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一箭三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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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攔下他!”江獻晚扛過又一道天罰,氣血翻湧,急厲的聲音已然嘶啞顫抖。
    花不休不能死!
    絕不能死!
    她眸子被紫色雷電映的有些魔灩,卻不敢去看花不休的神色,猛地側眸,定下冥墓想靠近的舉動。
    “我要你護好他們和雙生子!”
    這是天罰。
    罰的不僅是她。
    亦是被她逆天改命的雙生子!
    冥墓腳步猛地釘在原地,翻飛的墨色衣角也隨之凝定。
    他從來不會質疑江獻晚的任何決定,更清楚花不休心緒崩塌的莽撞,不僅徒勞,反而會給係統反撲的機會,成為傷害江獻晚的一把刀!
    盡管眼底灼熱,一股想要反抗、想要嘶吼的衝動幾乎衝破喉嚨。
    他最終還是強行壓下,將指尖隻差毫厘便能觸碰到江獻晚衣角的花不休,強行收了進去,死死封住。
    望著天罰與劫雷交織的恐怖一幕,兩境三域,所有觀望的修士,無一出聲。
    他們靜靜凝視著那道青色的身影,喉間隻餘一片酸澀,熱淚盈滿了眼眶。
    這怎麽不算……為他們而瘋,為兩境三域所有的生靈而瘋?
    一個身負龐大氣運的準渡劫期修士自爆,其威力足以湮滅千裏!
    林輕染深知今日已是必死無疑,染淚的雙眸猩紅如血,驟然爆發出一串瘋癲至極的大笑。
    “哈哈哈哈!既然不讓我活,那就一起死吧!”
    “我要你們陪我一起死!一起!”
    “下地獄!”
    “我要你們全都死!”
    天罰並著渡劫期劫雷再次一並落下,界域邊界修士被餘威震的氣血翻湧,明知再待下去很可能會死,可雙腿卻如灌鉛一般,無一個離開。
    世人皆說界皇是瘋子。
    可這種為天下蒼生而瘋,他們之中,又有幾個能做到?
    江獻晚嗤聲輕笑一下。
    死?
    她怕死嗎?
    她就怕他倆不死!
    全然不管墓碑中撞進耳膜的一聲聲絕望嘶喊。
    隻猶記得她被天道拽進時空裂縫,那一雙雙濕紅的眸子。
    江獻晚沒勇氣開口,她根本不知如何同這個世界的他們告別。
    不聽。
    不看。
    林輕染此刻在笑,麵龐因劇痛扭曲成非人的美人麵,那隻完好的手死死反箍上江獻晚的手腕。
    “是你逼我的!是你們逼我的!”
    她不想死……
    可,界皇不給她活路。
    甚至,連係統也不給她活路。
    對此,江獻晚隻能說她是自作自受,毫不猶豫碎了她的腕骨。
    一鼓作氣,抬起沾著血,因巨大疼痛而微微顫抖的手,雙指並攏,點在林輕染眉心。
    林輕染跑不了,唇角的猙獰笑意也隨著這一點漸漸消失。
    江獻晚的神識之力不再單單隻是禁錮,帶著摧枯拉朽的力量,傾數蠻橫的占據她的識海,驟然照亮了角落。
    便看到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汙濁。
    那根本不是什麽氣體,更像是一灘深不見底、粘稠得化不開的穢物沼澤。
    無聲地翻湧,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衝天惡臭。
    那不僅僅是腐爛的氣息,更像是無數絕望哀嚎、怨毒詛咒被碾碎後混合著腐朽氣息發酵而成的味道,直衝神魂深處。
    無聲的尖嘯,本能地收縮、扭曲,化作無數張痛苦哀嚎的鬼麵。
    亦是一死在它手中,一條條曾經鮮活存在過的生命。
    它妄圖用濃稠的怨氣與死氣抵抗闖入的純淨力量。
    讓她神識核心都忍不住泛起一陣劇烈的惡心與排斥。
    係統忍不住淒厲的慘叫起來!
    隻差一瞬!
    僅剩一線!
    那通往自由的生路已在眼前泛起微光,它便能脫離林輕染的識海,尋找下一個軀殼。
    可就在這一刹那間,江獻晚的神識如無形天羅,轟然合攏!
    它被一股無可抗拒的力量死死鎖定,如同被釘死在命運之柱上的飛蛾,所有的生路在刹那間徹底斷絕!
