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駛了一會兒，林居正搖頭歎道“你小姑子啥時候能長大啊？”
    “我覺得依渺挺好的，又傻又靈，好玩、善良。”蘇黛玉說，“反正你放心吧，我會幫她安排好的。”
    “考不上公務員，你再鋪路，也是瞎子點燈白費蠟。”
    “一定要考公嗎？再說，她學習那麽好，又很聰明，早晚會考上的。考不上，也不用擔心。就在報業集團幹，到時候升到廳級，就可以轉為公務員了。”
    “曲線救國，老話怎麽說？老和尚的宅子。”
    蘇黛玉沒聽明白，愣了一下問“啥？”
    “老和尚的宅子妙（廟）啊。”
    “妙你個頭呀！”蘇黛玉撲哧笑了，啪啪打了他兩下。
    林居正說“其實，我倒覺得陶侃還不錯，幾年了，到現在都還在等她，癡情種。問題是，林依渺被韓劇影響得就喜歡漂亮的男生，看不上陶侃這種，還非要找像我這麽帥的，你說這不是大海撈針無處尋嗎？”
    “繞了一圈，你這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啊，臉皮真厚。”蘇黛玉嗔道。
    “咋地？你老公不帥嗎？”
    “帥，俺老公最帥了!”蘇黛玉又稀罕巴拉地扣緊了他的手。
    正說著，林依渺的電話又打了過來，這次打到了蘇黛玉的手機上“大嫂，我可能……喝多了，海媚姐的酒真好喝呀，甜甜的……”
    裏麵傳來樂隊演唱的聲音，那是家清吧，不算吵。
    “那是威士忌加了雪碧，蘇海媚真是的，故意把你搞醉。”蘇黛玉向來對她這個同母異父的妹妹沒好臉色，“你別喝了，晚上住我家，你哥我們現在過去接你。”
    “嫂子，剛……剛才那個渣男跟我打電話道歉，哭著求我原諒。我的心好痛啊……可我再也不會原諒他了。我……我聽我哥的話，不讓他壞我，說要等訂婚結婚那天。他說他無法理解，可……可也不能睡我……我的閨蜜啊……”
    林依渺喝多了，啥話都說。
    “依渺，羅文軒因為這個就睡了你閨蜜？”
    “嗯。”
    “那嫂子恭喜你分手快樂！這種男人不值得你愛。”蘇黛玉寬慰道，“天下好男人多的是，別再理那個羅文軒了。他也在報業集團上班嗎？”
    “不是，廣電集團，都市頻道的。”
    “他再騷擾你，你讓他找我！”
    若是羅文軒知道林依渺大嫂是市委宣傳部的常務副部長，那他不得下跪求饒？
    “大嫂你真好，我愛大嫂！今晚我要和大嫂睡……”
    話沒說完，蘇海媚的聲音就傳了過來“睡什麽睡？今晚睡我家！你大哥剛從外地回來，你去當什麽電燈泡啊你。”
    還是蘇海媚有眼力見兒。
    掛了電話，林居正問“老婆，你說，我這麽教育依渺是不是不對呀？那個，我指的是守身如玉。”
    “對，太對了！女人的第一次一定要謹慎，不能隨便給人，最好是給到結婚對象。”
    此事敏感，林居正忙岔開了話題道“你覺得陶侃怎麽樣？”
    “挺實在的一個小夥子，過日子型的，不過身高長相確實不出眾，奈何你妹妹是個花癡，對他沒感覺。”
    “唉，算了，不管她了，鬧心。不談戀愛也好，集中精力複習考公。”
    第二天周六，快中午時，林依渺紅腫著眼睛進入蘇黛玉的家裏，抱著老媽哭了幾聲，又抱著蘇黛玉抹了眼淚。
    林居正沒好氣地說“都多大的人了，就知道哭。沒一點鑒別力，審美還畸形……”
    “媽、嫂子，你們看呀，大哥又欺負我、嫌我，嗚嗚嗚……”她假哭起來。
    “別喊了，再喊把你大侄子吵醒了。”
    “對呀，小壞蛋擱哪兒呢？我要逗他玩，他從來不嫌姑姑。”林依渺嘟著嘴，一溜煙就鑽進了臥室，很快裏麵傳來一聲啼哭，接著就是嘎嘎樂的聲音。
    當然，嘎嘎樂的還有林依渺。
    中午吃飯時，林居正問妹妹“丫頭，陶侃還跟你聯係嗎？”
    “聯係呀，時不時還一起吃飯呢。上周他來市裏開會，新聞處的會，會後去我辦公室坐了一會兒。”林依渺嘴裏塞得滿滿的，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肉一邊說。
    這會兒，是無論如何都看不出來是個剛剛失戀的人。
    “他還在都市報嗎？”
    “哎呀，大哥，你和他不是挺好的嗎？怎麽他工作變動了你都不知道？”
    “他跳槽了？”
    “是呀，去了《全民日報》。這家央媒以前在向海隻有派駐記者，前不久剛升級，在向海市建站了，好像是正處級建製哦。陶侃想換個環境，就去應聘全民日報，然後就被選上了。都上班一個多月了吧？聽他說待遇好很多耶，好羨慕呀。”林依渺說。
    林居正心裏咯噔了一下，江晴雯不就是這家報紙的王牌記者嗎？
    吃完飯，林居正帶兒子在小區遛彎，趁機給陶侃打了個電話，問“你去了《全民日報》？”
    “是啊，主任。”
    “我聽依渺說，向海站是正處級建製？”
    “依渺今天去您那兒了？她跟您說的？她最近還好嗎？”陶侃對她依然是那麽關心之至。
    “是，在我家。失戀了，昨晚哭得稀裏嘩啦的，現在又活蹦亂跳了，沒心沒肺的。”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兒，隨即傳來陶侃激動的聲音“是不是羅文軒出軌了？”
    “你怎麽知道？”
    “他腳踏至少三隻船。我跟依渺說過幾次，要睜大眼睛，別被他騙了，她不聽我的。昨天下午，我看見羅文軒和她閨蜜一起逛街，就感覺不對勁，我跟依渺說了一嘴，估計是她捉奸捉到了？”
    “原來是你搞的。不過，謝謝你，不然我妹妹可能真的要被欺負了。”林居正說，“你有空約她去散散心吧。”
    “謝謝大哥，我馬上約她。”
    “先不著急。我問你，你們報社新來的站長是誰？”
    “據說下周才到位，好像是從西川省調過來的。”
    怕什麽來什麽，林居正警惕地問“叫什麽名字？”
    “叫什麽晴雯，《紅樓夢》裏的名字，聽說是個大美女。”
    “哦，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林居正苦笑了一聲，這位初戀女友性格沒變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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