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事態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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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風坊東門的積雪被夜風卷成尖銳的漩渦,雪粒砸在青黑色的玄武岩築成的牆上,發出“沙沙”的脆響。劉商站在了望塔下,他手裏攥著的羊皮紙已被反複摩挲得發毛,邊角卷成了波浪狀,上麵用朱砂清晰標注著四支不明去向的增援小隊信息,
    “再點一遍!”劉商的聲音沉得如水,負責清點的小校名叫陳六,是劉商的老部下。此刻他捧著名冊小跑上前,棉靴踩在雪地裏,留下一串深淺不一的腳印,每一步都帶著小心翼翼的急促。
    “孫隊、鄭隊、王隊、張隊、劉隊、墨隊、吳隊、馬隊……共計八支隊伍,全員到齊!但是吳隊、李隊、周隊、趙隊四支小隊還沒有前來報到”陳六的聲音帶著刻意放大的洪亮,在寂靜的夜空中格外清晰,卻仍掩不住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知道劉商此刻的心情——四支增援小隊失聯,尤其是情報總部派來的李亢小隊,還帶著七品初期戰力,一旦出了事,別說他們這些小嘍囉,連劉商恐怖都不會好過。
    劉商的目光掃過空蕩蕩的東門大道,吳奎、李亢、周磊、趙莽四支小隊的痕跡連影子都沒有,原本該被馬蹄踏碎的雪層,此刻平整得像被精心梳理過,隻偶爾有幾縷被風吹來的枯草,在雪地上劃出短暫的痕跡,又很快被新雪覆蓋。
    “吳奎小隊午時就從西巷出發了,走的還是他最為熟悉的路,怎麽會連個信都沒有?”劉商的聲音裏帶著壓抑的怒火,指尖在羊皮紙上的“吳奎小隊”字樣上重重戳了戳,朱砂墨跡被指甲刮下細小的碎屑。
    “還有李亢大人的隊伍,有著著七品戰力和一個八品巔峰戰力,就算遇襲,隻要激活符紙,三裏內的暗哨都能看到靈光,怎麽會跟憑空蒸發了一樣?周磊和趙莽的人又去哪了?他們出發前,我還特意讓暗哨在穀口留了記號,怎麽會連記號都沒動過?”
    陳六縮了縮脖子,往火堆的方向挪了挪,試圖借點暖意驅散身上的寒意。他的棉靴早已被雪水浸透,凍得腳趾發麻,卻不敢有絲毫抱怨,聲音帶著怯意“劉大人,探子去了斷雲穀、針葉林、落馬灘都查過,隻在穀口發現些零散馬蹄印,印子很淺,像是故意放慢了速度。沒見著屍體,也沒嗅到火藥或血腥味,連示警符的殘留靈力都沒有……會不會是雪太大,他們繞去北門了?北門那邊有處避風的山洞,往年雪大的時候,不少商隊都會在那暫避。”
    “繞路?”劉商冷笑一聲,抬手掃落肩甲上的雪粒,雪粒落在地上,濺起細小的雪霧,“吳奎閉著眼都能摸去黑風坊,怎麽會突然繞路?周磊更是出了名的‘路癡’,隻認東市到黑風坊的直線,上次讓他去西巷送個信,都差點走到紅日賊散兵的地盤,他敢繞路?”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遠處的黑暗——那裏是斷雲穀的方向,此刻濃得像化不開的墨,連星光都透不進來。
    “李亢大人更不可能——他帶的都是精銳,馬蹄鐵上都刻著咱們的狼頭紋,暗哨老遠就能認出來。真繞路早該傳信了,怎麽會一點動靜都沒有?”
    “難道是紅日賊或黃天賊的遊兵動了手?”劉商的眉頭擰成一團,“可他們哪來的本事,能同時截殺四支小隊?就算打不過也能跑,怎麽會全沒了消息?更別說李亢大人的隊,七品初期的戰力,就算遇到玄甲軍的百人隊都能撐一陣,怎麽會連示警都做不到?”
    旁邊的副手張硯突然插話,他是劉商的遠房表弟,也是黑風坊的二把手,此刻正靠在了望塔的木柱上,他的聲音壓得極低,隻有劉商和陳六能聽清,語氣裏帶著幾分猶豫“表哥,會不會是那個神秘人?”
