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
    五月十四號。
    這一日，既是母親節，也是浴佛節。
    在龍國大陸，1978年還不會過母親節這種西方節日，但在香江，因深受西方文化浸染，市民們紛紛借此佳節，為母親獻上一束芬芳的鮮花，或是精心挑選一份禮物，以表孝心。
    然而，相較於母親節的溫馨氛圍，十四號當天的浴佛節，更是香江城內一道盛大的風景，節日氣息濃鬱非凡。
    香江的各大寺廟與佛教協會，早已緊鑼密鼓地籌備起這場盛大的慶典。
    每座寺廟皆張燈結彩，舉辦著莊重而神聖的浴佛節典禮。
    新界芙蓉佛寺，是其中的焦點所在。
    這裏的浴佛節典禮規模宏大，盛況空前，吸引了近萬名信眾與遊客慕名而來，共襄盛舉。
    但因芙蓉佛寺正值修繕之際，多數人未能近距離感受典禮的莊嚴，隻能於遠處駐足觀禮。
    當晨曦初破，第一縷陽光自東方地平線緩緩鋪展，灑落在那尊巍峨的金色巨佛雕像之上，金光閃閃，佛光普照。
    霎時間，人群中不少人不由自主地跪下，虔誠地準備向佛像磕頭祈福。
    與此同時，僧侶們手持花瓣，向空中輕輕拋灑，猶如天女散花，美不勝收。
    木魚聲聲，經文朗朗，回蕩在山穀之間。
    在場之人，無不感受到一種心靈的淨化與洗禮，仿佛所有的煩惱與塵囂都被這佛光與經聲所化解。
    然而，就在這莊嚴而神聖的時刻，一旁的竹林中突然躍出一頭梅花鹿，它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熱鬧場景所驚擾，顯得有些緊張不安。
    但它還是輕輕嗅了嗅空氣中的芬芳，循著樓梯上散落的花瓣，緩緩而下，步履輕盈。
    “梅花鹿？”
    “我的天，香江真的有梅花鹿！”
    “佛祖顯靈了！這梅花鹿看上去太神聖了。”
    “它在往前走，它是在找什麽東西嗎？”
    “今天能看到梅花鹿，那是佛法庇佑，眾生得福的征兆啊！”
    梅花鹿在芙蓉佛寺出現，順著花路向南而行，它看著人類有點害怕，但卻一直在往人多的地方走。
    前方，不斷有人手持花籃，將花花綠綠的碎紙撒落，鋪就出一條絢爛的花路。
    這明顯是人為之舉，卻並未澆滅眾人追尋的熱情。
    道路兩邊也有一些壞心眼的人想拿石頭或者其他東西去砸這頭梅花鹿，可他們隻要一抬手，就會有凶神惡煞的黑幫混混製止。
    越來越多的人看到這頭梅花鹿在路上出現。
    大家不約而同地想起這段時間報紙、雜誌上的封麵。
    然後今天又是浴佛節。
    莫名其妙的花路加上這神聖的梅花鹿，哪怕不能讓香江市民跟著它一塊往前去，但大家也都把這個事情烙印在了心裏。
    日出的時間不到六點。
    這頭梅花鹿從芙蓉佛寺出發，一直往南走了三個小時。
    幾十個記者跟在後麵爭相報道。
    數萬市民跟著一起前行。
    從芙蓉佛寺到中環這一條路，已經被堵得癱瘓了，香江警察都不得不出來維持秩序。
    不過有人提前打了招呼。
    警察也沒有去攔這頭梅花鹿，就讓它一直往前走。
    當梅花鹿走到中環皇後大道上時。
    趙全軍、霍冬在高樓上，已經看到了它。
    “你還是不要下去了吧，外麵都是警察，你一露麵，很可能被他們抓起來。”
    霍冬早先就提醒過趙全軍，香江政府可能對趙全軍動手。
    “霍先生，我是天祿樓的老板，今天我一定要出麵的，作為你的後生也好，作為一個看客也好。”
    趙全軍無所屌謂，天祿樓的股份全都由霍冬代持。
    他就算出麵被抓，也不會影響天祿樓的經營，香江政府能拿他怎麽樣？驅逐出境？
    最多也就是驅逐出境了。
    趙全軍真要被驅逐出境，還能給自己塑造一層悲劇英雄的色彩。
    “你小子膽子是真大啊！我都不知道你是要裝逼，還是你真的膽大。”
    霍冬搖搖頭，他轉身帶著趙全軍一塊從這個房間出去，然後通過電梯下去。
    馬上梅花鹿就要到天祿樓外了。
    這個時候，霍冬必須要在，那麽多記者，之前鋪墊了那麽久的氣氛，他不得先裝一波。
    同樣，趙全軍下去也是為了裝一波。
    天祿樓開業之後，趙全軍就要回大陸，他是被遣送回去的，還是自己回去的，這也不重要啊。
    再說了。
    趙全軍也不是沒有香江的身份。
    香江政府未必會把趙全軍遣送回大陸呢。
    ...........
