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合戰天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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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屍隨行於後,挾裹一路澎湃碧水,劍光穿越鏈影,後發先至,似一條十數丈水龍在水中如出膛炮彈般襲來,劍光鏈影一路轟鳴,鏈光圍繞著水龍,烏光似星光點點,滿河激流湧動,尾隨三人糾纏不放。
    白任三人揮劍如狂,氣劍如漫天煙雨直落,阻擋一層層如疊浪重重的氣劍鏈影,前路無阻,三人交替後撤,構成密集氣光劍陣,被天屍地刹如狂般氣潮撕碎,滿河氣光將河水映射的五彩斑斕,幽冥鬼域成璀璨星河。
    三人破河麵衝天而出,身後緊隨滔天氣光,水浪轟然撲麵,灰白水珠漫天飛舞,狂風吹拂濃霧如狂魔亂舞,水汽、霧氣混雜一起,彌漫在夜色長河之上,霧霾中人影憧憧,白家親衛精兵已至,目瞪口呆看著三人在空中狼狽翻騰躲避。
    援軍已到,白任一聲喝令,眾人如夢初醒,緊張望著河心洶湧奔騰的巨大漩渦,水下如同洪荒巨獸攪動長河滔天水浪,勁弓強矢,齊刷刷對著噴湧欲出的神秘敵人,夜風清冷,拂去眾人心頭焦躁,冷靜從容矚目以待。
    地刹雙影在雨幕中驟現,雨滴紛飛,卷動如千堆雪浪,水麵半圈人浪中,箭雨紛飛,借助夜幕掩隱,激水四射,澎湃尖嘯聲中,上百箭矢氣勁橫空,接二連三連環而發,連綿不絕,在空中一路迤邐拋射,懾人至極。
    兩地刹甫一露頭,便望見密集如雨羽箭迎麵攢射,雙手玄鐵鏈如柳枝擺搖,鼓蕩圈圈如漣漪蕩漾鏈網,漫天箭矢在四條數丈長鐵鏈織網般揮擊之下,拋飛四方,落入河水中“嗤嗤!”悶響,眨眼間夜空一片清朗。
    一輪疾射,被地刹不費吹灰之力破解,雖然有兵器取巧之利,但百枚羽箭即便五虎之一,要強力破解,應付亦非常艱難,令眾人目光一縮,來敵非尋常之輩,眾兵將擎出武器,高人破陣隻在瞬息之間,大意不得。
    白任掃望四周,估量形勢,白傑去向不明,眾兵將此時已集結,此時不予反擊,更待何時,見識過天屍滔天凶威,大喝一聲道:“三弟與我一起敵住那持劍的,其餘人隨四弟宰了那兩人,等候五弟在此會合!”
    地刹搶先衝陣,白英領銜眾兵將一起圍住廝殺,天屍飄然淩空,長劍負於身後,冷冷望著左右逼近的白任、白起,這一刻,白任竟似覺察那空洞眼睛深處隱然有了一絲色彩,對方淵渟嶽峙直如白王一般深不可測。
    收起敬畏之心,白任與白起雙劍合璧,並肩同進,各舞長劍左右夾擊,劍似流星劃破天際,在空中如雙龍戲珠,奔天屍雙肩直刺,白家五虎除白傑在軍中換用長刀,其餘四人盡皆使劍,劍法精妙,飄逸靈動。
    天屍不慌不忙,單槍匹馬,單手長劍輕描淡寫將兩人長劍擋往一側,身如鬼魅,長驅直入,左拳直衝白任胸口,左腳微抬,直踹白起膝蓋,一心兩用,一人手腳兩用,分襲兩人,絲毫不見滯頓,行雲流水如戲耍。
    天屍之力,拳腳不遜刀槍,白任兩人稍一碰撞,直覺對方拳腳硬如鐵石,力大似山嶽壓頂,忙卸力橫飛,不與之正麵硬剛,各自飄飛數步,拉開距離後重新嚐試攻擊,倒像是隔空騷癢,敵方太強,難以攻進近身。
    兩人鼓舞士氣,卷土重來,白任前衝之時,白起稍稍拖後,劍式先發,劍身劍光吞吐,噴湧數尺氣芒,後發先至,取天屍麵門,白任隨後出招,長劍徑刺天屍心窩,快捷狡詭,劍尖輕顫,似實還虛,虛實相間。
