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啟朱唇，吐出一個字。聲音不響，卻如同驚雷般在大殿中炸開。
    刹那間，所有青銅甲胄齊刷刷地僵在原地。
    它們眼中的紅光劇烈閃爍了幾下，隨即"嘩啦啦"地跪倒一地，鏽蝕的關節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為首的甲胄甚至以額觸地，姿態恭敬至極。
    黑衣張雲興奮地調整著攝像機焦距，小聲歡呼：“完美！這一幕一定要發給本尊看！”
    棺中女子緩緩睜開雙眼，那雙如墨玉般的眸子起初空洞無神，仿佛蒙著一層薄霧。
    但轉瞬間，瞳孔深處驟然亮起星辰般的光彩，像是沉睡千年的靈魂終於蘇醒。
    她身上華貴的鳳冠霞帔無風自動，金線繡製的鳳凰紋飾泛起流光。
    女子輕巧地從棺中坐起，烏黑的長發如瀑布般垂落，發間綴著的珠翠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當她的目光落在林七夜身上時，那雙美眸瞬間盈滿水光。粉嫩的唇瓣微微顫抖，露出一個足以令百花失色的笑容。
    還不等林七夜反應過來，女子已經張開雙臂，帶著一陣幽蘭香氣撲進他懷裏。
    “夫君...”她將臉埋在林七夜肩頭，聲音帶著哽咽的顫音，“妾身等得好苦...”
    林七夜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瞪大眼睛，雙手尷尬地懸在半空，黑色直刀"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懷中女子溫軟的觸感，甚至能聽到她急促的心跳聲。
    但這一切來得太突然，讓他的大腦直接宕機。
    “等、等等...”林七夜結結巴巴地開口，耳根紅得滴血，“這位姑娘是不是認錯...”
    “哢嚓！哢嚓！”
    不遠處傳來清晰的快門聲。
    隻見黑衣張雲舉著攝像機，鏡頭都快懟到兩人臉上了。
    他憋笑憋得肩膀直抖，還不忘調整角度拍特寫：“繼續繼續！別管我！這可是千年等一回的重逢啊！”
    女子聞言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向林七夜。
    她纖細的手指輕輕撫上他的臉頰，指尖冰涼卻溫柔：
    “夫君不記得妾身了嗎？”說著又要往他懷裏鑽。
    林七夜手忙腳亂地後退，後背"咚"地撞上棺材，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這位...這位仙子請自重！我真的...”
    黑衣張雲笑得前仰後合，手裏的攝像機都拿不穩了，鏡頭劇烈晃動著。
    他擦了擦笑出的眼淚，聲音裏滿是戲謔：“七夜啊，人家等你兩千年了，你就從了吧！”
    說著還做了個誇張的抹脖子動作，“這可是你真正的老婆，你自己欠下的債，還不認賬，渣男啊！”
    林七夜徹底懵了，機械地抬起手指著自己：
    “我？”
    他的聲音幹澀得像是砂紙摩擦，臉上的表情介於震驚和荒謬之間。
    黑衣張雲瘋狂點頭，黑色頭發隨著動作甩動。
    他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把折扇，"唰"地展開遮住下半張臉，隻露出一雙滿是促狹的眼睛：
    “你未來會穿越到兩千年前，然後招花惹草~”扇子後麵傳來悶悶的笑聲，“嗬嗬，你懂的！她可是在棺材裏等了你兩千年！”
    林七夜僵硬地轉過頭，重新看向懷中的女子。
    她的眼眸如同秋水般清澈，裏麵盛滿了化不開的深情。
    那雙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著他，仿佛要將他刻進靈魂深處。
    女子纖細的手指緊緊攥著他的衣襟，像是生怕他再次消失。
    “等我...兩千年？”林七夜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掃過那口紅得刺目的棺材——棺內鋪著的錦緞已經褪色，但依然能看出曾經的華美。
    棺壁上密密麻麻刻滿了細小的文字，仔細看去，全是"盼君歸"三個字，有些已經模糊不清。
    想到一個女子獨自在這陰冷的冥界，沉睡在棺材裏度過漫長歲月，隻為等待一個可能永遠不會回來的人...林七夜的心突然揪痛起來。
    這種痛楚來得如此突然，如此強烈，讓他的呼吸都為之一滯。
    “難道...真是我老婆？”他無意識地輕聲問道，聲音裏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
    女子聞言，眼中瞬間迸發出驚人的光彩，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
    黑衣張雲在一旁瘋狂按著快門，小聲嘀咕：“這表情絕了！必須給本尊也發一份！”
    .....
