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的夜晚寒風刺骨。小隊圍坐在隱蔽的沙丘後，中間生著一堆微弱的篝火。楚雲飛將繳獲的金屬圓筒小心地放在鋪開的油布上，借著火光仔細檢查。
    "這個標記..."沈教授指著圓筒底部一個幾乎不可見的∞t符號，"和黑石嶺那台機器上的一模一樣。"
    李雲龍湊過來，好奇地戳了戳那個冰冷的金屬物體："這玩意兒真能控製天氣？咋看都像個大號暖水瓶。"
    "別碰！"沈教授急忙攔住他，"如果漢斯博士的情報沒錯，這裏麵可能含有放射性物質。"
    楚雲飛心頭一凜。在這個時代，放射性物質的應用還處於起步階段，普通軍人根本不懂其危險性。他接過沈教授遞來的鉛製手套，小心地旋開圓筒頂部的蓋子。
    "有密碼鎖。"楚雲飛皺眉看著內部精密的機械結構，"需要六位數字。"
    沈教授從懷中掏出一本筆記："漢斯博士臨終前給了我一個數字序列，可能是密碼。試試。"
    楚雲飛輸入數字，圓筒內部發出輕微的"哢嗒"聲，但蓋子並未打開。第二次嚐試同樣失敗。
    "隻剩一次機會了。"楚雲飛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再錯可能會觸發自毀裝置。"
    李雲龍突然插話："試試。"
    "這是什麽數字？"沈教授疑惑地問。
    "南京陷落的日子。"李雲龍的聲音罕見地低沉下來。
    楚雲飛深吸一口氣，輸入這組數字。令人驚訝的是，圓筒發出一聲清脆的"滴"響，蓋子緩緩彈開！
    "你怎麽知道？"沈教授震驚地看著李雲龍。
    李雲龍聳聳肩："直覺。小鬼子最喜歡用這種有"紀念意義"的日子當密碼。"
    圓筒內部是一個複雜的電子裝置，中央有一個微型顯示屏，正閃爍著紅色的數字：472315...14...13...
    "倒計時！"楚雲飛瞳孔驟縮，"還有47小時！"
    沈教授臉色煞白："這一定是"北極星"主設備的激活倒計時！我們必須在那之前趕到青海湖！"
    楚雲飛迅速合上蓋子，轉向李雲龍："距離青海湖還有多遠？"
    "直線距離不到三百裏。"李雲龍攤開手繪地圖，"但中間隔著祁連山餘脈，還有至少三個日軍檢查站。"
    "走山路。"楚雲飛當機立斷，"避開所有村鎮和主要道路。"
    小隊連夜出發，向西北方向疾行。戈壁漸漸變成丘陵，又變成陡峭的山地。楚雲飛背著那個危險的金屬圓筒，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黎明時分，他們在一處隱蔽的山坳短暫休整。
    "團座，前麵發現日軍巡邏隊！"偵察兵急匆匆跑來報告，"大約一個小隊規模，帶著狼犬。"
    楚雲飛立刻示意眾人隱蔽。不一會兒，山路上果然出現一隊日軍士兵，牽著三條凶猛的狼犬，仔細搜查著每一處可能藏人的地方。
    "不對勁。"楚雲飛低聲道，"普通巡邏不會這麽仔細。他們知道有人要來。"
    沈教授推了推眼鏡："一定是列車上的警報觸發了。日軍加強了青海基地的防衛。"
    狼犬突然停下，衝著楚雲飛等人藏身的灌木叢狂吠起來。日軍士兵立刻警覺，拉動槍栓向這邊逼近。
    "準備戰鬥。"楚雲飛無聲地拔出手槍，"優先解決狼犬。"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遠處山坡上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鞭響，接著是悠揚的牧歌。日軍士兵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隻見一個穿著藏族服飾的少年趕著十幾隻羊，慢悠悠地從山路上走過。
    "小孩！站住！"日軍士兵用生硬的漢語喊道。
    少年似乎嚇壞了，轉身就跑，羊群頓時四散奔逃。日軍士兵分頭追趕，連狼犬都被放出去追羊。混亂持續了十幾分鍾，等日軍重新集結時，少年和大部分羊已經不見蹤影。
    "八嘎！"領頭的日軍軍曹憤怒地踢了一腳石頭，帶著士兵繼續向前搜索。
    等日軍走遠，楚雲飛剛想起身，那個藏族少年卻突然從他們頭頂的岩石上探出頭來："八路軍同誌，跟我來！"
    少年名叫紮西，是當地遊擊隊的聯絡員。他帶著小隊走了一條隻有當地人才知道的隱秘小路，避開了所有日軍哨卡。
    "日本人最近像瘋了一樣，"紮西用生硬的漢語說，"把所有通往青海湖的路都封了。他們在湖邊建了很大的房子，不讓任何人靠近。"
    "有多大？"楚雲飛問。
    "比十個帳篷還大！"紮西比劃著，"有很多天線和鐵塔，整天發出奇怪的聲音，我們的牛羊都不敢靠近。"
    隨著海拔升高，空氣越來越稀薄。一些隊員開始出現高原反應，不得不放慢速度。倒計時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楚雲飛心急如焚卻無可奈何。
