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夜的修煉如何？”她話鋒一轉，眼中恢複了平靜。
    韓飛當下將修煉的過程講述了一遍，而後問道：
    “師姐，小弟氣海中法力似乎極為孱弱，不知何時才能及得上師姐你這般境界？”
    他比鐵男還大上兩三歲，但這句‘小弟’喊的毫無心理負擔，達者為先嘛，韓飛心裏暗道。
    “煉氣期的小境界突破，需以吐納為基，精煉靈氣，不斷凝聚法力。法力日增，氣海漸滿，終將擴展，突破自然而至。”
    鐵男手中把玩著那隻碧綠葫蘆，緩緩道。
    韓飛聽後，眉頭微皺，思索片刻，才開口問道：“氣海被法力撐大，會不會有什麽危險？”
    鐵男斜了他一眼，冷冷道：“危險？你在外行走，即便樹枝落於頭上，或也能致命。既怕危險，不若如婦人般裹足在家，豈不安全？”
    女子道人說話素來雲淡風輕，少有這樣帶有諷刺的言辭。
    “修士之道，便是與天鬥、與命爭。若懼生死，何必修行？”鐵男放下葫蘆，正色道。
    韓飛心中不以為然，表麵卻點頭稱是，“師姐，凝聚法力隻能僅僅依靠吐納靈氣？是否有捷徑可走？”
    鐵男本是異靈根，修煉之路如水到渠成，根本沒想過捷徑之事。
    她想了想，開口道：赤血師尊與師兄們偶爾服用丹藥增進修為，但我從未嚐試。”
    韓飛一聽果然有小路可抄，眼中閃過一絲期待，“師姐，你可知什麽丹藥？如何獲得？”
    鐵男搖搖頭，道：“我並不知曉。”
    “師姐為何不服用丹藥？”
    “我不需要。”
    雖然沒有得到直接答案，韓飛並未氣餒，心中暗道，有捷徑就好，以後再問他人就是。他不禁想起青狐老祖交易給青雲老道的那枚三色築基丹。
    “韓師弟，如今你已是煉氣一層，接下來的修煉便是循序漸進，逐層提升，無非就是水磨功夫。”鐵男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說完，她又拿起碧綠葫蘆觀看，送客之意顯而易見。
    這才聊了幾句話？他自不願就此離開。
    “師姐，小弟心中尚有疑問，煩請師姐為我解答。”韓飛拱手道，臉上堆出笑容。
    鐵男沉吟片刻，點點頭。
    “師姐，方才所言‘修真與天鬥、與命爭’，想必這條路極為艱辛？”
    “自然如此，赤血師尊曾言，尋常修士突破小境界，亦有性命之憂，晉升大境界則是更甚，說是九死一生也不為過。更不消說，修士之間爭奪機緣，稍有不慎，便命喪黃土。”
    鐵男雙眼微眯，盯著他，“赤血師尊不就如此化為灰灰了嗎？”
    韓飛目光沒有躲閃，看著她一雙清冷如秋水的眸子，心中暗想：這女人到底信不信是青雲殺了赤血，她心裏是怎麽想的？
    他年紀雖不大，閱人卻不少，但對這清麗女道卻是一時難以看透。
    “師姐，赤血師叔確是師尊所殺！”
    他權衡片刻，決定將事實說出，韓飛已決定：明日就離開此地，既然已學會了修煉，便沒必要呆在這裏，青雲老道那人實在不是個善茬。
    說完，他留意著鐵男的臉色變化。
    鐵男神色如常，好像沒有什麽事能影響到其心境，她淡淡道：
    “修真便是如此，生死之間如同花葉開謝。”
    “你可知，為何明知修真艱難，修者卻如逆流魚兒，迎難而上？”
    韓飛聽得一愣，搖頭道：“請師姐指點。”
    “築基修士壽元300載，金丹修士壽元600載。你現在已是修士，不想成就築基，享受光陰？”
    鐵男緩緩說完，低頭把玩起葫蘆。
    300年？600年？
    韓飛雖心中已有所猜測，但乍聽之下，還是不免驚喜交錯。
    “請師姐說說修士的等級？”
    短暫的驚喜後，韓飛壓下心頭火熱，才想起來，之前急於踏入修煉大門，竟一時忘卻問起這世界的修煉體係。
    鐵男放下碧綠葫蘆，清冷聲音再起：
    “修士的境界分為：煉氣、築基、金丹、元嬰，再往後我便不知了。”
    “你我現為煉氣期，煉氣共分十小境，第十境為煉氣大圓滿。”
    “前三境最為容易，之後每三小境會有一瓶頸，突破時有些凶險。”
    “築基境分為：初期、中期、後期及假丹境。”
    “至於金丹和元嬰境，我便不知了。”
    “這裏有本《修真基礎》，你拿去。”
    她說完，撫向腰間儲物袋，一本泛黃薄冊現於掌中。
    韓飛急起接過，“謝師姐。”
    “無妨，這並非貴重之物，是一名築基初期修士所著，眼界或有局限，你且觀之。”
    鐵男擺擺手，這次就沒差把“送客”兩個字說出口了。
    韓飛屁股重新落座，準備再賴一陣，臉皮厚是銷售的基本功。
    “師姐，小弟尚有最後一問，還請。。。”
    “講來。”
    他話沒說完，便被女子道人打斷，這次聲音略微提高，顯然是有些不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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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耽誤師姐修煉了。”韓飛賠起笑臉道。
    “師姐，《長生功——煉氣基礎》中未記有‘禦物術’，不知可否教小弟？”
    “還有，”韓飛見她準備開口，快速繼續說，
    “小弟常聽聞村中長輩說起‘子時後、辰時前’不能外出，想問師姐，這是何故？將來行走山野，又需注意什麽？”
    說是最後一問，韓飛卻耍滑地連發三題。
    鐵男冷冷掃了眼，道：
    “煉氣修士能修的術法神通並不多，‘禦物術是其一，不過需煉氣四層後方可修得。”
    “這個世上，並非隻有人族能修煉，‘披毛帶甲、卵生浮遊、山精鬼怪’等亦能修行。 ”
    這個世界有鬼？
    韓飛聽到“山精鬼怪”四字，心中大駭，他自幼膽大，唯獨怕鬼，大一那年，唯一的親人——奶奶去世，他守靈時卻疑神疑鬼，驚懼甚至超過了悲痛。
    鐵男似乎沒察覺他眼中懼意，繼續說著：
    “走獸飛禽若不靠血脈，修煉極難，故而妖修罕見；而山精鬼怪卻是常見，常依附大山密林，人氣旺處倒是不敢去。”
    “山精鬼怪吐納天地間陰氣，以生靈的‘五氣’為食，也稱鬼物或‘鬼修’！”
    “你村中長輩所言的‘子時後，辰時前’不出村落，不進山野，自是有道理的。蓋因此時段，天地陰氣最盛，陽氣最弱，正是鬼物出行修煉覓食之時。”
    “除此時段，鬼物一般隱於巢穴，並不輕易出現。”
    “而村落中一般供奉神牌，加之人丁眾多，陽氣足，鬼物一般不敢靠近，不過也有大鬼修屠戮整個村落的事情發生。”
    說到這裏，女子道人頓了頓，最後吐出兩個字：
    “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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