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麽？”嚴寬步步緊逼。
    他早就懷疑奶奶絕對不是生病那麽簡單，所以今天很少說話，一直都在聽，在觀察。
    他早就注意到了徐鶯鶯的異樣。
    徐鶯鶯沒有理由害奶奶，但此事一定跟她有關係。
    “沒什麽。”
    徐鶯鶯轉過頭，不敢跟嚴寬對視。
    人的語言會變人，但眼神可不會。
    這時候，別說是嚴寬了，就連其他村民也注意到了徐鶯鶯的異樣。
    她那慌張都快寫在臉上了。
    “徐鶯鶯，你知道投毒是重罪嗎？你老實交代，俺還能幫你求求情，若是被查出來的話，誰也保不住你。”
    趙玉田上前兩步，義正辭嚴地說道。
    “俺真沒有啊，俺怎麽可能投毒呢。”徐鶯鶯都快急哭了。
    其他人去不幹了，當即就有人喊道：“既然你沒有投毒，那你緊張什麽？”
    “對啊，而且除了你之外，誰也不知道吃了過期的敵敵畏會變成這樣！”
    “徐鶯鶯，你就招了吧，免得遭報應。”
    可不管別人怎麽說，徐鶯鶯都死不承認。
    嚴寬想了想，也覺得徐鶯鶯不至於給奶奶下毒。
    因為奶奶之前一直都是向著她的，若不是奶奶這次突然生病，也不會對母親改變看法。了。
    於是他沒再追問徐鶯鶯，而是轉在望向奶奶，問道：“奶奶，你仔細想一想，你生病之前，有沒有出過什麽奇怪的東西。”
    “奇怪的東西？沒有啊，俺就吃了點核桃仁兒，然後就睡著了，睡醒之後，就這樣了。”張桂香一邊思索，一邊說道。
    “核桃仁兒？哪裏的核桃仁兒？”嚴寬問道。
    “就是在老大媳婦兒櫃子裏找到的，俺就嚐了一個，不太好吃，就不吃了……誒？老大媳婦兒呢？”
    說到一半，張桂香突然注意到張桂香不見了。
    眾人一直都在聽張桂香說話，此時才反應過來，徐鶯鶯不知何時，已經偷偷溜走了。
    “好啊，她一定是做賊心虛！”
    “對啊，要不然她為啥要跑？”
    “不行，一定得抓住她，大家快去抓她，她跑不了的！”
    一聽說張桂香有投毒的可能性，大家頓時群情激奮，嚷嚷著便向徐鶯鶯家跑去。
    可他們剛走到大門口，就聽到屋裏傳來了徐鶯鶯的哭聲。
    眾人嚇了一跳，連忙跑了進去，隻見徐鶯鶯正坐在地上大哭。
    在她麵強的炕上，還躺著一個口吐白沫並且翻了白眼的人，正是嚴大寶。
    “大寶誒，都是娘害了你，娘真是該死啊！你死了，俺也不活了！”
    “大寶誒，你等等娘，娘馬上就跟你來了！”
    “大寶誒，你可慢些走……”
    她一邊哭一邊說，雖然斷斷續續，但大家還是聽懂了大概。
    嚴寬先去檢查了一下嚴大寶，然後對身邊的狗娃低聲說了句什麽，這才來到徐鶯鶯的麵前，問道：“你倒是說說，你怎麽害了嚴大寶？”
    一聽這話，徐鶯鶯一下子就止住了哭聲，扯著脖子喊道：“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寶貝耳朵！”
    “徐鶯鶯，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別胡說八道了！”嚴寬還沒說話，趙玉田就已經聽不下去了。
    就以為這個徐鶯鶯，惹出了多少事？
    徐鶯鶯道：“俺沒有胡說八道！都是這個嚴寬還有那個老乞婆，還有能小賤人，如果不是他們一家三口，俺兒子也不會死！”
    她所罵的三個人，顯然就是指嚴寬、嚴母和嚴小玲。
    看到她悲痛欲絕的樣子，大家倒也沒有反駁什麽。
    等她罵夠了，嚴寬才說道：“你說我害了他，也要說清楚，我到底是怎麽害了他吧？”
    別說嚴寬了，其他人也非常好奇，好端端的一個孩子，怎麽突然間就口吐白沫了。
    徐鶯鶯恨恨地道：“就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的話，俺老漢好好的工作也不會丟，也就不會失蹤那麽多天，回來變得瘋瘋癲癲！”
    “就是因為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讒得俺兒子天天扒牆頭聞味兒。”
    “就是因為你，搞得俺全家雞犬不寧！”
    “俺氣不過！憑什麽你們能過上好日子，憑啥俺就得天天喝粥？”
    “所以那天俺就拿了沾毒的雞腿，想放到你家鍋裏，毒死你們，結果沒想到，被你院裏的瘋狗發現，俺嚇得把雞腿扔下就跑了。”
    “那次雖然沒有成功，但俺氣也消了，可你，你竟然又買新家具，買新沙發，故意氣俺，於是俺才在核桃仁裏摻了敵敵畏，沒想到……沒想到竟然讓俺兒子吃了！”
    她顯然是被刺激到了，所以什麽都不顧了，原原本本就把一切都說了。
    這跟嚴寬的猜想也差不多。
    笑人有，氣人無，本來就是人的天性。
    而這個徐鶯鶯又遠比別人更小心眼，見到別人叫好過，簡直比殺了她還要讓她難受。
    其他人聽了徐鶯鶯這番話，再配上她那猙獰的表情，都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徐鶯鶯說，他們絕對不會相信，世界上竟然有這麽狠毒的人。
    如今不僅害了最愛的她的婆婆，又害死了她最愛的兒子，也算是報應了。
    “行了，先別哭了，你的事情以後再處理，還是先救大寶吧。”
    等徐鶯鶯安靜下來，嚴寬突然說道。
    聽了這話，徐鶯鶯分明愣了一下，隨即又尖叫了起來，“俺都一五一十地說了，你還想幹什麽？大寶都已經死了，難道你還想落井下石？”
    “大寶現在還沒死，不過一會兒耽誤了救治之後，可就難說了。”嚴寬淡淡地道。
    聞言，眾人都是一愣。
    “人都翻白眼了，都口吐白沫了，還沒死嗎？”
    “確實沒死，人死之後，身體就僵硬了，你看他，還抽著呢。”
    “唉，沒死也就差一口氣了，救不回來了。”
    村民們都搖了搖頭。
    徐鶯鶯卻仿佛抓住了一線生機。
    她連忙擦幹了淚水，顫抖著聲音問道：“大……大寶真的還有救？”
    嚴寬點了點頭，說道：“我已經讓狗娃去找李躍鵬了，他的醫術可是很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