    天祿樓外。
    梅花鹿已經停了下來。
    它站在天祿樓的金邊玻璃大門外，向裏麵的大堂看去。
    路人們也都能看到天祿樓裏麵金碧輝煌的裝修，這裏豪華到簡直像是皇宮一樣。
    玻璃門內，穿好旗袍的靚女服務員還有穿著燕尾服的帥男服務生站成了兩排，陸元和宮漢律則站在門邊。
    趙全軍和天祿樓的員工沒見過麵，這些人也隻是知道霍冬隻是股東，大老板另有其人。
    但外界的人都以為霍冬才是天祿樓的大老板。
    所以在霍冬慢慢走過來時，人群一下子全部散開，記者們把照相機都對準了霍冬。
    站在霍冬後麵的趙全軍也蹭了蹭鏡頭。
    “霍先生！請問這天祿樓到底是做什麽生意的啊？”
    “霍先生，這梅花鹿是你們從芙蓉佛寺引過來的嗎，它怎麽這麽聽話？”
    “近日香江所有報社、雜誌社打的那些廣告，都是霍先生的手筆嗎？”
    記者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霍冬笑容滿麵，不斷地點頭，他下來這麽早，就是為了接受采訪。
    “既然大家這麽好奇，我可以告訴你們，天祿樓是一家酒樓，今日開業後，歡迎大家來天祿樓品嚐美味！”
    “另外，這梅花鹿還真不是我引來的，那些廣告也不是我的手筆！”
    “今日是佛祖誕辰，天降祥瑞，或許這是一種祝福吧！”
    因為提前都商量好了。
    霍冬是不管怎麽樣都不會承認說這頭梅花鹿是他引來的。
    問！
    那就是天賜祥瑞！
    再說了，這一路上，也沒有人把梅花鹿從芙蓉佛寺牽到天祿樓來啊。
    都是它自己走過來的。
    “霍先生！您可別開玩笑，這梅花鹿明明是在找什麽，那一路的花瓣也都是有人故意撒的。”
    記者這問題看起來是故意找茬，但霍冬聽了後，眼睛發亮，指了指天祿樓內部。
    “哦？你這麽說，那它還真有可能是在找什麽吧。”
    “陸先生，把大門打開，讓這頭梅花鹿進去，看看它到底要找什麽！”
    霍冬說話的時間點正好是九點，這時候把記者、路人放進天祿樓，十一點之前完成宣傳，便可以等貴客們上門了。
    玻璃門後的陸元聽到霍冬的話，他跟宮漢律一左一右將玻璃門拉開。
    梅花鹿都等急了。
    玻璃門打開後，它往台階上一躍，便跳進了天祿樓內。
    記者們一窩蜂地湧進去，還有那些路人因為好奇，也都跟著進去了。
    但天祿樓一層畢竟空間沒那麽大，隻能容納幾百人，後麵的人再想擠進去，可不太容易。
    服務生們已經盡全力在維持秩序了。
    可還是沒能製止這些不斷往裏麵擠的看客。
    “人這麽多，還這麽亂，等十一點到了，服務員怕是沒辦法把這裏全打掃幹淨。”
    霍冬也被一個人擠得踉踉蹌蹌，然後他就皺著眉問趙全軍到底該怎麽辦。
    因為是趙全軍說放人進來的。
    按照霍冬的想法，隻讓記者們進來，那些路人都攔在外麵就行了。
    “一樓去二樓的入口都封了，一樓各個包間的門也都鎖上了，這些地方都有蘇權的人把守，等下清理衛生也隻是清理大堂。”
    趙全軍能把握好度。
    等會兒中午要來的客人都會讓他們去二樓三樓吃飯。
    一樓今天是麵向普通消費者的。
    一家酒樓開門做生意，第一天總要讓那些散客進來，哪怕是乞丐，他非要進來，也得讓人家進來。
    開門做生意，講究的不就是一個迎來送往，和氣生財。
    要是那些貴客覺得普通人在一樓吃飯影響到他們心情了，趙全軍隻能說這種貴客就不是天祿樓的目標客戶。
    可擠進來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逼的陸元都拿起了大喇叭：“注意安全！千萬要注意安全！不要亂！不要亂！”
    在酒店大堂正中心，黃金梅花鹿被一塊紅布蓋住了，從芙蓉佛寺跑來的這頭梅花鹿繞著紅布走了一圈，才開始用腦袋去蹭紅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