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都這麽餓的嗎…
    夜被一陣急促的腸音從睡夢中拉回，很快，還是閉眼的她感覺到肚子收縮的厲害。
    眼皮裏灰暗的一片，感覺天是黑著的狀態，但是想到那不舒服的肚子，夜眯了一陣後，睜開了眼睛。
    她感覺眼皮沉重，隻有使勁才能睜開，腦袋暈昏發沉的。
    太陽已經完全消失在了山背後，就剩一點殘餘的紅霞。
    這一覺睡了不到一個小時…
    夜有些難受的哎呦了一聲，將緊緊勒纏小腹的裙帶鬆開，舔了舔起皮的嘴唇。
    鼻子裏跟放了煤炭一樣，每下呼吸都是股嗡嗡的灼熱感。
    睡覺這招已經不管用了，看來不填飽肚子，身體的情況會變得更糟糕。
    “啊，真的太餓了…”
    夜抱著膝蓋蜷坐了起來，看著又變成了一片灰暗顏色的世界。
    自從那個雨夜過後，自己已經連一口熱食再沒有吃過了。
    這樣下去會被餓死吧…
    聽著周圍呼呼的山風聲，夜感覺肚子一陣陣地絞痛，身體軟塌塌地提不起勁兒。
    鑽木取火到底是怎麽做的來著…
    夜感覺大腦跟心髒一樣在有節奏的跳動著，暈乎乎的犯懵。
    眼前這根木棒的表皮都被自己磨掉了，鑽出了個圓圓的小洞。
    再試試吧，大不了就把這根木棒給磨鑽穿…
    夜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又將木棒擺直，拿了些幹草在木棒旁邊鋪了一圈。
    雖然感覺渾身沒勁，但夜一直低著頭搓動著手裏的木棍。
    天上的月亮被烏雲遮住，又散開，一直持續了三次後，夜有些驚訝的發現，那根木頭鑽出的屑有些發黑有些冒煙。
    她將幹草用手揉成碎碎的沫渣，撒到木棒發黑的地方，再飛快地轉了起來。
    隨著夜那雙手搓動地飛快，被鑽著的木棒開始發出越來越響的吱呀聲。
    雖然因為眼睛和天色的緣故有些模糊不清，但夜隱約看見有些像煙的東西冒了出來，但也感覺像是木屑粉末。
    也不知道那是磨出來的是粉末還是煙…
    不過她並沒有停下動作，反而一股作氣地搓動得更加猛烈了。
    木棒和周遭的草葉碎渣黑的越來越厲害，那煙也越來越濃。
    當看到一顆黯淡的紅色火星時，夜暗沉的眼瞳中有些閃光。
    她頓了一瞬後，按著有些酸麻的雙手，再次使勁摩擦了起來。
    那顆若隱若現的火星變得越來越大顆，但始終沒有起火的樣子。
    夜抓了一點幹草輕輕蓋在火星上麵，目光死死的盯著那被蓋住的幹草。
    許久後，一縷灰煙透過了幹草冒出，隨後一縷火苗將幹草燒著了起來。
    “太好了！終於…成功了！”
    “哈哈，我終於把火點起來了！”
    夜緩緩的站直起身子，疲憊的臉上有了淡淡的笑意。
    欣慰的笑了笑後，她隨手捏了一把幹草添在了火苗上麵，緊接著她把地上的蘑菇撿了起來，用樹枝串了串，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燒了起來。
    “對了，好像要吃鹽啊，人不能不吃鹽的…”
    “哪來的鹽呢…”
    夜眉頭微皺，打了個哈欠，她用手擦了擦剛從眼眶中流出的四滴淚水，放到了嘴旁。
    舔了舔後，細感受了一番，不知道是不是舌頭鹹鹹的還是淚水鹹鹹的。
    太少了…
    夜將主意打到了自己流出汗水身上，汗水裏麵是有鹽的。
    渾身冰涼無力，還有著一種在冒汗的感覺。
    她用手摸了摸額頭，將汗水抹在了還沒開始烤的第二個蘑菇上，很快又將直接將第四個蘑菇直接塞進胸口的位置，抹了一把汗水。
    之後的每一個蘑菇都塞到感覺有汗的地方擦一擦，再拿出來。
    正吃飽安睡的黑騎被眼中映透的紅色火光給照醒了。
    它睜開眼睛，雙眼愣愣的望著眼前的火焰，滿是震驚之色。
    “律律，我去，竟然真的把火點起來了！太厲害了！”
    “黑騎你醒啦。”
    看見那抬起半截身子的黑騎，夜微笑了笑。
    黑騎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
    在火光的映照下，可以看見夜那蒼白的麵孔因為笑意顯得溫和，但她額頭下的眼睛、麵部緊鎖，憔悴感很重，看著可以感覺她身心的虛弱。
    夜一邊翻滾著火焰上的蘑菇串，一邊看著手心裏因為鑽木而磨出的新繭，再彎曲手指時不時用指甲輕碰安撫一下。
    很快，夜將烤的有些發黑飄出香氣的蘑菇放在了嘴旁吹了吹，放入了嘴中。
    “嗯…”