    遙遠的宮殿高台。
    黑衣張雲終於憋不住了，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眼角都笑出了淚花。
    他一邊用袖子擦眼淚，一邊還不忘調整攝像機焦距，將鏡頭牢牢鎖定在狼狽逃竄的曹淵幾人身上。
    “哈哈哈...精彩！太精彩了！”他笑得聲音都變了調，手指顫抖著按下錄製鍵，“這段必須發到群裏共享！”
    隻見陰森的古城區內，無數慘白的紙燈籠在空中瘋狂飛舞。
    每個燈籠上都用朱砂畫著詭異的笑臉，燈籠骨架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更可怕的是那些紙人——它們薄如蟬翼的身體在風中獵獵作響，紙做的四肢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著，在地上爬行、在牆上攀附，從四麵八方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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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淵跑在最前麵，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手中的佛珠散發著微弱的金光，時不時回頭施展度化之術。
    每當一道佛光閃過，就有幾個紙人突然僵住，紙麵上浮現出解脫的安詳表情。但這也引發了更可怕的連鎖反應——
    “嗚——”
    整座古城突然響起淒厲的嗚咽聲，像是千萬個怨魂同時哀嚎。
    地麵開始震動，無數半透明的魂靈從建築縫隙、地底深處鑽出。
    它們形態扭曲，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拖著長長的腸子，但無一例外都死死盯著曹淵手中的佛珠，眼中閃爍著瘋狂的渴望。
    “臥槽！老曹你幹了什麽？！”百裏胖胖邊跑邊嚎，圓潤的身軀異常靈活地躲過一個撲來的紙人，“它們怎麽跟見了唐僧肉似的！”
    曹淵自己也懵了，他低頭看了眼發燙的佛珠：“我、我就是度化了幾個紙人裏的亡魂啊...”
    話音未落，一個渾身焦黑的魂靈突然從地底竄出，腐爛的雙手直接抓向佛珠！曹淵嚇得一個激靈，差點把佛珠扔出去。
    “它們這是把你當超度專員了！”安卿魚邊跑邊推眼鏡，鏡片反射著冷光，“看來這座城的亡魂都被困太久了...”
    最駭人的是，追逐的魂靈越來越多，整條街道都變成了蠕動的"魂潮"。
    它們互相推擠、撕咬，就為了能更靠近曹淵一些。
    幾個紙人甚至被撕得粉碎，紙屑在空中飛舞，像下了一場詭異的雪。
    黑衣張雲站在高處，拍得那叫一個歡。
    他甚至還給鏡頭配上了解說：“各位觀眾朋友，現在您看到的是年度最佳恐怖大片《亡魂也瘋狂》！主演曹淵先生正在創造被最多鬼魂追逐的吉尼斯紀錄！”
    曹淵幾人喘著粗氣，跌跌撞撞地衝進一座破敗的大殿，身後的亡魂嘶吼聲漸漸遠去。
    汗水浸透了他們的衣衫，曹淵的佛珠還在散發著微弱的金光，照亮了布滿灰塵的殿內。
    “呼...呼...總算甩掉了...”百裏胖胖一屁股坐在地上，圓臉漲得通紅，胸口劇烈起伏著。
    安卿魚扶了扶歪掉的眼鏡，鏡片上還沾著逃跑時濺到的紙屑。他環顧四周，突然被牆上斑駁的壁畫吸引了注意力：“你們快看這個...”
