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計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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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嵐河下遊的暗渠入口在子夜的風雪中宛如巨獸的咽喉,三層結冰的河麵下傳來隱約的鑿冰聲,卻被劉寧強麾下三千玄甲軍的馬蹄聲徹底掩蓋。
    他拽著斷裂的狼首旗幡,甲胄肩角的鎏金狼頭已被斬去半隻耳朵,露出底下暗紅的血痂,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幽光。
    “將軍,暗渠北口的冰麵有異動!”親衛隊長的吼聲被狂風撕碎,他的玄鐵麵具縫隙裏嵌著冰碴,指向前方河麵突然鼓起的冰包——那冰包下透出幽藍的光,恰似北蕭城冰蠶軍特有的低溫靈力。
    劉寧強猛地勒住戰馬,馬鼻噴出的白氣在月色中凝成冰霧。他盯著冰包邊緣滲出的黑紅色冰水,突然想起三日前斥候密報裏那句“鐵石城在暗渠布下‘冰棱陣’”,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狼首紋章的凹痕。
    “衝!”他的怒吼震落崖頂冰棱,三千玄甲軍如黑色潮水般撲向暗渠入口。前排士兵的狼頭盾牌剛撞上冰麵,突然響起密集的“哢嚓”聲,數十道冰棱從河床下爆射而出,穿透盾牌的悶響與骨骼碎裂聲交織。
    一名士兵的大腿被冰棱貫穿,血珠濺在冰麵上瞬間凍成暗紅的花,他慘叫著跪倒,卻看見冰棱尖端刻著鐵石城特有的蓮花紋。
    更前方的冰麵突然塌陷,露出暗渠入口的黑洞,洞壁上插滿塗著磷粉的長戟,在風雪中劃出幽綠的光軌。
    “是陷阱!”親衛隊長的吼聲未落,暗渠兩側的雪岩突然噴出火油。青藍色的火焰順著冰麵蔓延,將玄甲軍的影子燒成扭曲的黑影,甲胄接縫處滲出的血水遇火爆裂,發出“劈啪”的脆響。
    劉寧強勒轉馬頭的刹那,看見洞壁上突然垂下數十條鐵鏈,鏈端係著的不是兵刃,而是裝滿硫磺粉的皮囊。
    鐵石城死士們從雪岩凹陷處拋出火把,硫磺粉遇火爆成青色煙幕,瞬間吞噬了前排三百玄甲軍。
    “放箭!”趙岩的怒吼從暗渠上方傳來,他披著染霜的玄鐵鬥篷,站在雪岩之巔,玄鐵劍鞘叩擊石欄的聲響混著梆子聲,宛如送葬的哀樂。
    三百名鐵石城弩手從冰棱後現身,黑羽箭上綁著紫霄賊哨兵的耳朵,耳垂上的銀環在風雪中劃出詭異的弧線。
    箭雨之中的每支箭都淬著從青嵐河冰棱中提取的劇毒。一名親衛隊長伸手格擋,箭頭卻穿透他的掌心,毒素順著血管蔓延,瞬間將手臂凍成青黑色。
    “撤到西岸!”劉寧強的狼首劍劈斷迎麵而來的鐵鏈,劍刃與冰棱碰撞時迸發刺耳銳鳴。
    他策馬衝向暗渠西側的冰坡,卻聽見身後傳來連綿的爆炸聲——鐵石城死士們將火油灌進暗渠,青藍色的火焰順著水流噴湧而出,將退路徹底封死。
    更駭人的是,暗渠底部突然升起無數尖刺狀的冰柱,那是趙岩提前命人用滾水澆鑄的“冰刺陣”,此刻在火光中閃著冷冽的光。
    一名玄甲軍士兵不慎跌入冰刺叢,身體被刺穿的悶響混著骨骼碎裂聲,在風雪中傳出老遠。
    劉寧強的戰馬前蹄突然打滑,他低頭看見冰麵上凝結的血珠——那血珠裏混著鐵石城特有的火硝顆粒,遇熱即燃。
    他猛地拽起韁繩,戰馬人立而起的刹那,冰麵轟然炸裂,數十名鐵石城死士從暗渠側洞衝出,他們的甲胄外裹著浸油的狼皮,手中短刃在火光中劃出暗紅的光。
    “趙岩老匹夫!”劉寧強的狼首劍劈斷死士的短刃,卻感覺丹田處突然傳來刺骨寒意。
    他這才驚覺冰蠶軍的低溫靈力已順著劍招縫隙侵入經脈,立刻運轉靈力震開血管中的冰晶,卻見又三名親衛被冰棱貫穿,身體在風雪中迅速凍成冰雕。
