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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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娘子收斂了原本的不滿與責問之色,上前一步,麵色沉穩地向梁夫人問道:“親家怎也過來了,快請進。”
    在盛家丫鬟的引領下落座後,梁夫人才緩緩開口:“唉,兒女皆是父母的債啊,我此番前來,乃是陪我那不成器的兒子來賠罪的。”
    隨著梁夫人話畢,隻見梁家的下人抬著一箱箱禮品魚貫而入,往大堂裏搬運,令人目不暇接,直至擺滿整個大廳方才停下。
    梁夫人緊接著對老太太和盛宏夫婦說道:“雖說兒女們不懂事,但總歸是一片赤誠之心。我們做父母的,即便當時再如何不滿,事後也都會原諒的,總不能一直揪著不放吧!你們說可是?”
    盛老太太和盛宏夫婦想到梁晗大晚上大鬧祠堂,幹涉盛家家事,心中不禁惱怒萬分,麵色一陣青一陣白,梁夫人卻笑容滿麵,步步緊逼。看著擺滿正堂的禮品,又想到自己初來乍到,官職低微,人微言輕,而梁府則是高門顯貴,隻得忍氣吞聲,盛大娘子也強扯著嘴角應道:“是是。”
    盛老太太輕輕向海氏使了個眼色,海氏頷首,退了出去,讓侍女去廚房吩咐重新準備飯食。
    明蘭看著大堂內眾人笑語晏晏,和樂融融,又看向墨蘭,見她全身上下的穿著打扮無一不精致華貴,夫君疼惜,婆母關愛,麵色紅潤,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相比之下,明蘭想起自己的小娘,心中難以抑製的惡意,讓她原本溫婉的麵容變得有些扭曲。
    墨蘭順著明蘭的視線看過來,挑釁地回給她一個笑容,仿佛在說:“盛明蘭,你不是一直以與世無爭、溫柔善良示人嗎?那我今生就讓你看看,我是如何夫妻恩愛,我娘是如何福壽雙全、子孫滿堂的。希望你能一直維持你那副虛偽的麵容。”
    盛老太太麵色一正,擺出一副教導的姿態說道:“墨蘭,你既已嫁入梁家,就應盡心盡力孝順公婆,侍奉夫君,敬重哥嫂,萬不可再如往昔那般,舉止輕佻,明白了嗎?”
    墨蘭尚未答話,梁夫人便開口道:“墨蘭自嫁入府後,著實孝順公婆,友愛兄嫂,對我更是關懷備至,我也需感謝親家,給我送來了如此賢惠的兒媳。”
    梁晗緊接著說道:“是啊,墨蘭溫柔善良,品行端莊,對我亦是體貼入微,我還得謝過嶽父嶽母。”
    墨蘭臉色微紅,故作羞澀之態,低頭謙遜推辭,心中卻暗自竊喜。
    盛大娘子看著梁晗與梁夫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維護墨蘭,心中憤恨難平,恨得牙關緊咬,婆婆如此體貼,梁晗雖是紈絝,但對墨蘭一心一意,本以為墨蘭這般品性,嫁到梁家定然不會有好日子,沒曾想竟撿了個大便宜。那該死的小賤人,她的女兒竟有這般福氣,如此好的人家,怎就不是我的如蘭和華蘭的呢?我的華蘭嫁入府中多年,還飽受婆婆的折磨啊!
    盛大娘子麵色扭曲地說道,如此甚好,遂吩咐下人準備飯菜。用罷飯,梁夫人與老太太、盛大娘子閑聊著,梁晗則被盛宏喚至書房,家中小裴也告辭離去,墨蘭則讓雲栽等人帶著梁夫人所備禮物,浩浩蕩蕩地朝林棲閣行去。
    明蘭於花園中見墨蘭朝此走來,便迎上前去,對墨蘭微笑道"見姐姐如今生活美滿,我便安心了。"
    墨蘭挑眉道"是嗎?你如此煞費苦心地在我麵前炫耀梁夫人對你的厚愛,賜予你的諸多禮物,設計安排我與梁晗私會,又帶人讓大娘子和父親捉奸,迫使我嫁入梁家,小娘險些被亂棍打死。"
    "六妹妹啊六妹妹,我今日方看清你,往昔你那與世無爭、麵團般無辜的模樣,原來皆是偽裝,你才是盛家隱藏最深之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致人於死地,手段高明,狠辣至極。"
    墨蘭深深地凝視著明蘭的眼睛,
    "四姐姐,你所言何意,我實難理解。"明蘭後退一步,眼神閃爍道。
    墨蘭緊盯著明蘭說道:"嗬,你裝作不懂也罷,還得多謝你,我方能嫁到梁家。如今我亦是婆婆疼惜,夫君憐愛,也算是因禍得福了。你看我婆母特意為我準備的禮物,要我帶給我小娘,"
    墨蘭一字一句地說道:“讓我好好報答小娘的養育之恩。”
    明蘭緩緩抬起頭,眼神冷冽地凝視著墨蘭,沒錯,就是這種表情,與我前世小娘的排位被你阻攔無法進入盛家祠堂時一般無二,我對你也是這種心懷憤恨卻又無可奈何,真是令人暢快至極!盛明蘭,這僅僅是個開端。
