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體諒,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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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好歸說好了。”
    “可她們倆這樣,有事兒背著我琢磨,也不直說,這不是怕我拒絕,故意防著我?”
    溫榮就是心裏不舒服,“我可是親閨女。”
    “正是怕你不高興,才小心翼翼試探。”祁景晝攬住她肩輕握安撫,“好了,別較真兒,也說不定是我們想多了。”
    想多的話完全是一句寬慰。
    溫榮的直覺告訴她,這次過完年,老兩口絕不會跟她們一起回新加坡。
    且過後很長一段時間,她們都見不到麵。
    抱著這樣的預感和揣測,她撇開心底難受,這幾天好好陪陪她們。
    第二天一早,祁景晝離開飛京裏。
    臘月廿八是小年,溫榮陪著金麗華一起包餃子。
    “整天十指不沾陽春水,瞧瞧,連包的餃子都沒以前俊了。”
    金麗華笑話了句,又柔聲攆她,“別幹了,我們這麽多人呢,過去陪你爸爸喝茶。”
    溫承譽坐在客廳,邊喝茶邊看電視,時不時拿著手機給人回一兩條微信,始終笑嗬嗬的,狀態別提多愜意。
    溫榮沒過去,垂著眼繼續包餃子。
    “在哪兒不是坐?我包的不好,就慢慢練唄。”
    金麗華看她一眼,“你練它幹嘛?家裏廚房哪兒有你的地兒?”
    “剛還笑我十指不沾陽春水呢。”溫榮掀睫嗔她一眼,“怎麽又不讓我下廚?”
    金麗華無奈,“媽那麽一說,我現在開不起你玩笑了?”
    溫榮不說話了。
    金麗華瞥她一眼,搖搖頭,接著絮叨:
    “三十歲,正值拚的年紀,家裏那些瑣事顧及不到,也情有可原。就是有一點,媽真得說說。”
    她抬眼看溫榮,“孩子們還小,正需要爸爸媽媽陪伴,別的都可以不管,每周是不是應該抽點時間來陪陪她們?”
    溫榮眉心蹙了蹙,捏著手裏的麵皮,細聲說:
    “我知道。”
    “真知道才好。”金麗華語聲溫婉感歎道,“孩子都是誰帶跟誰親的,長大以後,雖然知道爸爸媽媽才是最親的人,可小時候欠缺的那些陪伴跟空缺,終歸是很難再填補。”
    “長大以後呢?”溫榮問。
    金麗華微怔。
    溫榮垂著眼說,“媽媽,我大學就去了燕市,離開你們好幾年,現在回頭想想,其實缺失陪伴這樣的遺憾,人人都會有,隻是發生在不同的情況下。”
    “現在我也做媽媽了。”
    “你跟爸爸,總在我最需要的時候,毫無條件的陪在我身邊,我明白這對孩子們有多重要。其實,不光是孩子,老人也一樣。”
    “隻要你跟爸爸需要,我隨時可以做到那樣有意義的陪伴。”
    “不過,當你們不太需要的時候,就像當年決定出去上大學,留在燕市的我一樣,我也會適時尊重你們的決定,不做束縛你們的人。”
    金麗華聽完她這番話,安靜幾秒,滿眼複雜開口。
    “榮榮,你是不是,知道我跟老溫想...”
    溫榮挑眉歎氣,淺笑說:
    “趁還有精力,安排點自己的時間,享受一下人生,這並不自私。每個人都有為自己做選擇的權利。”
    金麗華鼻頭泛酸,“閨女...”
    “我隻是舍不得,又不是不講道理。”
    溫榮放下麵皮,拍了拍手,無奈地抬眼看向她,起身湊上前跟媽媽親昵貼臉。
    “隻要你們別像祁景晝他二叔似的,走了就輕易不回來,答應我,孩子們過生日要帶禮物回來。”
    金麗華險些落淚。
    “那一定的,我就這幾個孫孫,一年就過一回生日...”
    溫榮笑笑,站起身進了屋裏洗手間洗手,又拿了毛巾出來替金麗華擦臉。
    客廳裏頭,溫承譽抻著脖子裝作不經意地朝這邊看了兩眼,眼神欣慰,勾唇笑了笑。
    京裏這邊。
    祁景晝跟婁驍久別重逢。
    上山拜訪過胡神醫後,叔侄倆定了同一間酒店。
    在房裏聊了半日的政務,祁景晝看了眼時間,起身要走。
    婁驍詫異,“你不過夜?”
    “不了,蜀城那邊明天還有安排。”祁景晝淡笑解釋,“再晚趕不及。”
    婁驍聞言失笑,“我還以為,來都來了,怎麽著都是要跟你那兩個舅舅拜個年的。”
    祁景晝搖頭,“算了吧,互不打擾,各自安好。”
    “也是。”
    婁驍心情愉悅,點頭揶揄:“反正那老爺子葬禮上,你就被從族譜上除名了,就此真的互不打擾了,倒也好。”
    他一向跟祁家人不對付,當然樂得看祁景晝跟他們斷幹淨。
    祁景晝聽罷搖頭,臨走前,含笑問了句:
    “去不去蜀城過年?我嶽父嶽母都在。”
    “得了,我清靜慣了,你們家太吵,我可受不了。”
    婁驍擺擺手,“壓歲錢我給侄媳婦兒轉賬,你走吧。”
    祁景晝失笑,抬腳離開。
    走到門口想起什麽,腳步停了停,回頭又看了眼婁驍。
    婁驍挑眉,“還有事?”
    祁景晝看著他閑適坐姿和悠然神態,眸光閃了閃,微微搖頭。
    “沒有,我走了,二叔。”
    婁驍眼簾眨了下,“走吧。”
    祁景晝這才帶上門,轉身離開。
    走進電梯,他單手插兜,垂眼看了看腳下。
    心想,祭祖什麽的,畢竟祭的是梁氏的祖宗,不該提醒婁驍。
    他好不容易才脫離了那人留給他的枷鎖和負擔,是該放飛自我,去過過舒心日子了。
    老兩口的老友聚餐宴,定在正月初七。
    趁著年後這兩天,大家都走親戚,沒什麽人來串門。
    祁景晝安排了一番,讓老兩口跟港城請來的風水大師見了一麵。
    年關接活兒,祁景晝當然是出了大價錢才請動人,不過他們時間有限,多出點錢能把事盡快辦妥,也是值了。
    不過大師來過後,陪著老兩口到溫榮外公外婆和爺爺奶奶的墳上去轉了一遭,最後雖然定了風水寶地,卻不願給遷墳。
    照大師的講究,正月是新年伊始,理應祭祖,這時候遷墳視為對祖宗不敬,會導致家宅不寧。
    老兩口聽他說的頭頭是道,自然就應了。
    最後兩相商量,定下了春分挪墳。
    “那不是還要兩個月?”
    晚上回家,溫榮聽說後,同祁景晝私下歎氣議論。
    “這倒好,合了爸媽心意。”
    “這是大事。”祁景晝溫笑安撫她,“當然要盡善盡美,就依著她們來吧。”
    “依著唄,不依著,還能怎麽辦?”
    是以。
    溫榮跟祁景晝在回歸宴後,便帶著三個孩子啟程回新加坡。
    老兩口也如願留在了老家。
    不過轉眼入三月,國會競選最後的投票結果,終於要公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