    天罰、劫雷、自爆。
    三股力量同時加身!
    係統瘋了。
    如同瀕死的困獸,野蠻的衝擊,一次又一次,發瘋般地狠狠撞向她的神識。
    每次撞擊都迸發出刺耳的撕裂聲。
    它素來算無遺漏,竟算錯了界皇找死都找的這麽幹脆。
    不惜神魂撕裂,寧可拚著魂飛魄散,也要拖它去死!
    開始求饒。
    “隻要你放過我!花不休!雲為澤!帝隱!這些氣運之子全都是你的!我不會再對他們出手!”
    “我不該與你作對!都怪林輕染這個賤人!我可以幫你!以後聽令於你!”
    “界皇——!”
    江獻晚“……”
    界踏馬的皇!
    死!
    必須死!
    不死她都死不瞑目!
    棺材板都踏馬摁不住!
    江獻晚唇角有鮮血一股一股湧出,神識牢牢鎖著係統,靈力悉數包裹上林輕染。
    係統瘋一樣的求饒過後,反被那強悍的神識絞的痛苦翻滾。
    兩股力量在林輕染神識中打的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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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識是修士最薄弱的地方。
    林輕染七竅流血,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嘴角定格成一種驚恐的弧度。
    修為節節跌落,身體僵硬,眸光渙散的站在原地,生命開始流逝。
    那抹將她禁錮的死死的青衣巋然不動。
    江獻晚神識發了狠的猛地一收,在又是兩聲驚天雷動,和一聲巨大的爆炸音中,噴出一口血。
    幾乎是同時,包裹著那團黑色粘稠物的神識之力,猛地一收縮。
    再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剩絕對的、碾壓式的淨化。
    那團濃墨般的東西裂叫一聲,被寸寸瓦解,剝離,化為虛無。
    逸散出的惡臭,三股撞擊後的餘威輕輕一掃,渣都不剩。
    林輕染更是飛灰湮滅,沒留下一點。
    霧靄般的氣運倏爾散開,化作萬千瑩塵,繚繞起舞,如一場浸染月華的輕紗之夢。
    天地一片清明。
    十八個哭成狗的男人從墓碑裏撲了出來。
    最起碼。
    在江獻晚聽著。
    他們確實一個個哭的跟個喇叭花似的。
    還有……無數道從遠方傳過來的哭聲。
    就跟……她要死了似的。
    她確實覺得自個可能真的要死了,死在這個塵世。
    神魂反噬、割裂的厲害。
    甚至在生命急劇流逝中,往事開始飛快的走馬觀花。
    最後。
    她懷疑。
    狗天道可能不僅想要那邪物與林輕染的命。
    還想……要她的命。
    真特麽狗!
    一箭三雕!
    江獻晚還是撐著最後一口力,滴淌著血珠的指尖輕輕彈去衣袖上的一點肉沫。
    像是彈去什麽很髒的垃圾。
    唇角努力勾起一點明媚的弧度。
    很好。
    雙生子悲劇沒有重演,風回雪他們都無事。
    她一身青衣被血染紅,滴滴嗒嗒從裙角墜落,像綻出黃泉路上最穠灩的曼珠沙華。
    不管什麽時候,她都有打斷骨頭也絕不哼一聲,張一下嘴的習慣。
    可此刻喉管的腥甜一股股往外湧,再壓不下。
    江獻晚緩緩轉過身,血衣拂動,身後一輪皎月正圓,清輝如練。
    冥墓神情空白。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江獻晚,竟是茫然的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江獻晚眼睫顫動了一下,一顆血珠自睫梢滾落,在蒼白的肌膚上蜿蜒開一抹驚心的紅痕。
    漸漸渙散失焦的眸光,蒙著一層空茫的霧,恍恍惚惚映著蜂擁而至,卻又在她身前戛然而止的身影。
    她有些看不清,想開口說句什麽,一張嘴,溫熱的血一股股湧上喉間,堵住了所有聲響。
    世界開始傾斜,她感覺到自己正緩緩向後倒去……
    不知是誰的手臂托住了她。
    不知是誰的手緊緊攥住了她冰涼的手指。
    不知是誰在慌亂中捉住了她翩飛的衣角。
    更不知……那壓抑的、破碎的嗚咽,究竟來自咫尺,還是遙遠的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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