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西的夜空被突如其來的槍聲撕裂。王鐵柱帶領的特種小隊剛潛入憲兵隊附近的一條暗巷，就聽見四麵八方響起了急促的哨聲和雜亂的腳步聲。
    "隊長，我們被包圍了！"隊員老貓壓低聲音，手中的毛瑟手槍已經上膛。
    王鐵柱貼在潮濕的磚牆上，借著月光看見十幾個黑影正從三個方向包抄過來。他心頭一沉——這次行動隻有師部幾個核心軍官知道，日軍怎麽會提前設伏？
    "分頭撤！老貓帶五個人按原計劃去通訊中心，其餘人跟我引開敵人！記住，淩晨三點在南門廢磚窯會合！"
    十二名隊員如同鬼魅般散開。王鐵柱故意弄出聲響，帶著六名隊員朝相反方向的巷子跑去。身後立刻傳來日語喊叫聲和密集的腳步聲。
    "砰！"
    一顆子彈擦著王鐵柱的耳朵飛過，在磚牆上濺起火星。他頭也不回地甩手一槍，身後傳來一聲慘叫。
    "進院子！"
    七人閃身鑽進一戶民宅。院子裏，一個白發老人正驚恐地縮在牆角。王鐵柱迅速塞給老人兩塊大洋："老伯，對不住了，借您家躲一躲。"
    老人顫抖著指向後院："地...地窖..."
    隊員們剛藏進地窖，院門就被踹開。透過地窖縫隙，王鐵柱看見七八個持槍的便衣闖了進來，領頭的竟是個穿中山裝的中國人。
    "老頭，看見幾個當兵的沒有？"中山裝男子用槍頂著老人額頭。
    老人搖頭："老...老漢睡下了，什麽都沒聽見..."
    "放屁！"男子一槍托砸在老人臉上，"剛才明明有人跑進來！給我搜！"
    王鐵柱握緊了拳頭。這些人說的都是中國話，但行事作風比日本人還狠毒。他認出領頭的是軍統太原站行動組組長馬三強——沈醉的心腹幹將！
    "組長，後院發現腳印！"一個便衣喊道。
    馬三強獰笑著揪住老人衣領："老東西，敢騙你馬爺？"說著就要扣動扳機。
    "砰！"
    王鐵柱從地窖一躍而出，一槍打中馬三強持槍的手腕。其餘隊員同時開火，瞬間撂倒三個便衣。
    "撤！"
    七人衝出院子，身後子彈呼嘯。轉過兩條巷子後，王鐵柱突然刹住腳步——前方路口站著十幾個日本憲兵，機槍已經架好。
    "中計了！"王鐵柱額頭滲出冷汗。軍統和日軍竟然聯手設伏，這說明...
    "師部有內奸！"老貓咬牙道。
    王鐵柱當機立斷："分散突圍！能走一個是一個，必須把消息傳回師部！"
    七人如同離弦之箭，分別衝向不同的巷子。王鐵柱邊跑邊取出信號槍，朝天空連發三顆紅色信號彈——這是事先約定的"行動暴露，立即撤退"的暗號。
    太原城外五裏的山坡上，楚雲飛正用望遠鏡觀察城內的動靜。當三顆紅色信號彈劃破夜空時，他猛地放下望遠鏡，臉色陰沉如水。
    "師座，鐵柱他們..."方立功聲音發顫。
    "全軍撤退！"楚雲飛轉身喝道，"通知各部隊立即取消所有行動，返回駐地！"
    "那鐵柱他們..."