    暗渠上方的雪岩突然滾落無數礌石,每塊石頭都被打磨成棱角分明的形狀,石麵上用白漆寫著紫霄賊將官的名字。劉寧強舉盾格擋,卻聽見“哢嚓”聲——盾牌邊緣的狼頭紋章被礌石砸碎,碎塊濺在他臉上,劃出數道血痕。
    當最後一名親衛隊長撲來擋住射向他的冰箭時,箭頭穿透隊長肩胛的悶響讓他瞳孔驟縮。
    他順勢抓住隊長腰帶,將其掄起砸向鐵石城死士陣列,自己卻因舊傷牽動,單膝跪倒在冰麵上。冰棱割破他的褲腿,血珠滴落在地,與暗渠滲出的黑紅色冰水混在一起,在月光下凝成詭異的紫黑色。
    “劉寧強,納命來!”趙岩的玄鐵劍帶著風雷之聲劈來,劍刃上凝結的冰棱在火光中閃著寒光。
    劉寧強勉力舉劍格擋,雙劍碰撞的爆鳴聲震落崖頂積雪,他看見趙岩眼中燃燒的火焰——那是為死去戰士們而燃燒的複仇之火。
    激戰中,劉寧強突然瞥見暗渠深處漂來的木筏——筏上堆滿浸油的柴草,鐵石城死士們正用長戟將其推向玄甲軍陣列。
    他猛地拽起身邊的斷旗幡,裹住劍身向前猛刺,旗幡上的狼頭紋章在火光中扭曲,恰似他此刻狂跳的心髒。
    “撤!往鷹嘴崖方向!”他的怒吼被火油爆炸的轟鳴吞沒,三千玄甲軍此刻隻剩不足千人,殘兵們踩著同伴的屍體後退,甲胄鏈片碰撞的聲響混著風雪,如同萬鬼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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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岩站在雪岩之巔,玄鐵劍指向撤退的劉寧強,劍尖滴落的血珠在冰麵上砸出細小的坑。
    青嵐河的冰層在黎明前的灰蒙中發出沉悶的轟鳴,暗渠入口的火焰漸漸熄滅,隻留下滿地焦黑的甲片與凍僵的屍體。
    趙岩彎腰拾起一塊狼頭紋章的碎片,指腹撫過裂痕處的血痂,突然聽見鐵石城方向傳來隱約的歡呼——那是百姓們看見紫霄賊敗兵時發出的呐喊。
    他抬頭望向鷹嘴崖,那裏的冰棱在晨光中泛著幽藍,恰似劉寧強撤退時回望的眼神。
    玄鐵劍鞘叩擊石欄的聲響再次響起,與暗渠深處傳來的流水聲交織,宛如一曲勝利的挽歌,為這場蟄伏在冰雪下的伏擊畫上句點。
    青嵐河的冰棱在午後陽光中折射出冷芒,劉寧強單膝跪在鷹嘴崖的雪岩凹陷處,狼首劍拄地時震落的冰碴混著血沫濺在護心鏡上。
    他盯著遠處北蕭城騎兵揚起的煙塵,瞳孔裏突然閃過三日前在中軍帳的沙盤推演——檀木棋子被他狠狠按在"紫霄主營"位置,指尖劃過標記著"寒鴉穀"的溝壑,對屠方的低吼還在耳畔回響:"三千死士藏地下密道,冰棱炮對準東南入口,顧百川若來,必成甕中之鱉。"
    他想起埋在主營凍土下的三層連環雷,每顆雷石都刻著北蕭城特有的蓮花紋,引誘冰蠶軍以為是己方標記。
    更深處的密道裏,屠方率領的鬼頭軍正用熊油擦拭九環刀,刀環卡著的鐵屑與營地表麵的"敗兵足跡"嚴絲合縫——那些足跡故意深淺不一,模仿重傷撤退的假象,每道鞋印裏都藏著指向密道入口的磷粉。
    劉寧強猛地抬頭望向主營方向,那裏的鉛灰色煙柱突然轉為青藍色——那是冰棱炮充能完畢的信號。
    他想起密道頂部的青銅鈴鐺網絡,每串鈴鐺都連著地下的齒輪機關,北蕭城士兵隻要踩響任意一串,三百道冰棱就會從穹頂炸裂而下,恰似他當年在夜城屠城時用的"天羅地網"刑具。
    青嵐河的風卷著冰碴子刮過鷹嘴崖,劉寧強背靠著雪岩凹陷,狼首劍斜插在凍土裏,劍刃映出親衛隊長陳疤臉上扭曲的刀疤。
    陳疤單膝跪地,玄鐵麵具縫隙裏滲出的血珠在下巴凝成冰棱,指節叩擊著地麵凍硬的狼頭令牌:“將軍,北蕭城騎兵分三路包抄,中路旗號是顧百川的斬魂劍!”
    劉寧強的拇指碾過護心鏡上的狼頭紋章,紋章右眼處的裂痕裏卡著半片箭鏃,那是三日前暗渠伏擊中顧百川射來的“見麵禮”。
    他突然嗤笑出聲,冰碴子從胡須上簌簌掉落:“陳疤,你還記得去年冬夜在亂葬崗,某教你怎麽用血腥味引狼嗎?”
