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村的夜晚格外寧靜，隻有偶爾的蟲鳴和風吹過竹林的沙沙聲。喜來眠的後院裏，胖子、張起靈和黑瞎子圍坐在石桌旁，桌上擺著一壇剛開封的米酒和幾碟下酒小菜。
    "來，嚐嚐這個，"胖子給三人各倒了一杯，"老李家自釀的，號稱"三杯倒"，後勁大著呢！"
    黑瞎子端起酒杯聞了聞，挑眉道："就這？我喝二鍋頭都不帶眨眼的。"
    張起靈默默接過杯子，一飲而盡，麵不改色。
    "哎喲，小哥海量啊！"胖子又給他滿上，"再來再來！"
    三杯下肚，黑瞎子的臉已經微微泛紅，話也比平時更多了。張起靈看上去依舊平靜，隻是耳尖染上了一層薄紅，眼神也比平時柔和許多。
    "我說，"黑瞎子突然壓低聲音，"你們有沒有覺得...花兒爺最近對我特別冷淡？"
    胖子噗嗤一笑："花兒爺哪天對你不冷淡？"
    "不是，真的！"黑瞎子苦惱地抓抓頭發，"前天我想親他一下，他直接給了我一個過肩摔！"
    張起靈默默喝了口酒，突然說："吳邪...不讓抱。"
    胖子和黑瞎子同時轉頭看他，震驚於這位居然會參與這種話題。
    "啥情況？"胖子來勁了，"天真還能拒絕你？"
    張起靈垂下眼睛，長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說...太熱。"
    黑瞎子一拍桌子："這不就對了！我家花兒也是，老說我貼太近。你們說，這談戀愛不讓親不讓抱的，算哪門子戀愛嘛！"
    胖子眼珠一轉，露出狡黠的笑容："兩位爺，依我看，你們就是太含蓄了。這感情啊，有時候就得...直接點！"他做了個向前撲的動作。
    黑瞎子摸著下巴思考："你是說...強上？"
    "呸！什麽強上！"胖子翻了個白眼，"我是說，適當主動一點，展示一下男子氣概！你看你們倆，一個整天悶不吭聲，一個隻會嬉皮笑臉，人家當然拿你們當兄弟了！"
    張起靈盯著酒杯，似乎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黑瞎子則恍然大悟般點頭："有道理啊！那依你之見..."
    胖子神秘兮兮地湊近："趁現在酒勁，直接去找人！該抱抱，該親親，別問"可以嗎"，直接上！"
    黑瞎子一拍大腿："好主意！"他轉頭看張起靈，"小哥，一起？"
    張起靈沉默片刻，竟然點了點頭，站起身就往屋裏走。
    "哎等等我！"黑瞎子趕緊跟上，還不忘回頭對胖子豎起大拇指，"胖爺，成了請你吃大餐！"
    胖子樂嗬嗬地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自言自語道："這下有好戲看嘍！"
    張起靈走到吳邪房門前，罕見地猶豫了。他抬手想敲門，又想起胖子說的"別問直接上"，轉而輕輕推了推門——鎖著的。
    黑瞎子跟過來，小聲道："撬鎖啊！你不是會嗎？"
    張起靈搖頭，指了指窗戶。黑瞎子會意，兩人輕手輕腳地繞到屋外。吳邪的房間在二樓，但對這兩人來說根本不是問題。張起靈輕鬆一躍就攀上了窗台，黑瞎子則借助旁邊的梨樹翻了上去。
    吳邪正靠在床頭看書，突然聽到窗戶"哢噠"一聲響。他警覺地抬頭，隻見窗戶被推開，張起靈利落地翻了進來。
    "小哥？"吳邪驚訝地放下書，"你怎麽——"
    話音未落，張起靈已經走到床邊，直接俯身吻住了他。這個吻比平時熱烈得多，帶著米酒的甜香，讓吳邪一時懵了。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被壓在了床上，張起靈的手臂牢牢圈著他，眼神熾熱得陌生。
    "小、小哥？你喝酒了？"吳邪伸手摸他的臉，果然有些發燙。
    張起靈點頭，又搖頭，然後湊到他耳邊，聲音低沉："想要你。"
    吳邪的臉"轟"地燒了起來。這樣的直白在張起靈身上實在太罕見了。他正想說什麽，突然聽到隔壁傳來"咚"的一聲悶響，接著是解雨臣的怒罵："黑瞎子！你找死是不是？！"
    然後是黑瞎子委屈的聲音："花兒，我就想抱抱你..."