    "相信他們的本事。"楚雲飛聲音低沉，"現在最重要的是查出誰走漏了風聲！"
    回營路上，楚雲飛腦中飛速複盤著整個行動計劃。知道今晚行動的隻有師部幾名核心軍官，以及...軍統的杜孝先和沈軍！
    "立功，立即秘密調查今天下午有哪些人接觸過作戰計劃。另外，派人盯死軍統站，特別是那個杜孝先。"
    "是！"方立功猶豫了一下，"師座，明天還按計劃"清剿"八路軍嗎？"
    楚雲飛冷笑："當然要"剿"，而且要"剿"得聲勢浩大！"
    回到師部已是淩晨三點。楚雲飛剛脫下大衣，通訊參謀就急匆匆跑來："報告！截獲日軍密電，第四旅團主力已經離開榆次，正向太原方向急行軍！"
    "什麽？"楚雲飛一把抓過電報，"不是說明天才開始掃蕩嗎？"
    "電文說，計劃有變，提前行動。而且..."參謀咽了口唾沫，"電文中特別提到要"重點圍剿晉綏軍358師指揮部"。"
    楚雲飛瞳孔驟縮。日軍不僅知道他的行動計劃，還知道師部位置！這絕不是巧合！
    "傳令：一、師部立即轉移至備用指揮所；二、各團進入一級戰備狀態；三、派出偵察連，密切監視日軍動向；四、給李雲龍發緊急密電，就說"客人提前到，速備酒菜"。"
    參謀剛離開，情報處長周誌明匆匆進來："師座，查清楚了。今天下午，錢伯鈞團長曾單獨會見過軍統的人！"
    楚雲飛猛地轉身："錢伯鈞？"
    周誌明遞上一份監視記錄："錢團長下午四點去了"福滿樓"，與一個穿中山裝的男子密談半小時。我們的人拍到了照片，確認是軍統的人。"
    楚雲飛盯著照片，眼中寒光閃爍。錢伯鈞是跟隨他多年的老部下，358團更是主力團，如果連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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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繼續監視錢伯鈞，但不要打草驚蛇。另外，立即提審昨天被捕的那個日軍間諜。"
    審訊室裏，日軍間諜山本一郎雖然滿臉血汙，卻依然麵帶冷笑。楚雲飛親自審問，用流利的日語問道："你們的行動計劃，是誰透露的？"
    山本閉口不答。楚雲飛不急不躁，從懷中取出一封信放在桌上："認識這個嗎？"
    山本瞥了一眼，臉色微變——那是他寫給妻子的家書，信封上有他親手畫的櫻花標記。
    "你妻子和女兒現在住在東京澀穀區，對吧？"楚雲飛輕聲道，"女兒叫美惠子，今年六歲，在櫻花幼兒園上學。"
    山本猛地掙紮起來："你們想幹什麽？戰爭不涉及家人！"
    "那要看你的配合程度。"楚雲飛收起信件，"告訴我內奸是誰，我保證這封信會平安送到你妻子手中。"
    山本沉默了足足五分鍾，終於嘶啞道："是一個姓錢的軍官...我們收到情報說，他願意提供358師的作戰計劃，條件是事成後讓他當師長..."
    楚雲飛走出審訊室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方立功迎上來："師座，偵察連報告，日軍第四旅團前鋒已抵達太原城西二十裏，預計中午就能完成對我防區的包圍！"
    "錢伯鈞現在在哪？"
    "在團部，據說一大早就召集了營以上軍官開會。"
    楚雲飛冷笑一聲："走，去給錢團長一個"驚喜"！"
    358團團部外，哨兵看見楚雲飛的車隊，明顯慌亂起來。楚雲飛帶著警衛連徑直闖入會議室，正好聽見錢伯鈞在說："...楚雲飛勾結共黨，背叛黨國，我們..."
    "錢團長好大的威風啊。"楚雲飛冷冷道。
    會議室瞬間鴉雀無聲。錢伯鈞臉色煞白，強作鎮定地敬禮："師座，我正在傳達您的作戰命令..."
    "是嗎？"楚雲飛走到主位坐下，"那你說說，我是什麽時候命令你投靠日本人的？"
    錢伯鈞額頭冒出冷汗："師座，這話從何說起..."
    "山本一郎已經招了。"楚雲飛猛地拍桌，"錢伯鈞！你身為革命軍人，竟敢通敵賣國！"
    錢伯鈞突然拔槍，但楚雲飛比他更快——"砰"的一聲，錢伯鈞手腕中彈，手槍掉在地上。
    "拿下！"
    警衛連立刻控製了在場所有軍官。錢伯鈞跪在地上，歇斯底裏地喊道："楚雲飛！你勾結共黨，遲早要被委員長清算！我這是棄暗投明！"
    楚雲飛厭惡地擺擺手："押下去，嚴加審訊。其他人暫時看管，等查明清白後再做處置。"
    處理完內奸，楚雲飛立即著手應對日軍進攻。參謀部根據最新情報，在沙盤上推演出日軍可能的進攻路線。
    "第四旅團兵分三路，主力直撲我師部，另外兩路分別包抄左右兩翼。"方立功指著沙盤，"他們顯然想一口吃掉我們。"
    楚雲飛沉思片刻，突然問道："李雲龍回電了嗎？"
    "回了，隻有四個字："酒已溫好"。"
    楚雲飛露出今晚第一個笑容："好！傳我命令：一、各團立即按"乙字預案"展開部署；二、炮營隱蔽至二號陣地；三、通知地下黨，準備在城內製造混亂；四、特種小隊按原計劃行動。"
    方立功疑惑道："師座，鐵柱他們不是..."