    牆壁上，褪色的彩繪講述著一個古老的故事。
    畫中一位頭戴冕旒的帝王站在高台上，下方是無數工匠在建造這座詭異的城池。
    最引人注目的是正中央的畫麵——一個被鎖鏈纏繞的女子，她的麵容模糊不清，但周身散發著不祥的黑氣。
    “這...這是...”沈青竹的聲音有些發抖，手指輕輕拂過牆上的文字，“朕建此城，以困不朽。時光流逝，唯爾長存...”
    李德陽突然打了個寒顫，戰術手電的光束掃過殿角一尊破損的雕像。那雕像隻剩下半張臉，但依稀能看出是個女子，嘴角帶著詭異的微笑。
    “所以這座城...”曹淵咽了口唾沫，“是某個皇帝為了囚禁一個不老不死的女子而建的？”
    就在這時，殿外突然傳來"沙沙"的聲響，像是無數紙張在摩擦。幾人對視一眼，臉色瞬間煞白。
    “它們又來了！”百裏胖胖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動作靈活得不像個胖子。
    幾人慌忙衝出大殿，迎麵卻撞上一片濃霧。
    霧氣中，隱約可見那些紙人正從四麵八方圍攏過來，燈籠上的笑臉在霧中忽隱忽現...
    曹淵死死攥著發燙的佛珠，指節都泛出了青白色。他苦笑著搖頭，聲音裏滿是無奈：“剛出虎穴，又入狼窩啊...”
    突然，百裏胖胖指著天空驚呼：“快看！那不是...”
    眾人抬頭，隻見昏暗的天幕下，一隻體型龐大的蟻後正瘋狂振翅逃竄。
    它晶瑩的翅膀已經殘破不堪，身上掛滿了撕碎的紙片。
    更駭人的是，在它身後，數以千計的紙人如同白色浪潮般緊追不舍，紙做的四肢在空中詭異擺動，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這不是七夜和張雲追逐的那隻蟻後嗎？”安卿魚推了推眼鏡，鏡片上倒映著空中詭異的追逐戰，“走，我們跟上！”
    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不約而同地朝著蟻後飛行的方向奔去。
    沿途的巷道越來越窄，兩側的建築逐漸變成了高大的黑色石牆。
    牆上爬滿了血紅色的藤蔓，每一根藤條上都掛著小小的銅鈴，隨著他們的跑動發出細碎的聲響。
    “這些紙人...是在驅趕我們？”沈青竹邊跑邊回頭，發現那些紙人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既不靠近也不遠離，就像在...押送他們。
    轉過最後一個彎道，眼前豁然開朗——
    一道通天階梯巍然矗立，每一級台階都足有半人高，由漆黑的玄武岩砌成。
    台階表麵刻滿了詭異的符文，此刻正泛著幽藍色的微光。
    階梯盡頭，
    一座恢弘的宮殿懸浮在半空中，
    底部纏繞著鎖鏈般的黑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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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宮殿正中央的王座。那王座通體蒼白，像是用無數骨頭堆砌而成。
    王座之上，一件黑色帝袍無風自動，寬大的袖口和衣擺在空中緩緩飄蕩，仿佛正穿在一個看不見的人身上。
    “這...這是要我們上去？”百裏胖胖的聲音都變了調。
    就在這時，身後的紙人突然集體停下，齊刷刷地跪伏在地，紙做的額頭緊貼地麵，發出整齊的"沙沙"聲。
    幾人麵麵相覷，最終還是咬緊牙關，邁步踏上那通天階梯。
    冰冷的玄武岩台階觸碰到腳底的瞬間，一股刺骨的寒意直竄天靈蓋，仿佛有無數細小的冰針紮進血管。
    “嘶——這台階...”百裏胖胖倒吸一口涼氣，圓臉皺成一團。
    安卿魚剛要抬腳，突然發現李德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的戰術靴像是生了根，死死黏在第一級台階上。
    “老李？”曹淵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發什麽愣呢？”
    李德陽的雙眼此刻完全變了樣——原本銳利的眼神渙散開來，瞳孔深處浮現出古老的符文，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他體內蘇醒。
    他的嘴角微微抽動，發出幾個含混不清的音節，聽起來像是某種失傳已久的古語。
    “糟了！”沈青竹臉色驟變，一把抓住李德陽的手臂，“他中邪了！”
