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墜崖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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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芒殿外的暴風雪在星鑒崩碎的刹那達到頂峰,李淮舟的麒麟刀剛劈開最後一道蛇形鎖鏈,腳下的冰台突然發出蛛網狀裂痕。昭寧的星芒披風剛纏住他的手腕,冰層便轟然崩塌,刺骨的雪風卷著碎冰灌入領口,她眼睜睜看著他的身影在雪崩中急速下墜,最後隻剩刀柄上的赤金麒麟紋,像極了那年雪地營被攻破時,他替她擋住狼族刺客的背影。
“淮舟——!”昭寧的尖角被風雪撕碎,她本能地鬆開星隕劍,任由星芒在周身凝成光盾,順著冰崖裂縫俯衝而下。雪崩的轟鳴震得她耳膜生疼,意識模糊前的最後瞬間,她看見李淮舟墜落的方向,有星砂在雪霧中拚出“溶洞”二字——那是母親南宮柔當年教她的星軌定位術。
再次醒來時,昭寧的右肩火辣辣地疼,積雪灌進戰甲的縫隙,凍得她指尖發麻。她強撐著爬起,掌心的永夜蝶紋正在高頻震顫,銀藍光點直指西北方向的暗黑色山影。雪地上拖曳的血痕還未被新雪覆蓋,赤金血跡中混著幽藍星砂,正是麒麟血與星主之力交融的標誌。
溶洞的石門嵌在雪壁凹陷處,門楣上的北鬥紋已被積雪覆蓋,卻在她掌心貼近時自動顯形。洞內飄來若有若無的艾草香,昭寧的星芒掃過,隻見洞壁刻著密密麻麻的星軌,中央石台上躺著的身影,正穿著她熟悉的玄色衣袍。
“淮舟!”昭寧踉蹌著撲過去,看見那柄沒入李淮舟心口的蛇形匕首時,呼吸幾乎停滯。刀刃上的剜星咒紋路正在吸收他的赤金血液,而他的麵色,比雪山上的永夜草還要蒼白。更令她心驚的是,他胸前的麒麟印記已幾乎消失,隻剩與她掌心相連的位置,還跳動著微弱的銀藍光點。
“阿寧…你沒事…就好…”李淮舟的睫毛顫動著,唇角溢出的血沫沾在她手腕,“別難過…這匕首…是柳氏藏在永夜鈴裏的…弑星刃…”他想抬手擦去她的眼淚,卻連指尖都在發抖,“我早該想到…雙星契約的反噬…從來不是玩笑…”
昭寧的視線落在洞壁銘文上,星芒掃過的瞬間,古老文字在熒光中顯形:“太初十九年,先皇李長庚與慕容氏星主慕容雪合葬於此。雙星同墜之日,以血為引重鑄星軌,人間永夜始分。”她的指尖劃過“合葬”二字,突然想起蕭戰庭曾說,先皇駕崩時,宮中並未找到遺體,原來竟與星主同葬雪山。
“不,不會的!”昭寧咬住舌尖,將帶著星芒的血滴在他唇間,“母妃留下的星軌秘術裏說,雙星血脈本同源,隻要有一人尚存,就能——”她扯下腰間的星劫玉璜,發現斷口處的微光正在與他心口的匕首共鳴,“還記得龜茲佛塔的壁畫嗎?初代雙生聖女就是用彼此的血,修補了崩裂的星軌!”
