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少女和皮卡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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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本應是背對著門的,伏在地板上,纖細的雙腿輕輕晃蕩,腳尖微微勾起。
    她全神貫注地握著蠟筆,在白紙上塗抹,筆尖與紙麵摩擦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她的手指修長白皙,捏著蠟筆的力道輕柔卻專注,仿佛那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
    她的背影單薄得像一片羽毛,與旁邊冷硬的金屬空間裏顯得格格不入,卻又莫名地讓人心生憐惜。
    忽然,她的動作頓住了。
    像是察覺到了什麽,她慢慢地、有些遲疑地轉過身來。
    那張白紙被她悄悄推到被爐桌下,藏匿起來。
    她的眼睛慌亂地轉動著,像受驚的小鹿,最終定格在闖入者身上。
    一張精致得如同人偶般的臉龐映入沈浪的眼簾。
    肌膚如雪,近乎透明,仿佛輕輕一觸就會破碎。
    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微微顫動,投下一小片陰影。
    她的眼神純淨得不含一絲雜質,像初春融化的雪水,清澈見底,卻又帶著一絲純粹的迷茫。
    然而,在這份純淨之下,沈浪敏銳地感知到了異常。
    那具看似脆弱的軀殼內,狂暴的龍血如岩漿般翻湧,遠超正常混血種的極限,甚至連死侍都難以比擬。
    可她的神情卻平靜如常,甚至帶著一絲天真的恬淡。
    她微微歪著頭,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沈浪這個突然出現在她“世界”裏的陌生人。
    沒有恐懼,沒有尖叫,隻有純粹的好奇和一絲懵懂。
    她似乎想開口,小巧的嘴唇動了動,卻沒敢發出任何聲音。
    她隻是靜靜地看著他,那雙清澈的眼眸裏,清晰地倒映出沈浪的身影。
    仿佛她的整個世界,在這一刻隻剩下了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
    時間仿佛凝固。
    沈浪注視著她那雙能映出星辰的眼睛,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溫和,打破了沉寂:
    “こんにちは你好)”
    他蹲下身,與她平視,掌心忽然憑空出現一隻皮卡丘,絨毛泛著柔軟的金色光澤。
    “あなたの電気ネズミはここにいます你的電氣老鼠在這裏)”
    他剛才瞥見了那張白紙上未完成的塗鴉,正是這隻電氣耗子的模樣。
    繪梨衣的瞳孔驟然擴大。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輕輕碰了碰皮卡丘的耳朵。
    發絲垂落時,睫毛忽閃忽閃的,像振翅的蝴蝶。
    “皮卡~”
    皮卡丘突然抱住她的手指,她猛地縮回手,捂住嘴巴,寬大的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瓷白的手腕。
    “哥哥騙人,明明世界上是有皮卡丘的。”
    她舉起寫字板,板子邊緣用熒光筆畫著歪歪扭扭的小花,稚拙卻可愛。
    “哥哥?源稚生嗎?”沈浪挑眉。
    “對呀,我以前看《寵物小精靈》的時候,可喜歡皮卡丘了,想讓哥哥幫我捉一隻,他卻說沒有。”
    少女鼓起腮幫子,做出一副氣呼呼的樣子,可眼睛卻始終盯著皮卡丘,亮晶晶的:
    “果然,哥哥就是在騙我。”
    “那你哥哥可真沒用,居然連皮卡丘都抓不到。”沈浪順著她的話調侃。
    源稚生:要不要聽聽你們到底在說什麽???)
    這時,皮卡丘跳到他肩上做出撒嬌動作。
    這個刻意賣萌的舉動讓繪梨衣膝行著靠近了半步,但她隨即四處望了望,又才膝行著靠近了兩步。
    “我可以和她做朋友嗎?”
    她舉起寫字板,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這是它的榮幸。”
    話音未落,皮卡丘便靈巧地跳上少女的肩頭,“皮卡皮卡”地叫著,黑豆般的眼睛滴溜溜轉,滿是新奇。
    接下來的畫麵仿佛童話場景。
    皮卡丘在少女肩上、發頂和掌心蹦跳,又突然落地,擺出各種可愛的姿勢。
    繪梨衣跪坐在地,雙手輕拍,臉上露出無聲的笑容,清澈而美麗。
    她甚至伏低身子,指尖與皮卡丘的小爪子輕輕相觸,眼中盛滿純粹的喜悅。
    沈浪適時遞上一顆能量方塊,繪梨衣接過,小巧的鼻尖湊近嗅了嗅,聞到甜香後眼睛彎成月牙,迫不及待地遞給皮卡丘。
    皮卡丘抱著能量方塊大快朵頤,腮幫子一鼓一鼓的。
    繪梨衣則再次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它的臉頰,感受著那咀嚼時的觸感,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真切的笑。
    “卡哇伊!!!”
    她興奮地在寫字板上寫下大大的感歎號,蹦跳著跑到沈浪麵前,將牌子高高舉起,像個獻寶的孩子。
    “那你以後就是它的主人咯,這是它的家。”
    沈浪變戲法般掏出一顆紅白相間的精靈球。
    這是購買皮卡丘係統附贈的。
    繪梨衣卻沒有立刻接過,而是低頭快速寫字:
    “不是主人,是夥伴!”
    她將牌子緊緊貼在胸前,嘴唇微微嘟起,轉而又露出希冀的神色:“你真的願意將皮卡丘送給我嗎?”
    “好,是夥伴。”沈浪輕笑:“以後它就是你的了。”
    繪梨衣這才雙手接過精靈球。
    由於衣服沒有口袋,少女笨拙地攥在手心,又趴在寫字板上歪歪扭扭地寫下:
    “謝謝你。”
    忽然,她像是想起什麽,急忙補充:“請問,她有名字嗎?”
    “還沒有,你可以為它取一個。”
    繪梨衣咬著筆尾,眉頭微蹙,認真思考的模樣像在解一道難題。
    片刻後,她鄭重寫下:
    “繪梨衣のpikachu。”
    “這樣可不行哦。”沈浪搖頭:“比如叫小皮、大黃,或者丘丘?”
    她眼睛一亮,立刻寫道:“那就叫丘丘!這個名字很好聽!”
    “你喜歡就好。”
    沈浪揉了揉她的發頂,手感柔軟得像撫摸一隻小貓。
    果然,自己是個取名大師,隨便想個名字,就被繪梨衣選中了。
    皮卡丘:???你清高,你拿我泡妞。)
    “你好,我叫上杉繪梨衣。請問你叫什麽名字?”
    她再次舉起寫字板,字跡工整得像小學生作業。
    “我叫沈浪,你也可以叫我浪。”
    他接過筆,在她的板子上寫下自己的名字,筆鋒遒勁。
    繪梨衣低頭看了看,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
    “很高興認識你。”她寫道。
    “我也是。”他輕聲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