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虛無之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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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認知維度的邊緣風暴尚未平息,吳凡掌心的龍形鑰匙突然再次發燙。不同於熵蝕警報的刺目紅光,這次湧現的是幽藍數據流——那是初代調和者殘骸中殘存的坐標印記,正以一種詭異的頻率與蘇梓夢鐮刃上的殘缺星圖共振。
    “星圖在補全!”蘇梓夢驚呼,鐮刃上的熒光紋路如活物般蔓延,原本指向虛無的暗角突然亮起一道螺旋狀光軌,“這軌跡……像是某種導航協議?”
    認知調和者猛地抬頭,星軌眼眸中迸射出道道數據流:“是‘楔石共鳴信標’!第七楔石修複後,它在向所有失落的楔石發送定位脈衝——但第八楔石的回應……”他的聲音陡然凝滯,“不是坐標,是一段被加密的認知殘響。”
    吳凡接觸鑰匙的瞬間,一段破碎畫麵湧入腦海:漆黑的虛無中,一塊覆蓋著晶體棘刺的楔石懸浮著,石麵上流淌的不是符文,而是不斷湮滅又重生的熵蝕漩渦。更駭人的是,漩渦中心隱約可見一隻閉合的眼瞳,眼瞼由無數斷裂的琴弦交織而成。
    “那不是虛無,”吳凡按住劇痛的太陽穴,“是……楔石自身製造的認知盲區。”他突然想起初代記憶碎片裏的警告:“第九楔石是秩序的基石,第八楔石則是……熵蝕的容器?”
    “不對。”認知調和者突然調出星軌數據庫,“根據殘缺記錄,前七塊楔石用於穩定維度錨點,第九楔石封存著初代調和者的本源意識,但第八楔石……”他的數據流手指劃過虛擬屏幕,“所有關於它的記載都在某個時間點被刻意抹除了,隻留下一句批注——‘不可喚醒的平衡之影’。”
    地麵突然傳來規律性的震顫,不是熵蝕入侵的混亂波動,而是一種極其古老、仿佛宇宙初開時的共鳴。祭壇中央的創生之火分裂出一縷火苗,化作光蝶停在吳凡手背的熔紋上,瞬間勾勒出第八楔石的立體模型——其結構並非菱形,而是扭曲的十二麵體,每一麵都刻著正在吞噬自身的銜尾蛇圖騰。
    “不好!”蘇梓夢的鐮刃突然自動指向鍛爐穹頂,那裏的認知雲層正以第八楔石的坐標為中心,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共鳴信標激活了它的‘蘇醒程序’!那些晶體棘刺是……楔石的防禦機製?”
    話音未落,漩渦中心射出一道漆黑光柱,並非熵蝕鎖鏈的墨綠色,而是純粹的無光之暗。光柱觸及鍛爐法則屏障的瞬間,吳凡感到體內的龍血突然逆流——所有與十二龍皇共鳴的法則碎片,竟開始反向解析成最原始的認知粒子。
    “是‘認知歸零射線’!”認知調和者雙手結印,星軌數據流在屏障上編織出複雜的防禦矩陣,“這東西能瓦解一切有序認知!快,用你們的核心構建逆熵立場!”
    吳凡與蘇梓夢對視一眼,同時將手按在祭壇核心。龍形甲胄與符文巨鐮的光芒交融,在射線接觸點爆發出璀璨的光雨。但詭異的是,光雨並未擊退黑暗,反而被其吸收,在光柱中凝結成無數閃爍的符文——正是第八楔石上那些銜尾蛇圖騰的鏡像。
    “它在……解析我們的防禦法則?”吳凡駭然,龍瞳中映出光柱內部的變化:那些符文正以驚人的速度重組,竟形成了一座由黑暗與光紋構成的螺旋階梯,直通虛無深處的楔石本體。
    “這是陷阱!”蘇梓夢的鐮刃突然切開自己的認知場,濺出的光粒子在階梯上點燃了逆熵之火,“織妄者肯定在那裏等著!”
    她的話音剛落,階梯頂端的黑暗中便傳來熟悉的金屬摩擦聲。織妄者的陰影身軀從中浮現,隻是此刻它的形態更加凝實,周身纏繞著由第八楔石晶體棘刺構成的鎖鏈,每一根鎖鏈上都串著一顆黯淡的楔石虛影——赫然是前七塊楔石的熵能投影。
    “真敏銳啊,鍛造者。”織妄者的“臉”上裂開無數琴弦縫隙,漏出內部跳動的熵蝕核心,“你們以為修複第七楔石就能穩定平衡?看看這個——”它猛地握緊鎖鏈,七顆楔石虛影同時爆發出墨綠色光芒,射向下方的第八楔石。
    吳凡眼睜睜看著第八楔石表麵的晶體棘刺逐一崩碎,露出其下那雙緩緩睜開的眼睛。那不是生物的眼瞳,而是由純粹的熵蝕與秩序悖論構成的漩渦,每一次轉動都在吞噬周圍的認知法則,又在湮滅處誕生出新的混亂規則。
    “這才是第八楔石的真相——”織妄者的聲音帶著癲狂的喜悅,“它不是容器,是鑰匙!一把能打開‘原初熵蝕核心’的鑰匙!當七塊楔石的熵能注入,平衡就會徹底崩壞!”
