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錦囊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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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隕洞外的雪原在子夜時分泛著幽藍,蕭昭寧指尖的星砂如活物般遊走,將雪地營戰甲上的辨毒砂與星砂蘭汁液編織成網。她的戰甲肩甲狼首徽記亮如白晝,每片鱗甲都在吞吐星芒,在北疆大地勾勒出北鬥與麒麟交織的結界——那是用二十車星砂蘭花瓣、三千雪地營兒郎的血誓,還有她連續三日未合眼的心血凝成的護世天網。
    “小姐,東角的星軌節點還差三捧星砂。”春桃抱著裝滿星砂的陶罐,睫毛上凝著冰晶,“李公子潛入太子行營已經兩個時辰了,要不要派雪狐哨探路?”
    蕭昭寧的指尖在雪地上劃出最後一道狼首紋,結界邊緣的星砂突然泛起漣漪:“淮舟帶著麒麟玉佩,能避開太子的星軌羅盤。”她望向東南方,那裏隱約傳來金鐵交鳴之聲,“把最後一罐星砂倒在陣眼,天亮前必須完成結界。”
    太子行營的琉璃燈在風雪中搖曳,李淮舟貼著冰牆屏息前行,掌心的麒麟玉佩正對著調令匣子的方向發燙。三天前截獲的密報說,太子私扣了朝廷給雪地營的補給調令,而蓋著玉璽的真調令,就藏在書房暗格的星軌羅盤下。
    “什麽人?”巡夜親衛的燈籠轉過牆角,月光在他甲胄上的太子龍紋鍍了層冷光。李淮舟腳尖輕點,整個人倒掛在飛簷上,看著親衛從眼下走過,袖中麒麟刀的狼首紋與玉佩共鳴,將腳步聲吞入星砂。
    暗格開啟的瞬間,調令上的朱砂印在月光下泛著血光。李淮舟剛要伸手,書房中央的星軌羅盤突然發出蜂鳴,十六盞太子燈同時亮起,在地麵投出北鬥殺陣的光影。
    “果然有埋伏。”他的麒麟刀在掌心翻轉,刀背“護星”二字與羅盤中央的“帝”字碰撞,“太子殿下,深夜設宴,是要為李某餞行?”
    太子的身影從屏風後走出,手中握著的,正是蕭昭寧父親蕭戰庭的斷刀殘片:“麒麟衛李淮舟,私闖太子行營,該當何罪?”他的袖口露出半截永夜草紋路,正是柳氏一黨的標誌,“不過你若交出星主的星芒心法,本殿可以饒你——”
    話未說完,李淮舟的麒麟刀已劈向暗格。調令剛入錦囊,十六盞太子燈突然爆發出強光,十六道星軌殺陣同時啟動。他強行劈開三道殺陣,肩胛卻被暗箭射中,鮮血染紅了內襯上的北鬥紋刺青。
    “走!”他反手甩出三枚星砂雷,趁亂撞破窗紙。雪夜的冷風灌進口鼻,身後太子親衛的箭矢如暴雨般襲來,其中一支淬著永夜草毒,擦著他耳際劃過,在臉頰留下焦黑的灼痕。
    星隕洞方向的星砂突然紊亂,蕭昭寧的掌心傳來刺痛——那是雙星烙痕在警示危險。她望著東南方騰起的火光,星隕劍在指尖嗡鳴,幾乎立刻就要飛身支援,卻被春桃死死拽住:“小姐,天網還差三個節點!太子的星軌殺陣就是要引你離開!”
    “可淮舟的命星在下沉!”蕭昭寧的星主印記劇烈發燙,看見烙痕上的金紅光芒正在變弱,“當年在星砂原,他為了找我,在暴風雪裏跪了三天三夜……”
    話音未落,星隕洞的石門突然被撞開。李淮舟的身影跌進雪堆,胸前的麒麟衛甲胄裂開三道口子,手中緊攥的錦囊還在滲血:“阿寧……調令……”他的睫毛上凝著冰晶,卻在看見她的瞬間,扯出半個笑容,“沒給你丟臉吧?”