    幾人手忙腳亂地想要拽動他，卻發現李德陽的身體重若千鈞。
    百裏胖胖甚至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臉都憋紅了，李德陽卻紋絲不動，就像與整座階梯融為一體。
    更詭異的是，下方跪伏的無數紙人突然齊刷刷抬頭。
    那些用朱砂畫出的笑臉直勾勾地盯著他們，但卻對近在咫尺的李德陽視若無睹，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般。
    “見鬼了...”曹淵的佛珠突然劇烈發燙，“這些紙人...是在等他？”
    安卿魚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閃爍不定：“我們...可能得先上去了。”
    看著紙人湧來。
    “走！”曹淵當機立斷，拽著還在發愣的三人就往階梯上衝，“這裏不對勁！”
    他們跌跌撞撞地向上攀爬，身後的紙人發出刺耳的尖嘯，但卻沒有追上來。
    當爬到第一百級台階時，百裏胖壯著膽子回頭看了一眼——
    隻見李德陽緩緩抬起右手，做了一個古老的手勢。
    下方萬千紙人頓時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在古城幽暗的街巷中。
    而李德陽...不，現在應該說是那個占據了他身體的存在，正抬頭望向階梯盡頭，眼中閃爍著幽幽的光芒...
    ....
    林七夜背著那位絕色女子，她的雙臂親昵地環抱著他的脖頸，纖纖玉指輕輕撥弄著他的發絲。
    女子將下巴擱在林七夜的肩頭，嘴角噙著甜蜜的笑意，眼角眉梢都洋溢著幸福的光彩。
    她華美的裙擺隨風輕揚，在昏暗的環境中如同一朵綻放的彼岸花，格外醒目。
    “夫君...”女子在林七夜耳邊輕喚，吐氣如蘭，“我們要去哪裏呀？”
    林七夜此刻卻顧不上回應，他的目光死死鎖定在遠處——百裏胖胖幾人正狼狽不堪地被無數紙人追趕著，朝古城中心逃竄。
    曹淵的佛珠光芒已經黯淡，安卿魚的眼鏡碎了一邊鏡片，沈青竹的衣衫被撕開了幾道口子。
    “張雲！”林七夜急聲喊道，聲音裏帶著不容拒絕的堅決，“走去救他們！”
    黑衣張雲卻站在原地未動，他的目光越過奔逃的幾人，落在更遠處那座懸浮的宮殿上。
    他的瞳孔微微收縮，黑袍無風自動，周身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寒意。
    “酆都大帝...看來要歸來了。”他低聲呢喃，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卻讓周圍的空氣都為之一凝。
    林七夜聞言一怔，背上的女子明顯感覺到他渾身肌肉瞬間繃緊。陰冷的冥界之風拂過，吹動他額前的碎發，露出那雙驟然收縮的金色瞳孔。
    “什麽大帝？”林七夜的聲音有些發緊，不自覺地側頭看向背上的女子。
    女子卻將臉埋在他頸間，柔軟的唇瓣輕觸他的皮膚，帶來一陣微涼的戰栗。
    黑衣張雲緩緩轉身，那張總是玩世不恭的臉上，此刻竟浮現出林七夜從未見過的肅穆神情。
    他深邃的眼眸中似有星河輪轉，倒映著遠處懸浮的幽冥宮殿。
    “當然是...”張雲唇角微揚，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這片冥界真正的主人。”
    他的聲音忽然變得悠遠，每個字都仿佛帶著千年的回響，“我們大夏的諸神之一——”
    他故意拖長了尾音，右手在空中劃出一道玄妙的軌跡。刹那間，四周的陰風驟然靜止，連飄散的紙灰都凝固在半空。
    “酆都大帝！”
    林七夜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麽？？？”
    “走！”張雲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去見證奇跡！”
    他的黑袍獵獵作響，每一步踏出，腳下都會綻放出黑色的蓮花虛影。
    林七夜背著女子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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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向著古城中心疾馳而去。