    劉商猛地轉頭瞪向他,眼神裏滿是厲色,像要噴出火來“胡扯!那神秘人就算真有手段,也不可能悄無聲息解決四支小隊!尤其是李亢大人,七品初期的肉身強度,一拳能打碎玄鐵盾,就算打不過也能突圍,怎麽會連示警符都發不出來?”他下意識地排斥這個猜測——在墨城周邊,除了朝廷的玄甲軍主力,還沒人能正麵抗衡七品修士,更別說將其“無聲無息”抹殺。
    他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順著喉嚨滑下,凍得胸腔生疼,卻讓他混亂的思緒清醒了幾分。劉商將羊皮紙小心翼翼地塞進懷裏,貼身的位置還藏著塊溫熱的玉牌——那是黑狼大人親賜的,能在危急時刻發出求救信號,此刻卻被他的體溫焐得發燙。
    “陳六,你去給總部傳訊,就說吳奎、李亢、周磊、趙莽四支小隊失聯,其他小隊已到,請求進一步指令。記住,把情況寫清楚,別添油加醋,也別漏了任何細節。”
    “張硯,你去通知北城門、西城門的守將,加派三倍暗哨,每半個時辰換一次班,一旦發現四支小隊的蹤跡,立刻用‘傳訊符’回報。告訴他們,要是敢擅離職守,或者漏了消息,有他們好看的!”劉商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陳六和張硯齊聲應諾,轉身便各自行動。陳六捧著名冊往傳訊室跑,棉靴踩在雪地裏,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張硯則召集了幾名親信,玄鐵甲胄碰撞的“哐當”聲在夜空中回蕩,帶著幾分急促的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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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商卻仍站在原地,目光死死盯著斷雲穀的方向。雪地裏的馬蹄印漸漸被新雪覆蓋,像從未有人經過。劉商又想起總部反複強調的“陣法維護缺一人都不行”——“監牢紋陣”是黑風坊的核心防禦,一旦維護失敗,藏在石屋裏的秘密就會暴露,到時候整個墨城的布局都會被打亂。一想到這些他的心口就像是壓了塊冰,冷得他連呼吸都變得沉重。
    “重新部署!”劉商突然下令,聲音打破了夜的寂靜,“孫隊帶人去西側陣眼,把機關全布置到雪層下,別露出痕跡。鄭隊帶人守在東門,每半個時辰派一人去穀口探查,記住,隻許看,不許靠近,一旦發現異常,立刻回來報信,不許擅自行動!”
    孫隊名叫孫猛,是個身材魁梧的漢子,左臉有道深可見骨的刀疤,他聞言立刻躬身應諾“遵命!”他的玄甲上還沾著趕路時的泥點,此刻卻不敢有絲毫懈怠,轉身便開始調遣手下“兄弟們,跟我去西側陣眼,把‘滯靈釘’帶上,動作輕點,別弄出聲響。”
    隊員們齊聲應諾,孫猛彎腰從地上提起一個玄鐵箱,箱子裏裝著三十枚刻著“滯靈紋”的青銅釘,每枚都長約三寸,釘身泛著暗灰色的光澤。他掂量了一下箱子的重量,對身後的人說“都小心點,‘滯靈釘’別掉在地上,要是被雪埋了,找起來麻煩。西側陣眼的雪厚,嵌的時候深點,別讓人看出來。”
    鄭隊則帶著人守在東門,隊員還牽著兩條黑色的“嗅靈犬”,犬身高約三尺,犬齒外露,雙目赤紅,是專門訓練用來追蹤的靈獸。
    而在黑風坊後院的住宅區,這裏是夜行衛的臨時住處,十幾間低矮的窩棚用獸皮和麻布層層搭建,棚頂的茅草上積著厚厚的雪,邊緣結著長長的冰棱。幾名輪值的夜行衛正圍著篝火取暖,火塘裏的柴薪“劈啪”作響,映得他們臉上忽明忽暗。篝火旁放著幾口鐵鍋,鍋裏煮著麥粥,粥裏的麥麩清晰可見,還混著幾粒未煮熟的粟米,散發出淡淡的麥香。
    “聽說了嗎?四支增援小隊都沒到,連西巷的吳奎隊、情報總部的李亢隊都沒消息了!”一名年輕夜行衛突然開口,他名叫李小二,剛加入黑風坊半年,臉上還帶著幾分稚氣,手裏的麥餅啃了一半就停在嘴邊,眼神裏滿是驚惶。
