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該由天道來度人間量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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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竺城,這座雄踞西牛賀洲多年的巨城,此刻正拔地而起。
    城牆之外,原本堅實的大地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見底的黑暗地底。
    城市底部,粗糙斷裂的岩層裸露在外,如同一個被強行拔出的巨大瓶塞。
    整座城懸浮在半空中,失去了與大地的所有聯係。
    不僅僅是表麵的連接被切斷。
    而是包括城邑下麵的地脈,城邑本身的因果等一切維係天竺城存在的根基,都已經被切斷。
    巨大到可以容納九千萬生靈的古老城邑,正在一點點離開地麵。
    同時,也正在一點點消失。
    如同有一隻無形的手,正在擦掉天竺城一般。
    城外的炮火停了下來,程知節和一萬大唐將士,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超乎想象的一幕。
    玥汐則坐在程知節的肩膀上,滿臉興奮的哇哇大叫。
    “俺的娘嘞!”
    程知節張大了嘴巴,手裏的鎢鋼長槊差點掉下去。
    “這是如何做到?”
    飛城他見過,用過。
    被仙家用法術,直接從大地上拔起來的城邑,他也見過。
    但城邑本身,正在從因果層麵消失的事,他還真沒見過。
    天竺城雖然遠沒有長安城繁華,但至少其中九千萬生靈,也是不小的數量了。
    直接斷掉這一切因果,這是如何做到?
    玥汐拍著小手,看向朱八戒,興奮地叫道:“八戒叔叔好厲害!這是怎麽做到的?”
    朱八戒得意地一笑,示意小公主看向城下。
    所有人的神念,立刻掃向天竺城下。
    隻見從天竺城下方那深不見底的深淵邊緣,以及城市底部斷裂的岩層裂縫中。
    如同潮水般湧出了無數道月白色的身影!
    她們身形窈窕,耳畔長發微卷如兔耳,眼眸赤紅,正是玉兔族人!
    一個,十個,百個,千個……
    數量之多,竟達十萬之眾!
    她們動作迅捷如電,如同訓練有素的工兵,沿著城市底部和邊緣飛速移動。
    手中藥杵每一次落下,就有淡淡的月華閃過。
    於是,天竺城不斷重現的因果,不斷試圖再次與洪荒連接的一切,全都被玉杵砸斷。
    而在城市正下方的虛空中。
    呂洞賓,漢鍾離,鐵拐李,張果老,何仙姑五人懸空而立。
    他們各占方位,周身仙光繚繞,氣息連成一片,構築成一個玄奧的陣勢。
    陣勢的核心,隱隱與那十萬玉兔的行動遙相呼應。
    黑蓮聖使立於搖晃不止的魔殿之巔。
    看著腳下正在一點點消失的城邑,看著城外虎視眈眈的大唐軍陣。
    看著下方湧出的十萬玉兔和結陣的五仙,終於明白了一切。
    “玉兔族的掘根神通,這怎麽可能?”她的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玉兔族擅長挖洞,而且是可以連因果等一切全都挖斷的神通。
    這也是為何沒有仙神想招惹玉兔一族。
    不僅僅是玉兔族是人王的眷屬。
    另一方麵也是因為玉兔族這可怕的天賦神通。
    真給這些長得柔柔弱弱的玉兔惹急了,她們會直接挖斷敵人所有因果。
    在能參悟大道,並且執掌大道之前,任何仙神一旦被挖斷與洪荒的所有因果。
    也就等於是消失在洪荒了。
    但這種消失,並非死了。
    而是活著,卻無法與洪荒中的一切產生聯係。
    因此,玉兔族這個天賦神通,在洪荒中還有一個更如雷貫耳的稱呼:放逐!
    現在,天竺城被十萬玉兔放逐了。
    黑蓮聖使當然知道玉兔族的放逐神通,但他並不擔心。
    因為玉兔族身為月亮上的生靈,不沾量劫因果。
    哪怕有小玉被抓這個因果,玉兔族也最多是能把小玉救出去。
    別說放逐天竺城,就是把喬靈兒救走都不可能。
    所以,從一開始,黑蓮聖使就沒把玉兔族放在眼裏。
    現在,她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了。
    但她不明白,她輸在哪裏。
    玉兔族怎麽可以出手?
    但就在她完全絕望時,她突然看到呂洞賓一行身上,有量劫因果一閃而過。
    那不是佛殞量劫的因果,而是下一次量劫的因果。
    因為人王將西遊量劫和佛殞量劫融合在一起,以至於量劫因果更容易被推演出來。
    以前隻有聖人可以提前推演到下一次量劫的因果。
    現在,就算是黑蓮聖使這樣的混元金仙,也可以推演到了。
    就在看到呂洞賓一行身上,下一次量劫的因果時。
    黑蓮聖使悚然一驚,她終於想通了當中因果!
    “等等,人王將西遊之後的所有量劫,都強行糅合在了一起了?”
    人王根本不是把西遊量劫和佛殞量劫融合在一起。
    而是將從西遊量劫之後,一直到洪荒無量量劫在內的所有量劫,全都融合在了一起。
    於是,所有的量劫,即是不同的量劫,也是同一個量劫。
    所以,西遊量劫提前結束,但佛殞量劫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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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西遊量劫的因果,卻還能影響佛殞量劫。
    同樣,不在佛殞量劫因果中的呂洞賓一行,卻可以介入佛殞量劫的因果。
    黑蓮聖使喃喃自語,道:
    “當年人王一劍斬靈山,真正的目的,並非為了報複無天佛祖攻擊人間。”
    “也並非意氣用事,要提前結束西遊量劫。”
    黑蓮聖使一陣毛骨悚然。
    人王竟然借助天降量劫的因果,創造出一個屬於人王的量劫。
    難道,人王已經超越天道了嗎?
    ……
    黑蓮聖使心中最大的震驚與疑問。
    此時此刻。
    在人王宮中,也被提起。
    剛剛結束閉關的女媧娘娘,端坐於子受麵前,好奇地問道:
    “人王,本宮以為出關之後,至少能看透你的境界,卻不想更加看不透你了。”
    “你難道已經超越天道了嗎?”
    子受卻隻是搖頭一笑,道:“女媧道友說笑了,孤若超越了天道,現在就一劍把紫霄宮滅了。”
    “如今你我都知道,從凶獸量劫開始,這洪荒中的一切劫難,都與天道脫不開幹係。”
    “天道在誕生之初,就已經背叛了盤古,而鴻鈞隻不過是讓天道有了更進一步的機緣罷了。”
    女媧神色嚴肅,但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討論下去。
    以人王如今的境界,現在反而成了人王知道的因果,她這個人族聖母承受不住了。
    她有些感慨,道心卻毫無芥蒂。
    隻是淡然一笑後,她看向天竺城,道:
    “人王,你融合所有量劫,將所有量劫,創造為一個新的量劫。”
    “你做了本應由天道做的事。”
    “目的是什麽?”
    子受看向紫霄宮的方向,意有所指地道:
    “孤隻是要告訴天道。天降量劫收割眾生的時代過去了。”
    “現在,該由天道來度人間量劫了。”
    他看向女媧,目光卻同時落在所有聖人身上,平靜而傲然地道:
    “孤為此劫,定名:人間劫。道友以為如何?”
    諸聖看著人王。
    隨即,齊聲笑道。
    “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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