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藥在市場上與左家打價格戰，已經有些扛不住了。
    成一寧即便是頂流明星，一個人的財力也無法與整個左家抗衡。
    好不容易研發的一款新藥，也因為左家從中作梗，卡在上市審批的流程中，無限期延期。
    尹家不但能為他們的價格戰提供財力支持，還能拿到新藥上市的審批。
    實在是最合適的合作對象了！
    他視線落在葉舞身上，看著她與自己家老板互望的眼神拉絲，心裏的疑慮不安更多。
    這突然冒出來的小丫頭，不知道是什麽來頭，但勢力肯定不如尹家。
    現在老板竟然要為了她，放棄跟尹家合作？
    就因為尹川剛剛那句“買下來送給你”，不爽了？
    這是關係到他們公司生死存亡的大事，豈能如此兒戲。
    因為一句話、一個女人，就放棄這麽好的合作？
    唉，真是紅顏禍水啊！
    哪怕明知自家老總說一不二，銷售總監也忍不住開口了。
    誰知剛說幾個字，就被成一寧警告的眼神掃過，心裏一凜，立刻噤了聲。
    把頭埋下去，作鴕鳥狀。
    罷了罷了，左右他也隻是個打工人。
    他會拚盡全力，幫公司多撐撐。
    等公司實在堅持不下去了，他再找下家吧。
    可惜了，他還挺喜歡這裏的工作氛圍和同事關係的。
    老板雖然冷了點，但給的薪水多，平時也信任他的能力，充分放權，給了他自由發揮的舞台。
    出去之後，很難遇到這樣的神仙老板、神仙公司了……
    成一寧自然不知道下屬的浮想聯翩，他迎上方羽與尹川的目光，毫不退讓。
    他身體微微前傾，手肘撐在桌麵上，雙手交握，氣場全開，沉穩中透出強大的自信和壓迫感：“尹家的好意，我心領了。成飛製藥是我的心血，合作對象的選擇，我自然有我的考量標準。”
    銷售總監：……你最好是。
    從製藥廠出來，尹川的臉色有些難看。靠在汽車後座閉目養神，一張骨相優越的臉，覆上冰霜。
    方羽坐在副駕駛，透過前視鏡看到自家老板的臉色，噤若寒蟬。
    一家小小的製藥廠而已，收購不收購的，不會讓老板放在心上，影響心情。
    問題的關鍵還是在於——葉舞。
    他也沒想到，自家老板是個戀愛腦。
    在商場叱吒方酋、指揮若定，沒想到一遇到葉舞的事情就方寸大亂。
    此時他心裏發出跟銷售總監一樣的感歎：……紅顏禍水啊。
    尹川閉目養神時眉頭微蹙，像在思考著什麽，手指在真皮座椅上無意識地敲擊著。
    片刻後，冷聲吩咐：“查查，我要這個成一寧的全部資料。還有，他跟小葉怎麽認識的？”
    今天葉舞跟成一寧的互動不多，但兩人時不時對視的眼神，卻讓他莫名有些不安。
    再加上葉舞最近疏離的態度，直覺告訴他，可能與此人有關。
    之前，葉舞身邊也有別的男人出現，但他都沒放在眼裏。
    葉舞那麽好，有人喜歡很正常。
    但葉舞最終選擇的，一定隻會是他。
    隻有他有能力保護她，支持她做想做的一切，幫她實現夢想。
    隻有他有資格站在她身邊。
    哪怕葉舞說，他在她這裏不唯一。
    他也自信，他會變得唯一，他會讓她眼裏、心裏，隻有他。
    可是最近，情況有些不對。
    她參加晚宴沒有穿他送的禮服裙，她沒有挽住他伸出的手，她拒絕跟他一起行動，她買了男裝，卻沒有送給他。
    包括今天，他說要送她公司，她卻說她自己買。
    她什麽時候要跟他分得這麽清楚了？
    她語氣裏的不舒服，他不是沒感覺到，隻是不願承認……
    事情逐漸偏離了他預想的方向。
    她不像以前那麽依賴他了。
    真是糟糕。
    應該是因為她身邊有些新的情況，不知道是不是跟這成一寧有關……
    想到這，他忍不住皺眉，聲音裏的冷意似乎能讓空氣結冰：“讓你查小葉最近的動向，還沒查到嗎？”
    方羽看著幾分鍾前收到的信息，不由咽了咽口水，聲音有些發虛：“查到了。”
    “說。”
    “葉小姐最近常去的地方都是她自己的產業，明珠島、醫館、遊戲公司，沒什麽異常的。但她與成一寧的確是最近才認識的，他們是鄰居。成一寧是國內頂流男明星，全網幾千萬粉絲，最近大火的電視劇《風月夜》的男主角。他之前一直在劇組拍戲，幾個月沒回過家，所以最近才與葉小姐遇上。不知為什麽兩人最近來往很密切，經常互相串門，會在彼此家裏待很長時間……”
    方羽一邊說，一邊看自己老板臉色。
    尹川靜靜聽著，麵無表情，眼裏像被千萬年冰川覆蓋，方羽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被凍住了，他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完了完了，老板肯定氣死了。
    尹川的心緩緩下沉。
    果然是因為他，成一寧。
    他不在意她跟別的男人相處，反正她最終會是他的。
    他不介意她在外麵比較一圈，再選擇他。
    在他看來，這樣深思熟慮後的選擇，反而更堅定。
    但葉舞認識成一寧後，就開始疏遠他，這是他不能接受的。
    她可以誰也不理，也可以流連花叢，但怎麽能選擇一個除了他之外的人呢？
    除了他，誰都不該成為她眼裏的唯一。
    在方羽看不到的地方，尹川袖下的手握成拳，因用力而指尖泛白：“一個戲子，配不上她。”
    方羽神色複雜，頓了頓才道：“成一寧還有個隱藏的身份——複仇者。”
    “哦？”尹川有些意外，眼眸裏多了一絲興味，“前段時間襲擊了左家多處改造人實驗室、以一己之力讓左家焦頭爛額的複仇者？”
    “是的。”
    “有趣，他辦製藥廠也是為了鉗製左家吧，”尹川垂眸，漫不經心地摸索手指，聲音懶散，“可惜，他本該成為我們的盟友。”
    尹川心情放鬆了些，給自己倒了杯紅酒，輕輕搖晃：“按照我們之前的推測，這複仇者，必然是改造人，否則憑一己之力，必然做不到那些。”
    “是的，尹總。”方羽輕聲附和，似乎已經猜到尹川的心思，跟著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