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訓練基地的燈光一盞接一盞熄滅。
    周平鬼鬼祟祟地從宿舍窗口探出頭，確認四下無人後，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袱躡手躡腳地溜了出來。
    包袱上還滑稽地打著補丁，隱約能看到露出來的半截《廚房清潔指南》和幾把鍋鏟。
    “教學生...太難了...”他小聲嘀咕著，想起白天百裏胖胖用陣法炸飛食堂的場景，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月光下，黑衣張雲懶洋洋地倚在倉庫頂端，紅袍在夜風中無聲翻湧。
    他指尖把玩著一片龍鱗，似笑非笑地看著那個貓著腰逃竄的身影。
    “嗖——”
    周平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隻在空氣中留下一道微弱的劍氣波動。
    ......
    軍事哨所，
    哨兵小王正打著哈欠。
    突然一陣清風拂過，他猛地瞪大眼睛——
    月光下，一個背著包袱的身影以突破音障的速度掠過哨卡，帶起的風壓把他的軍帽都掀飛了。
    “劍、劍聖大人...跑路了？！“
    小王手裏的步槍“咣當“掉在地上。他僵硬地轉頭，看見值班室的監控屏幕上，那道身影已經變成了天邊的小黑點。
    紅外攝像顯示...對方懷裏還抱著個電飯煲。
    小王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手指哆嗦著撥通了總司令葉梵的專線。
    “嘟——嘟——”
    電話那頭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和碗碟碰撞的脆響。
    “喂？”葉梵的聲音透著疲憊，背景音裏還夾雜著老板娘中氣十足的吆喝：“三號桌的麻婆豆腐快點兒！”
    “報、報告總司令！”小王咽了口唾沫，“劍聖大人他...他跑路了！”
    “啪嚓！”
    電話那頭傳來盤子摔碎的聲響。
    葉梵沉默了三秒，幽幽歎了口氣：“這小子...又撂挑子...”
    他抹了把臉上的洗碗水，望著堆積如山的餐盤欲哭無淚——為了讓周平去做教官，他這個守夜人總司令就被迫來這家“周記家常菜“頂班。
    老板娘的大嗓門從廚房傳來：“小葉！別偷懶！後廚還有兩筐土豆要削！“
    堂堂守夜人最高指揮官，此刻係著印有“周記“字樣的圍裙，蹲在後廚的小板凳上，認命地拿起削皮刀。
    “總司令...現在怎麽辦？”電話那頭小王弱弱地問道。
    葉梵咬牙切齒地削著土豆，手裏的削皮刀都快捏變形了：“我想辦法！”
    “啪”地掛斷電話，葉梵直接撥通了周平的號碼。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這位總司令的怒吼震得後廚的鍋碗瓢盆都在顫抖：
    “周平！你對得起我嗎？！”
    電話那頭傳來周平心虛的聲音，還夾雜著農家樂背景音樂《最炫民族風》的旋律：“我...我教不好他們...”
    “放屁！”葉梵一把摔了削皮刀，“他們欺負你了？”
    “沒、沒有...”周平的聲音越來越小。
    “那你就給我回去！”葉梵氣得直跺腳，腳邊的土豆皮堆都被震得抖了三抖，“老子現在還在替你刷盤子！你倒好，跑去農家樂逍遙快活？！”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最後傳來一聲認命的歎息：“...哦。”
    ......
