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帝血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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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院丹房的青銅鼎蒸騰著白霧,二十八味星砂藥材在鼎中沉浮,宛如微型星軌。李淮舟解開衣襟,露出心口淡金的麒麟紋,蕭昭寧握著羊脂玉瓶的手卻在發抖——瓶中盛著的三滴帝星之血,是昨夜子時從他膻中穴引出的,此刻在月光下泛著琥珀色的光。
"阿寧,你看。"他將血滴入星陽膏,藥汁突然劇烈沸騰,瓷碗內壁顯形出北鬥與麒麟交輝的圖案,正是天網重鑄時的星麒圖騰。蕭昭寧按住他準備再次抽血的手腕,星芒順著指尖爬上他蒼白的皮膚:"帝星之血與凡人體質相衝,每月至多三滴,你已用了七滴..."話音未落,鼎中突然爆出青焰,藥材竟被灼成黑灰。
李淮舟輕笑,指尖劃過她掌心的紫金色星芒:"十九歲那年,你為了替我壓製狼毒,用星芒換我十年壽命。"他掰過她的手腕,露出內側淡色的疤痕,"現在不過是用我的血,換陛下十年陽壽,公平得很。"說罷竟屈指叩擊自己膻中穴,又一滴精血滲出,在鼎中綻開六瓣星芒,將黑灰重新凝成碧綠的膏體。
五更的朝鍾聲穿透丹房窗紙時,蕭昭寧已將星陽膏收入金漆匣,匣蓋上的玄武紋與李淮舟腰間的麒麟佩發出共鳴。春桃匆匆掀簾而入,鬢角的星砂發簪碎了半支:"小姐,金鑾殿吵翻了!禦史大夫聯名彈劾四皇子,說他私取帝血,形同弑君!"
金鑾殿的鎏金銅鶴香爐飄著龍涎香,卻掩不住空氣中的火藥味。蕭昭寧踏過漢白玉階時,三百六十塊青磚上的雲龍紋正被晨光鍍成金色,與她紫金色的星芒相映成輝。禦座上的老皇帝裹著十二重明黃緞被,形如槁木,而階下的禦史大夫王鴻儒正揮舞著彈劾奏折,象牙笏板敲得蟠龍柱咚咚作響。
"啟稟陛下!四皇子李淮舟擅自抽取帝星之血,此乃動搖國本之舉!"王鴻儒的官服上沾著星砂粉末,蕭昭寧一眼便認出那是柳國公府特製的"紫宸砂","當年世祖定下祖訓,帝血乃上天所賜,豈容臣子妄動?"
"王大人如此關心帝血,不如先看看這個。"蕭昭寧打開金漆匣,星陽膏的碧綠光芒映得殿內燭火盡滅。她用玉匙挑出少許藥膏,輕輕塗在老皇帝心口的狼頭青斑上,隻見青斑突然扭曲,化作半透明的狼形虛影,張開獠牙咬向禦座。
殿內宮人齊聲驚呼。蕭昭寧的星芒如蛛網般籠罩狼影,在殿柱上顯形出禦膳房的場景:某個月圓之夜,三皇子的幕僚正往燕窩粥裏撒幽藍粉末,旁邊的膳監袖中露出蛇形銀簪。"這是狼族聖女的本命蠱,"她的聲音蓋過朝臣的議論,"專吸星主陽氣,而解毒的唯一藥引——"
她轉身指向李淮舟,後者因失血過多而搖搖欲墜,卻仍挺直脊背,麒麟玉佩在晨光中裂成兩半:"是帝星之血。王大人若不信,不妨看看您的奏折。"星芒掃過王鴻儒手中的黃綾,紙背赫然顯形出太子餘黨的狼首密印,"柳氏餘黨藏在禦史台已久,難道大人袖口的紫宸砂,也是巧合?"