    天屍寶劍輕挑,挑上白任劍頭,不料一劍挑空,劃破一道虛影,白任長劍貼對方劍身,驟然加速,刺在長臂之上,“鏗!”一聲輕響,劍刃如刺在金石之上,不得寸進,發力之下,滑溜如冰麵,割破一尺長袖。
    天屍臨時聚氣長臂,劍刃不得入,振臂之下,將劍身微微震開少許,一瞬之間,此時白起劍網迷離,炫目至極,天屍雙目盡被劍芒所染,一時不分東西,閉目之際,長劍激蕩,旋舞一圈,氣光紛揚四射,氣浪噴湧。
    白任長劍未及變招,受氣劍波及,知道難以抵擋,翻身急退,回手反劈一劍,消除部分劍氣,為白起減輕負擔。白起首當其衝,劍網被弧光氣劍追斬,劍影飄零,幸虧白任知機,分力協同,才不致為敵所創。
    天屍劍法飄逸從容,一派名家風範,又頗為穩健,空中輕盈踏步,劍尖輕點,突刺白起執劍手腕,看似簡單明了,實際快速如奔雷,不容敵手有絲毫喘息之機,白起正欲變招進擊之際,劍鋒已到,手背一片冰寒,急忙收劍橫擋。
    天屍揮劍輕拍,擊中白起劍背,將長劍震偏數寸,倏然輕搖長臂,搭劍身之上,搖轉數圈,陰柔綿軟,偏偏令白起擺脫不得,勁力吞吐,如狂浪奔衝,透劍身湧入,一縷銀光似平地驚雷,突兀閃現,疾沿劍麵遊走。
    白起當機立斷,趁長劍震偏之際,甩手將劍拋飛長空,銀光擦著長袍而過,一道血箭噴飛數尺。白任緊急切入,長劍揮舞如狂,一口氣劈出十餘連擊,“鐺鐺鐺!”激撞在天屍悠悠飄忽的劍影上,四處遊走,覓空急攻不休。
    白起橫空飛躍,撈起脫手長劍,抽空瞅了一眼肩膀傷口,思天屍真氣深不可測,權衡利弊,果斷棄劍之下,避免了對方劍氣入體之災,此時一點輕傷絲毫無礙,暗呼“厲害!”未料對方小巧功夫亦如此犀利。
    白起急切思量間,長劍舞動,一改小巧輕靈,大開大合,如長刀般劈斬,與白任一起如蝴蝶采花般在天屍周身繞走,劍劍如狂浪衝堤,連環相套,綿密不可拆解,河麵狂風咆哮,雨霧彌合,人影交纏一處。
    天屍左右劍光齊飛,前後劍氣來襲,如集市人流,熙熙攘攘,令人眼花繚亂的劍光芒影在他四周繚繞翻飛,卻奈何不得他的不動如山,天屍依然灑脫自如,左掌右劍守得水泄不通,任周遭劍氣千尋,看似凶險萬狀,不過是高人麵前耍牛刀,班門弄斧而已。
    天屍舉手投足之間,遮擋四麵來劍,白任與白起急攻不休的連招與之碰撞紛飛,未及多時,便覺手臂酸軟,真氣滯轉,後繼乏力,稍感氣餒,白任先前被天屍所逼,被迫在河底避險,如今雙戰之下依然力不從心。
    四處人影紛閃,白英正帶領眾兵將圍攻兩地刹,白英獨戰一人,其餘兵將圍住另外一個地刹四麵圍攻,刀槍劍戟如密林春筍,聲勢浩大,戰陣之威,掩蓋了武力不足,帥艦親兵不乏好手,一流武夫亦能力擋高人。
    地刹鏈影如雨傾瀉,一己之力獨戰數十好手,毫無力怯之感,如同冷冰冰殺戮機器,不知畏懼,不曉疲倦,甚至忘我忘情,視眾生於食材,手底狠辣,毫不容情,長鏈倏然合卷,將一人攔腰纏縛,雙鏈一分,那人立被巨力拉扯成兩段,慘不忍睹。
    沙場之上,眾人早就麻木不仁,同伴慘死激起親衛們血性,嗷嗷叫著奮勇還擊,數人趁著地刹換招半息一瞬,搶上前去,挺槍急刺地刹後心,一人狂喜如色,“哈哈!”狂喝,以為得手在即,忽覺手感不對,那人身體硬如磐石,難以寸進,凜然心驚,慌忙撤槍側滾,頭頂長鏈掃過,滿頭冰寒,如霜凍般刺激著腦門,陰冷如入幽冥九泉之下,心緒難平,惶恐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