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居正搖搖頭。
    “你應該回答是！”高仔怒了。
    林居正也不問為什麽，靦腆地笑了笑，望了一眼門口的牆角位置，道：“我蹲牆角就行。”
    “在這裏，睡哪裏跟誰睡，不是你說了算！”監室老大身邊的一個馬仔一臉壞笑地說。
    高仔看了一眼那人，轉頭對林居正嘿嘿一笑，挑釁道：“你很能打是嗎？跟老子過幾招，你能打中我一拳，算你贏。”
    “為什麽一定要打？”
    “因為我要揭穿你的謊言！”高仔說話間，把拳頭握得咯咯作響，“你說的那兩個人我認識，第一，你打不過他們四個；第二，在被勒住脖子的情況下，你不可能做出後空翻的動作，更別說翻過去了。”
    “我要是能證明呢？”
    高仔哈哈笑道：“你先打中我一拳再說！”
    他話還沒說完，林居正以閃電般的速度就到了高仔麵前，在他剛剛反應過來時，林居正出拳了，聲東擊西，朝他麵門擊打了過去。
    高仔下意識地側臉俯身躲避，林居正的拳頭在半路忽然換成了肘子，照著他的胸口就是狠狠一擊，高仔躲閃不及，被擊中了，隻覺得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又悶又痛，他呃地一聲不由地往幾個趔趄，後退了七八步。
    眾人皆是大驚，紛紛讓開，在中間留出了一個打鬥的空間。
    林居正拱手道：“承讓，我打中了。”
    “你不是用拳，而且是偷襲！”高仔氣得臉色鐵青。
    “打架還要先喊一二三嗎？”林居正笑道。宋襄公遵循周禮，打仗也特別仁義，楚軍過河他堅決不半渡而擊，非要等對方列陣完畢再打，結果慘敗受傷。
    高仔冷冷一笑，表示認栽，衝上來和林居正近身纏鬥。
    林居正看他力氣大，便靈巧地躲避著，他速度太快了，高仔有點笨拙，始終打不到他。
    然而，圍觀群眾裏有人使壞，暗中用力推了林居正一把，結果就被高仔攔腰抱住，使其動彈不得。
    林居正低吼道：“你鬆開我！”
    “我就想看你是怎麽翻過去的？”
    高仔模仿葉福新，將林居正抱摔在地，他自己仰躺於地，勒住了林居正的脖子，將他牢牢箍住。
    他勁兒是真大，林居正用一隻手努力撐著他的手臂，但還是感到呼吸困難。
    高仔得意地笑道：“小白臉子，你特麽有本事來個後空翻試試，來呀！”
    林居正試了幾次都沒有使不上力，但高仔一時也不能把他怎麽樣。
    處於下風的林居正得到了大家的支持，紛紛給他加油：“翻，翻，翻！”
    越是這麽喊，高仔越是興奮，勒得越狠。林居正快要窒息了，如此一來他自然使不出力氣，後空翻更是不可能。
    眾人都有些失望，罵道：“牛皮吹到天上啦！”
    “果然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我看他才是調戲婦女的流氓吧！”
    ……
    林居正腹誹道：媽的，逼我使陰招？那就來吧！
    他手臂長、手也長，突然將空出來的右手，用力朝高仔的襠下狠狠一抓，再用力一擰，高仔一聲慘叫，立即鬆開了箍住林居正的手臂，林居正趁機使出超強的腰腹力量和爆發力，蹭地就後空翻了過去，這次比昨晚從葉福新身上翻過去還瀟灑，因為他直接站了起來！
    高仔伸手去撈，結果跟葉福新做的動作一樣，屁股抬起，雙腳撐地，正好襠部成了最薄弱的環節。
    眾人歡呼雀躍！
    “小白臉可以啊，有兩下子！”
    “這要是有人球杆砸過來，高仔不也得斷子絕孫？！”
    “這小子招數太損了吧？”
    “你還別說，能贏就行。”
    ……
    林居正將那隻抓他命門的手在衣服上用力擦了擦，然後大大方方地朝高仔伸出了手，高仔瞪了他一眼，感到很沒麵子，但也是服了，把手給他，林居正把他拽起來。
    這正是，不打不相識，相逢恨晚時。
    高仔重新打量了他一番，說：“我叫高赫，你呢？”
    一直優哉悠哉地看戲的老大發話了：“來，妹子，到這裏來。”他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其他那幾個人齊刷刷地閃開，騰出了地方。
    他把林居正叫做“妹子”，而眼神是齷齪的、肮髒的。
    林居正心裏一緊，果然，自己還是被老大看上了。
    高仔上前一步，恭敬地說：“二爺，把這小子賞給我如何？”
    高仔身後忽然也多了四五個人，看來都是他這一夥的。
    二爺看看林居正又看看高仔，再看看高仔身後那幾個兄弟，冷哼一聲說：“我給你三天，三天後他是我的！”
    高仔皺了皺眉頭，暗暗咬著牙。林居正暗中拽了他袖子一下，高仔餘光掃了他一眼，林居正微微頷首。
    高仔會意，這才說道：“謝謝二爺！！”
    林居正相信，不出三天，自己一定能出去！
    二爺給了高仔麵子，暫時放過了他。
    下午，高仔趁著在院子裏放風的機會，跟林居正說悄悄話：“兄弟，我服你。”
    “為什麽？”
    “你真的搞了葉福新。”高仔說，“我找人打聽了，那個人渣真完蛋了。”
    “本來就是。”
    “小兄弟，我要謝謝你。”高仔忽然拱手拜謝道，“實不相瞞，葉福新是我不共戴天的大仇人，我進來就是被他們搞的。”
    林居正神色微微一滯，狐疑道：“高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開了一家粵菜酒樓，生意本來很好，一年賺百十萬。誰知道，特麽的葉飛鴻眼紅了，就是葉福新他媽，她也是做粵菜酒樓的。她開了四家店，加起來都沒有我的生意好。後來，她就在我對麵開了一家，跟我惡性競爭。”
    高仔咬咬牙，滿臉憤恨之色，說道，“她找流氓砸我的店，不讓客人進來；還特麽的買通了服務員，把蟑螂放進菜裏麵。反正是使了各種卑劣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我報警了，沙坑派出所跟她沆瀣一氣，不作為不處理，還威脅讓我搬走。幾個月下來，我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派出所有他保護傘。”林居正點到為止，沒說葉福新的親生父親是初淳，否則，高仔就再也沒有勇氣鬥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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