    第二天中午，他們終於登上一處可以俯瞰青海湖的山脊。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湖的北岸矗立著一個龐大的建築群，中央是一座半球形的金屬建築，周圍環繞著數十根高聳的鐵塔，形成規則的幾何圖案。更詭異的是，湖麵上漂浮著幾個巨大的金屬浮標，彼此之間有電纜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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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啊..."沈教授聲音發顫，"他們已經建成了完整的特斯拉共振係統！那些浮標是能量放大器！"
    楚雲飛用望遠鏡仔細觀察。基地外圍有三道鐵絲網，每隔五十米就有一個崗哨。湖麵上還有巡邏艇，空中有偵察氣球，防衛森嚴得連隻鳥都飛不進去。
    "硬闖就是送死。"李雲龍咂舌，"這他娘的比太原司令部還難打！"
    楚雲飛沉思良久，突然問紮西："附近有沒有藏族部落？我們需要服裝和牲口。"
    "有！山那邊就是我的部落。"紮西眼睛一亮，"明天正好是雪頓節，所有人都要穿盛裝去湖邊祭祀。"
    "祭祀？日本人允許？"
    "嗯！去年有個日本軍官被活佛治好病，答應每年雪頓節讓牧民靠近湖邊祈福。"紮西驕傲地說，"我阿媽說，這是佛祖保佑。"
    一個大膽的計劃在楚雲飛腦海中成形。他詳細詢問了雪頓節的細節，然後召集隊員布置任務。
    "明天我們分成三組。一組偽裝成牧民混入祭祀隊伍；二組在基地東側製造混亂；三組負責接應和炸毀設備。"楚雲飛指著地圖說，"關鍵是要找到主控製室，插入這個幹擾器。"
    他從金屬圓筒中取出一個微型裝置，這是沈教授連夜改裝的，可以擾亂特斯拉線圈的共振頻率。
    "記住，一旦倒計時停止，立即撤退到預定的匯合點。"楚雲飛環視眾人，"這次行動九死一生，有誰想退出的，現在可以提出來。"
    沒有人動。二十名隊員挺直腰板，眼神堅定如鐵。
    夜幕降臨，紮西帶著小隊悄悄潛入部落。善良的牧民們雖然不知道這些漢人要做什麽，但聽說要打日本人，二話不說就提供了服裝和必要的裝備。楚雲飛和李雲龍換上藏袍，臉上塗著防曬的酥油，乍一看還真像地道的牧民。
    "老楚，你這模樣真俊！"李雲龍憋著笑，"活像個待嫁的藏族姑娘！"
    楚雲飛沒理會他的調侃，仔細檢查著藏在袍子裏的手槍和炸藥："記住，明天見機行事。如果情況有變，優先保證沈教授和安全撤離。"
    天剛蒙蒙亮，悠揚的法號聲就響徹山穀。數百名藏族牧民穿著節日盛裝，趕著牛羊，浩浩蕩蕩地向湖邊進發。楚雲飛等人混在隊伍中，低頭前行。越靠近基地，日軍檢查就越嚴格。所有成年男性都被搜身，婦女和兒童則相對寬鬆。
    "把武器給女隊員。"楚雲飛當機立斷，"我們幾個男的先混進去再說。"
    在紮西的幫助下，手槍和匕首被藏在婦女的袍子和孩童的玩具裏。楚雲飛和李雲龍則隻帶了那個微型幹擾器，藏在貼身的暗袋中。
    基地大門前，日軍設置了雙重檢查站。除了搜身外，還要核對每個牧民的身份木牌。楚雲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們可沒有這種東西！
    就在危急時刻，一位年長的活佛帶著幾個小喇嘛走來。日軍軍官竟然向他鞠躬行禮，免除了檢查。紮西悄悄捅了捅楚雲飛："那是寺院的格桑活佛，日本人很尊敬他。"
    楚雲飛靈機一動，低聲對李雲龍說了幾句。兩人裝作虔誠的信徒，跪在活佛經過的路邊。活佛果然停下腳步，為他們摸頂賜福。
    "多謝活佛。"楚雲飛用剛學的藏語道謝，順勢跟在喇嘛隊伍後麵，順利通過了檢查站。
    進入基地外圍，景象更加震撼。那些鐵塔足有三十米高，頂部閃爍著詭異的藍光。半球形建築周圍有數十名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員忙碌著，其中不乏金發碧眼的歐洲人。
    "德國人..."沈教授壓低聲音，"那個戴眼鏡的高個子，我認得他！是柏林大學的物理學家施密特！"
    楚雲飛悄悄觀察著基地布局。按照特斯拉線圈的原理，控製室應該在半球建築的中央。但那裏守衛森嚴，根本不可能靠近。
    祭祀儀式開始了。牧民們排成長隊，依次到湖邊獻哈達。楚雲飛注意到，日軍對靠近湖邊的牧民檢查反而比較寬鬆——因為他們認為那裏距離核心設施還遠。
    "改變計劃。"楚雲飛對李雲龍耳語，"我去湖邊看看那些浮標。你帶人準備製造混亂。"
    李雲龍點點頭，悄悄消失在人群中。楚雲飛則跟著朝聖的隊伍緩緩向湖邊移動。湖麵上的金屬浮標比遠看更加龐大，每個都有小船大小，表麵布滿了奇怪的線圈和金屬片。
    "楚團長！"一個熟悉的女聲突然在身後響起。
    楚雲飛渾身一僵，緩緩轉身——竟然是林霞！她穿著藏族女子的服裝，懷裏還抱著個"嬰兒"，但那分明是經過偽裝的電台！
    "你怎麽..."