李淮舟的瞳孔倒映著她發間的星砂,忽然笑了,那笑容像極了十二歲那年,他替她擋住狼族箭矢後,蒼白卻堅定的模樣:“阿寧,你知道嗎?在星鑒崩碎時,我看見未來的片段了。”他的聲音越來越輕,卻固執地望著她的眼睛,“你穿著赤紗星主袍,站在永夜之門後,掌心的星芒照亮了整個漠北…而我…”
“別說了!”昭寧將玉璜按在他心口,星芒順著匕首傷口湧入他體內,“你說過,我們的星圖不該由別人來畫。”她的眼淚砸在他手腕,卻在接觸到麒麟印記時,化作細小的北鬥七星,“當年在星隕洞,你用帝血替我擋下剜星咒,現在換我——”
溶洞深處突然傳來星砂震動聲,洞壁銘文的光芒次第亮起,如銀河倒懸般匯入他們周身。昭寧看見初代雙生聖女的虛影從石台上站起,她們交握的掌心,正與她和李淮舟相貼的手完美重合。星劫玉璜發出清越的鳴響,斷口處的殘片竟在李淮舟心口凝出另一半,合璧的瞬間,蛇形匕首“當啷”落地,刀刃上的剜星咒徹底崩解。
“雙星同墜,非死非生。”虛影中的慕容雪開口,聲音混著千年風雪,“當年我們用血脈鑄劍,卻忘了星主與帝星的羈絆,從來不是單極的犧牲。”她望向昭寧掌心的永夜蝶紋,“現在,用你們的血,重寫星軌吧。”
昭寧忽然想起南宮柔臨終前塞進繈褓的玉璜殘片,想起李淮舟碎掉麒麟玉佩時說的“重寫預言”。她咬破自己的指尖,又握住他的手,讓赤金帝血與銀藍星芒在石台上交融,兩種血液竟在接觸的瞬間,化作透明的光蝶,振翅飛向洞頂的星軌圖。
李淮舟的睫毛終於不再顫抖,他望著洞頂逐漸重組的星圖,發現紫微星旁的寧淮星愈發明亮,而代表帝星與星主的光點,正以彼此為中心,劃出從未有過的共生軌跡。那些被永夜教篡改千年的血色預言,正在雙星之血中層層剝落,露出底下最本真的星軌——不是獻祭,不是隕落,而是交相輝映的永恒。
“疼嗎?”昭寧輕聲問,指尖撫過他心口新顯的永夜蝶紋,那是雙星血脈融合的標誌。李淮舟忽然輕笑,指尖劃過她被碎冰劃傷的臉頰:“不疼。你看,溶洞的星砂在跳舞呢。”他望向洞頂,無數星砂正圍繞他們旋轉,拚出“雙星歸位”的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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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寧這才注意到,石台上的棺槨不知何時打開,裏麵並排放著兩具骸骨,男骸腰間掛著半塊麒麟玉佩,女骸頸間戴著星劫玉璜——正是先皇與慕容氏星主。他們交疊的手骨下方,刻著與她和李淮舟掌心相同的永夜蝶紋,原來千年前的雙星,早已用生命印證了共生的可能。
“春桃曾說,雪地營的暗樁在雪山發現過神秘星軌。”李淮舟的聲音逐漸有力,麒麟印記在星芒中重新亮起,“現在想來,那些星軌不是預言,是現代雙星留給我們的路標。”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終於不再冰涼,“柳氏以為弑星刃能切斷我們的聯係,卻不知道,當我們的血在溶洞交融時,連星軌都在為我們讓路。”
溶洞外的暴風雪不知何時停歇,洞口透進的月光,將他們的影子投在洞壁銘文上,與先代雙星的虛影重疊。昭寧望著李淮舟眼中重新燃起的赤金光芒,忽然想起在星芒殿第三層看見的天鑒殘頁:“帝星即星主,雙星本同源。”原來從出生起,他們的血脈就被刻進彼此的星軌,所謂墜崖驚變,不過是星軌歸位前的最後考驗。
“我們該出去了。”李淮舟站起身,活動著恢複力量的手臂,麒麟刀不知何時被星砂托來,刀柄上的麒麟紋已與永夜蝶紋融為一體,“雪狼騎的剜星咒隨著柳氏的失敗正在消散,而太子黨的弑星陣,需要我們用新的星軌去破解。”
昭寧點頭,星隕劍在掌心凝聚,劍刃上的北鬥紋不再孤單,狼首與麒麟的虛影正環繞其周。當他們踏出溶洞時,雪山之巔的星砂突然匯聚成蝶形光橋,通向星芒殿的方向——那是雙星契約達成的標誌,也是千年宇言真正崩塌的開始。
寒風掠過她的發梢,卻不再刺骨。昭寧望著李淮舟肩甲下新顯的星主印記,終於明白:所謂生死相依,從來不是一方為另一方隕落,而是在星軌的裂縫中,彼此成為對方的光。就像此刻雪山深處的溶洞,曾經見證先代雙星的隕落,如今卻因他們的血,重新亮起了照亮永夜的星芒。
雪地上,兩行交疊的腳印向著光橋延伸,每一步都在雪麵留下細小的星軌。昭寧知道,前方等待的或許還有更可怕的挑戰,但隻要掌心還握著他的溫度,那些被預言詛咒的“墜崖”與“驚變”,終將在雙星共生的力量中,化作護世星軌上的點點熒光。而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在這片被星芒與帝血重新照亮的大地上,書寫屬於自己的,永不墜落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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