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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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正是伯勞鳥孵化的季節,而剛剛那隻伯勞鳥,叼了一根蜥蜴尾巴,顯然是去哺育幼鳥的。
心中想著,他慢慢靠近花椒樹,果然聞到一股臭味。
這是因為伯勞沒有專用的廁所,吃飽之後,把屁股伸出巢穴,就能解決問題。
所以,你如果在樹下見到糞便,隻要一抬頭,多半就能看到鳥窩。
“看那裏!”
孟大壯的眼神比嚴寬還要好,馬上就發現了剛剛見到的那隻伯勞。
此時,它正一蹦一跳地進入一個樹洞。
從嚴寬這個角度,可以看到洞口的稻草和絨毛。
顯然,那就是伯勞的家。
伯勞不僅是屠夫,更是出色的建築專家,幾乎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築巢。
有時候,它也會去占用其他鳥類的巢穴。
“哥,你蹲下。”這時,孟大壯突然說道。
“幹啥?”嚴寬問道。
“你蹲下,我踩在你的肩膀上去掏鳥窩啊。”孟大壯理所應當地說道。
聽了這話,嚴寬也是翻了翻白眼,說道:“你沒事去掏它幹什麽?留著它抓老鼠不好嗎?”
“再說了,這小家夥隻吃肉,咱家的肉還不夠吃呢,難道還得給它留一口。”
一聽這家夥隻吃肉,孟大壯頓時有些舍不得了。
可是從他的表情也不難看出,他真想養一隻伯勞。
嚴寬想了想,說道:“聽鳥叫聲,這附近還有不少的伯勞鳥,你不如沿著樹下找一找,說不定能找到被擠出巢的幼崽。”
“這能行嗎?”孟大壯將信將疑。
嚴寬道:“伯勞鳥跟其他鳥還不一樣,它非常好鬥,剛一破殼,就開始跟兄弟姐妹打鬥,經常會有雛鳥被擠出巢穴。”
反正也沒其他事,二人立即開始分頭行動。
幾乎每棵帶刺的植物上,都或多或少的能見到一些動物屍體。
有些已經被風幹了,上邊爬滿了螞蟻,有的則剛死不久,還在抽搐著。
這一片花椒林,簡直成為了伯勞鳥的食堂。
而且,伯勞鳥的膽子非常大,見到嚴寬之後,竟然一點要飛走的意思都沒有,還在那裏大快朵頤著。
有些老鼠,比它的身體當要大,可在它的尖嘴之下,竟然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伯勞鳥也不客氣,先把老鼠串在刺上,然後就開始啄眼睛。
把眼睛吃完之後,在從眼眶裏,一點一點地往外撕碎肉。
老鼠被吃掉一半,才斷氣。
嚴寬絕對不是一個聖母,可是見到這種場麵,也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代入老鼠,如果看到自己的同伴被活吃,估計都被活活嚇死。
轉了一圈,嚴寬果然在樹下發現不少伯勞,不過大多已經死了,屍體上爬滿了蒼蠅和螞蟻。
這也是生物圈的一部分,沒有什麽可說的。
過了半個小時,嚴寬還是一無所獲,也擔心跟孟大壯走失,便準備返回。
可就在他轉在的時候,突然看到腳邊有東西在蠕動。
仔細一看,原來是兩隻小鳥。
這兩隻小鳥身上隻有一些絨毛,大部分都裸露著紅色的皮膚,顯然是剛剛破殼不久。
其中一隻,已經一動不動了,另外一隻,則趴在那隻身上,用嘴巴一點點撕扯它身上的肉。
在它的眼裏,那已經不是它的兄弟姐妹了,隻是一塊可以幫助它活下的肉罷了。
不過,等吃完之塊肉之後,它也肯定會死。
說不定吃完之前,就被其他的螞蟻給吃了。
“遇到我,算你運氣好。”
嚴寬蹲下身子,把那隻活著的小鳥捧了起來。
這小鳥還沒有睜開眼睛,還是本能地去啄嚴寬的手。
嚴寬自然不在意,連忙將它放到了籃子中的破手套裏。
從始至終,這小家夥都沒有叫過一聲。
“哥,還真被你說對了,俺找到了一隻!”
就在這個時候,孟大壯也跑了過來,手裏同樣捧了一隻伯勞鳥。
他說道:“附近其實還有挺多的,不過都在懸崖邊上,俺不敢去撿,你說自己的崽都掉出來了,鳥媽媽怎麽也不管管?”
聽了這話,嚴寬也忍不住笑了。
並不是任何動物都有母性的。
在遇到危險,或者活不下去的時候,母親的第一選擇,往往是吃掉自己的孩子。
鳥類就更加不用說了,大部分鳥類隻會照顧孩子幾周的時間,然後就飛走了,任由你自生自滅。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直到下午的時候,終於發現天空中出現了一道黑影。
它就這樣飄在空中,一動不動,嚴寬剛開始還以為隻是一隻風箏。
突然,它收攏翅膀,俯衝而下,一頭栽到了一旁的灌木叢中。
緊接著,灌木叢裏就傳來了一陣唧唧的聲音。
“那是什麽聲音啊?怎麽跟嬰兒似的?”孟大壯問道。
“是兔子。”嚴寬回答道。
“兔子?兔子也會叫?”孟大壯眨了眨眼睛。
對此,嚴寬倒沒有解釋什麽,因為兔子的確很少會叫,就算是專門養殖兔子的人,恐怕也聽不到幾次。
想到這裏,嚴寬不禁想起了一個流傳已久的謠言,說大鯢叫起來,就跟娃娃一樣,所以也叫娃娃魚。
事實上,這玩意兒根本就不會叫。
正想著,那黑影從灌木叢中飛了出來,爪子上果然抓著一隻兔子。
“這鷹咋這麽小啊?”
不來,孟大壯還滿臉期待,可是見到那隻鷹後,頓時就失望了。
這跟他想象中的雄鷹,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這是隼!”
嚴寬道:“你別看它身子小,可凶猛了,而且飛行速度很快,據說老美的轟炸機,就是仿照它做的。”
“哥,你真厲害,咋什麽都知道啊?”孟大壯大立即投來了敬仰的目光。
小時候,他一直都不喜歡嚴寬,覺得自己這個表哥沒出息,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來。
隨著這幾個月的接觸,他越來越覺得嚴寬不簡單。
“少拍馬屁了,專心看,這樣的場麵一輩子也遇不到幾次。”
嚴寬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向高山上的大石頭上指去。
不知何時,那隻隼已經抓著兔子落在了大石上,利爪早就已經穿進了兔子的身體裏。
那兔子還沒斷氣,此時還在尖叫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