    "我相信他們還活著。"楚雲飛目光堅定，"而且，他們一定會在最關鍵的時刻出現！"
    上午十點，日軍前鋒與358師警戒部隊交火。楚雲飛站在臨時指揮所的高地上，用望遠鏡觀察戰況。日軍顯然有備而來，進攻隊形嚴整，炮火準備充分。
    "報告！左翼359團遭到日軍一個大隊猛攻，請求支援！"
    "告訴趙團長，再堅持一小時！"楚雲飛頭也不回地下令，"命令357團做好反衝鋒準備，等日軍主力全部進入伏擊圈再開火！"
    正午時分，戰況進入白熱化。日軍主力兩個聯隊已經全部投入戰鬥，對358師防線發起波浪式衝鋒。楚雲飛不斷調整部署，將預備隊投入到最危急的地段。
    "師座！右翼被日軍突破！錢伯鈞的358團二營臨陣脫逃，導致防線出現缺口！"
    楚雲飛臉色一沉。錢伯鈞的叛變果然影響了部隊士氣。他抓起衝鋒槍："警衛連，跟我上！"
    戰場右翼，日軍正沿著突破口蜂擁而入。楚雲飛親自帶隊發起反衝鋒，硬是用血肉之軀堵住了缺口。激戰中，一顆子彈擦過他的臉頰，鮮血頓時染紅了半邊軍裝。
    "師座！您受傷了！"警衛員驚呼。
    "小傷！"楚雲飛抹了把血，"告訴炮營，五分鍾後覆蓋射擊！坐標：東經112.57，北緯37.86！"
    這是楚雲飛精心設計的陷阱——他故意讓出部分陣地，引誘日軍主力進入一個三麵環山的穀地，那裏早已測算好射擊諸元，隻等日軍鑽進來。
    "轟！轟！轟！"
    358師炮營的十二門山炮同時怒吼，炮彈如同長了眼睛般落在日軍密集隊形中。與此同時，埋伏在兩側高地上的輕重機槍一齊開火，瞬間將穀地變成死亡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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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軍被打得暈頭轉向，死傷慘重。第四旅團長吉田正一急令部隊後撤，但為時已晚——一支奇兵突然從日軍背後殺出，正是李雲龍率領的八路軍獨立團！
    "老李來得正是時候！"楚雲飛大笑，"傳令：全線反擊！"
    在358師和獨立團的夾擊下，日軍第四旅團潰不成軍。吉田正一帶著殘部倉皇逃回太原，沿途又遭到遊擊隊襲擾，損失超過兩千人。
    傍晚時分，戰場漸漸平靜下來。楚雲飛和李雲龍在兩軍陣前相見，兩雙沾滿硝煙的大手緊緊握在一起。
    "老楚，你這"請君入甕"玩得漂亮啊！"李雲龍咧嘴笑道，"不過下次能不能別讓鬼子跑這麽快？老子還沒打過癮呢！"
    楚雲飛指了指太原方向："放心，好戲才剛開始。"
    正說著，太原城內突然傳來一連串劇烈的爆炸聲，緊接著火光衝天，照亮了半邊夜空。楚雲飛和李雲龍相視一笑——王鐵柱的特種小隊得手了！
    "報告！"通訊兵飛奔而來，"特種小隊發來密電：已摧毀日軍通訊中心和軍火庫，鬆井義雄在官邸被擊斃！城內守軍陷入混亂！"
    楚雲飛立即下令："全軍休整兩小時，午夜發起總攻！這次，我們要一舉拿下太原！"
    李雲龍搓著手："嘿嘿，老子早就想嚐嚐太原城裏的日本清酒是什麽味兒了！"
    就在兩軍摩拳擦掌準備攻城時，又一封急電送到楚雲飛手中。看完電報，他臉色陡變："杜孝先帶著錢伯鈞逃往南京了！他們還向委員長誣告我通共叛國！"
    李雲龍拍拍他肩膀："怕啥？大不了走投八路！老子請你喝地瓜燒！"
    楚雲飛搖搖頭，目光堅定："不，我要親自去南京，當麵跟委員長說清楚！抗戰期間同室操戈，親者痛仇者快！"
    "你瘋了？"李雲龍瞪大眼睛，"這一去凶多吉少！"
    楚雲飛望向南方，緩緩道："有些事，必須有人去做。老李，如果我回不來...太原就交給你了。"
    夜色中，兩個身影久久佇立。遠處，太原城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空，仿佛預示著更加激烈的戰鬥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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