    墨蘭眼神對視,輕挑眉毛,嘴角微揚,雲栽,我們走。
    明蘭的眼神充滿陰翳,死死地盯著墨蘭,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盡頭,麵容因極度的憤恨而扭曲,小桃小心翼翼地上前,輕聲說道:“小姐,我們走吧。”明蘭深深地吐出一口氣,轉身離去。
    林小娘早已在院門口等候,一見到墨蘭,便急切地喊道:“墨兒,你來了。”她牽著墨蘭的手走進屋裏,房門一關,便立刻問道:“讓小娘看看你瘦了沒有,你夫君對你可好,你婆婆對你如何,妯娌是否好相處?”說著,眼淚便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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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娘,莫哭,你先坐下。夫君對我百般維護,體貼入微,婆婆也很慈愛,妯娌相處融洽。”墨蘭將這幾日梁晗和梁夫人對她的關懷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小娘。
    “感謝無量天尊,隻要我墨蘭過得幸福,我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不枉我竭盡全力,冒著生命危險將你送進梁家。他們哪裏知道嫁給窮苦人家的苦楚啊,不僅要倒貼嫁妝,還要洗手作羹湯,侍奉夫君,照顧婆母,操持一家老小。待到嫁妝耗盡,自己也人老珠黃,丈夫再納小妾進門,寒門的苦受了,豪門的苦也嚐了,最終落得個人財兩空的下場,還不如享受這榮華富貴。”
    墨蘭望著失而複得的小娘,滿心歡喜地說道:“謝謝小娘。小娘,這是婆母給你準備的禮物,以表小娘的養育之恩。”
    林小娘又囑咐道:“下次不可如此了,怎能將夫家的東西往娘家搬呢?雖說你婆婆和夫君對你寵愛有加,但你切不可恃寵而驕,夫妻之間的感情需要用心維護,方能長久,你可明白?”
    “我知道了,小娘。”
    小娘,哥哥近期可有來探望?
    林小娘:"休要再提那沒良心的人"
    小娘切莫這般言語。墨蘭道:“哥哥實乃身不由己,其前程尚需仰仗盛家,彼時他亦難以依靠,然其對小娘的關懷之情,亦是毋庸置疑。”
    唉,林小娘的語氣也緩和下來,畢竟那是她的親生兒子,縱是對其再失望,那也是她所生。她言道:“長楓近來倒是有所長進,終日於庭院中埋頭苦讀,再未拈花惹草,我也安心許多。”
    梁晗與長楓、長柏一同端坐於書房,接受盛宏的審視。隻見梁晗身形偉岸,麵容俊朗,麵對提問對答如流,一個個問題拋出,梁晗皆能從容應對。
    盛宏對梁晗起初的輕視與偏見,亦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愈發鄭重的態度。從科舉詩詞至朝堂諸事,梁晗皆能精通且應對自如,盛宏的雙眸開始閃耀光芒。恨不能當即把酒言歡,長楓與長柏亦對梁晗心悅誠服,盛宏對這位女婿更是滿意至極,有如此佳婿,或可為盛家之助力。
    梁晗移步出書房,朝林棲閣行去。
    雪娘入內,打斷了林小娘母女的談話。“姨娘、姑娘安好,姑爺來接四姑娘了。”
    林小娘趕忙道:“快請姑爺進來。”
    梁晗進門後,即令人關上房門,而後朝著林小娘雙膝跪地。墨蘭亦隨之跪地。“小婿拜見嶽母,還望嶽母受小婿一拜,謝嶽母養育墨蘭之恩。”
    林小娘霎時愣在原地,心中湧起一股感動。哪有姑爺對女兒的姨娘行此大禮,口稱嶽母的。看來墨蘭所言不假,梁家待墨蘭果真極好,連她這姨娘都如此禮遇。
    林小娘趕忙扶起梁晗道:“好孩子,快起來。”
    謝嶽母梁晗言罷,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其色澤碧綠,顯然頗為珍貴。“此乃小婿孝敬嶽母之物,請嶽母收下。”
    林小娘嘴巴張了又張,感動得渾身顫抖,說道:“好孩子,你的心意我收下了。隻要你們夫妻和睦幸福,我便是死也無憾了。”
    梁晗道:“嶽母放心,我定會對墨兒一心一意,絕不讓墨蘭受半分委屈,讓她永遠開心快樂。”
    林小娘道:“好孩子,墨兒有你如此夫君,我便放心了。墨蘭,你定要好好待晗兒,你們夫妻需同心同德。”
    墨蘭與梁晗齊聲應是,林小娘不舍地對墨蘭揮了揮手,道:“你回去吧。”
