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按傳道者的途徑去思考。”白沐春斬釘截鐵得說，“哪怕落後也沒關係，我可以，也有能力為你兜底。”
    “可我不想做你的拖油瓶。”洛子衿小聲說，“我不能總是依靠你啊。”
    白沐春抬手摸了摸女孩的頭，溫聲說：“怎麽會呢？你怎麽能這麽想？你在我這裏從來不是拖油瓶，而是我的餘生之所求。”
    洛子衿撇嘴，順心的說：“你怎麽老是喜歡撩我啊？好像自從那晚夢醒時分，你就變得很主動了。”
    “發自肺腑之言，實話實說而已。”白沐春輕笑道，“隻是發現以前太愚笨，竟忽略了自己的本心。”
    洛子衿晃了晃腦袋，懶散的靠在他身上，隨即生硬的扯開話題：“既然三階融合的條件有了頭緒。那接下來，我們就按照傳道者這個途徑思考下去。”
    “首先我們要搞清楚，傳道者的意義。”洛子衿舉例說明，“例如冀州的李曦月，她的傳道者，傳遞的道，則是她的英靈。李修遠的文道法則。”
    “書上所述是這樣的，可實際上，我覺得應該是她與英靈之間的關係傳遞。”
    洛子衿話題一轉，直問白沐春：“你的道，有哪些呢？”
    “容我想想。”白沐春閉目思索，隨即輕聲念出，“綜合有五個左右，分別是劍武法生死。”
    洛子衿愣住，有些驚訝的說：“這麽多！五個法則，這……”
    女孩想著。這要是挨個進行領悟傳遞，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才能完全的掌握三階禦靈師的能力專項能力。
    傳道者這個職業，從古至今，都是輔助類型。就算是冀州的李曦月，她的英靈為仙階，也照樣是輔助類。作戰能力不強，可卻擁有極強的鎮壓效果。
    打個比方。
    言出即法隨，一言鎮群魔。
    這就是李曦月三階的專項能力
    她沒有擊殺的能力，但對於類似限製敵人的能力，卻有很多。可以說是一個點滿了控製效果的法師，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
    白沐春不出聲。他想著要不幹脆碎掉幾個法則好了。正好也可以做到一日破二境的壯舉。
    洛子衿很敏銳的發覺到他危險的想法。頓時出聲阻撓，甚至語氣還帶著教訓的意味：“你想什麽呢？自碎法則，這對你來講，不亞於自斷手足！”
    “我隻是想想而已，又沒有真的做了。”白沐春無辜的說。
    “想也不行！”洛子衿嚴肅的說。
    “好好好。”白沐春也沒轍了，能怎麽辦呢？就隻好依著她了。小事他會退步，可關乎生命的大事，尤其是她的，那他是絕不會退讓半步。
    悲傷與苦難就該埋在過去，幸福與甜蜜就該在未來盛開綻放。
    先甜後苦也好，先苦後甜也罷。
    於白沐春而言，都毫無意義。
    因為最苦的路，過去的自己已經走過。
    洛子衿將手中的書推到一旁，隨即輕聲開口：
    “先回去吧。”
    “好。”
    白沐春禦風，讓風托著書，放到書架上。他自個則是拉著洛子衿轉身出門而去。
    “白沐春，過幾天我們回去吧？”
    “回去哪裏？”
    “青州。”
    女孩又補了句。
    “我想家了。”
    “好。”
    秋風湧起，一大一小的身影相伴而行，漸漸遠去，化作兩個交融的光點，沒入地平線裏。
    二者的身後，紅發少女微子靜靜注視二人遠去的身形。
    視線久久不移，仿佛在記錄什麽。
    “正在接入主程序。”
    “傳輸成功。”
    “檔案記載，不可刪除。”
    “定義————最大的變數。”
    微子緩緩將一係列詳細得訊息進行記錄，傳輸到主體上。
    “英靈：白沐春。
    等階：聖階異種。
    法則：劍武法生死。
    成長潛力：無法估量。
    檔案級別：絕密。”
    微子眸光閃爍。幾乎瞬間傳輸到溝通自己的主體。期間不乏有未知權限，不斷刪去自己定義得檔案。可沒有用的。她已經進行了備份。
    這份檔案最終還是順著數據庫，流入了主體。
    閃動著的數據化作絲線，從稷下各處波動起來，接著從四麵八方的流向那稷下學院得最中心的地區。
    甲級區域。
    亦是校長的辦公室。
    ……
    熒光透亮的地下室。
    無數閃爍微光的培養艙排滿了整個地下室。
    若是仔細一瞧。
    便能發現一個極其恐怖的事。
    那每一個培養艙中的“人”，都與微子有著九成的相似度。並且這諸多培養艙中，她們彼此的鏈接，亦是溝通著室內深處的那個明顯精美而又華麗的休眠艙。
    此時數據流動。
    無數的鏈接閃爍著微光。
    而那休眠艙前。
    突兀的發生了畫麵虛無，空間扭曲的形狀。
    扭曲的空間中。
    一個虛幻的投影緩緩浮現。
    銀發青年衣袍破碎的站在黑暗之中。他的身前，是那休眠艙中折射而來的光。緩緩照亮這個一直以來一意孤行，固執己見的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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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過的。”
    銀發青年上前，伸手搭在休眠艙前的透明玻璃。隔著一層輝光，遙望那安眠其中的少女。他的眸光溫柔，帶著一絲眷戀，像是年長者看待已經睡著的晚輩，不忍驚醒她半分。
    “我會帶你去看那沒有災厄與神明的未來。一個隻有美好明天的世界。”
    歐雲霄述說著。即使他剛剛結束了一場大戰，即使現在遍體鱗傷，狼狽不已。他也依舊願意來見屬於自己的睡美人。
    隻是他並不是王子。
    這也不是童話故事。
    他無法喚醒她，也沒有辦法救治她。
    災厄剝奪了她的存在。
    獨留一具空殼存於現實。
    歐雲霄一直在想盡辦法，想要從災厄手中奪取女孩的存在。可不行。他的力量不足以支撐他的意誌到達那世界盡頭的彼岸，也無法給予他與災厄談判的條件。
    所以。
    他隻得不斷的執行著冷酷無情的實驗，不斷以死刑犯的性命為代價，去探究，去創造，去改造著自己的基因。
    時至今日。
    他已然是披著人皮的異類。
    “死神的權柄我已擁有，真理的權柄我也獲取了。”歐雲霄頓了頓，“放心，我沒有濫殺無辜。是他們先行出手，我迫不得已才自衛……”
    他忽地笑了起來。
    “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
    銀發青年目光漸漸悲哀起來。一張充斥神性的臉頰，開始崩潰的破碎。他的嘴角一邊是上揚，一邊又是下撇。
    又哭又笑的表情同時浮現。
    神咒仍在侵蝕他的身體，劇烈的疼痛，撕扯靈魂的痛楚。
    無聲的席卷。
    讓這本就破碎的虛幻人影。
    愈加的虛幻。
    到最後。
    隻剩下那黑暗中的孤獨光圈，緩緩地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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