    陳疤的喉結滾動,想起那夜用戰死弟兄的腸子作誘餌,狼群從雪地裏鑽出時綠幽幽的眼。劉寧強抬手扯下他肩頭凍硬的披風,露出內襯用紫霄賊鮮血繡的狼頭——那血線在低溫下泛著幽藍,與主營方向升起的青藍色煙柱遙相呼應。“顧百川以為咱中了調虎離山,”劉寧強的指甲刮過陳疤麵具邊緣,“可他不知道,屠方的鬼頭軍早就在主營地下密道候著,冰棱炮的引信……”
    話未說完,崖頂突然滾落礌石,一塊刻著“血債”的狼牙石擦著陳疤頭盔飛過,砸在身後雪岩上迸出火星。
    劉寧強猛地拽起他,劍刃挑開對方腰間皮囊,裏麵滾出的不是軍糧,而是三枚裹著磷粉的狼頭哨——那是他特意讓陳疤攜帶的“信號餌”,每枚哨子都模仿北蕭城聯絡暗號。
    “吹!”劉寧強的怒吼震得冰棱墜落,陳疤哆嗦著將狼頭哨湊到嘴邊,卻在吹響前看見哨孔裏卡著的人發——那是顧百川親衛的發絲,顯然哨子早被人動過手腳。
    更駭人的是,遠處主營的青藍色煙柱突然轉為鐵紅色,那是火油遇血燃燒的征兆,根本不是冰棱炮啟動的信號。
    “將軍……”陳疤的聲音卡在喉嚨,玄鐵麵具被礌石碎片砸出裂痕,露出底下驚恐的眼神。
    “撤往西側岩縫!”劉寧強的狼首劍劈斷迎麵而來的鐵鏈,鐵鏈末端係著的不是兵刃,而是北蕭城降兵的頭顱,頭顱眼眶裏塞著燃燒的狼頭哨。
    岩縫深處突然亮起幽光,劉寧強撞開冰棱屏障,看見石壁上刻著的狼頭圖騰——那圖騰右眼處的裂痕與他的令牌嚴絲合縫,卻在裂痕末端多了道新刻的劍痕,顯然顧百川早派人來過這裏。
    劉寧強猛地抬頭,看見岩縫頂端垂下的冰棱突然泛著磷光,那些冰棱尖端都綁著紫霄賊哨兵的耳朵,耳垂上的銀環在風雪中劃出詭異的弧線,恰似顧百川設下的最終絞索。
    青嵐河的冰層在黃昏中發出沉悶的轟鳴,劉寧強望著岩縫外顧百川揚起的斬魂劍,突然抓住陳疤的肩膀,將狼頭哨硬塞進他嘴裏:“吹!就算死,也要讓屠方知道……”
    哨音撕裂風雪的刹那,陳疤的眼球突然暴突,因為他嚐到哨子裏摻著的劇毒,而劉寧強早已轉身衝向岩縫深處,狼首劍在冰壁上劃出火星,照亮岩壁刻著的最後一行字:“你的誘餌,早成我的路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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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嵐河的冰棱在暮色中爆成銀霧,顧百川的五千鐵騎踏碎最後一道冰障時,劉寧強正拽著陳疤的屍體退入鷹嘴崖的岩縫。
    斬魂劍劃破風雪的銳鳴如裂帛,劍刃上凝結的冰晶映著他瞳孔裏燃燒的幽火——那是三年前從清河村井中爬出時,就淬進劍身的複仇之火。
    “劉寧強!”顧百川的怒吼震落崖頂積雪,馬踏碎冰的轟鳴與他心跳共振。他看見岩縫陰影裏那個熟悉的身影,狼首甲胄肩角的鎏金狼頭已缺了半隻耳朵,恰似他掌心狼頭令牌的裂痕。
    劉寧強猛地轉身,狼首劍拄地發出“篤”的悶響。他望著顧百川斬魂劍血槽裏凝著的冰晶。
    當鐵騎從兩側包抄,馬蹄濺起的雪粒混著血珠砸在岩縫石壁,他突然想起中軍帳沙盤上那枚被劈碎的檀木棋——原來顧百川從不用“調虎離山”,他隻用“以血還血”。
    “顧小雜種……”劉寧強的聲音沙啞如磨砂過冰麵,指節捏的狼首劍柄吱呀作響更駭人的是,鐵騎陣列中前排士兵的甲胄內襯,竟翻出與紫霄賊“血狼隊”的猩紅狼頭——那是他親手訓練的降兵,如今成了絞殺自己的利刃。
    顧百川勒住戰馬,馬鼻噴出的白氣在兩人之間凝成冰幕。他盯著劉寧強右眼下方的刀疤,那道疤在火光中扭曲如蛇,與記憶中井邊那個揮刀屠村的身影重疊。
    斬魂劍突然發出清越的鳴響,劍刃自動指向岩縫深處的狼頭圖騰——那圖騰右眼裂痕處的新劍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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