    夜色中，周平鬼鬼祟祟地摸回訓練基地。
    他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一樣低著頭，腳步輕得像是踩在棉花上，背上還背著那個鼓鼓囊囊的包袱——隻是現在裏麵多了兩罐從農家樂順來的自製辣醬。
    黑衣張雲早就蹲在房頂上等著看戲了。
    他悠閑地晃著腿，手裏還捧著一桶爆米花，暗金色的龍瞳在月光下閃爍著惡作劇得逞的光芒。
    看到周平垂頭喪氣地走近，黑衣張雲“唰“地瞬移到他麵前，變戲法似的遞上一杯溫水，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微笑：“運動後要補水哦~”
    “......“
    周平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手裏的包袱“啪嗒“掉在地上，兩罐辣醬骨碌碌滾出來。
    他看看水杯，又看看黑衣張雲憋笑的臉。
    周平的手指微微顫抖著，指尖還殘留著農家樂特製辣醬的香氣。
    他的瞳孔劇烈收縮，倒映著訓練場上魔幻現實主義般的畫麵——
    “滋滋”作響的劍氣烤架上，百裏胖胖正哼著小調給雞翅刷蜂蜜。
    那本該斬妖除魔的凜冽劍意，此刻溫順地化作藍色火苗，把雞皮烤得金黃酥脆。
    油滴落在劍氣上迸發出“劈啪“的星火，照亮了胖子得意的圓臉。
    “第六重，見龍在田！”林七夜突然一個滑步，手裏的《天龍八部》嘩啦啦翻頁。
    他踩著玄妙的步伐在梅花樁間穿梭，每次落腳都精準避開地上用粉筆畫出的“地雷”。
    封麵的段譽畫像不知何時變成了動態圖，正對著周平的方向比剪刀手。
    “五子連珠！”迦藍突然拍案而起，指尖的金芒在虛空棋盤上連成一線。
    對麵曹淵的黑刀嗡嗡震顫，刀氣凝成的黑子“啪“地炸成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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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中間擺著的《獨孤九劍》秘籍，此刻正被墊在棋盤下當鎮紙。
    “哢嚓。”
    周平無意識踩碎了滾到腳邊的辣醬罐。紅油緩緩滲進泥土，像極了他此刻崩潰的內心。
    黑衣張雲突然湊近，龍瞳裏跳動著惡趣味的光芒：“要嚐嚐胖胖特製劍氣燒烤嗎？他用的是你昨天那招‘長虹貫日‘的火候控製技巧...”
    “我...我還是繼續去刷盤子吧...”周平轉身時同手同腳，包袱裏剩下的那罐辣醬“咚“地掉進黑衣張雲懷裏。
    .....
    清晨的陽光透過訓練場的窗戶灑落，周平靜靜地坐在木椅上，雙手交疊放在膝前，神色平靜得有些反常。
    眾人陸續走進訓練場，看到這一幕，都不由得放輕了腳步。
    百裏胖胖小聲嘀咕：“劍聖大人今天怎麽這麽安靜？該不會是昨晚被我們氣傻了吧？”
    迦藍瞥了他一眼：“閉嘴，胖子。”
    林七夜微微皺眉，目光落在周平身旁那疊厚厚的紙張上——每一份都用細繩整齊捆好，封麵上還工整地寫著每個人的名字。
    周平緩緩抬頭，目光掃過眾人，輕聲道：“來了。”
    隨後，他伸手拿起那疊文件，一份一份地分發給每個人。
    百裏胖胖接過屬於自己的那份，隨手翻開第一頁，眼睛瞬間瞪大——
    《百裏胖胖實戰分析報告》
    優勢：
    掌握【萬物繳械】禁墟。化為大陣，陣法天賦極高，九宮八卦陣的運用已達到“乾坤逆亂“層次，操控能力在守夜人年輕一代中位列前三。
    戰鬥直覺敏銳，在危急時刻往往能爆發出超常潛力。
    ......
    缺陷：
    精神力運轉存在0.3秒的遲滯，尤其在施展大型陣法時，左肩胛骨處的經絡節點會成為薄弱環節詳見附圖3.2）。
    對“氣閩“類壓縮型禁墟的抗性不足，建議每日進行三次“龜息術“訓練以增強耐受性。
    ......
    改進方案：
    定製版《九宮八卦陣進階訓練計劃》附後37頁）
    ......
    百裏胖胖的手微微發抖，這份報告詳細到連他昨天偷吃了幾塊雞翅都記錄在案。
    另一邊，林七夜翻看著自己的報告，瞳孔驟然收縮——周平竟然連他《天龍八部》中尚未練成的“北冥神功“都給出了詳細的靈力運行路線修正圖！
    迦藍和曹淵對視一眼，兩人手中的報告上甚至標注了他們下五子棋時的思維模式缺陷。
    整個訓練場鴉雀無聲，隻剩下紙張翻動的沙沙聲。
    周平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指：“那個...我昨晚睡不著...就稍微總結了一下...”
    黑衣張雲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手裏晃著那份本該屬於他的報告——封麵上畫著個被塗鴉的龍形簡筆畫。他挑眉看向周平：“連我都有份？”
    周平的臉“唰“地紅了，小聲囁嚅道：“就...就順手...”
