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村的清晨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破。胖子接起電話，臉色逐漸變得凝重。掛斷後，他看了看正在吃早餐的四人，欲言又止。
    "怎麽了？"吳邪夾了一筷子鹹菜，隨口問道。
    "那個...趙鐵柱..."胖子搓了搓手，"被保釋出來了。"
    筷子"啪"地一聲掉在桌上。吳邪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隨即恢複如常，彎腰撿起筷子："哦？這麽快？"
    解雨臣放下碗，眯起眼睛："誰保釋的？"
    "不清楚，說是上麵有人。"胖子擔憂地看向張起靈，"小哥，這幾天你們小心點。"
    張起靈沒有回應，但他的目光一直鎖定在吳邪臉上，注意到愛人眼角那一絲幾不可察的抽動。桌下的手悄悄握住了吳邪的——冰涼，且微微顫抖。
    "沒事，"吳邪擠出一個笑容，"他不敢再來了。"
    黑瞎子嗤笑一聲："他要敢來，我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解雨臣白了他一眼，但沒反駁。早餐在一種詭異的沉默中繼續，每個人都各懷心思。
    飯後，張起靈照例去後山檢查陷阱。出門前，他深深看了吳邪一眼，後者正坐在院子裏整理藥材，看起來平靜如常。但張起靈知道，那副平靜外表下暗流湧動。
    山林間霧氣未散，張起靈緩步穿行其中，耳朵捕捉著最細微的聲響。忽然，他停下腳步，頭微微偏向左側——三十米外的灌木叢中，有人的呼吸聲。
    張起靈不動聲色地繼續前行，仿佛毫無察覺。就在他經過一棵老鬆樹時，一道銀光從側麵激射而來！他身形微晃，毒鏢擦著衣角釘入樹幹，發出"哆"的一聲悶響。
    "出來。"張起靈的聲音比山間的晨霧還冷。
    灌木叢中竄出三個黑衣人，動作迅捷，顯然受過專業訓練。他們呈三角陣型將張起靈圍住，手中各持利器。
    "趙老板問你好。"為首的黑衣人冷笑道，"他說上次招待不周，這次補上。"
    張起靈眼神一凜，不等對方出手，身形已如鬼魅般閃至說話者麵前。那黑衣人甚至來不及反應，手腕就被一記手刀劈中，匕首應聲落地。另外兩人見狀同時撲上，卻隻撲到了一道殘影。
    三分鍾後，三個黑衣人全部倒地呻吟。張起靈踩住為首者的胸口，聲音冷得像冰："帶話給趙鐵柱。"
    黑衣人驚恐地點頭。
    "再靠近吳邪，"張起靈俯身，黑眸中閃過一絲金光，"我會讓他生不如死。"
    黑衣人被那眼神嚇得渾身發抖，連滾帶爬地逃走了。張起靈站在原地，眉頭微蹙——這不是普通的報複，趙鐵柱背後一定有人。他轉身快步往村子方向走去，得趕緊回去找吳邪。
    院子裏，吳邪還在整理藥材，但動作越來越慢。他的目光不時瞟向村口，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一把鋒利的小刀——那是他平時用來切藥材的工具。
    "吳邪。"解雨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弄錯分類了。"
    吳邪低頭，發現自己把當歸和黃芪混在了一起。他勉強笑了笑："走神了。"
    解雨臣在他旁邊蹲下，假裝幫忙分揀，低聲道："趙鐵柱背後是殘餘汪家的人。"
    吳邪的手指頓了一下："確定？"
    "七成把握。"解雨臣的聲音幾不可聞，"瞎子打聽到，保釋手續上有汪家律師的簽名。"
    吳邪的眼神逐漸變冷，嘴角卻勾起一抹笑意："有意思。"
    解雨臣側目看他，心中警鈴大作——那個笑容他太熟悉了，是"沙海計劃"時期的吳邪才會有的表情。
    "吳邪，"解雨臣嚴肅地按住他的手，"別亂來。"
    吳邪輕輕抽出手："我能亂來什麽？"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草藥屑，"我去趟鎮上買點東西。"
    解雨臣想阻攔，但吳邪已經大步走向院門。就在這時，張起靈的身影出現在路口，兩人在門前相遇。吳邪的表情立刻柔和下來："小哥，這麽快就回來了？"
    張起靈沒說話，隻是握住吳邪的手腕，拇指在那跳動的脈搏上輕輕摩挲。吳邪感到一陣心虛，強笑道："怎麽了？"
    "有人埋伏。"張起靈簡短地說，"解決了。"
    吳邪的笑容僵在臉上，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傷到你了？"
    張起靈搖頭，拉著吳邪回到院內。解雨臣和聞訊趕來的黑瞎子、胖子已經聚在一起，神色凝重。
    "是趙鐵柱的人？"黑瞎子問。
    張起靈點頭："專業殺手。"
    胖子倒吸一口冷氣："這龜孫子來真的啊！"
    吳邪突然轉身進屋，眾人麵麵相覷，跟了進去。隻見吳邪從床底下拖出一個舊皮箱，輸入密碼打開——裏麵整齊擺放著幾部手機、一疊假身份證、若幹現金，以及...一把手槍。
    "吳邪！"解雨臣厲聲道，"你瘋了？"
    吳邪檢查著槍械，動作熟練得令人心驚："防身而已。"
