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摔在土地上，多半沒事，可他是頭朝下，直接撞在了門口的石獅子上，腦袋直接就碎了，好懸濺我一身血。”
    海子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他這一死不要緊，孫濤的老婆孩子可就難嘍。”
    雖然這一切都是他親眼所見，但嚴寬還是覺得事情絕對沒有那麽簡單。
    一來是警察的辦事效率實在太快了。
    二來是那人死得也太寸了。
    怎麽可能這麽巧啊？警察剛到，他就跳樓了？
    不過，這裏邊的貓膩，就不是嚴寬能夠明白得了。
    正說著，嚴寬突然見到一個鬼頭鬼腦的人，正在向這邊瞧。
    他轉過頭去，看到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正在跟許婷說話。
    許婷說兩句，就往這個方向指一下，把那男子嚇得瑟瑟發抖，連連拱手賠笑。
    不用想也知道，這位一定就是那個麻子了。
    知道許婷跟海子認識，他以後多半也不敢惹是生非了。
    這頓飯，嚴寬和海子吃了足足兩個小時，直到天快黑時，這才散場。
    嚴寬直接去了藥材市場，見到孫老二等人還在地上擺攤。
    說是擺攤，其實就是在地上鋪塊布，把要買的藥材放在上邊，就完事兒了。
    這裏，隻要交一塊錢的攤位費，就能擺上一整天。
    “二爺，怎麽樣了？”嚴寬問道。
    “熊皮讓阮小姐的人收了，熊掌剛擺出來，就讓人要了，就剩這些了。”
    孫老二指了指布上的熊肉。
    雖然他已經竭力克製，但臉上還是露出了笑容，就連說話時，也是眉飛色舞的。
    “賣不出去，就自己留著吧，這熊肉這麽肥，回去榨油。”嚴寬道。
    孫老二自然沒有意見，當即在眾人的幫助下，把攤給收了。
    直到離開白澗鎮，來到老牛溝村口的時候，孫老二這才從懷中掏出一塊紅手絹，遞給了嚴寬，說道：“這是你們的那份兒。”
    嚴寬把紅手絹接過來，一掂，還挺壓手，“這麽多啊？”
    “不多，就一千八而已，你點一點。”孫老二道。
    “一千八還不多啊？”嚴寬忍不住搖了搖頭。
    分給自己一千八，也就是說孫老二還留了一千八。
    等於這一趟買賣，就至少賺了三千六百塊！
    再加上嚴寬手裏的熊膽，如果賣了，加在一起，幾乎等於半個萬元戶了。
    當然，他也知道，像這麽大的黑熊，不可能天天遇到。
    一輩子能遇到一次，就已經算是很幸運了。
    孫老二道：“我出價三千的時候，那個什麽王伯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就點頭答應了，俺琢磨著還能多要點錢，所以覺得虧了。”
    聞聽此言，嚴寬也是一陣無語，沒想到這家夥竟然這麽貪得無厭。
    嚴寬剛對這老頭有了一點好感，此時一下子就變成了負分。
    孫老二自然不知道嚴寬心中所想，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他就帶著自己村的人離開了。
    嚴寬也把手上的前，平均分給了孫大腦袋等六個人。
    每個人正好三百塊。
    “不行，怎麽給俺們分這麽多啊！”孫大腦袋把錢收過來，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狗娃也說道：“對啊，熊是你打死的，你應該拿大頭，怎麽能平分呢？”
    其他幾人的想法，跟他們不一樣，此時一言不吭。
    甚至還斜眼瞪著這兩人，顯然是覺得他們多嘴。
    嚴寬卻隻是微微一笑，說道：“見麵分一半，這不是規矩嗎？再說了，如果不是你們幫忙，咱們也沒辦法把這熊搬下來，更何況，你們還集上守了這麽半天，這是你們應得的。”
    采藥是個危險的活兒，所以一直都是結伴而行，不管賣多少錢，都得平分。
    因為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每次都滿載而歸。
    隻要大家互相照應，才能把日子過下去。
    “行了狗娃，寬哥都這麽說了，你還堅持什麽？”
    “那什麽，寬哥，你們聊，俺先走了。”
    “俺也走了！”
    另外三人生怕嚴寬反悔，打了聲招呼，就快步離開了。
    “白眼狼！”
    盯著三人的背影，孫大腦袋忍不住哼了一聲。
    嚴寬笑了笑，說道：“他們隻是被窮怕了，你忘記你老婆補充不上營養，沒有奶水的時候，把你急成啥樣了？”
    他心裏明白，對自己來說，這三百塊錢也許算不了什麽。
    但是對大部分村民人來說，根本就是一筆巨款。
    他們一輩子，恐怕都賺不了這麽多。
    等嚴寬回到家中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
    剛一進門，嚴寬就見到了坐在院子裏，跟母親有說有笑的張桂香。
    這次，嚴寬都沒有理她，將分到的熊肉放到一邊，便開始逗弄小黑。
    現在的小黑，已經是一條大狗了。
    不過它不想它母親那樣強壯，瘦得就像細狗似的，連肋骨都能清晰看到。
    也正因此，它奔跑的速度極快。
    隻要把脖套鬆開，它立馬就消失了。
    用它來抓野雞、野兔，最合適不過了。
    “這是什麽肉啊？咋這麽肥？”張桂香沒話找話地道。
    結果過了好半天，都沒有得到嚴寬的回應。
    她也不尷尬，繼續說道：“大孫子，累了吧？你坐俺這裏。”
    嚴寬還是沒理她。
    這次，張桂香終於繃不住了，站在那裏，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那什麽，你們先忙，俺走了，明天再過來。”
    等她離開之後，嚴母和嚴小玲才從屋裏走出來。
    “她來幹啥？”嚴寬問道。
    “還能幹啥？要東西唄。”嚴小玲哼了一聲。
    “你給她了？”
    “當然沒有！”
    聽了這話，嚴寬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就怕母親心軟，給自己惹麻煩。
    既然已經斷親了，就應該斷徹底點，最好老死不相往來。
    嚴小玲噗嗤一笑，說道：“剛剛她來了之後，俺和娘都沒有理她，她就一個人在院子裏自言自語，跟著了魔似的，你說她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了？”
    看得出來，她十分高興。
    畢竟，從小到大，她都沒有得到過奶奶的一點疼愛，自然也就沒有什麽感情。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以後離她遠點。”
    嚴寬淡淡道。
    “對了！”
    嚴小玲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說道：“趙寡婦回來了，剛剛還在打聽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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