    .....
    隨後。
    訓練場上彌漫著薄霧，晨光透過雲層斑駁地灑在眾人身上。
    周平抱劍而立，目光掃過眼前這群年輕人，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
    “曹淵，胖胖，你們倆過來。”他招了招手，從懷中掏出一張泛黃的羊皮棋盤，“今天你們玩這個。”
    百裏胖胖瞪圓了眼睛：“前輩，這不是小孩子玩的井字棋嗎？”
    “改良版。”周平指尖輕點，棋盤上頓時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網格，縱橫各十九道，黑白二色的棋子自動排列成複雜殘局，
    “每落一子都需要消耗精神力，曹淵要用意誌力壓製黑王意識才能執棋。”
    曹淵的瞳孔驟然收縮，他能感覺到體內那股暴戾氣息正在蘇醒。
    棋盤上的黑子仿佛活了過來，化作無數猙獰鬼麵朝他嘶吼。他咬破舌尖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顫抖的手指夾起一枚白子。
    “落子無悔。”周平的聲音如同暮鼓晨鍾，“記住，當你感覺要失控時...”
    “就揍這個死胖子是吧？”曹淵額頭青筋暴起，白子“啪“地落在天元位。
    棋盤頓時泛起血色漣漪，他右臂上的封印鎖鏈開始嘩啦作響。
    百裏胖胖哀嚎著往後縮：
    “為什麽又是我？！”話音未落，曹淵眼中紅光暴漲，黑王意識徹底占據上風。
    暴走的少年一拳轟出，百裏胖胖倉促架起的玄龜虛影被砸出蛛網般的裂痕。
    “玄武護體都擋不住？”胖胖連滾帶爬地躲閃，突然福至心靈地摸出青銅算盤，
    “坎字·水龍吟！“激蕩的水流與黑氣碰撞，訓練場東北角頓時下起腥鹹的暴雨。
    三十米外的空地上，迦藍的銀甲在陽光下流轉著月華般的光澤。
    少女將長槍舞成銀色旋風，槍尖每次點地都會炸開半徑兩米的蛛網狀裂痕。
    “我的七夜大人，要專心哦～”她突然旋身突刺，槍杆擦著林七夜鼻尖掠過。
    後者後仰的瞬間左手結印，熾天使羽翼在背後舒展，三道聖光鎖鏈卻隻捆住了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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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依賴視覺了。”迦藍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十二道銀色身影同時刺出致命一擊。
    林七夜瞳孔驟縮，突然閉眼聆聽風聲，右手的直刀劃出完美弧線——
    “鏘！”金屬碰撞的火星中，其餘幻影如泡沫般消散。
    解剖台前，安卿魚推了推滑落的眼鏡。
    手術刀在指尖翻飛，正在被解剖的克蘇魯眷族突然劇烈抽搐，章魚般的觸須纏住他手腕。
    少年麵不改色地注入冷凍劑，觸須瞬間結滿冰霜。
    “有趣...”他盯著顯微鏡下蠕動的細胞，
    “這種再生能力與《山海經》記載的相柳有87相似度。”話音未落，解剖體突然自爆，墨綠色黏液濺滿白大褂。
    安卿魚淡定地抹去臉上的粘液，從四次元口袋裏掏出新的樣本。
    場中央突然炸開驚天動地的爆響。
    黑衣張雲負手而立，周身環繞著扭曲空間的黑色雷霆。
    周平的木劍在雷暴中穿行，劍身泛著淡淡的青芒，仿佛一條遊魚逆流而上，輕盈卻不可阻擋。
    黑衣張雲的黑色雷霆在空氣中炸裂，每一道都足以撕裂鋼鐵，但木劍卻總能尋到那微不可察的縫隙，精準地刺入雷暴的薄弱之處。