王鴻儒臉色驟變,後退時撞翻銅鶴香爐。老皇帝突然劇烈咳嗽,黑血噴在金磚上,竟自動拚出"東宮逆謀"四字。蕭昭寧注意到血珠裏混著細小的狼毛,與昨夜從老皇帝體內逼出的蠱蟲一致。就在此時,殿外突然傳來甲胄碰撞聲,太子餘黨的領軍將軍趙昂闖入,腰間佩劍已出鞘三寸。
"陛下危在旦夕,末將護駕!"趙昂的聲音帶著刻意的顫抖,蕭昭寧卻看見他後頸的皮膚下,有條青色紋路正蜿蜒遊走——那是狼族聖女親衛的專屬紋身。李淮舟的麒麟刀已破空而來,卻在觸及對方咽喉時頓住,刀光映出趙昂後頸完整的狼首徽記,與柳氏墓室壁畫上的印記分毫不差。
"趙將軍這紋身,怕是比柳氏的密信更能說明問題。"蕭昭寧的星芒如手術刀般切入紋身,空氣中浮現出幾行血字:"三月初十祭天,以星主血引爆永夜草炸彈,扶三皇子登位。"朝臣們定睛一看,落款處的朱砂印正是三皇子的私章。
殿內死寂如墳。老皇帝忽然伸手抓住李淮舟的手腕,枯瘦的手指摸索著他掌心的麒麟紋,竟從枕下摸出一枚羊脂玉玨——玨身刻著雙生星麒圖騰,正是先朝帝星與星主合璧的信物。"淮舟...朕封你為監國太子..."他的聲音比漏風的風箱還輕,玉玨落在李淮舟掌心時,竟發出龍吟般的清響,"護好這江山...莫學朕..."
三皇子突然撲通跪地,冠冕滾落在地,露出暗藏的永夜草香囊。蕭昭寧這才注意到他腰間的玉帶鉤,正是用狼族聖女的頭骨磨製而成。趙昂見勢不妙,揮劍刺向老皇帝,卻被李淮舟反手握住刀刃,鮮血順著麒麟刀滴在金磚上,與老皇帝的黑血交融,竟開出一朵星砂蘭。
"原來帝星與星主之血相溶,可破永夜邪術。"蕭昭寧輕聲說,想起父母棺槨裏的玉簡,"當年先朝帝星與星主就是用此法封印永夜之門。"她將星陽膏推入老皇帝口中,後者喉間發出咯咯聲響,竟咳出一枚裹著龍鱗的蠱蟲——蟲身嵌著半片蛇形銀簪,正是昨夜李淮舟從密道奪得的碎片。
金鑾殿的穹頂突然透進一束強光,照在李淮舟掌心的玉玨上,圖騰紋路與他腕間的紅繩重疊,形成完整的莫比烏斯環。蕭昭寧望著這一幕,忽然想起星隕洞壁畫的最後一筆——原來所謂帝星與星主,從來不是單方麵的守護,而是互為錨點的共生。
"四皇子接旨!"隨侍太監展開明黃聖旨,竟是老皇帝昏迷前用指血所書:"朕因疾不能視朝,著四皇子淮舟監國,代行皇權,欽此。"李淮舟望著聖旨上歪扭的血字,想起昨夜在丹房,老皇帝曾抓住他的手,用口型說"蕭戰山死得冤枉"。此刻玉玨與麒麟佩發出共鳴,他終於明白,這道血詔不僅是托孤,更是謝罪。
朝散時,蕭昭寧站在奉天門外,望著李淮舟與群臣周旋的身影,忽然想起雪地營的老歌謠:"星麒護世,雙生同輝,一為天網錨,一為人間燈。"春桃捧著藥匣走來,匣中躺著李淮舟新取的帝星之血,這次的血滴裏竟泛著紫金色——那是與她星芒交融的顏色。
"小姐,太醫院說,四皇子的血裏有星芒之力了。"春桃的聲音帶著驚訝,蕭昭寧卻笑了,想起昨夜李淮舟說的話:"當帝星學會仰望星空,或許就能成為真正的護星者。"她望向天際,北鬥第七星與麒麟星格外明亮,在朝陽中漸漸隱去,卻在人間留下千萬個閃爍的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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