    旁邊的老兵名叫王大山,是個五十多歲的漢子,頭發已有些花白,左胳膊空蕩蕩的袖管隨風飄動,此刻他正用僅剩的右手攪動著鍋裏的麥粥,聞言狠狠瞪了李小二一眼,卻還是忍不住湊過來,聲音壓得極低“別瞎傳!吳奎隊都是西巷的老底子,個個都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怎麽可能出事?李亢大人更是七品修士,一拳能打碎玄鐵盾,就算遇到玄甲軍的精銳,也能撐一陣,不可能任何消息都傳不回來。說不定是總部有事需要臨時調動他們了。”
    話雖這麽說,王大山的手指卻不自覺地摩挲著腰間的玄鐵刀刀柄。他心裏清楚,這次是四支,甚至還包括有七品修士坐鎮的李亢隊,總部就算再謹慎,也不會連個信都不發。
    另一名臉上帶疤的夜行衛名叫趙虎,他突然冷笑一聲,往火塘裏添了塊幹柴,聲音裏帶著幾分嘲諷“我聽東門的兄弟說,劉大人都給總部傳訊問了,總部那邊說根本沒調走任何小隊。依我看,說不定是遇到玄甲軍的暗探了——那些人最近在墨城周邊布了不少眼線,專盯著咱們的增援路線。”
    “玄甲軍?”李小二倒吸一口涼氣,手裏的麥餅差點掉在地上,“可李亢大人是七品啊!玄甲軍的暗探哪有這本事?就算是玄甲軍的精銳小隊,也未必能打得過李亢大人吧?”
    趙虎搖了搖頭,眼神裏滿是凝重“你不懂,玄甲軍的暗探最擅長用毒和陷阱。上次有個兄弟在針葉林遇到玄甲軍的暗探,對方用毒塗在箭上,那兄弟隻是擦破點皮,半個時辰後就全身發黑,連救都救不活。李亢大人就算是七品修士,要是不小心踩中陷阱,或者中了毒,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旁邊的另一名夜行衛名叫張四,此刻他正蹲在地上,用樹枝在雪地裏畫著圈,聲音帶著幾分擔憂“我覺得不一定是玄甲軍。前幾日我去穀口巡邏,看到雪地上有奇怪的痕跡,像是有什麽東西在雪地裏拖過,痕跡很長,還沾著點暗紅的血漬。當時我以為是野獸拖走了流民的屍體,沒當回事,現在想來,說不定是……”
    他話沒說完,就被王大山打斷“別瞎猜了!就算真有什麽事,劉大人也會處理,咱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輪值時間快到了,趕緊把粥喝完,去陣眼檢查,要是出了岔子,誰都別想活!”
    幾人立刻噤聲,抓起身邊的麥餅狼吞虎咽起來。麥粥的熱氣在冷空氣中凝成白霧,模糊了他們的臉龐,卻掩不住眼底的擔憂。篝火旁隻剩下柴火燃燒的“劈啪”聲,還有遠處偶爾傳來的犬吠,在寂靜的夜空中格外清晰。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劉商的吼聲“都愣著幹什麽?趕緊去陣眼檢查!今晚要是出了岔子,誰都別想活!”吼聲穿透夜色,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在住宅區回蕩。
    幾人立刻放下手裏的碗筷,抓起身邊的玄鐵刀就往陣眼方向跑。李小二跑得太急,差點摔在雪地裏,趙虎伸手扶了他一把,低聲說“小心點,別摔了,陣眼的雪滑,要是掉進陷阱中,可沒人救你。”李小二點頭,腳步卻沒放慢,心裏隻有一個念頭趕緊檢查完陣眼,早點回來暖和暖和,希望李亢大人他們能早點到,別出什麽事。
    篝火旁隻剩下未啃完的麥餅和半鍋麥粥,麥粥的熱氣漸漸消散,在鍋沿凝成細小的冰粒。而在斷雲穀深處,那片被鮮血染紅的雪地,正被新雪緩緩覆蓋,將顧百川留下的痕跡徹底掩埋。
    劉商站在東門的了望塔下,望著遠處的黑暗,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他不知道,此刻顧百川已經到達了黑風坊的周圍並且已經虎視眈眈地注視著他們了。
    顧百川的精神力如細密的蛛網般鋪開,能清晰感知到黑風坊方向的動靜——劉商的焦慮、其他小隊的慌亂、夜行衛的議論,還有那兩條“嗅靈犬”在穀口的吠叫。雪地裏,顧百川的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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