    蕭昭寧接住他下滑的身軀,發現他後背的傷口還插著半截毒箭,永夜草的黑毒正順著血脈蔓延:“春桃!取星砂蘭根須和麒麟血!”她的指尖按在他眉心,星芒湧入的瞬間,看見錦囊裏掉出的碎炊餅——那是用莎車國星砂烤製的餅子,邊緣還留著北鬥紋的焦痕。
    記憶突然被掀開一角。十二歲那年,蕭戰山殘魂第一次顯形,遞給她半塊炊餅,餅麵上的焦痕竟與父親蕭戰庭留給她的玉佩紋路相同。後來她才知道,那是當年蕭戰庭與南宮柔在星砂原定情時,用星芒烤出的炊餅,焦痕正是初代星主的護世圖騰。
    “淮舟,你還記得嗎?”她的眼淚滴在炊餅碎上,星芒將毒素逼出體外,“我們第一次分食炊餅,你把焦的部分都留給自己,說帝星該為星主擋住所有苦澀。”
    李淮舟的意識在星芒中浮沉,卻仍能聽見她的聲音:“那時你才十歲,袖口還縫著我給你補的北鬥紋……”他想伸手擦去她的眼淚,卻發現掌心還握著調令,上麵太子的玉璽印泥下,隱約可見蕭戰庭的暗紋——那是狼族暗衛獨有的星軌密碼。
    “阿寧,調令……有問題。”他勉強開口,麒麟血順著嘴角滴落,“太子的印泥下,蓋著柳氏的剜星咒……”
    蕭昭寧的星隕劍突然出鞘,劍刃在調令上輕輕一劃,果然露出底下的幽藍咒文。她突然明白,為何李淮舟要冒著劇毒帶回錦囊——這調令不僅是補給憑證,更是太子與柳氏勾結的證據,是能讓六界看清永夜教陰謀的關鍵。
    “春桃,把調令用星砂封入狼頭令牌。”她將炊餅碎小心收進錦囊,那裏還躺著半塊刻著“護星”二字的玉佩,“通知雪地營,天亮前按調令部署,但所有將領必須在甲胄內側紋上北鬥防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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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淮舟在星芒的安撫下漸漸入睡,蕭昭寧望著他臉上的灼痕,突然想起十九年前星隕洞的火光。那時她還是繈褓中的嬰兒,父親蕭戰庭抱著她跪在蕭戰山麵前,斷刀上的血滴在繈褓上,染出的痕跡,竟與此刻錦囊裏的炊餅碎紋路相同。
    “小姐,天網布置好了。”春桃的聲音帶著疲憊,“雪地營的兒郎們說,隻要看見您的星芒,就算死也能守住北疆。”
    蕭昭寧站起身,望著洞外已經成型的護世天網。星砂在空中勾勒出她與李淮舟的身影,北鬥與麒麟交織的圖騰下,千萬盞星砂燈正在雪地營中亮起,每盞燈上都畫著半塊炊餅的圖案——那是將士們用麵粉和星砂蘭汁,偷偷為他們準備的護身符。
    她輕輕撫摸錦囊裏的炊餅碎,突然明白,這小小的餅子承載的不僅是父輩的愛情,更是狼族與星主、帝星與六界的羈絆。當李淮舟拚著重傷帶回調令,當雪地營兒郎們以星砂為誓,這場決戰早已不是個人的生死,而是千萬人對光明的堅守。
    子夜的鍾響在雪原回蕩,蕭昭寧將錦囊貼身藏好,星隕劍的劍穗上,還掛著半塊焦炊餅。她望向李淮舟沉睡的麵容,想起他說過的話:“帝星的光芒,是為了讓星主的影子不孤單。”此刻,她的影子與他的影子在星砂燈下交疊,正如北鬥與麒麟在夜空中永遠並肩。
    雪又開始下了,卻再無法覆蓋護世天網的光芒。蕭昭寧知道,天亮之後,太子的大軍、柳氏的蠱毒、永夜海的暗潮,都會在這光芒中迎來決戰。但她不再害怕,因為手中的錦囊裏,有愛人的熱血、父輩的遺誌,還有千萬人共同編織的星光。
    當第一縷陽光穿透天網,照在錦囊的炊餅碎上,焦痕竟隱隱浮現出“必勝”二字。那是星芒與麒麟血共同寫下的誓言,是無論多少劫數都無法磨滅的信念——隻要雙星還在,隻要炊餅的焦香還在,永夜終將退散,黎明終會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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