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不要命的賭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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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的房間裏,隻有門縫透進的一線微光。
    歐雅的聲音低低響起,帶著懊惱:"我那天回了一趟以前和我母親住過的別墅,想取些舊物......"她咬了咬唇,"我以為一切已經結束了,沒想到歐杉就藏在那裏。不知道他是故意等著我,還是碰巧......"
    江聽綰靠在牆邊,指尖輕輕敲擊著地麵。
    ——原來如此。
    新聞裏說歐杉下落不明,警方推測他可能已經潛逃出境。現在看來,不過是虛晃一槍。
    他根本沒離開港城,而是躲在這棟鮮為人知的舊宅裏。
    "現在怎麽辦?"歐雅的聲音有些發顫。
    黑暗中,江聽綰依舊從容不迫,甚至帶著幾分漫不經心:"還能怎麽辦?等死啊。"
    "......"歐雅噎住,"你以為這種時候開玩笑合適嗎?"
    "誰開玩笑了?"江聽綰搖搖頭,"我又不是超人。"
    "那你跑來送死?"歐雅挑眉,歎了口氣。
    江聽綰沒回答,而是摸索著走到門邊,透過狹窄的門縫觀察外麵的情況。
    鐵鏈纏繞著門把手,鎖得嚴嚴實實。
    "謝奪和我的一位朋友應該快到了。"她輕笑一聲說道。
    歐雅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你是故意被抓的?"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又趕緊壓低,"怪不得,我們明明約好了暗號......你早就知道短信不是我發的?"
    江聽綰沒有否認。
    在看到短信的第一時間,她就察覺到了異常。
    歐雅絕不會用"聽綰姐"這樣生疏的稱呼,更不會在事情剛結束就急著約她去那家會所。
    但她必須來。
    如果不順著這條線,他們可能永遠找不到歐杉的藏身之處。
    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江聽綰迅速退回原位,壓低聲音:"裝暈。"
    兩人剛閉上眼睛,門就被粗暴地踢開。
    一個彪形大漢推門而入,手電筒的光掃過兩人。
    見眼前孱弱的少女"虛弱"地睜開眼,他粗聲粗氣地問:"吵什麽?"
    "水......"眼前的少女氣若遊絲,蒼白的唇瓣輕顫。
    大漢罵了句髒話,但麵前之人精致的五官中泛著楚楚可憐的神色,還是令他忍不住蹲下身湊近去聽:"說什麽呢,大點聲!"
    可就在他靠近那一刻,少女疲憊的眼神突然轉變為狠戾。
    電光火石間——
    江聽綰猛地暴起,手銬銀光一閃,想要拷住男人!
    可惜大漢畢竟是練過的,他反應極快,一個側身躲過了江聽綰的攻擊,轉而鐵鉗般的大手直接掐住了她纖細的脖頸!
    "呃!"
    男人了力氣太大,江聽綰的指甲在他手臂上抓出血痕,卻依舊無法掙脫。
    視線開始模糊時,卻見一道黑影從後方撲來——
    男人的手頓時鬆開,江聽綰大口大口喘著氣。
    她看過去。
    是歐雅掄起鐵鏈狠狠勒住大漢的脖子!
    "放手!"
    她大喊著,但雙臂忍不住劇烈顫抖。
    大漢暴怒地掙紮,鐵鏈深深陷入皮肉。
    可歐雅的力氣儼然不是他的對手。
    眼看著看人就要掙脫。
    江聽綰踉蹌著爬起來,從背後握住了歐雅發抖的手。
    鐵鏈絞緊的"咯咯"聲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江聽綰明白歐雅內心的恐懼,她根本沒有殺人的準備,勒住男人不過是為了暫時助她脫困。
    可江聽綰卻清楚,如果此刻心軟或者退卻,也許會為接下來的逃脫埋下禍根。
    她們必須徹底處理掉這個人。
    江聽綰的聲音冷靜得可怕,"別鬆手,我們沒有回頭路。"
    歐雅雖然顫抖,但在感受到手背傳來的溫度時,處於身體本能的反應,竟然沒有鬆開。
    就這樣,眼前的大漢終於停止掙紮。
    在確認他確實沒了呼吸之後,歐雅癱坐在地上幹嘔。
    江聽綰的指尖不受控製地輕顫著,海風一吹,涼意順著脊椎爬上來。但她隻是垂下眼睫,將手背到身後,用力攥緊,直到指甲陷入掌心。
    "過來搭把手。"她的聲音平靜得聽不出異樣,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幻覺。
    歐雅呆立在原地,臉色慘白。
