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最殘酷的詛咒,最殘忍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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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色的門,在後方被打開。
象征先祖的幾個小人,進到了畫得四四方方的室內,而在他們對麵的,是一棵塞滿整個室內的,巨大的大樹。
樹上畫滿了人臉,隻是大多數都已經閉上了眼睛,此時這樹的身體上流淌出來的紅色液體,淌滿了整個地麵,正是那些液體滲出了房間,讓他人能發現。
【偉大的樹,你為何會流出這麽多的血?】
“...等等?”無夢忽然愣了下:“為什麽會,有聲音?”
這難道就是聖樹的異常特質?
他沒有聽懂先祖的語言,但是江奕卻能聽得分明。
而另一個滄桑且帶有些詭異笑意聲音,不是任何語言,而像是一種心聲或者共振,此時也分明的傳入耳中。
【不,不是我的血啊...是我家人們的血啊...】
無夢立刻停下來道:“匯報總部,發現異常特質影響,我能聽見它的聲音!是否還要繼續前進!”
通訊:[請繼續前進,直到理智異常下降或對方發出攻擊信號]
“收到。”
這個聲音也能被收音係統監測到。
江奕看著壁畫,同時聽著那個聲音如此傾訴:
先祖們問道:【你身上為什麽有這麽多的傷口?】
聖樹回答道:【因為痛就不會感覺到餓...】
它帶著一種懷念,接著說道:【已經很久沒有與人說話了,我想把一切都告訴你們嗬!告訴你們,最後摧毀我們的東西...時間,是一種詛咒】
江奕:“赫拉,分析一下,這些聲音為什麽會隨著壁畫存在的麽?”
赫拉:“回主管,分析認為,壁畫並不帶有異常特質。因此,‘聲音隨壁畫’存在的可能性,遠低於‘壁畫隨聲音存在’。”
江奕默默點頭:“也就是說,先後關係是嗎?先有聲音,然後先祖們以聲音的順序繪畫...讓玩家問702,這個聲音是否一直存在?”
赫拉:“收到。”
過了一會回複:“根據702模糊的聲音推斷,應該隻有血月時,才會出現聲音。”
那麽江奕大概能還原當時的情景了:
在當時先祖看到聖樹的時候,正是血月,聖樹的異常特質被完全激發,並隨著他們打開那扇門,而留下了這種隻在血月裏出現的印記。
聖樹的能力...是分享嗎?
【那是不知道多少個年頭,我們被困在這裏,食物已經消耗一空】
【我們抱在一起,等待著死亡降臨。但在絕望之下,我向著心中虛構的神明祈禱,祈禱我和我的家人們能夠活下去,能夠一直活下去,不會因為饑餓而死】
【...然後,神明回應我了】
無夢:“什...麽?”
不知為何,聽到這個聲音,江奕竟也感覺到身體猛地一顫。
內心虛構的神化成了現實?不,難道是幻聽??
但是...這家夥他說了,他記得很多年前,自己曾經是“人”!如果這段記憶不是瞎編的,那麽事情就很恐怖了...
這個人,隻是因為一個念頭,就變成了“聖樹”那樣的異常體??
【我們...發生了某種變化,我和我的家人們依舊擁抱在一起,並且,終於能夠永遠地擁抱在一起了】
【時間和饑餓,再也不會對我們造成傷害,我們能在此永生】
先祖們問道:【永生?是真的嗎?】
【...對,永生,但是永生的同時也會饑餓,餓的發瘋】
【時間,就變成了最不得了的詛咒】
隨著無夢繼續向前,新壁畫上,聖樹的形態也發生了變化,那些人臉正在從樹上脫落,並開始流出大量的血。
聖樹似乎正在拔地而起!
【已經忘記那種高興了,無聊首先就會帶走你的所有個性!十幾張麵孔,最後都會變成同一副,每當他們一開口,就隻有空洞,隻有厭惡!】
【所以,不知道多少年過去了,當我們已經快要分不清彼此,快要被饑餓變成怪物的時候】
【我殺了他們】
聽著那回蕩的話語,無夢感覺到手腳冰涼。
【每一個力量增強的夜晚,我都會也隻能殺掉一個】
【他們一邊說著那些話,一邊害怕或好奇自己會不會成為下一個!】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人會害怕死亡,有人會懇求我快點幫他解脫!】
【你們看到了嗎!死亡將那些麵孔區分開了!但是死亡,就是能做到這麽神奇的事情,可我死不掉啊!】
【他們的臉,一到這個夜晚就會往外滲血,但即便如此我也不再記得他們了!關於家人的所有東西,關於我們為什麽沒有啃食彼此,而是抱在一起等待死亡,這些已經全都忘記了!!】
【也許我們有著高尚的人格吧,也許我們有著深厚的感情吧。】
【但現在隻有饑餓,一直以來的饑餓,從來沒被填滿的饑餓!!】
畫麵之上,那棵聖樹已經站起來,狂舞著蒼白的枝條!
【啊,我想繼續說下去,想把所有的話都刻在牆上,因為許久沒人聽過啊!但我又想吃掉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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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祖們:【它要進攻了!】
【快,殺掉它!】
於是,便來到了走廊盡頭的,最後一個畫麵——
那顆蒼白大樹之上的最後一張臉,也完全脫落了,先祖們站在其旁邊,似乎是宣告著勝利。
勝利...了,對嗎?
江奕本能地覺得,這事不會有這麽簡單!
即便從表麵上看,“聖樹”因為孤獨想要分享,又因為饑餓而想要動手的動機合情合理。
但為什麽,非得要說明“永生”?為什麽非要把這些話語,以這種形式銘刻在這裏?
還有最關鍵的,是江奕能確信:“聖樹”如果想要吃掉那些人,完全可以悄悄動手,絕不會是這麽大呼小叫!
這個聖樹,是幾乎確定了,從前文明一路活到“先祖”時期的老怪物!
在經曆了不計年代的漫長歲月,還有整個家庭的異變、無盡的饑餓折磨、以及對所有親人揮下屠刀等種種能讓常人崩潰百次的大事件之後...
它還能保持著語言組織能力和理性,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這說明它的心性,已經到達了一種任何正常人類,都望塵莫及的可怕程度!
這種存在,又怎會像是動畫裏的反派一樣,大喊大叫著告訴“先祖”們,它要發動攻擊?
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就是:如果它有能力殺死親人,幫助他們解脫...那為什麽不殺死自己呢?
因為,這也是在永生的詛咒之內嗎?
“恐怕就是這樣...”江奕忍不住握緊雙拳!回味著剛才的對話!
那些字眼,越看越像解脫!
那些聲音,越聽越像戲弄和譏諷!!
而在壁畫之上,“聖樹”明明已經被先祖們除掉了,但在702的表述裏它依舊存在.
那是不是說明,這“聖樹”的計劃...
已經完全成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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