    張起靈一步上前，按住皮箱蓋子。吳邪抬頭看他，兩人目光相接。那一刻，張起靈看到了吳邪眼中久違的東西——那種他見過的，冰冷而決絕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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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要。"張起靈堅定地說。
    吳邪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他派人殺你。"
    "傷不到我。"
    "這次是殺手，下次呢？"吳邪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毒藥？炸彈？遠程狙擊？"
    屋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被吳邪此刻的狀態震驚了——那個總是笑眯眯、脾氣最好的吳邪，此刻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胖子最先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說："天真，咱們報警不行嗎？"
    "報警？"吳邪輕笑一聲，"然後等著他被再次保釋出來？"他轉向解雨臣，"你說汪家插手了，對吧？"
    解雨臣皺眉："這隻是猜測。"
    "我的猜測從來不會錯。"吳邪合上皮箱，"這事我來處理。"
    "不行！"黑瞎子難得嚴肅，"花兒說得對，你別亂來。"
    吳邪的眼神讓黑瞎子後背一涼——那根本不是他熟悉的吳邪，而是曾經那個布下驚天大局、將汪家逼入絕境的"邪帝"。
    "吳邪，"解雨臣上前一步，"想想後果。你不是一個人了。"
    這句話似乎觸動了吳邪，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張起靈趁機握住他的手，低聲道："我在。"
    簡單的兩個字，卻像一柄利劍刺入吳邪築起的心牆。他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時，眼中的冰冷褪去了一些："我隻是...不能容忍有人威脅你們。"
    張起靈將他拉入懷中，緊緊抱住。吳邪的身體起初僵硬如鐵，漸漸地在那個熟悉的懷抱中軟化下來。
    "我們想辦法。"張起靈在他耳邊說，"一起。"
    解雨臣鬆了口氣，向黑瞎子使了個眼色。兩人悄悄退出房間，胖子也跟著出來，輕輕帶上門。
    "媽的，嚇死我了。"胖子抹了把額頭的汗，"好久沒見天真那樣了。"
    解雨臣麵色凝重："沙海時期的吳邪回來了。"
    黑瞎子摟住他的肩："放心，有小哥在，他瘋不起來。"
    屋內，吳邪靠在張起靈肩上，聲音悶悶的："我剛才是不是很可怕？"
    張起靈撫摸著他的後頸："嗯。"
    "對不起...我隻是..."吳邪不知如何解釋那種瞬間爆發的殺意。每當張起靈遇到危險，他內心最深處的黑暗就會不受控製地湧上來。
    張起靈捧起他的臉，直接吻了上去。這個吻又深又重，幾乎奪走了吳邪的呼吸。分開時，兩人都氣喘籲籲。
    "我在。"張起靈再次強調，"不需要你保護。"
    吳邪的眼眶紅了："但我需要你。"
    張起靈抵著他的額頭："永遠在。"
    當天晚上，五人圍坐在堂屋裏商量對策。解雨臣提出了一個計劃：徹底鏟除汪家，讓趙鐵柱失去靠山。
    "我在汪家還有幾個"朋友"，"解雨臣冷笑道，"正好用上。"
    黑瞎子補充道："我認識幾個媒體的人，可以把趙鐵柱之前的黑料爆出去，施加輿論壓力。"
    胖子拍拍胸脯："我去找老李，他女婿在檢察院，能加快案件審理。"
    所有人都看向吳邪和張起靈。吳邪已經恢複了平靜，輕聲道："我聽你們的。"
    張起靈點頭表示同意。
    計劃就此定下。夜深人靜時，吳邪站在院子裏望著星空。張起靈走過來，默默站在他身邊。
    "小哥，"吳邪輕聲問，"如果我今天真的去殺人了...你會怎麽看我？"
    張起靈思考了一會兒，誠實回答："還是會愛你。"
    吳邪轉頭看他，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但，"張起靈繼續道，"不喜歡那樣的你。"
    吳邪笑了，這次是真心的："我也不喜歡。"他握住張起靈的手，"謝謝你拉住我。"
    張起靈將他拉近，在額頭上印下一個吻："永遠。"
    月光下，兩人的影子融為一體。屋內，解雨臣看著這一幕，輕輕鬆了口氣。黑瞎子從後麵抱住他："放心了吧？"
    "嗯。"解雨臣難得地靠進他懷裏，"幸好有張起靈在。"
    黑瞎子親了親他的發頂："每個人都有失控的時候，重要的是有人能拉住你。"他頓了頓，"就像你拉住我一樣。"
    解雨臣抬頭看他，眼中帶著笑意："少肉麻。"
    黑瞎子笑著湊近："那來點不肉麻的？"說著就要親下去。
    解雨臣一把推開他的臉："滾去睡覺！"
    雨村的夜晚重歸寧靜，但一場針對趙鐵柱及其背後勢力的反擊，已經悄然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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