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來到了傍晚，大領導如同眾人猜測的那樣到了軋鋼廠。
    “懷德，聽說夜校準備的差不多了，今天就要開始對工人師傅們培訓了？”
    大領導從車上下來，看到李懷德的第一句話，就說明了他的來意。
    李懷德笑著往邊上走了一步，讓大領導看見了站在他身後的宋掛和李林。
    “大領導，不怕您笑話，夜校的事情我知道的是真沒小宋和大林清楚。
    要不您直接問他們，我怕我有什麽地方說的和實際情況有出入。”
    “懷德你太謙虛了，要是沒有你扛住壓力，夜校想要運行起來，還要花不少時間。”
    大領導笑笑看著李懷德，嚐試著讓李懷德來帶領軋鋼廠之後，他才發現李懷德的能力有多強。
    對於手底下領導班子的運用，讓突然換了廠長的軋鋼廠，幾乎沒有出現騷亂。
    重視宣傳、重視後勤和工人情緒，還從機修廠那邊挖來了不錯的廠醫和大廚。
    雖然，對於李懷德使用的手段，他依舊不讚同，但他也不會否定李懷德的能力。
    “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我們當領導的要做的就是讓大家在努力的時候，不讓其他事情分心嘛。
    大領導，招待已經準備好了，您也嚐嚐南易師傅的手藝。”
    李懷德知道軋鋼廠裏有大領導的眼線，食堂裏的事情他根本就沒想瞞著。
    既然大領導願意用他，那就說明大領導不介意他用一些棋盤外的手段。
    大領導要看見的，隻有蒸蒸日上的軋鋼廠，其他的隻要不過分，都不會在意。
    大領導笑著點點頭，任由李懷德帶著他去了三食堂。
    一路上，大領導沒有再說一句話。
    這讓試探他態度的李懷德，心裏不自覺的生出了些許忐忑。
    直到在包廂裏坐下，大領導才微笑著說道：
    “傻柱的手藝不錯，但他在廠裏的表現太讓人失望了。
    懷德你的處理方式不錯，麵對這種有能力，但思想覺悟差的同誌，就是應該讓他多感受一下其他崗位上的生活。”
    聽到這句話，李懷德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要說這是大領導呢，看穿了他的心思也不揭穿，隻是不說話就把他嚇得不輕。
    “其實我之前也沒有下定決心，很多兄弟廠的同誌，來我們廠的時候，已經吃習慣了何雨柱的手藝。
    突然換掉何雨柱，我其實是比較擔心會和這些兄弟廠的同誌鬧出誤會的。
    不過後來我想明白了，我的這種想法，和老楊以前沒有區別。
    可能郭大撇子之前在老楊那裏也是這樣的，我要是因為怕麻煩，就沒有換掉何雨柱，無疑是在走老楊的老路。”
    聽著這番冠冕堂皇的話，大領導隻是笑了笑，旋即看向宋掛二人說道：
    “小宋、大林怎麽樣，有沒有信心通過我的檢查？”
    “有信心！夜校能這麽快的走到這一步，我們隻是起到了一個穿針引線的作用。
    工作是由大家一起齊心協力完成的，這裏麵有著婦聯、廠部還有上級領導的心血。
    我不認為這樣一份集合了大家努力的答卷，會讓大領導您失望。”
    宋掛張嘴就來，看著說的熱血沸騰，其實全是奔著堵住大領導的嘴去的。
    他這近乎於無賴的不要臉話，惹的大領導忍不住笑罵道：
    “小宋你又耍滑頭，你說什麽都沒有用，我要看的是夜校的進度。
    要是進度不達標，你就是說破大天去，都要受處罰。”
    “領導，這不怪我啊，你問我有沒有信心，我肯定要說有信心啊。
    都是大家一步一步摸著石頭摸索出來的框架，要說運行之前沒有擔心，肯定也是不可能的。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隻能先讓領導你滿意了才行嘛。”
    被揭穿了心思，宋掛非但沒有窘迫，還一臉無奈的詭辯了起來。
    看到他這副樣子，大領導臉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宋掛的這副樣子，讓他想起了自己那幾個老戰友，明明本事不小，就是喜歡嘴上先占點便宜。
    當然大領導會有這種想法，完全是基於宋掛展現出來的能力。
    如果宋掛在大領導心裏是那種隻會誇誇而談的人，他這一番話說出來，大領導不說直接起身走人，也會拍桌子開始批評。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樣，同樣的話、同樣的事情，不同的人做起到的就是不同的效果。
    有著宋掛的插科打諢，之後餐桌上的氣氛一直不錯。
    期間大領導還詢問了婦聯在這件事中起到的作用，以及李林篩選名單的考慮。
    一切如實回答後，四人一起離開三食堂的時候，大領導的臉上始終掛著滿意的笑容。
    看到在後廚收拾的南易的時候，大領導還非常有興致的停下了腳步。
    對有些不明所以的南易說道：
    “南易同誌，軋鋼廠剛剛換了廠長，不管是對你來說，還是對廠裏的工人來說，接下來的軋鋼廠都會是嶄新的。
    希望在這一片新天地中，你能有一個全新的生活。”
    南易不明白大領導為什麽會突然和他說這些話，不過還是點頭回答道：
    “謝謝領導的提醒，我一定會過出一個全新的生活的。”
    看著站在大領導身後的李廠長以及兩個陌生的年輕人，南易覺得大領導這些話，應該是對這幾位說的，他隻是一個工具人而已。
    大領導看到南易的態度，笑著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了後廚。
    南易隻猜對了一半，大領導這些話是對李懷德他們說的沒錯，但也是給南易說的。
    大領導調查過南易，知道以往南易沒有做過禍害人的事兒，今天嚐過南易做的菜後，又肯定了他的手藝。
    他知道李懷德在南易的身份上動了一些手腳，說出這些話，是在告訴李懷德，南易的這件事情他默許了。
    同時也是在真誠的祝福南易，希望他在有了一個好的成分後，能把日子過的紅火起來。
    畢竟南易的到來，是確確實實的解決了軋鋼廠的困境，讓軋鋼廠不至於一定要用何雨柱這個思想有問題的大廚，讓李懷德不至於走上楊樹茂曾經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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