    江聽綰轉頭看向她,她們早已不在港城——腳下是搖晃的甲板,遠處海天相接處泛著微光,四周隻有無盡的海浪聲。
    歐杉這是要跑路,帶著她們,既是報複,也是底牌。
    可惜他還不知道江聽綰的將計就計,早已把他的行蹤暴露。
    她彎腰拽起男人的衣領,示意歐雅幫忙。
    歐雅機械地走過來,兩人合力將屍體推向船舷。
    男人的身體重重墜入海中,濺起的水花很快被漆黑的浪濤吞沒。
    歐雅到底是沒經曆過這樣的事,這個人都有些發愣。
    "別擔心。"江聽綰拍拍她的肩膀,淡淡道,"真要有什麽,推到我身上就好。"
    她說得輕描淡寫,因為她心裏清楚——以江家的勢力,再加上謝奪和陸昭野的關係,這件事推到她身上也絕不會掀起任何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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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雅卻不知道這些。
    她怔怔地看著江聽綰,眼淚突然奪眶而出,猛地撲上來抱住了她。
    江聽綰被她撞得後退半步,一時有些無措。
    她僵硬地拍了拍歐雅的後背:"好了,沒事,現在不是抒情的時候。"
    她抬頭望向夜空,心裏估算著時間。
    身上的微型定位器雖然能發送信號,卻無法感知謝奪他們的距離。海風呼嘯,吹散了她的思緒。
    她警惕著周圍的動靜,等待著他們的救援,心裏也有些緊張,畢竟剛剛少個人,歐杉他們如果發現異常也不是不可能。
    轟隆隆——
    直升機的轟鳴聲突然劃破夜空。
    江聽綰眯起眼,看到兩架直升機正從遠處逼近,機身上的信號燈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終於,直升飛機緩緩降落,陸昭野從上麵下來,麵色冷得刺人。
    "走!"她一把拉住歐雅的手腕,正要往甲板開闊處跑。
    可直升飛機剛剛平穩落下,她們身後卻突然傳來"哢嗒"一聲——
    是槍械上膛的聲音。
    江聽綰回頭,剛剛直升飛機螺旋槳的聲音掩蓋了身後的動靜,歐杉等人不知何時趕過來了。
    歐雅臉色驟變,下意識要擋在江聽綰前麵。
    “你還真是我的好女兒啊。”歐杉臉上露出陰狠的表情,“我是你爹,你卻跑去幫著他們搞垮我?”
    “你如果真的是我爹,為什麽要那樣對我母親。”歐雅憤恨地說,又平靜了幾分,“這是我們父女之間的事情,你放了她吧。”
    “不可能。”歐杉冷笑,他抓住歐雅正是為了引江聽綰過來,他姐夫告訴了他那天歐雅在會所發生的事,歐杉怎麽也沒想到他們三個原來都是一夥的!
    他不可能會放走江聽綰,她不僅是把柄,也是他的仇人。
    歐杉露出一抹輕蔑的表情,“作為你的父親,我可以放你走,但她必須留下。”
    歐雅搖搖頭,她知道如果江聽綰落到歐杉手裏,是不可能落得什麽好處的,倘若歐杉真的找到機會逃走,也不會放了她。
    “走吧。”江聽綰看歐雅絲毫未動,一把推開她:"你不走的話我來這裏幹什麽?"
    江聽綰朝歐杉走去,雙手舉起,“那說好了,你放她走,我跟著你。”
    “算你識相。”歐杉的手仍舊未放下。
    不過他看到謝奪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心裏總算鬆了一口氣,看來他沒賭錯,要逃出去,江聽綰是最有力的人質。
    可他沒想到,就是他竊喜的這一刻——
    江聽綰猛地轉身朝歐雅撲過去。
    兩人的身影往下落,一時的變故讓歐杉趕緊調動槍口。
    可還沒來得及瞄準,一顆子彈已經貫穿了他的頭骨。
    但這瞬間的刺痛令他的手指下意識扣下扳機。
    又是一聲劇烈的槍響。
    歐雅拉著江聽綰調轉了位置。
    子彈擦著歐雅的肩膀飛過,灼熱的痛感讓她悶哼一聲。
    這感覺讓她恍惚了一瞬——
    所以當時,阮悅是這樣的心態,真心實意的想要護住她嗎?
    隨著歐杉倒下,他背後站著的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從輪船後側潛入上來的陸昭野。
    正是因為江聽綰看見了他,才敢如此大膽。
    可江聽綰沒有心思看他臉上的表情。
    她迅速檢查歐雅的情況,幾乎是本能地上下反動確保她沒有受傷,目光專注得近乎偏執。
    歐雅被她反常的舉動震住了,半晌才輕聲問:"我沒事,你怎麽了?"
    她在想,這次終於沒有重蹈覆轍,她和歐雅都沒事。
    她抱住歐雅,指尖帶著顫抖。
    歐雅被她的舉動唬住,又莫名感受到了她眼裏的變化,她輕輕問,“江聽綰,你是不是想到誰了?”
