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是這裏？"吳邪皺著眉頭看向手機導航，又抬頭對比眼前破舊的小區門牌，"黎簇說他們搬到了這個地址？"
    解雨臣優雅地撣了撣袖口並不存在的灰塵："信息沒錯，那小子上周還發朋友圈炫耀新公寓。"
    黑瞎子從後麵一把摟住解雨臣的肩膀："花兒，你什麽時候加的那小子微信？"
    "工作需要。"解雨臣輕描淡寫地回答，但嘴角微微上揚，"他偶爾會谘詢一些古董鑒定問題。"
    張起靈安靜地站在吳邪身側，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環境。胖子則已經走到門衛處，操著一口地道的北京話跟保安套近乎，三言兩語就問出了黎簇三人的具體樓號。
    五人剛走到單元樓下，就看到三個熟悉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從側門溜出來，每人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登山包，一看就是要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黎簇！"吳邪提高聲音喊道。
    三個年輕人像被雷劈了一樣僵在原地，緩緩轉過身。黎簇的表情從震驚到尷尬再到強裝鎮定，變化之快堪稱戲劇表演："吳、吳老板？這麽巧啊？"
    蘇萬和楊好則下意識把背包往身後藏，動作整齊得令人發笑。
    黑瞎子推了推墨鏡，笑得像隻發現獵物的狐狸："喲，三位小朋友這是要去哪兒啊？"
    "就...郊遊！"黎簇幹笑兩聲，"周末嘛，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解雨臣冷哼一聲，直接走到楊好麵前，一把拉開他的背包——洛陽鏟、繩索、防毒麵具等專業工具一覽無餘。
    "郊遊？"解雨臣挑眉，"什麽時候郊遊需要探陰爪了？"
    場麵一時尷尬至極。胖子適時地出來打圓場："行了行了，都是過來人，裝什麽裝。說吧，發現什麽好東西了？"
    三個年輕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最終還是黎簇敗下陣來："西郊發現了個宋代墓穴，我們就是...去看看。"
    "看看？"吳邪氣得直搖頭，"你們三個半吊子就敢下宋墓？活膩了？"
    張起靈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已經冷了下來，嚇得蘇萬往楊好身後縮了縮。
    經過一番"友好協商"主要是吳邪的怒吼和解雨臣的冷眼），最終決定五人"陪同"三個年輕人一起去"考察"。黎簇三人垂頭喪氣地走在前麵帶路，活像被家長抓包的逃學少年。
    "其實我們準備得很充分，"路上，蘇萬小聲辯解，"研究了兩個月資料，還買了最新裝備..."
    黑瞎子一把摟過他的脖子："小朋友，下墓不是打遊戲，沒有複活點。就你們那點三腳貓功夫，遇上個像樣的機關就得全軍覆沒。"
    解雨臣淡淡補充："何況是宋墓。宋代機關術發展到一個高峰，有些連我們都得小心應對。"
    黎簇不服氣地撇嘴："你們當年不也是摸爬滾打過來的..."
    吳邪聽到這話，氣得又要發作，被張起靈輕輕按住了肩膀。
    墓穴位於西郊一片荒山下，入口隱蔽得連黑瞎子都讚歎了一句"找得不錯"。但下墓前的準備工作就讓兩代人的差距暴露無遺——黎簇三人手忙腳亂地檢查裝備時，張起靈已經無聲無息地探明了入口處的陷阱，黑瞎子則順手解決了兩個隱蔽的弩箭機關。
    "記住，"下墓前，吳邪嚴肅地對三個年輕人說，"進去後一切聽指揮，這不是鬧著玩的。"
    墓道陰冷潮濕，空氣中彌漫著陳年的土腥味。黎簇三人打頭陣，小心翼翼地前進，而五位"老前輩"則跟在後麵，看似隨意實則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第一個機關出現在墓道轉彎處——幾塊看似普通的地磚實則暗藏玄機。楊好一腳踩上去，整段墓道突然開始傾斜，牆壁中傳出機括運轉的聲響。
    "小心！"黎簇大喊，但已經來不及了，三支鐵矛從牆縫中疾射而出。
    千鈞一發之際，三道銀光閃過，"叮叮叮"三聲，鐵矛被精準地擊落在地。黎簇三人驚魂未定地回頭，看到張起靈手中的黑金古匕剛收回袖中，黑瞎子則吹了吹手中飛刀的刀刃，而解雨臣甚至沒挪動一步，隻是收起了折扇——剛才第三支矛是被扇骨擊落的。
    "謝...謝謝..."蘇萬結結巴巴地道謝。
    吳邪快步上前檢查三人有沒有受傷，而胖子則搖頭歎氣："年輕人啊，走路不長眼。"
    接下來的路程幾乎成了"古墓求生教學現場"。每當黎簇三人觸發機關或遇到危險，五位前輩就會出手相救，但從不提前提醒，仿佛故意讓他們吃點苦頭。
    "這是在玩我們吧？"楊好小聲抱怨，剛躲過一波毒箭，氣喘籲籲。
