀？”彭廣笑嗬嗬地問。
    “沒有，一直單身，單身24年，母胎就單身好了吧？”
    眾人大笑。
    馬壯繼續道：“我徒弟，沒得說，在沙坑是警花，到了東灣也是警花，估計到了市局也得是警花，向海一萬多名警察，絕對是萬裏挑一。她一直想告別單身，目標是找個身高一米八以上的，白白淨淨、英俊瀟灑，能文能武、正直善良，機關公務員，年齡大一歲最好，大兩歲就顯老了。”
    彭廣嘿嘿一笑，望著林居正道：“馬隊，你幹脆報某人的身份證號得了。”
    沐陽臉紅了，林居正的臉也紅了，兩人偏偏還挨著坐。
    裴怡君心裏暗暗緊了一下，偷偷看了看他們兩個，心想，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啊。
    馬壯調侃道：“林秘書，你這還沒喝酒，臉怎麽紅得跟秋天的蘋果一樣？”
    林居正笑道：“不是，沒有，酒不醉人人自醉嘛。”
    沐陽一向轉得很快的狗狗眼，此刻落在林居正的臉上，竟然慢了下來，也溫柔了起來。
    第二杯由林居正提，他說：“我是05年7月入職的，這一晃兩年多過去了，我是外地人，大學也是在外地讀的，隻身來到這裏，兩眼一抹黑，沒有熟人，不知深淺，但我很幸運，結識了各位，承蒙各位照顧和厚愛。正所謂患難見真情，蘇書記出事後，很多人對我是唯恐避之不及，而在座的各位依然把我當朋友，幫助我支持我，我很感動，很感激，也很知足，人生知己，三五個足矣。來吧，敬大家！”
    三個男人和沐陽喝酒，裴怡君和喬巧喝飲料，六個人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林居正已經和馬壯喝了十來杯酒，兩人對脾氣，又彼此欣賞，很快就稱兄道弟。
    林居正側身過去，低聲問：“出去抽根煙？”
    裏麵有女同誌，馬壯早就別憋壞了，霍地站起身，和林居正走到外麵馬路邊上，一邊抽煙一邊聊天。
    林居正問：“壯哥，黃東旭的事情進展如何？”
    馬壯知道他問的不是黃東旭違紀違法的處理情況，而是他們派出所的事。
    他說：“羅峰被處分了，免職，貶為普通民警，還在沙坑派出所。區分局的文件馬上下來。”
    “沒有刑事啊？”林居正感到有些詫異。
    馬壯冷哼了一聲說：“按說是刑事，奈何朝中有人，他保住了公職人員的身份。”
    “那你能上去不？”
    “副所長？”馬壯擺擺手道，“想都不要想。”
    他和賴坤之流不是一路人，可人家是所長，上麵又有分局領導罩著，馬壯這種正直的警察想提拔是比較難的。
    林居正歎了口氣，又問：“元燁、葉福新還有舒玟都是咋處理的？”
    “元燁已經被關進看守所了。”馬壯說，“葉福新涉嫌包庇，應該要被拘留的，但因為有關係，放了。不過，他黃金禦園的房子涉嫌違建，我報給了當地派出所，又加上群眾趁機舉報，上訪、投訴，執法隊頂不住了，已經被拆了，消防通道被打通，這是個好事。聽說葉福新損失了幾十萬。”
    “活該！不過，他到底是誰的親戚？”
    馬壯抬眼看了看林居正，苦笑了一聲說：“公安局長初淳的親兒子，這事極少人知道。”
    “他隨媽媽的姓？離婚了？”
    “對，好多年前就離了。”馬壯說，“不過，葉福新是初家唯一的男丁。初淳暗中還是幫他的，那小子，開夜場、酒吧，胡搞，若不是他老爹，早被封場了。”
    “難怪那麽囂張。對了，那筆20萬美金呢？”
    馬壯看了看四周，說：“兄弟，這都是內部情況，我特麽都抖露給你了。”
    “沒事，我不會外傳。”
    “那筆錢確實是元燁承諾給她的，可那都是贓款，被收回了。她是人財兩空。那姑娘是挺漂亮，可是胸大無腦，跟著元燁一場，啥也沒撈到，還特麽進去了，拘留15天。”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林居正感歎了一句。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抽完一根煙，重新回到了包房。
    此時，他們幾個正在講各自辦公室的糗事，馬壯一進來，就輪到他來說。
    馬壯想了想說：“我這不是喜歡跑步嗎？隻要不查案出差，每天早上都會六點前起床，跑一個小時，到單位衝個澡，然後在食堂吃早飯，基本上每次都是第一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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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糗事是洗澡的時候被人偷窺了？”彭廣嘻嘻笑道。
    馬壯瞪了他一眼，黑著臉說：“哪有？”
    林居正開玩笑道：“老馬這是蹭單位的水電。”
    馬壯擺擺手說：“都不是。我們單位的房子有小三十年了，老舊破，地方也小，食堂就在刑偵樓的後麵，關鍵是正對著刑偵樓的男廁所。被抓進來審問的犯人、民警、隊員啥的都在裏麵方便。使用頻率高，衛生條件差，這是在飯桌上，我就不多形容了。反正是臭氣熏天，遠近聞名。”
    沐陽笑著接腔道：“食堂門口外麵有幾張餐桌，平時沒人坐，高峰時候裏麵位置不夠的時候才有人坐。結果呢，我師父每次都坐那裏，一個人對著廁所，就著廁所的各種味道，吃得是津津有味。”
    馬壯笑著道：“確實味道與眾不同。”
    眾人都笑了。
    林居正記住了這個細節，隻是他沒想到，後來竟然在危難時刻幫了大忙。
    推杯換盞之際，林居正掩口對沐陽說：“陽哥，我有件事，埋在心裏好久了，想跟你說。”
    沐陽喝了酒，臉上就像是塗了厚厚的胭脂一樣，緋紅一片，她有點激動地鼓勵道：“想說就說，別怕。”
    “黃東旭事件，你為什麽不願意暴露身份呢？”
    “你猜。”沐陽有點小失望。
    “你和黃東旭有親戚關係？”
    “聰明。”沐陽說，“他是我姐夫。我大姐是他的糟糠之妻，生了兩個小孩，現在還藕斷絲連的，平時過節兩家人帶著孩子還一起吃飯啥的。”
    “抱歉啊，讓你大義滅親了。”
    “哈哈，沒事。三年前他們就離婚了，黃東旭找了個年輕的有錢的。”沐陽灑脫一笑道，“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違紀違法就必須承擔後果和責任，法不容情啊兄弟，來，幹一杯。”
    “幹杯。”
    在幾個人聚餐慶祝勝利的時候，葉福新、譚昊、熊昆等人也吃飯喝酒，密謀報複林居正。
    林居正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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