    “太慢了。”周平的聲音低沉而冷冽，像是金石相擊，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話音未落，他手腕微轉，木劍驟然分化，刹那間，萬千劍影如暴雨般傾瀉而下，每一道都帶著淩厲的劍氣，在地麵上刻下深達半米的劍痕，碎石飛濺，塵土飛揚。
    黑衣張雲悶哼一聲，身形被迫倒退三步，左肩的黑衣被劍氣撕開一道細縫，露出下方蠕動的暗金色符文。
    那些符文如同活物，在皮膚下緩緩流動，散發著詭異而強大的氣息。
    他抬手按住肩膀，指縫間滲出絲絲血跡，但嘴角卻勾起一抹狂熱的笑意。
    “再來。”周平劍指輕抬，整片訓練場的地麵開始震顫，仿佛地底有某種龐然大物正在蘇醒。
    石板寸寸龜裂，細小的碎石懸浮而起，被無形的劍氣牽引，化作無數鋒利的暗器，環繞在他周身。
    黑衣張雲緩緩抬手，拇指擦過嘴角的血跡，猩紅的液體在他蒼白的皮膚上格外刺目。
    他盯著指尖的鮮血，舌尖輕輕一舔，眼中閃過一絲癲狂的興奮。
    “嗬……”
    低沉的笑聲尚未落下，他周身的空氣驟然扭曲！
    黑色唐裝無風狂舞，衣擺如活物般翻卷，獵獵作響間竟撕裂出細小的空間裂縫。
    他的瞳孔急劇收縮，眼白被純粹的金色吞噬，刹那間，那雙眼睛仿佛化作兩輪燃燒的烈日，熾烈的金光甚至讓周圍的景物都開始融化、模糊！
    轟——！！
    恐怖的高溫以他為中心爆發，腳下的地麵瞬間軟化，岩石如蠟般融化，赤紅的岩漿翻湧而出，在他腳邊形成一片沸騰的熔岩湖。
    熱浪扭曲了空氣，連光線都在高溫中折射出詭異的波紋，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他的力量下顫抖。
    “這才有意思。”
    他低笑一聲，聲音沙啞而瘋狂，下一秒——
    唰！！
    他的身形驟然模糊，原地隻留下一道被高溫灼燒成焦黑的殘影，而真身已化作一道撕裂空間的黑色閃電，直逼周平而去！
    速度之快，甚至讓空氣爆發出刺耳的音爆，沿途的地麵被狂暴的氣浪犁出深深的溝壑！
    然而，這僅僅是開始！
    “吼——！！！”
    一聲震天動地的龍吟響徹雲霄，黑衣張雲的身軀驟然膨脹，肌肉虯結，皮膚表麵浮現出漆黑的龍鱗，雙手化作猙獰的利爪，背後更是伸展出一對遮天蔽日的龍翼！
    他的頭顱扭曲變形，獠牙森然，金色的豎瞳如深淵般凝視著周平，周身纏繞著漆黑的幽冥之火，仿佛從地獄中爬出的魔神！
    半龍人真身·燭龍形態！
    他雙翼一振，整片訓練場的地麵轟然塌陷，狂暴的龍威讓遠處的林七夜等人瞬間窒息，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幽冥……降臨！”
    隨著他低沉而沙啞的宣告，整片天空驟然暗沉！
    漆黑的霧氣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化作無數猙獰的鬼手，撕扯著現實與幽冥的界限。
    大地龜裂，無數亡魂從裂縫中爬出，哀嚎著、咆哮著，化作一支恐怖的幽冥大軍！
    天空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雲層如同脆弱的綢緞般被生生撕開。
    那道漆黑的幽冥之門在蒼穹裂縫中緩緩擴張，邊緣流淌著暗紫色的腐蝕性能量，將途經的空間都溶解成虛無。
    門扉表麵浮動著無數扭曲的麵孔，它們時而尖嘯時而嗚咽，僅僅是聲波的震蕩就讓方圓千米內的建築玻璃轟然爆碎！
    門後的黑暗在翻湧。
    那不是普通的陰影，而是某種具有生命的“虛無“——任何光線、聲音甚至時間落入其中都會瞬間湮滅。
    隱約可見無數蒼白的手臂在黑暗中抓撓，它們屬於那些曾被幽冥吞噬的強者，如今卻淪為永恒的囚徒。
