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何處？”
    一頭翼展千米的巨龍，盤旋在一座城市上空。
    從表麵上看，下方城市正是大寒的術爾市無疑。
    然而，此時的世界明明看起來沒有異常，卻總有一種不真實感。
    就好像被蒙上了一層膜。
    一層看不見，也碰不到的隔閡。
    羅枉能清晰看到下方的樓房、人影，也能對它們噴出龍息。
    但龍息砸進城市裏，卻像泥牛入海般銷聲匿跡，無法對他們造成絲毫影響。
    而那些人也不會動，仿佛時間被定格了一般。
    這種詭異的狀態，已經持續了很久，大概是從羅枉鎮殺了那三十多位武聖開始。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羅枉心中疑惑，大為不解。
    說起來，這有點像是當初被困在黑雲裏的感覺。
    同樣的找不到出口，同樣的能力失效。
    “這二者之間，莫非有什麽聯係？”
    “嗤啦！”
    他用龍爪撕破空間，原本不抱什麽希望，卻真的製造出一道裂隙。
    然而還沒來得及高興，羅枉便又發現了異常之處。
    他與那道裂隙之間，同樣隔了一層看不見的膜，根本無法進入。
    “果真不行啊。”
    羅枉並不氣餒，他還有腐生界域。
    腐生界域作為他最後的底牌，可是從來沒有掉過鏈子。
    想到這裏，他心念一動，一陣凝滯感傳來。
    “完了。”
    羅枉兩眼一黑，那層隔閡似乎無處不在，他能感受到界域，卻無法遁入其中。
    “臥槽了，因果玉佩還在裏麵放著呢......”
    這下可好，連最後的手段都派不上用場了。
    “莫非，這是大寒的某種護國大陣？”
    羅枉想了想，覺得確實有這種可能。
    於是，他一邊思索對策，一邊試著朝大夏的方向飛回。
    這一路上暢通無阻，不久後，便順利返回大夏地界。
    “沒有邊界，不像陣法啊，但那層隔閡倒是始終存在。”
    正下方，是大夏的一個邊境小城，裏麵的人影同樣定格，一動不動。
    羅枉收起雙翅，俯衝下去，空中一個轉體，用龍尾猛地抽向一棟高樓。
    “啪！”
    一聲脆響，高樓安然無恙。
    “無法觸碰，看來無論是實體還是能量，都會直接穿過。”
    羅枉靜下心來，細細一想，這種情況很像當初那個古怪的胃袋。
    它在被葉璃詩實體化之前，就是這種無法觸碰的狀態。
    這兩者之間果然有聯係嗎？
    “葉璃詩說，那是一種投影狀態。”
    “難道整個世界都變成投影了？”
    羅枉眉頭緊鎖，心中的疑惑愈發揮之不去。
    能讓整個世界變成投影，這得是多麽恐怖的力量？
    “等等，不對！”
    羅枉突然想到一些細節，再度用龍尾掃過那棟大樓。
    這一次，龍尾動作很慢，整個過程清晰展現在眼前。
    羅枉看清了。
    並非是龍尾穿過大樓，而是大樓穿過龍尾。
    也就是說。
    他自己才更像是個投影。
    這個發現，瞬間又讓羅枉的腦海中浮現許多念頭。
    “難道說，投影化的不是世界，而是我？”
    “如此看來，我確實是觸發了某種東西。”
    羅枉微微眯起雙眼，回想著之前的細節。
    “我好像懂了......”
    幾個念頭聯係在一起，他心中有了一個猜測。
    當初，他與狂風武聖合體之後，成功邁入千米級別，幾乎達到了體型上限。
    後來進攻術爾，一不小心又嗦了三十多位武聖。
    當時隻感覺能量暴增，已經天下無敵了。
    後來，就變成了這樣。
    “藍星從未誕生過九階、武帝這個層次的存在。”
    “或許不是資源不足，而是天道不許呢？”
    這個猜測很大膽，但細想之下，不無可能。
    要知道，藍星出現的獸域，等級是逐步提升的。
    而隨手破開的空間裂隙，也會被某種力量緩慢修補。
    說明這個世界，一定有著類似於“天意、天道、世界法則”之類的存在。
    “獸域的等級逐步升高，是否意味著，天道在逐漸崩壞。”
    “但天道畢竟是天道，祂在用僅存的餘威，阻止九級獸域的現世。”
    “而我吞噬了過多能量，戰力一度突破九階，導致天道對我出手了......”
    羅枉腦海中，逐漸構成一條完整的猜測鏈條。
    雖然這些僅僅是猜測，得不到證實，但目前的情況，也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釋了。
    “假設這個猜測正確。”
    “那我若將能量釋放出來，恢複到人類形態，是否就能回歸正常？”
    這個想法一出來，羅枉便準備嚐試一番。
    可就在這時，他心中突然生出一股驚悸之感，渾身龍鱗都不自覺炸了起來。
    “嗚——”
    一道悠長、渾厚、枯寂、仿佛是從亙古歲月中傳來的聲音，響徹在天地之間。
    幾乎僅是一瞬，羅枉的雙目變得猩紅熾熱，躁動的本能瘋狂翻湧，開始大肆吞噬他的理智。
    “這種感覺......”
    這種感覺，多久沒有感受過了？
    自從他變得越來越強，吞噬本能就很少再如此躁動。
    更多時候，他為了檢測基因價值，還得主動觸發本能。
    “上一次本能如此強烈，還是剛拿到龍元靈液的時候吧。”
    “不，比那時候還要強烈百倍。”
    理智在被侵蝕，意識逐漸模糊。
    在羅枉擁有九階實力的情況下，僅憑一道聲音，便讓他的本能如此瘋狂。
    那到底是什麽存在？
    若將它吞噬......
    然而，就在本能將要狂躁到極點時，羅枉突然恢複了清醒。
    吞噬本能，正如潮水般褪去，蜷縮回他身體的最深處。
    “祂......離開了嗎。”
    羅枉有些失望，那等神秘無上的存在，竟無法目睹其真容？
    “不，不對......”
    巨龍突然僵住。
    吞噬本能確實褪去了，但不是因為祂的遠離。
    細細感受之下，它蜷縮在體內深處，並未沉寂，而竟然是在......瑟瑟發抖？
    “原來如此。”
    “明明很想吞噬那等存在，卻又不敢在祂麵前表露出來嗎？”
    “嗬嗬，你可真是廢物。”
    羅枉心中暗嘲幾句，“怕成這樣，以後就別出來給老子丟人現眼。”
    說著，羅枉心一橫，睜大雙眼，猛然抬頭！
    眼前一幕，令他終生難忘。
    天空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隻眼球。
    占據整片天空，如星球般大小的......一隻眼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