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婦人接著解釋：“因為，他們見到我超越了規矩和束縛，而他們還將繼續活在規矩和束縛之下。
    他們不解，不解我為何要去掙脫，
    他們嫉妒，嫉妒我掙脫了過去的枷鎖，
    他們憤怒，憤怒我的枷鎖失去了作用。
    而禮教又恰好給了他們這樣一個窗口，他們就可以躲在禮教的牌匾，後麵嘰嘰喳喳，宣泄他們的各種不滿情緒。
    他們卻忽略了，整個禮教被人所創造的第一天起，就是為了服務上層少數人的自私。
    他們對此毫不自知，都已經淪為了禮教金字塔的最下層，還要盲目地去維護禮教。
    隻因為禮教，為他們提供了一個機會，一個能獲得人群中話語權的機會。
    所以，他們那些人，看起來是在維護所謂的公俗良序，但其實都隻是為了他們自己的利益發言。
    這種利益。
    可能是錢。
    也可能是權力。
    還可能是所謂“正義、道德”的話語權。
    人群中的地位，以及由此都帶來的情緒的宣泄和轉移。
    而一旦，有人想要去改變什麽，他們以及既得利益者就會竭力阻止。
    他們害怕，害怕失去這些既得利益。
    但是，他們卻不害怕，那些利益早已變成了禁錮他們的枷鎖。
    他們明白，明白話語權要掌控在他們自己手裏。
    但是，他們卻不明白，話語權需要的是人群發自內心的認可，他們既要把利益握在自己手裏，又想讓人認可他們的規矩，簡直是癡心妄想。
    他們知道，禮教對他們的私利大有益處。
    但是，他們卻不知道，禮教這東西，從被設計的第一天起，從來都是隻能防君子，而不能防小人。
    因為禮教，覺得人性本善。
    不鼓勵人去反擊，恰恰就給了那些小人，攛掇各種利益的可乘之機。
    所以，為娘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反擊。歡兒，你一定要記住，反擊！明白了嗎？”那美婦人關切地看著他的兒子，緊緊地抓著少年的肩膀。
    少年點點頭：“知道了，娘。另外，我也要告訴你一件事，從今以後，我就不姓那個李了，我跟著娘姓。”
    美婦人被李歡逗笑了：“那你還不是姓李？”
    “這不一樣，此李非彼李。”
    “好好好，你喜歡就好。”
    “對了，娘。現在天都快黑了，你們又是出城幹什麽？是有什麽事嗎？”李歡好奇地問。
    聽得此話，美婦人開心的麵容憂愁了下來。
    現在，她就是一個帶著重寶，並且漂泊無靠的女人。
    “娘，你怎麽了？”
    “歡兒，娘告訴你，你等下可別大聲嚷。”
    李歡點了點頭。
    “就在前不久，駐守府的水大人下令，殺了皮翟陽。”
    “啊？”李歡小聲吃驚著，“那，那現在是要？”
    “沒錯，娘必須要帶著衡兒離開駐守府。歡兒，你跟娘一起走嗎？”婦人幾乎是渴望地看著，看著她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兒子。
    “我當然願意，反正我也不知道到底要去哪兒。”
    ......車廂外。
    “真沒想到啊，這女人還能說出這種話來。看來，我確實是小瞧她了，還當她是個慕強又拜金的花瓶來著。”
    艾柳給出了他自己的解釋：“如果這是一個遊戲世界，那麽慕強又拜金這條規律，被當做了最底層的代碼，植入了他們的內心深處。
    隻要這種行為，能夠讓他們得到安全和愉悅。他們就會接受之。
    就像人類馴化動物那樣，一邊是食物，而另一邊是電擊。
    這個係統也同樣在馴化這些人類。其中一些人類npc，早已淪為了係統行為的一份子，還不自知。
    人類馴化動物是為了，更好的在人類社會中發揮功能和作用。
    那麽，係統馴化人類又是為了什麽？”
    楚浪聽得有些懵，正欲發言：“…”
    “別急，我還沒講完。”艾柳接著說，“白靈界中，這些凡人npc們，無論男男女女，幾乎都是如此！
    凡人活在修士們的保護之下，算不算慕強？他們每天都要去掙錢，算不算拜金？
    既然他們人人都慕強又拜金，那麽這個女人的行為又有何不可？”
    楚浪反問：“照你的說法，慕強沒錯，拜金也沒錯？”
    “對，這就是這些凡人的生存之道，活在強者的秩序之下。”
    “艾柳？你？你這家夥...是不是當牛馬當上癮了？被pua成了別人的形狀？你沒事吧？”楚浪皺著眉頭。
    “我很正常。就像你一開始進入這個世界的時，你遇到的那群村民。他們失去了聖地修士，這些強者的庇護。
    而你，當時不夠強，所以你不得不放棄他們，甚至以他們為餌。他們最後不就被妖獸給吞噬了嗎？
    所以，慕強沒錯，拜金沒錯，能活在聖地創造的秩序之下，就還能換來相對平安的生活。”
    楚浪被提及出賣村民一事，一時間啞口無言：“行，算你厲害，我說不過你。但是，艾柳，請你想一下，一昧地去討好強者，最後會是什麽下場。”
    艾柳微笑著回應：“我隻是談一談這個世界的事實而已，隻有認清了這個赤霄聖地的一切，我們才能更好地去...”
    “去幹什麽？”
    “還沒想好，哈哈。”
    “......”
    楚浪見到艾柳如此想法，他問道：“對了，你的係統麵板裏麵，有沒有什麽新任務？”
    艾柳聞言，心想：“唉，該來的總會來的。”
    他傳音說道：“有啊，讓我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獲取靈石。”
    楚浪好奇道：“那你怎麽樣？有沒有什麽好辦法？”
    艾柳的辦法倒是能想，就是不樂意去想。於是，他謊稱：“能有什麽辦法？你不說了嗎？這說不定就是師尊的陷阱。”
    楚浪則是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剛才那婦人不是說了嘛，讓她的孩子跟她一起走。”
    艾柳看著楚浪：“你什麽意思？”
    楚浪突然變得豪邁起來：“我啊，我欲效仿我的偶像。娶了這婦人！”
    “噗…”艾柳直接一整個僵住了，“楚浪，你…你沒事吧？”
    這回，輪到艾柳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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