    最恐怖的是，門縫中正滲出粘稠的黑色霧靄，霧氣所過之處，訓練場的鋼鐵護欄竟像腐爛的水果般坍縮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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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法則都能腐蝕...”遠處的安卿魚眼鏡片瘋狂閃爍分析數據，突然厲聲大喊：
    “所有人退到三公裏外！這些霧氣的熵增速率達到——”話音未落，他手中的檢測儀已經化作一灘冒著氣泡的黑色黏液。
    燭龍形態的黑衣張雲懸浮在幽冥之門前，龍翼每次扇動都會掀起裹挾著鬼火的颶風。
    他右爪虛握，門內頓時射出十二道纏繞著鎖鏈的巨型骨矛，每根矛尖都釘著一具仍在掙紮的克萊因屍骸！
    這是來自九幽的“弑神之器“，曾經貫穿過多位強大存在的胸膛。
    麵對如此絕境，周平卻隻是輕輕翻轉木劍。
    “哢——”
    看似隨意的動作卻引發天地異變。
    以他腳尖為起點，一道晶瑩的劍痕在地麵急速蔓延，所過之處沸騰的岩漿瞬間冷卻成黑曜石，翻湧的幽冥霧氣被無形的屏障阻隔。
    當他終於抬起眼簾時，瞳孔中竟倒映著整片星河！
    木劍的劍鋒亮起一點青芒。
    這點微光起初還不如螢火明亮，卻在百分之一秒內暴漲成貫通天地的青色光柱。
    光柱中浮現出萬千柄虛實交替的古劍虛影，從商周的青銅鉞到盛唐的橫刀，華夏五千年劍道文明的精粹在此刻具現化！
    「劍·鎮山河。」
    周平的聲音很輕，卻像是天地初開時的第一道敕令，刹那間——
    幽冥之門劇烈震顫，門框上那些扭曲哀嚎的亡魂麵孔驟然凝固，隨即如被烈焰灼燒的蠟像般融化潰散。
    無數從門內探出的蒼白手臂瘋狂抽搐，指甲在虛空中抓撓出刺耳的刮擦聲，卻像是被某種至高法則所震懾，爭先恐後地縮回黑暗深處。
    門縫中滲出的腐蝕黑霧更是如同活物般翻卷倒退，在空氣中發出毒蛇般的嘶嘶聲。
    黑衣張雲的龍瞳驟然收縮成兩道細線。
    他看見——
    那道貫通天地的青色光柱頂端，虛空正在坍縮！
    大氣被純粹到極致的劍意擠壓出肉眼可見的波紋，雲層如同脆弱的薄紗般被無形之力撕成環狀。
    光柱內部，萬千柄虛實交替的古劍虛影正在瘋狂匯聚，從商周青銅鉞的粗獷紋路，到盛唐橫刀的水紋鋼鍛痕，華夏五千年劍道文明的重量在此刻具現化！
    轟隆隆——
    大陸架板塊移動般的悶響從地底傳來，
    整片訓練場的地麵以周平為圓心，呈放射狀裂開深達百米的溝壑。而懸浮在光柱頂端的那柄巨劍虛影，此刻已經凝實到近乎實體——
    劍長三千丈！
    劍鋒未動，僅僅是劍影自然垂落的壓迫感，就讓方圓十裏的建築群地基下沉三寸。
    劍身上浮現出日月星辰的圖騰，刃口流轉的寒光甚至短暫改寫了局部天象，令正午的烈陽在劍輝映照下呈現出詭異的青白色。
    “這是......”遠處觀戰的迦藍銀槍拄地才能站穩，槍尖在地麵犁出火星四濺的深溝，“好恐怖的劍意！”
    黑衣張雲龍翼怒展，十二根弑神骨矛組成絞殺陣列突刺而出，
    張雲
    卻在進入青光照耀範圍的瞬間——
    鏘鏘鏘鏘！
    所有骨矛表麵的神明血鏽同時剝落，矛身在半空中解體成最原始的粒子流。
    那些被釘在矛尖上的神骸殘念，竟對著巨劍虛影做出跪拜姿態後，才徹底消散！
    巨劍開始緩緩傾斜。
    這個簡單的動作引發了空間褶皺，劍鋒軌跡上的大氣被壓縮成液態，又在極致鋒銳下汽化成等離子態。
    黑衣張雲背後那對遮天蔽日的龍翼，鱗片正在片片爆裂！
    燭龍真身發出震碎雲層的咆哮，幽冥之門轟然洞開到極限，門內伸出纏繞著九幽鎖鏈的巨型鬼手，每根手指都堪比山嶽——
    而周平的木劍，終於落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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