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采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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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村的清晨,青瓦白牆的村舍。吳邪站在院子裏,看著張念靈背著小書包蹦蹦跳跳地往村口走去,那裏有校車等著接孩子們去鎮上的小學。
"念靈,課本帶了嗎?"吳邪喊道。
小孩轉過身,拍了拍書包:"帶啦!吳爸爸再見!"
張起靈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吳邪身後,默默注視著孩子的背影。黑瞎子從廚房探出頭來:"早飯好了,今天有胖子特製的小籠包。"
王胖子在廚房裏嚷嚷:"什麽叫"特製"的?明明是正宗的杭州小籠包!解語花你給我放下那個醋瓶!"
解雨臣優雅地晃了晃手中的醋瓶:"黑瞎子,管管胖子。"
吳邪笑著搖頭,這樣的早晨已經成為他們生活的常態。自從兩年前他們五人決定在雨村定居,並收養了從張家逃出來的張念靈後,這種平凡的日子反而成了最珍貴的寶物。
正當五人圍坐在院子裏吃早飯時,村口傳來了汽車的聲音。不多時,村長領著兩個陌生人走了過來。
"吳先生,這是省報的林記者和劉攝影師,他們想做一期關於"非傳統家庭"的專題報道,聽說你們的情況,想來采訪一下。"村長介紹道。
吳邪與其他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這兩年他們刻意低調,但也沒有刻意隱瞞他們的家庭構成——五個男人和一個孩子組成的家庭,在偏遠山村確實足夠引人注目。
"可以,不過我們有些過去...不太方便細說。"吳邪謹慎地說。
林記者是個三十出頭的女性,眼神銳利但不失溫和:"我們理解。主要是想了解你們如何建立信任,共同生活。不會涉及隱私。"
解雨臣優雅地擦了擦嘴角:"既然如此,請坐吧。黑爺,再拿兩把椅子來。"
劉攝影師已經開始悄悄拍攝他們互動的場景。五個人之間的默契與親昵,即使不說話也顯而易見。
林記者拿出錄音筆:"首先,能否請各位介紹一下自己?以及...你們之間的關係?"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吳邪開口:"我是吳邪,這是張起靈,我們都叫他小哥。那邊是王胖子,解雨臣,還有黑瞎子。我們...是一家人。"
"具體是什麽樣的家人關係呢?"林記者追問道。
胖子塞了滿嘴包子,含糊不清地說:"就是睡一張炕的關係唄。"
解雨臣踢了他一腳:"別聽他的。我們五個人共同撫養一個孩子,張念靈。至於我們之間的關係..."他停頓了一下,"很難用常規的標簽定義。"
黑眼鏡推了推墨鏡:"生死之交,比親人還親。"
張起靈隻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林記者敏銳地注意到,當黑眼鏡說話時,解雨臣的手指不自覺地碰了碰他的手臂,而吳邪和張起靈的肩膀幾乎貼在一起。王胖子雖然看似大大咧咧,但眼神始終關注著其他四人。
"你們五個人,來自不同背景,性格迥異,是如何建立起如此深厚的信任的?"林記者問出了核心問題。
這次是張起靈先開口:"長白山。"他的聲音低沉而平靜。
吳邪的表情瞬間變得複雜,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小哥是說...在長白山,他救了我的命。當時情況危急,他完全可以自己離開,但選擇了留下保護我。"
"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明白什麽叫"生死相托"。"吳邪看向張起靈,後者深邃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溫柔。
胖子咽下最後一口包子:"要我說,是在巴乃瑤寨。天真——就是吳邪,為了救我差點把自己搭進去。"他的聲音罕見地正經起來,"那時候我才知道,這傻小子是真把朋友當命看。"
解雨臣輕輕搖晃著茶杯:"西王母國。吳邪為我擋下了一擊,差點喪命。"他看向吳邪的眼神中帶著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在那之前,我一直以為我們隻是互相利用的關係。"
黑眼鏡突然摘下墨鏡,露出那雙異於常人的眼睛。林記者和劉攝影師都倒吸一口冷氣。
"我的眼睛不重要,在一次任務中我過救小花。"黑眼鏡平靜地說,"而他後來花了三年時間,走遍大江南北為我尋找治療方法。"
解雨臣——也就是黑瞎子口中的"小花"——握住了他的手:"那時候我才明白,這個總是嬉皮笑臉的家夥,比任何人都可靠。"
采訪的氣氛漸漸變得凝重而溫馨。林記者發現,每當一個人講述時,其他四人都會流露出心疼、驕傲或懷念的神情。這種無需言語的默契,顯然是經過無數次生死考驗才能培養出來的。
"你們之間有爭吵嗎?"劉攝影師忍不住問道。
五人同時笑了。胖子拍著大腿:"那可不!上個月還因為誰洗碗打了一架呢!"
"是你偷懶不洗好嗎?"解雨臣瞪他。
"哎喲解語花,你那是潔癖!洗個碗要半小時誰受得了!"
吳邪笑著解釋:"我們經常吵架,但從來不會真的生氣。可能是因為...經曆過太多,知道什麽才是真正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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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突然站起身:"念靈回來了。"
果然,遠處傳來校車的喇叭聲。不一會兒,張念靈像小旋風一樣衝進院子,看到有陌生人時猛地刹住腳步,躲到了張起靈身後。
"這是林阿姨和劉叔叔,來采訪我們的。"吳邪介紹道。
小孩怯生生地打招呼,然後迫不及待地展示他今天畫的畫:"看!這是我們家!"
畫上是五個高高矮矮的人手拉手圍成一個圈,中間是一個小孩。雖然筆觸稚嫩,但每個人的特征都抓得很準——張起靈的連帽衫,黑眼鏡的墨鏡,解雨臣的頭發,胖子的圓肚子,吳邪的笑容。
林記者的眼眶突然有些濕潤。她輕聲問道:"最後一個問題,你們認為,什麽是家?"
五人相視一笑。這次是解雨臣回答:"家就是...無論你在外麵經曆了什麽,知道總有幾個人會無條件地等你回來。"
黑眼鏡接上:"是有人記得你喝茶不加糖。"
"是有人知道你半夜會餓,提前在廚房留飯。"胖子說。
"是有人願意為你拚命。"吳邪看著張起靈。
張起靈摸了摸張念靈的頭發,簡單地說:"是歸宿。"
采訪結束後,林記者和劉攝影師默默離開了雨村。他們知道,今天見證的不僅僅是一個非傳統家庭的故事,而是關於信任、犧牲與愛的深刻一課。
當晚,五人坐在院子裏看星星。張念靈已經在張起靈懷裏睡著了。
"今天說得有點多了。"吳邪有些擔憂。
解雨臣搖頭:"沒關係,重要的都沒說。"
黑眼鏡輕笑:"讓他們知道這世上還有這樣的關係存在,也不錯。"
胖子打了個哈欠:"就是,咱們光明正大,怕啥?"
張起靈抱著孩子站起身:"睡了。"
看著他的背影,吳邪突然覺得,這一路走來的所有苦難,都是為了最終能擁有這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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