    坐在歸家的馬車上,墨蘭看了梁晗一眼。梁晗對著墨蘭微微一笑,墨蘭卻陷入了沉思。
    前世,梁晗寵妾滅妻,夫妻間反目成仇,再無往來。她對梁晗亦是恨之入骨。然今日,梁晗母子在盛府給足了她母女顏麵,心中難免有一絲感動。她心中暗笑一聲,今生隻求順順利利誕下腹中胎兒,不再對愛情抱有奢望。如此這般,舒服順遂地度過一生,倒也不錯。看著梁晗眼底深處的期待之色,她眼皮輕挑。
    001當即開口道:"恭喜宿主使林小娘對女兒的婚姻安心,特獎勵六月科舉試卷一套。"
    梁晗麵色一凝,強抑心中的激動,雙手雖微微顫抖,卻竭力保持沉穩,他看向墨蘭的目光愈發深沉,待馬車至梁府,梁晗率先躍下,即刻伸手扶住墨蘭,小心翼翼地邁入正院。在外人看來,梁晗對墨蘭已然情真意切。
    梁晗哄墨蘭歇息後,囑咐下人悉心照料,待墨蘭醒來便應允他。言罷,梁晗匆匆趕往書房,閉目凝神,在腦海中審視本屆科舉試題,愈發興奮,開始籌謀如何作答方能令官家滿意。目前尚有三月之期,此次頭名,梁晗勢在必得,氣息漸趨平穩,眼神中滿是篤定。
    墨蘭待梁晗離去,旋即睜開雙眸,憶起前世初入梁府,便因那虛無縹緲的寵愛,與春柯爭鬥得你死我活,致使一個已然成型的男嬰夭折。此番定要護好孩兒,思及此處,淚水潸然而下。
    墨蘭輕撫著腹部,似是要感受那腹中孩兒,孩兒啊,為娘此番定會護你周全,目中滿是慈愛之光,歲月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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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雲栽的侍奉下,墨蘭徐徐著衣,移步飯桌。梁晗即刻起身,扶著墨蘭坐下,為其布菜。墨蘭,你嚐嚐這道酸辣魚,肉質鮮嫩,頗能開胃,見你近日胃口欠佳,正宜一試。言罷,便夾起魚肉,送至墨蘭唇邊。墨蘭抬頭凝視梁晗,見他一副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模樣,甚是養眼,遂自然地張開嘴,將魚肉吃下。
    梁晗凝視著墨蘭,隻見她肌膚勝雪,麵容姣好,端莊大氣,美若天仙。這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大娘子啊,心忽地狂跳不止。
    梁晗緊緊地擁著墨蘭,輕撫著她的腹部,沉聲道:“墨兒,你真美。你放心,我定會好生待你與孩子,待孩子降生,我定當親授他詩書,將他培育成才。”
    墨蘭宛如一隻乖巧的貓咪,靜靜地伏在他寬闊的胸前,聆聽著他那如同鼓點般有力的心跳,深知他此刻所言,發自肺腑,於是輕聲應道:“嗯,夫君,我信你。”
    室內的一眾下人原本正在各自忙碌著手中的事務,但當他們不經意間瞥見眼前這番景象時,隻見他們一個個放輕腳步,踮起腳尖,生怕自己不小心弄出哪怕一丁點細微的聲響而驚擾到屋內的兩個人。
    隨著下人們逐漸退出房間,室內的氣氛愈發顯得靜謐和曖昧。不知何時,原本微涼的空氣開始漸漸升溫,一股若有若無的熱氣彌漫開來,讓整個屋子都籠罩在了一層朦朧的暖意之中。
    此刻,屋內的兩人正四目相對,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對方。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周圍的一切都已不再重要,唯有彼此眼中那熾熱的情感在不斷交織、碰撞。梁晗的目光猶如燃燒的火焰,熱烈而又充滿占有欲;墨蘭則微微低垂著眼簾。
    突然,梁晗猛地向前一步,張開雙臂緊緊抱住墨蘭那纖細柔軟的身軀。他的動作迅速而果斷,沒有絲毫猶豫。被抱入懷中的墨蘭先是輕輕驚呼一聲,隨後便如溫順的小貓一般依偎在梁晗寬闊的胸膛裏,雙手不自覺地環住了他的脖頸。
    梁晗感受著懷中人兒的溫香軟玉,心中一陣激蕩。他低頭在墨蘭耳邊輕聲呢喃道:“我的寶貝……”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宛如一曲動人的夜曲,撩撥著墨蘭的心弦。說罷,他抱著墨蘭大步走向床邊,每一步都帶著堅定和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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