    江聽綰垂下眼眸,腦子裏浮現兩個字。
    ——妹妹。
    可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嚴格來說,那甚至不是她的親妹妹。
    “你想什麽呢?”她很快調整好情緒,鬆開手,嘴角勾起一抹慣常的戲謔笑容:"你不是讓我投資你當大明星?這臉要是破相了,還怎麽投?"
    剛說完,她的手腕就被身後衝過來的謝奪抓住。
    謝奪的指節發白,幾乎要將她的手腕捏碎。
    他眼底翻湧著壓抑的風暴,聲音低啞得可怕:"江聽綰,你知不知道你剛剛——"
    "知道啊。"她仰頭衝他笑,眉眼彎彎,仿佛剛才與死神擦肩而過的不是自己,"可是謝少將的槍法,我早有耳聞。"
    她當然知道危險。
    可當她與歐杉談判之餘,她瞥見了高處狙擊鏡的反光——
    它的主人正是沒有現身的謝奪,他不知何時到了那處。
    她賭他明白她的動作,賭他能命中,賭他......絕不會失手。
    謝奪突然一把將她拽進懷裏,胸腔猛烈的跳動還未平息。
    江聽綰猝不及防撞上他的胸膛,鼻尖縈繞著硝煙與血腥氣。
    她怔了怔,忽然察覺到他雙臂細微的顫抖——
    這個在她麵前一向沉穩的男人,甚至在車禍關頭還能淡淡安慰她“別怕”的男人,此刻竟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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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她張了張嘴,玩笑話卡在喉嚨裏。
    謝奪的下巴抵在她發頂,呼吸沉重。
    他閉上眼,腦海裏全是剛才的畫麵——她拉著歐雅縱身撲倒的瞬間,歐杉的槍口隨之調轉,子彈擦著她肩膀劃過。
    倘若差0.1秒,或者偏1厘米......
    他見過太多死亡,卻從未像此刻這般恐懼。
    她這樣相信他……可對於她的信任,他隻感到後怕。
    "江聽綰。"他啞聲叫她的名字,像是要把這三個字刻進骨髓。
    "......等我回來。"謝奪最終隻是啞聲說出這四個字,鬆開她時指節都泛著白。
    這是他的任務,他必須立刻去善後。
    但他轉身的瞬間還是回頭看了她一眼,是不舍,是後怕。
    直升機再次響起的轟鳴中,陸昭野的沉默。
    江聽綰走向直升機時,對上了陸昭野的目光。
    這個向來最會攪局的家夥此刻異常安靜,隻是沉默地遞給她通訊耳機。
    當她伸手去接時,他突然攥住她的手腕——
    "幹嘛這麽嚴肅?"江聽綰試圖緩和氣氛,卻看見他下頜線繃得極緊。
    陸昭野盯著她,所有質問在喉間翻滾去。
    她怎麽敢獨自闖進虎穴?怎麽敢把命押在一個定位器上?倘若他們沒有及時趕來,倘若定位器被歐杉發現扔掉,她又打算怎麽辦?
    她平時明明是最精於算計的人,今晚卻像個亡命之徒!賭桌上倒是總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現實裏膽子這麽大!
    轉瞬之間,他的手臂如鐵鉗般有力,猛地伸出將她狠狠拉近。
    兩人的身軀緊緊相貼,仿佛要融為一體。
    緊接著,他的唇重重地壓了下去,急切且霸道。
    這個吻,裹挾著濃鬱的血腥味與毫不掩飾的怒意,仿佛一頭受傷後狂怒的野獸在宣泄。
    那股後怕的情緒,被他揉碎在唇齒的廝磨間,化作洶湧的力量,傾注在這個近乎瘋狂的吻中,讓她幾乎喘不過氣,隻能被動承受這夾雜著複雜情緒的強烈攻勢。
    這一回,江聽綰並未如往常般急切地推開他。
    她敏銳地察覺到,在陸昭野看似急迫且瘋狂的表象之下,身軀正微微顫抖著。細微的顫動,是他內心深處恐懼與後怕的泄露。
    心中微微一動,她緩緩抬起手,動作輕柔得如同怕驚擾了受傷的野獸。
    女人白皙的手慢慢攀上他的脖子。
    而後,她帶著安撫的意味,溫柔地回吻過去。
    這一吻,似是在回應他那難以言說的情緒,又似是在給予他無聲的慰藉,試圖平息他內心翻湧的驚濤駭浪。
    當兩人分開時,陸昭野抵著她的額頭。
    他原本想罵她怎麽能拿命去賭,可她又是這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還反過來安撫他。
    他最終隻是深吸一口氣,聲音沙啞得可怕,將所有的後怕與憤怒壓成一句:"再有下次,我會親手把你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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