    "沒時間解釋。"林霞假裝獻哈達，低聲道，"沈教授讓我告訴你，那些浮標是關鍵。破壞它們就能幹擾整個係統。"
    "你怎麽混進來的？"
    "醫療隊。"林霞指了指不遠處幾個穿白大褂的人，"日軍從太原調來了醫療支援，我冒充護士混進來的。"
    楚雲飛又驚又喜，但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他簡要說明了新計劃，林霞立刻同意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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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小時後，醫療隊要去主建築體檢，我可以帶兩個人進去。"林霞快速說道，"但你們得換上醫護製服。"
    兩人正說著，基地東側突然傳來一連串爆炸聲！日軍警報淒厲地響起，大批士兵向東側集結。李雲龍的"調虎離山"開始了！
    "就是現在！"楚雲飛拉起林霞，趁亂向醫療隊跑去。沈教授已經等在那裏，手裏拿著兩套白大褂。
    三人迅速換裝，跟著真正的醫療隊向半球建築移動。門口的守衛雖然警惕，但看到熟悉的醫療箱和製服，隻是簡單檢查就放行了。
    建築內部比想象中還要龐大。中央是一個巨大的特斯拉線圈，周圍環繞著各種儀器和控製台。數十名技術人員正在緊張工作，牆上的大屏幕顯示著倒計時：121739...38...37...
    "分頭行動。"楚雲飛低聲說，"林霞去破壞電源，沈教授找數據，我去主控製台。"
    三人剛分散開，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通過擴音器響徹全場："注意！發現入侵者！全員警戒！"
    楚雲飛心頭一緊——被發現了！他顧不得隱藏，拔腿就向中央控製台衝去。兩名警衛試圖阻攔，被他兩槍放倒。尖叫聲中，技術人員四散奔逃。
    "攔住他！"一個穿德軍製服的男子用德語大喊，"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主控設備！"
    更多的警衛從側門湧出。楚雲飛且戰且退，終於接近了主控製台。就在他準備插入幹擾器時，後背突然遭到重擊——有人從背後開了槍！
    楚雲飛踉蹌著撲倒在控製台前，鮮血迅速浸透了白大褂。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將幹擾器插入了控製接口...
    "不！"德軍軍官絕望地大喊，但為時已晚。整個建築內響起刺耳的警報聲，大屏幕上的倒計時突然停止，然後開始瘋狂閃爍：error...error...
    "成功了..."楚雲飛艱難地翻過身，看到林霞和沈教授也被警衛按在地上。德軍軍官暴怒地拔出手槍，對準楚雲飛的額頭...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建築外傳來更劇烈的爆炸聲，整個地麵都在震動！天花板的燈具紛紛墜落，德軍軍官也被震倒在地。
    "楚兄！堅持住！"李雲龍的聲音伴隨著激烈的交火聲由遠及近。轉眼間，獨立團的戰士們衝了進來，與警衛展開激烈槍戰。
    "快...炸掉這裏..."楚雲飛對趕到的李雲龍說，"整個係統...必須徹底摧毀..."
    李雲龍紅著眼睛點點頭，親自抱起楚雲飛往外衝，同時命令戰士安放炸藥。當他們衝出建築時，身後傳來一連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高大的鐵塔一個接一個倒塌，湖麵上的浮標也燃起熊熊大火。
    "醫療兵！快！"李雲龍將楚雲飛放在擔架上，聲音哽咽，"老楚，你可別死啊！說好的一起去延安喝酒呢！"
    楚雲飛的視線開始模糊。他隱約看到林霞掙脫束縛跑來，沈教授正指揮戰士們收集文件資料，更遠處，青海湖上空電閃雷鳴，仿佛天罰降臨...
    "值了..."他喃喃自語，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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