    然而更讓三人心理不平衡的是，他們對吳邪和解雨臣的差別對待。同樣是過機關，黎簇他們得自己摸索試探，而吳邪和解雨臣則被保護得嚴嚴實實——張起靈幾乎是把吳邪半抱起來越過危險區域，黑瞎子更是誇張到連灰塵都不讓解雨臣沾上。
    "這不公平！"在一處狹窄的甬道前，黎簇終於忍不住了，"你們就看著我們踩陷阱，卻把他們兩個當瓷娃娃一樣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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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起靈平靜地看了他一眼："他們有人護著。你們需要曆練。"
    黑瞎子壞笑著補充："要不你也找個能護著你的對象？"
    胖子實在看不下去了，走到三個年輕人身邊："來來來，胖爺我帶你們。讓那幾個護妻狂魔自己玩去。"
    有了胖子的指導，黎簇三人的行進順利了許多。但身後的景象依然讓人無語——張起靈幾乎將吳邪籠罩在自己的防護範圍內，任何潛在危險都被提前排除；黑瞎子則一邊護著解雨臣，一邊還順手從牆上摳了幾塊看起來值錢的磚雕，美其名曰"研究樣本"。
    "吳老板當年也是這麽被帶出來的？"蘇萬好奇地問。
    胖子大笑："他？他當年比你們還慘！小哥一開始根本不搭理他，全靠他自己摸爬滾打。後來嘛..."他瞥了眼身後如膠似漆的兩人，"後來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主墓室終於出現在眼前，但入口被一道複雜的機關鎖封鎖。黎簇三人研究了半天也沒頭緒，隻能求助地看向後方"專家團"。
    解雨臣優雅地走上前，仔細檢查了機關結構："典型的宋代九宮鎖，需要按特定順序按壓這些磚塊..."
    "讓我來！"黎簇躍躍欲試。
    解雨臣挑眉，但還是讓開了位置。黎簇按照他的提示開始操作，但在最後一步時猶豫了："是左轉還是右轉來著？"
    "左三右四，"吳邪小聲提醒，被張起靈不讚同地看了一眼。
    機關順利解開，墓室大門緩緩開啟。黎簇得意地回頭："看吧，也沒那麽難——"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從墓室內撲出！黎簇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張起靈一把拽到身後，同時黑金古匕出鞘，寒光閃過，那黑影斷成兩截落在地上——原來是一條守護墓室的機關蛇。
    "話別說得太滿，小朋友。"黑瞎子拍拍黎簇僵硬的肩膀。
    墓室內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中央是一具精美的石棺，四周牆壁上繪滿了色彩依舊鮮豔的壁畫，角落裏堆放著各種陪葬品。
    "別碰任何東西，"吳邪嚴肅警告，"這種級別的宋墓很可能還有更隱蔽的機關。"
    但警告來得稍晚，楊好已經拿起了一個青銅小鼎。瞬間，整個墓室開始震動，天花板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跑！"胖子大喊一聲，推著三個年輕人就往出口衝。
    張起靈和黑瞎子則第一時間護住吳邪和解雨臣，前者直接將吳邪打橫抱起，後者則半摟著解雨臣的腰，兩人如離弦之箭般衝向出口，速度之快甚至超過了先跑的胖子一行人。
    當所有人狼狽地爬出墓穴時，身後傳來沉悶的坍塌聲。黎簇三人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而五位前輩雖然也經曆了劇烈運動，但看起來從容得多。
    "現在明白了？"吳邪蹲在黎簇麵前，語氣難得溫和，"下墓不是兒戲。我們不是要打擊你們，隻是希望你們明白這行的危險性。"
    黎簇低頭，這次沒有反駁。蘇萬和楊好也沉默地點頭，剛才的驚險一幕確實給了他們深刻教訓。
    回程路上，兩代人自然而然地分開走。黎簇三人垂頭喪氣地走在前麵，五位前輩跟在後麵，時不時交換一個眼神。
    "是不是太嚴厲了？"吳邪小聲問張起靈。
    張起靈搖頭："他們需要成長。"
    黑瞎子摟著解雨臣的肩，笑道："我們當年可比他們慘多了，沒人教沒人帶的。現在有我們保駕護航，已經夠幸運了。"
    解雨臣輕哼一聲："不過他們確實有點天賦，尤其是黎簇，反應很快。"
    胖子落在最後，看著前麵兩對膩歪的情侶和三個沮喪的年輕人，搖頭歎氣："哎，單身狗沒人權啊...既要當保姆又要當和事佬..."
    夕陽西下，兩代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長，漸漸融為一體。或許這就是傳承的方式——經曆過危險的人，總想保護後來者少走彎路；而年輕人則需要自己的磕磕絆絆，才能真正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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