    越靠近懸浮宮殿，周圍的景象就越發詭異——破碎的建築開始自動修複，幹涸的血河重新流淌，連空氣中都彌漫著某種古老而威嚴的氣息。
    林七夜三人來到通天階梯前，陰冷的冥風卷起地上的紙灰，在空中打著旋兒。
    隻見李德陽獨自站在第一級台階上，身形筆直如鬆，戰術服不知何時已變成一襲古老的麻布長袍。
    他的麵容肅穆而威嚴，但雙眼卻有些空洞，仿佛透過眼前的景象，凝視著遙遠的時空。
    黑衣張雲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他心中暗道：“看來李德陽作為酆都大帝的轉世身，終於要覺醒了，重歸酆都大帝之神位！”
    這個念頭讓他興奮得指尖微微發顫，“不過現在還有點呆啊，先調戲一下，這可是好機會！”
    他大步走上前，黑色長靴踏在石階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他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拍在李德陽肩上，力道大得激起一圈灰塵。
    “啪！”
    李德陽緩緩轉過頭來，那雙眼睛已經完全變了模樣——漆黑的瞳孔深處似有冥火燃燒，目光古老而幽深，仿佛能洞穿靈魂。
    被他注視的人會不自覺地脊背發涼，就像被死神凝視一般。
    但黑衣張雲卻絲毫不為所動，反而笑得更加燦爛。
    他湊近李德陽耳邊，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悄悄"說道：
    “老李呀，回家的感覺如何？”說著還擠眉弄眼，“你要不送我點土特產，看你家大業大的，多豪橫啊！”
    林七夜看得目瞪口呆，背上的女子也不由掩嘴輕笑。
    隻見李德陽的眼神逐漸聚焦，那副威嚴的麵容出現一絲裂痕。
    他深深地看了黑衣張雲一眼，嘴角不受控製地抽搐了幾下，仿佛在極力忍耐著什麽。
    黑衣張雲眨了眨眼，臉上的嬉笑稍稍收斂了幾分。
    他敏銳地察覺到李德陽——或者說正在蘇醒的酆都大帝——周身開始流轉的那股令人心悸的幽冥氣息。
    空氣中彌漫著若有若無的檀香混合著冥土的味道，那是屬於陰司之主的威嚴正在逐漸複蘇。
    “咳咳...”張雲輕咳兩聲，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半步，臉上重新掛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老李啊，你慢慢一個人在這裏發呆哈~”他邊說邊朝林七夜使了個眼色，手指悄悄指了指上方，“我和七夜我們先去看一下百裏胖胖他們幾個。”
    “走、走吧...”林七夜有些不自在地說道，耳根微微發燙。他小心地調整了下姿勢，確保迦藍能趴得更舒服些。
    黑衣張雲已經蹦跳著上了幾級台階，回頭見兩人還在原地磨蹭，誇張地歎了口氣：“七夜啊，背著媳婦走不動路了？要不要我幫你背會兒？”
    “滾！”林七夜惱羞成怒，三兩步追了上去。他背上的迦藍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銀鈴般的笑聲在陰森的冥界中格外清脆。
    三人沿著通天階梯向上攀登。
    每踏上一級台階，腳下的玄武岩就會泛起幽藍色的波紋，如同踩在水麵上一般。
    階梯兩側不知何時出現了兩排青銅燈盞，裏麵的青色火焰隨著他們的經過而自動點燃，照亮了前路。
    走到半途時，林七夜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隻見李德陽依然站在原地，但周身已經籠罩在一層淡淡的黑霧中。那些霧氣如同活物般蠕動，漸漸凝聚成冕旒的輪廓...
    “別看啦~”黑衣張雲一把勾住林七夜的脖子，“讓咱們酆都大帝好好回憶回憶，咱們先去找胖胖他們。”
    說著還朝迦藍擠了擠眼睛，“對吧，弟妹？”
    迦藍的臉瞬間紅到了耳根，把臉埋在林七夜背上不肯抬頭。
    林七夜氣得想踹張雲一腳，卻被對方靈巧地躲開。
    三人打鬧間，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階梯盡頭...
    .....
    感謝喜歡毛毛草的嬋月的用愛發點。感謝人號碼的一封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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