    咬了一小口嚼了嚼後，夜眼中頓時泛起一抹波動。
    真難吃啊…
    嚼起來像是吃泥土氣味的幹菜一樣，又幹又澀，吞下去還很衝喉嚨，喉嚨裏一股殘留的濃濃泥土味。
    黑騎趴坐在原地，沉思片刻後，它的目光突然被地上的一隻兔子吸引住了。
    這隻兔子體型不錯，估計有七八斤重，它的一雙眼睛在漆黑的夜幕中閃爍著綠色的光芒。
    兔子似乎並不在乎自己的目光和夜的舉動，正悠然自得地在不遠處的草地上盯著自己這邊，啃食著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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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騎想了想後，忽然起身朝地上的兔子跑了過去，下一秒它就用嘴咬住了那隻兔子的耳朵，將它提了起來，叼到了夜跟前。
    “律律…，夜看我給你弄到了什麽。”
    黑騎咬著兔耳，用那有些不包準的聲音向夜長嘶了起來。
    “欸黑騎，你怎麽叼了隻兔子回來了？”
    夜看了它和兔子一眼，有些驚訝。
    “啊啊啊啊…”
    黑騎嘴裏的那隻兔子發出了聲嘶力竭地叫聲。
    聽到這有些淒慘的叫聲，夜身體頓時一緊，有些不忍的說道。
    “快放開它吧。”
    黑騎搖了搖頭，繼續用那不包準的聲音嘶道“律律，吃了它啊，這麽肥的兔子可好吃的，還是野生的。”
    雖然沒有聽懂的黑騎叫聲的意思，不過看它的模樣是想讓自己吃了這隻兔子補充體力。
    真是匹有人性的好馬啊…
    夜輕笑了笑，用手指摸了一下它柔順的額頭，道“謝謝你的好意，但我從來不吃兔子，還有會飛的鳥的。”
    夜這個輕笑的憔悴模樣，氣的黑騎感覺肝疼。
    這時候還給我挑啊…
    仔細想了想，自己還不吃牛蛙，河魚呢。
    黑騎低下頭將牙齒鬆開，那隻兔子在地上圍著它叫了幾聲後，就鑽進了灌木裏。
    想抓可是真沒機會了…
    它抬起頭，收回目光，再將眼睛看向夜的位置，瞥了她一眼，看見她的臉上沒有什麽後悔。
    目送兔子鑽入林子裏後，夜向黑騎的感謝地笑了一下，又坐下身體繼續烤起了蘑菇。
    吃了六七個蘑菇後，夜感覺肚子有些咕嚕的叫的厲害。
    這不是像是餓的叫聲，反倒是脹出來的。
    沒一會兒後，她感覺到肚子裏麵有股熱熱的感覺，肚子膨脹的厲害，然而還沒脹多久，她劇烈的咳嗽了兩聲。
    山風從她的右側吹來，往左側而去，還沒放下那串已經索然無味的蘑菇串，夜忽然覺得身體冷的厲害。
    想了想後，夜將那串烤得焦香的蘑菇擼了下來丟給了黑騎。
    黑騎眨了眨眼睛看著地上那三顆蘑菇，也想了想，它不確定自己的身體能不能吃這東西。
    “你不能吃這個嗎？”
    猶豫了一下後，黑騎搖了搖頭。
    夜愣了愣，走開篝火來到黑騎的麵前，將三個蘑菇扔到了灌木叢裏。
    隨後，她返回到篝火前，將采摘的一顆曲曲菜串到了木架上，又拿了幾顆野艾蒿串在尖端，放在篝火上烤了起來。
    一會兒後，木棍串著的幾顆野菜，葉片的邊緣被烤得微微蜷起，翠綠間透出點焦褐，散發出一種火與植物相融的清香。
    她小心翼翼吹了吹野菜，咬下了被烤的焦黑的部分，將一顆野艾蒿放入了嘴中。
    “嗯…怎麽這麽苦啊…”
    入口嚼了嚼後，夜感覺口腔裏有股濃烈的苦澀味。
    味道就好像草一樣…
    嚼了嚼後，她將野菜吐了出來。
    曲曲菜也是一樣，口感苦澀，煙氣裹著菜汁的苦味在口腔裏打轉。
    夜放下烤串，失望地搖了搖頭。
    “這玩意隻能做成菜湯喝吧…”
    夜撿著篝火中一根木頭，拿著冒火的火把，往附近的灌木裏搜集了小半捧漿果後，一股腦塞進了嘴裏。
    漿果一股強烈酸澀的滋味，但是吃進肚子後，肚子沒那麽熱了，身體也沒有那麽渴了。
    “睡覺…”
    夜自語一聲，將手裏的漿汁隨意擦到了裙麵上。
    往篝火中放了一捧木枝後，夜直直向著黑騎的位置，黑騎也心領神會地蜷起身體，讓夜躺在了它的肚子一點點的位置。
    寒風的山風呼呼吹過，在一人一馬入睡沒過多久後，夜的身體顫抖了起來，那環抱在自己身軀前的手臂，忽然向著黑騎身體的抱去，越來越緊地將它緊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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