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暗影中的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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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澤皓最終決定,不將任何人牽扯進來。
無論是請求卡魯娜的幫助,還是向薩魯法爾匯報,都充滿了不可控的變數。將朋友置於風險之中,或者在一個精明的老將麵前玩弄小聰明,都可能帶來比秘密潛行更嚴重的後果。
他決定相信自己的力量——那不僅僅是召喚地獄火的毀滅之力,更是術士與生俱來的、行走於陰影之中的狡詐與智慧。
第二天一整天,夜澤皓都沒有待在資料室裏,而是像往常一樣在營地裏“閑逛”,學習獸人語。但這一次,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他的眼睛如同最精密的儀器,默默地記錄著營地裏的一切。
他記錄著每一個哨塔上衛兵的換防時間,精確到分鍾。他觀察著巡邏隊的行進路線,在腦海中勾勒出他們視野交替時產生的、轉瞬即逝的監控死角。他甚至注意到了營地邊緣那條用來排放廢水的、不起眼的小河,它的水流速度和深度。
白天,他是那個努力學習、人畜無害的“部落顧問”。
夜晚,當月上中天,約定的時間即將到來時,他將化身為一個穿行於黑暗中的幽靈。
夜深人靜,營地裏大部分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隻有篝火燃燒的劈啪聲和遠處沼澤裏傳來的幾聲蟲鳴。夜澤皓悄悄地溜出自己的帳篷,身上隻帶了那根包裹好的白骨法杖和幾件防身的魔法物品。
他沒有選擇從防守嚴密的大門或柵欄突破,而是來到了營地後方,那條他觀察了一天的廢水河邊。這裏氣味難聞,守衛也相對鬆懈,隻有一個孤零零的哨塔在遠處監視著。
他深吸一口氣,開始低聲吟唱咒語。
一股微弱的暗影能量將他包裹,讓他原本就穿著深色法袍的身影,在黑夜中變得更加模糊。緊接著,他又施放了另一個法術。
水下呼吸!
他感覺到自己的肺部仿佛被一層清涼的薄膜覆蓋,對氧氣的需求降到了最低。
他看了一眼遠處哨塔上那個百無聊賴、偶爾打著哈欠的獸人衛兵,沒有絲毫猶豫,如同遊魚般悄無聲息地滑入了冰冷渾濁的河水之中。
河水充滿了泥沙和雜物,能見度極低。但這對夜澤皓來說,反而是最好的掩護。他順著水流,在水下緩緩前行,完全避開了哨塔的視線。
大約潛行了數百米,確認已經離開了營地的直接監控範圍後,他才從一處蘆葦叢中悄悄探出頭來。
安全了。
他爬上岸,擰了擰濕透的法袍,辨認了一下方向,便朝著地圖上標記的“三石之地”快速趕去。
一路上,他將自己的感知提升到極限。納茲米爾的夜晚充滿了危險,潛伏的掠食者和遊蕩的血巨魔隨時可能出現。他像一個真正的獵人一樣,利用風向和陰影來隱藏自己的行蹤,好幾次都與危險的生物擦肩而過。
經過近一個小時的跋涉,他終於來到了目的地。
那是在一條蜿"蜒的小河邊,一片開闊的林地中。三塊巨大的、如同犬齒般的黑色岩石,呈品字形矗立在那裏,在清冷的月光下,投下長長的陰影。
這裏寂靜無聲,隻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村民”還沒有到。
夜澤皓沒有貿然走到開闊地帶,而是選擇了一處視野良好、又便於隱藏的灌木叢,悄悄地潛伏了下來。他甚至在自己周圍布下了一個極其微弱的“偵測魔法”結界,任何帶有明顯魔力的生物靠近,他都能在第一時間察覺。
他像一個耐心的獵手,靜靜地等待著他的“獵物”——或者說,另一個獵手的出現。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月亮,緩緩地升到了天空的正中央。
就在約定的時間到達的那一刻,一陣熟悉的、“篤、篤”的木杖敲擊地麵的聲音,由遠及近,緩緩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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