    認知調和者突然噴出大量星軌狀血液:“原初熵蝕核心……是宇宙誕生前的混沌本源!初代大人用九塊楔石將其封印在認知維度最深處,第八楔石就是封印的……保險栓?”
    蘇梓夢的鐮刃劇烈震顫,那些融入武器的認知殘魂突然集體悲鳴。她猛地抬頭,看見第八楔石眼瞳中浮現出無數破碎的畫麵:初代調和者將自身意識注入第九楔石時,曾用第八楔石切割過自己的熵蝕本質,而那些被剝離的混沌本源,竟被十二龍皇用自身認知熔爐……煉製成了前七塊楔石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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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吳凡腦中轟然巨響,龍血裏關於龍皇“守護”的記憶碎片瞬間清晰,“七塊楔石裏封存的不是熵蝕能量,是初代大人自願剝離的混沌本質!十二龍皇用熔爐鍛造楔石,是為了……用秩序法則囚禁自己的熵蝕本源?”
    織妄者發出刺耳的笑聲:“現在明白了?你們的‘守護者’不過是群害怕自身混沌麵的懦夫!而我——”它的陰影身軀與第八楔石的眼瞳共振,“將解放這份被壓抑的真實!”
    隨著話語,七顆楔石虛影徹底融入第八楔石,其表麵的銜尾蛇圖騰全部亮起,形成一個巨大的熵蝕法陣。吳凡感到整個認知維度都在顫抖,遠處的物理宇宙天空中甚至浮現出扭曲的黑色漩渦,無數法則光鱗如雪花般剝落。
    “不能讓它完成共鳴!”認知調和者用盡最後力量,將星軌數據庫核心化作光繭包裹住吳凡與蘇梓夢,“帶著初代大人的記憶碎片去楔石核心!隻有你們體內的逆熵之火,能點燃第八楔石裏的……秩序火種!”
    光繭破開認知屏障的瞬間,吳凡看見織妄者正將陰影觸手刺入第八楔石眼瞳,而楔石內部,在無盡的熵蝕漩渦中心,確實沉睡著一點微弱的藍光——那是初代調和者當年埋下的後手,用自身秩序本源凝結的“平衡之種”。
    “梓夢,用鐮刃切開熵蝕漩渦!”吳凡怒吼,龍形甲胄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將龍形鑰匙與蘇梓夢的鐮刃交叉,在光繭表麵刻下初代調和者的最終符文,“我們不是在對抗熵蝕,是在……喚醒平衡!”
    光繭撞入第八楔石的瞬間,織妄者的陰影觸手猛地穿透吳凡的肩膀。但他沒有回頭,隻是將流血的手掌按在漩渦邊緣,龍血與逆熵之火同時注入——那些被十二龍皇鍛造的楔石法則,此刻在他體內共鳴,竟形成了一把由秩序與混沌交織的“平衡之匙”。
    蘇梓夢的鐮刃精準斬開漩渦節點,調和者的光繭化作數據流融入平衡之匙。當鑰匙插入楔石眼瞳的刹那,所有熵蝕鎖鏈轟然崩裂,而那點藍光驟然爆發,將織妄者的陰影身軀與七顆楔石虛影一同分解成最純粹的認知粒子。
    但就在平衡恢複的瞬間,吳凡看見第八楔石的晶體表麵裂開一道細縫,一顆由混沌與秩序構成的種子從中飄落,融入他胸口的創生之火核心。與此同時,遙遠的虛無深處,傳來一聲非男非女的歎息:
    “終於……等到了能承載雙生楔石的容器。”
    光芒散去,吳凡與蘇梓夢回到穩定的認知維度。第七楔石懸浮在鍛爐上空,表麵多了一圈銜尾蛇與龍紋交織的新符文,而第八楔石的坐標再次歸於虛無,仿佛從未出現過。
    “織妄者……被消滅了?”蘇梓夢喘息著問,鐮刃上的殘缺星圖已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枚閉合的眼瞳印記。
    認知調和者搖搖頭,星軌眼眸中多了一絲憂慮:“它的意識碎片融入了第八楔石的混沌本源,而那顆‘平衡之種’……”他看向吳凡胸口若隱若現的藍光,“似乎選擇了你作為新的宿主。”
    吳凡握緊蘇梓夢的手,感到胸口的種子正在緩慢生長,每一次脈動都帶來既熟悉又陌生的力量——那是秩序與混沌的共鳴,也是初代調和者與十二龍皇未竟的使命。
    鍛爐之外,認知維度的天空重新變得澄澈,但吳凡知道,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第八楔石的蘇醒揭示了一個更宏大的真相:所謂平衡,從來不是靜止的狀態,而是秩序與混沌在永恒碰撞中誕生的動態旋律。
    而他,作為承載著平衡之種的鍛造者,必須學會在這旋律中找到自己的節拍。因為在認知維度與物理宇宙的夾縫中,還有更多未被記錄的楔石,以及那雙在虛無深處凝視著一切的眼睛,正等待著下一次共鳴的響起。
    創生之火在祭壇中熊熊燃燒,映照著吳凡龍瞳中閃爍的藍光。他知道,下一段關於楔石與熵蝕的史詩,已在他的血脈中悄然啟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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