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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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姐兒急忙就扶起了朱曼娘,一臉急色又擔憂的問道" 小娘你沒事吧!"
朱曼娘順著容姐兒的手就站了起來,眼神嚴肅的打斷了昌哥兒的話,"昌哥兒不得無禮,這是你們的舅舅,你怎麽能這樣?讀書讀到哪裏去了,快叫舅舅。"
昌哥兒滿臉的不願意,一點也不想叫這個欺負自己小娘的人,可又看到自己小娘的眼神越發的嚴肅,又不想讓小娘生氣隻能不情願的喊了一聲,"舅舅",要是不仔細聽就幾乎聽不到的聲音。
朱大祝看著這個和妹妹有些三分相似的孩子,眼睛微動,手也忍不住的發抖,想起剛剛自己的無賴樣,被自己的外甥給看到了,一時也羞愧欲絕。
突然是又想起了什麽一樣,緊張的從懷裏掏出一個東西,小心的遞給了昌哥兒,嘴唇忍不住的顫抖道"昌,昌,昌哥兒這個是舅,舅就給你買的,給,給你。"說完就一臉期待的看著昌哥兒,盼著他拿過去。
昌哥兒看著這個沒有見過幾麵的舅舅,這個舅舅又經常惹自己小娘哭,心裏極為厭惡。
嘴角浮現一絲厭惡,伸手拿過拿手裏的草編螞蚱,就直接朝地上一扔,朝著朱大祝哄道"我才不要你的東西,你趕緊走吧!隻要你一來我娘親一定會哭。"
朱大祝看著被昌哥兒扔到地上的螞蚱,整個人頓了一下,眼睛微紅,對啊!對昌哥兒來說這個舅舅就是個沒出息的無賴,微微彎腰撿起把它放到懷裏,又不敢去看昌哥兒,生怕看到昌哥兒那充滿厭惡的眼神。
朱曼娘看著昌哥兒的舉動,又看著自己哥哥那通紅的眼睛,也顧不得說昌哥兒什麽,急忙抓住哥哥開口道:"哥哥你別怪,昌哥兒年紀小什麽都不懂,我會好好和他說的。"
又衝著昌哥兒怒斥道"你讀書讀到哪裏去了,怎麽連長輩都不尊重了,趕緊過來給你舅舅道歉,"說完想起自己哥哥含情茹苦的帶大自己,卻被自己的孩子這麽嫌棄,實在氣不過揚起手就想朝昌哥兒身上拍,想教訓一下昌哥兒?
可手還沒拍到昌哥兒身上,就被哥哥給半路給拉住了。
朱大祝抓住自己妹妹的手開口道:"昌哥兒沒錯,我本來就是爛人,我不怪他的。"
朱曼娘聽著自己哥哥這麽貶低自己心痛到不行,流著淚哭道"哥哥你不是的,在妹妹眼裏你永遠是護我長大的好哥哥,我一直記得你對我的好,哥哥你就聽妹妹一句勸別賭了,你年紀也不小了成個家,到時也好有個人來照顧你,總比現在冷冷清清一個人要好啊!"
朱大祝聽著妹妹的話,眼裏沒有一分觸動,直接就拉開了朱曼娘的手轉身離開,嘴角卻諷刺的說道"成個家,然後在生下兩個賤籍的孩子,像我們父母一樣祖祖輩輩繼承賤籍,生生世世不得翻身,永遠被人叫做下九流嗎?"
"還是別害了小孩,讓他們一出去就低人一等吧!就讓我們的賤籍終結到我們這一輩吧!你好好照顧昌哥兒和蓉姐兒,我不會拖他們後腿的,對於我這種賤籍來說能樂的一日是一日,這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朱曼娘看著自己哥哥在迎著風雪離開,直到看不見他的背影,捂住嘴裏嗚咽著捂著嘴巴就猛的往自己院子裏跑去,
一直跑,一直跑,推開房門猛的趴在床上就開始放聲大哭,回想著自己從小在戲院子裏長大,從來就不知道父親是誰,隻知道是母親在戲院子裏生下了自己和哥哥,
可母親在自己六歲的時候就死了,是哥哥養大了自己,哥哥那時也就12歲,自己唱戲不好被打罵,也是自己哥哥替自己受罰,
到自己長到11歲要登台唱戲,也是哥哥護著自己,不讓身邊的髒亂事影響自己,身邊的夥伴,尤其戲院子上台的小女孩一個個被客人給玷汙,唯獨自己是清白的就是因為哥哥一直護著自己,
我能跟著顧廷燁也是哥哥給我安排的,如果不是哥哥的保護和安排,我可能現在也是和母親一樣生下一個不知父親是誰的孩子,然後等自己的孩子長大了在重複自己的路,子子孫孫永遠是賤籍,永遠脫不了身。
朱曼娘一想到自己哥哥為自己的謀劃,又想到今天哥哥被昌哥兒給傷到了,隻覺心被捏住一樣,痛徹心扉眼淚一個勁的流著。
昌哥兒和容姐兒一路小跑跟在朱曼娘回的身邊,一進門就聽到自己小娘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兩人看著自己小娘這副模樣,也知道今天這是自己做錯了事了,
兩人雙雙跑到床邊,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道歉道"小娘我們錯了,你別哭了,我一定會給舅舅道歉的。"
昌哥兒和容姐兒看著自己小娘沒有理自己,隻是一個勁的哭著,兩人也不知如何是好。
朱曼娘哭了一陣,把內心的痛苦發泄了一陣才覺得好受一些,深深吸一口氣平複了心情,這才看著地上跪著的一對兒女嚴肅的說道。
"小娘不管你們怎麽想,但那時小娘的親哥哥,你們的親舅舅,也是我們唯一的血親,即使他沒有本事,但如果以後我們有難,他一定是那個無條件幫我們的人。"
"還有就是我和你們舅舅原本是賤籍,賤籍生的孩子同樣是賤籍,如果不是你們舅舅我也不可能認識你們父親,也就沒有我和你們的今天,你們要永遠記住你們舅舅的這份恩情。"
"而且你們舅舅隻是要點錢,從未做過讓我為難的事,你們舅舅行事極為有分寸,隻是誰叫有些人生來就是賤籍,
賤籍的人注定隻能從事下三流的事情永世不能脫籍,這是命啊!女子尚且有翻身的機會,靠著父係給自己孩子一條生路,但男子和他們的子嗣注定永無出路。"
昌哥兒和容姐兒在一邊"小娘你放心,我會給舅舅道歉的,以後我會好好孝敬舅舅的,不會讓舅舅受罪的。"
朱曼娘聽到兒女的承諾,也沒有多大感激,隻是一味地沉浸在小時候和哥哥相依為命的片段中,也不想聽他們說話,揚了揚手讓"昌哥兒容姐兒,你們先出去吧!讓小娘休息一下。"
"小娘",昌哥兒還想說什麽,就被容姐兒拉住讓自己別過去,兩人就聽到從小娘的話離開了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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