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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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吟須臾,又道:“既然攻略不了,那便直接坐實關係。”
    林輕染喃喃道:“直接坐實?”
    係統:“我可以耗費能量之力控製對方神識,就算清醒後,也隻當是一時意亂情迷。”
    “花不休他們幾個,氣運太強,恐生變故。”
    “不過,若是蘇清流他們,我有十足把握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林輕染想到一張美的渾不似真人的麵龐,下意識道:“花不休他們幾個真的不行嗎?”
    係統聲音一止,險些又要暴走,“閉嘴!”
    “還有,你知不知道霧渺已經對你起了殺心!此時押你回宗,你以為他想做什麽?”
    “給你頒獎麽!”
    “現在你該做的是如何在霧渺手中保住你自己的命!讓他不得不庇護於你!”
    “待我們取了厄弓,登上界皇之位,你還怕會得不到這些氣運之子嗎!”
    都怪林輕染擅作主張,否則,厄弓現在已經到手了!
    哪裏還用得著萬古宗庇護!
    林輕染雖有氣運護體,卻也經不起一再消磨。
    這也會對它造成影響!
    她若玩完,它亦難逃一劫。
    況且,天道……或許,已經發現了它的存在!
    林輕染雙手發顫,強撐著支起半邊身子,薄衫滑落肩頭,輕輕吐出兩個字。
    “霧渺。”
    她絕不能落個被所有人背棄的下場。
    絕不能!
    係統鬆了一口氣:“很好。”
    ——
    月影無聲,移過中天。
    熱鬧至夜深,遲遲等不到自家崽子的家長在半路碰到,摸到酒樓。
    麻木的相視一眼,再僵著脖子,緩緩扭過頭,定睛重看。
    三間奢華而寬敞的包廂被粗暴打通,擺了好幾桌,幾乎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人魔妖各個臉紅的跟個猴屁股似的,各種聲音劈裏啪啦,群情鼎沸,場麵那叫一個瘋魔萬狀。
    多看一眼,都想拿出符和劍,當場來個激情四射的除祟驅魔。
    踩著凳子,嗷嗷劃拳的嗷嗷劃拳,拉著彼此,咕咚拚酒的咕咚拚酒。
    哇哇大哭的趴在地上哇哇大哭,仰天桀桀狂笑的桀桀狂笑。
    地上玄龜胖魚,蛆一般咕湧,到處亂爬,仿佛暢遊在幸福的海洋。
    果皮糕點酒壇到處亂飛,好似來到凡人間嘈雜的菜市場,看的人眼前一片一望無際的黑。
    徐燕洲堅強地抬起手,抹去拍在臉上,沾著口水的瓜子皮,“老鐵,你……怎麽看。”
    鐵長老張了幾次嘴,閉眼,“我……不看。”
    不敢睜開眼,希望是他的幻覺。
    可以看的出,除了唯一正常的江行行,在場的活物,都衍化成了一種非常棘手、無藥可救的邪祟。
    江行行最是年幼,這會兒反而最能讓人有種想哭出聲的感動。
    頂著一臉口水印,跟個花貓似的,乖乖站在一旁,認真的捏著手帕,不停地給江獻晚擦嘴,擦手,遞東西,喂零食。
    懂事的模樣,與這些癲狂的邪祟,格格不入。
    根本無任何一個注意到包廂外,麻木著臉,懷疑人生,緩緩關上門,將滿屋邪祟一並關上的各位家長。
    三王倒是挺感興趣的,扭頭,不約而同提出要求,“就現在!跟我打個麻將。”
    南境兩域高層:“……”打就打,誰怕誰。
    高層在隔壁開了一間包廂,天狼王一瞅地方有點小,兩拳幹塌兩堵牆,“坐。”
    眾高層:“……”
    由此,可以看的出,江獻晚他們包廂的牆,是死在了誰的手中。
    狼太灰這會兒輸的衣裳快要被扒個底朝天,僅穿著最後一層裏衣,搖搖欲墜、眼淚汪汪,“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嗎?”
    江獻晚醉醺醺的,上下兩隻眼皮都在打架,一手還不忘摟緊腿上的江行行,“現在不是了。”
    狼太灰哽了一下,扭頭惡狠狠道:“借我點錢!”
    白羽臉頰酡紅,死死抱緊一小堆靈石,“不借!”
    狼太灰感動地流下兩行淚,看向江行行手裏的大大鮫珠,凶巴巴道:“我帶你來的!把鮫珠給我玩玩!”
    江行行:“……?”
    白子夜和林玉錦丟下手裏的麻將,默默擼起袖子起身,一人攬了狼太灰半邊肩,笑的純良,“來,好兄弟,我們陪你玩玩。”
    蘇清流雙腮薄紅,慢吞吞拿出‘天河傾’,聲線含著一絲醉酒的慵懶,淡淡道:“把兄弟按好。”
    狼太灰:“……嗷——!”
    不知何時,五個身姿頎長的男人,悄無聲息來到這裏。
    推開房門,唇角便齊齊抽動,陷入一種天長地久的死寂。
    江獻晚躺在地上,烏發如墨雲堆雪,臉上的紅印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被冰泉長久滌蕩過的冷灩潤澤。
    膚光如雪練一般,整個房間都仿佛為之一亮,灩色橫壓。
    青衣被扯的滑下一些,露出小片雪白的肩頸,腰腹上還騎著一個女色魔。
    兩條小腿上掛了三個。
    長著一雙黑翼和冒著靈氣魔息的三個黑袍少年,將她兩條腿搖的跟琴弦似的,口中念念有詞,“吃花生!吃花生!喂我花生!”
    被江行行氣鼓鼓的用力扒拉開。
    霓裳一手握著酒壇,大著舌頭朝身下人激動大吼,“姐妹!我叫你為我發聲!為我發聲!沒叫你喂我花生!”
    下一秒,霓裳被江行行用力揪著後衣領提到地上。
    江獻晚歪歪扭扭騎了上去,一把奪過酒壇。
    在何未語掙紮著從凳子上滾下來,大力抱住霓裳彈蹬的兩條腿,讓她趕緊喂霓裳花生。
    粗魯的將酒壇懟霓裳嘴裏,迷迷糊糊,大聲道:“姐妹我這就喂你花生!”
    江行行眼睛一亮:“我去拿花生!”
    五個男人:“……”
    花不休眼睛閉了一下,緩慢地扣上了房門。
    非翎紅著臉頰,透過門縫,勉強從那雪膏似的肩頭依依不舍移開視線,踴躍道:“要不,咱們先去隔壁等?”
    咱們?
    風回雪回眸看著他兩隻黑眼圈嗬嗬冷笑,聲線低沉,意味不明,“好啊。”
    又偏過頭,唇角綻放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容,“劍尊不若一起吧?”
    他娘的!
    今晚誰都別活!
    算賬!
    花不休:“……”嗬,去就去。
    非翎是最不怕事大的,仗著自己臉皮厚,朝帝隱和雲為澤甜甜一笑,“兩位哥哥,同去否?”
    風回雪:“……”
    花不休:“……”
    帝隱:“……”
    雲為澤:“……”
    酒樓掌櫃靜靜的坐在凳子上,沉浸式體驗客棧地動搖晃,橫梁積塵簌簌。
    順便聆聽劈裏啪啦,叮呤當啷,一陣高過一陣的音爆,而交織出的催人發淚音符。
    半晌,抖著手掏出算盤。
    客棧……需要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