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血紋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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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月隱的五色筆尖剛觸及狀元卷邊緣,一道猩紅突然從紙緣暈開。那不是朱砂的赤色,而是泛著鐵鏽腥氣的暗紅——就像《洗冤錄》裏記載的"血浸三日"的屍斑顏色。她手腕急轉,青、赤、黃、白、黑五色墨在宣紙上潑灑開來,墨色交織處竟浮出蛛網般的血絲,這些血紋在晨光下詭異地蠕動,宛如活物。
"《玉堂雜記》裏說的血絲引……"陳硯秋的青銅劍突然橫在紙麵上方。劍身《鎖院賦》銘文映照下,那些血絲突然繃直,組成二十八宿星圖的連線。最駭人的是"文昌"星官位置——本該六星連珠的圖案,此刻竟斷裂成景佑四年科場案中七具屍體的枕骨釘痕走向。他肋間的舊傷突然崩裂,靛藍液體滴在血紋上,瞬間將星圖染成《景佑黜落錄》記載的"文昌暗淡"凶象。
趙明燭的異色瞳滲出細血。右眼看見的是普通血絲,左眼卻映出每條血紋裏遊動的黑色顆粒——那是《證類本草》記載的"磁石末合人血"的特征。他的斷簪挑起一根血絲,簪尾磁石竟將血紋整個吸起,在空中凝成《天聖年間星變錄》缺失的一頁"文昌移位,當有文曲血現。"
薛冰蟾的機關手甲"哢嗒"彈開銀針。針尖刺入血紋的刹那,整張狀元卷突然卷曲,紙背滲出混著鉛粉的黑血——正是當年謄錄官陳氏在驗屍格目裏描述的"密陀僧合血"之症。她的精鋼齒輪碾過血漬,刮下的粉末在琉璃盞裏竟發出《文昌大洞仙經》的誦唱聲,音調與楚星河臨終前在欽天監地牢的吟哦完全一致。
"看血紋走向!"崔月隱的珍珠耳墜突然炸裂。飛濺的珠粉在血圖上標出七處節點——正是《景佑四年驗屍格目》記載的七具屍體玉枕穴釘痕方位。她的五色筆蘸取靛藍墨汁點在其中一處,血紋突然倒流,露出試卷夾層裏用磁粉寫的《篡命星術》殘句"以文曲血為引,可更易三屆魁星。"
陳硯秋的劍穗指南針瘋狂旋轉。磁針最終指向血紋最密集處——那裏浮出個蠶豆大的血泡,泡裏竟裹著半片帶字的指甲。對照父親遺留的《鎖院密檔》,這分明是當年自盡的太史局書吏周氏的右手中指指甲,上麵還刻著《崇寧星占》的片段"血紋成鬥者,主文昌受製。"
趙明燭的斷簪突然插入血泡。簪尾沾起的血珠在空中拉成細絲,組成《紹聖科場條例》明令禁止的"牽魂線"——這是用狀元血、磁粉、密陀僧調製的邪術媒介。他的異色瞳在此刻同時映出幻象右眼看見血絲組成今科狀元王珩的麵容,左眼卻顯現出血紋深處藏著的七張不同麵孔——正是景佑案中七位黜落舉子的遺容。
"聽血紋的聲音……"薛冰蟾的手甲夾起一片血痂。精鋼部件摩擦的震動傳到耳蝸,竟還原出《景佑四年謄錄實錄》被撕毀的那頁內容"凡血紋現北鬥狀者,當查試卷裱褙層。"她的三棱鏡聚焦在血痂上,放大三十倍後顯出用針尖刻的《三元劫祭文》殘字"以七冤血祭文昌"。
崔月隱突然割破指尖。她的血滴在狀元卷上,與原有血紋交融的刹那,整張紙突然浮現出《玉清血驗圖》記載的"冤氣交感"現象——兩股血線如蛇般纏繞,最終在"文昌"星位形成個滴血的眼睛圖案。這正是當年崔氏先祖在《刑獄鑒》裏記載的"血眸冤證",意味著死者透過血紋直視真相。
陳硯秋的青銅劍突然自動出鞘。劍尖挑破血眸的刹那,試卷夾層裏飛出一片骨屑——對照《洗冤錄·骨脈篇》,這分明是人體枕骨的碎片。更駭人的是骨片上用磁粉寫的八字"癸酉劍鋒,文昌入命",正是本屆狀元王珩的命格批語。他肋間的傷口噴出靛藍液體,將骨屑染成《星野凶兆解》記載的"文曲泣血"之色。
"血紋會呼吸……"趙明燭的斷簪突然被血絲纏住。那些血線如有生命般順著簪子攀援,在簪尾結成個微型渾天儀。他的異色瞳看見儀器的"文昌"星位正在滲血——與欽天監銅圭表裂縫滲出的辰砂溶液一模一樣。
薛冰蟾的手甲突然切入血紋中央。齒輪帶起的血珠在空中凝成《景佑四年科場案》的真相七位黜落舉子的枕骨釘痕,實為在活體上刻製"囚星陣"的陣眼。而本屆狀元卷上的血紋,正是用當年死者血痂研磨成的"血丹砂"所繪。她的精鋼指甲劃過紙麵,刮下的血垢裏竟混著《太醫局方》記載的"定魄散"成分——這是防止冤魂作祟的藥物。
崔月隱的五色筆突然自行書寫。黑墨在血紋上勾出《崔氏刑獄秘錄》記載的"驗冤咒",紙麵頓時浮起七張模糊的人臉。她的珍珠項鏈突然崩斷,珠子滾過血紋時,每顆都映出個不同的科場場景——正是七位舉子臨死前最後所見。
陳硯秋的劍身突然映出血紋倒影。那些倒影在青銅表麵重組,竟顯出父親當年在《鎖院賦》草稿上被墨塗掉的段落"血紋現二十八宿者,必有文星隕落。"此刻劍身上的血宿圖案,與欽天監地麵骨粉繪製的《汴京文脈圖》完全吻合。
貢院午時的鍾聲傳來。血紋突然全部直立如針,在紙麵上組成個立體的北鬥七星陣。陣眼"文昌"位置噴射出混著骨粉的黑血,在空中凝成楚星河臨終用血寫的《星變絕筆》"今以七冤血為引,三屆文氣為祭,囚文昌於北。"
趙明燭的異色瞳突然流下血淚。右眼看見的是普通血紋,左眼卻映出每條血絲裏掙紮的冤魂。他的斷簪吸附著血沫飛向窗外——正指向北方遼國南京文昌閣的方位。
崔月隱的五色筆突然爆裂。筆管裏濺出的不是墨汁,而是二十年前那場科場案中,謄錄官陳氏咽下的最後一口血。這血落在《景佑黜落錄》殘頁上,頓時燒穿紙麵,露出底層用磁粉寫的真相"所謂狀元血紋,實為七子冤魂鎖鏈。"
薛冰蟾的手甲夾起最後一滴血珠。精鋼齒輪旋轉間,血珠裏浮現出韓府密室的倒影——九尊青銅爵圍著的渾天儀模型,"文昌"星位浸泡的正是一甕混著七種人血的"文曲髓"。
陳硯秋的青銅劍突然發出龍吟。劍身吸附所有血紋,在《鎖院賦》銘文上形成血管般的凸起。那些凸起拚出的文字,正是父親用生命換來的最後警示"血紋現處,文脈斷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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