    "滾出去！誰讓你撬鎖的！"
    又是一陣混亂的聲響，夾雜著黑瞎子的哀嚎和解雨臣的怒斥。吳邪和張起靈麵麵相覷，突然同時笑了出來。
    "黑瞎子也去了？"吳邪忍俊不禁。
    張起靈點頭，趁機又親了親他的嘴角。吳邪發現喝了酒的小哥格外粘人，像隻大型貓科動物一樣在他身上蹭來蹭去，完全沒了平日的克製。
    "你喝了多少啊..."吳邪無奈地揉著他的頭發。
    張起靈伸出三根手指，然後又低頭去親吳邪的脖子，弄得他癢得直躲。
    隔壁的動靜更大了，似乎打了起來。吳邪擔心地問："他們不會真打起來吧？"
    張起靈充耳不聞，專心致誌地在吳邪鎖骨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吻痕。吳邪被他鬧得沒辦法，隻好捧起他的臉："小哥，你先等等..."
    張起靈皺眉，眼中流露出少見的委屈："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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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不等。"吳邪心軟得一塌糊塗，主動吻了上去。
    與此同時，隔壁房間的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解雨臣一個擒拿手把黑瞎子按在床上，怒道："大半夜的，發什麽瘋！"
    黑瞎子雖然被製住，卻不怕死地咧嘴一笑："想你想得睡不著。"
    "少來這套！"解雨臣手上加力，"說，喝了多少？"
    "就三杯..."黑瞎子疼得齜牙咧嘴，"花兒，輕點，手要斷了！"
    解雨臣冷哼一聲，鬆開他："滾回自己房間去。"
    黑瞎子卻沒有立即起身，而是突然一個翻身，反將解雨臣壓在了身下。這個姿勢讓兩人都愣住了——平日裏黑瞎子雖然嘴上不正經，但實際行動上從不敢這麽放肆。
    "你..."解雨臣眯起眼睛，危險的光芒在眸中閃爍。
    黑瞎子深吸一口氣，臉上的嬉笑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罕見的認真："解雨臣，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
    這突如其來的告白讓解雨臣一時語塞。黑瞎子繼續道："我知道我平時沒個正形，但我對你是真心的。每次看到你，我都想抱你想親你，又怕你生氣..."
    解雨臣別過臉去，耳根卻紅了："...笨蛋。"
    黑瞎子小心翼翼地低頭，在解雨臣嘴角輕輕一吻，見他沒有反對，又大膽地加深了這個吻。解雨臣起初還僵硬著，漸漸也在這個吻中軟化下來。
    一牆之隔的兩個房間，氣氛卻截然不同。吳邪這邊，張起靈已經半醉半醒地摟著他睡著了，手臂卻還緊緊環著他的腰，像是怕他跑掉。吳邪輕輕撫摸著他的背，心裏軟成一片。
    隔壁則時不時傳來低聲的交談和窸窣的動靜，顯然黑瞎子的"攻勢"取得了突破性進展。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灑進房間。吳邪醒來時，發現張起靈已經醒了，正支著胳膊看他，眼神清明，完全看不出昨晚的醉態。
    "早。"吳邪剛睡醒的聲音有些沙啞，"頭還暈嗎？"
    張起靈搖頭，伸手摸了摸吳邪鎖骨上的紅痕，眼中閃過一絲滿意。吳邪拍開他的手，紅著臉道："以後少跟胖子喝酒。"
    兩人洗漱完畢下樓時，發現黑瞎子和解雨臣已經在廚房了。黑瞎子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得意，眼下卻掛著兩個明顯的黑眼圈；解雨臣則板著臉煮粥，脖子上一塊可疑的紅痕被高領毛衣勉強遮住。
    胖子坐在餐桌旁，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臉上露出老父親般的欣慰笑容："昨晚睡得還好？"
    "挺好的。"吳邪淡定地坐下，順手給張起靈倒了杯蜂蜜水，"就是半夜好像聽到老鼠打架。"
    解雨臣的勺子"當"地一聲砸在鍋沿上。黑瞎子則嗆了一口水，連連咳嗽。
    張起靈接過蜂蜜水，麵不改色地喝了一口，然後握住吳邪的手，在掌心輕輕一吻。這個自然又親昵的動作讓桌上其他三人都愣住了。
    "哇哦，"胖子挑眉，"小哥這是開竅了？"
    黑瞎子羨慕地看著，又看看解雨臣，後者立刻瞪他："你敢學就死定了。"
    早餐在一種詭異又溫馨的氛圍中進行。黑瞎子時不時給解雨臣夾菜，雖然大部分都被嫌棄地撥到了一邊；張起靈則始終握著吳邪的一隻手，仿佛一鬆開人就會消失；胖子看著這兩對，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
    飯後，五人各自忙活。張起靈和吳邪去整理客房，黑瞎子和解雨臣去鎮上采購，胖子則留下來看家。分開前，吳邪注意到黑瞎子偷偷牽了一下解雨臣的手，而向來高冷的"花兒爺"居然沒有甩開。
    "看來昨晚很有成效啊。"吳邪小聲對張起靈說。
    張起靈點點頭，突然湊到他耳邊："今晚繼續。"
    吳邪的臉"騰"地紅了，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不是醉了嗎？怎麽還記得..."
    張起靈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輕輕捏了捏他的手，沒有回答。陽光透過走廊的窗戶灑進來，將兩人的影子融為一處，長長的，一直延伸到院子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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