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無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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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庭內一片死寂,靜得連一絲風聲都仿佛能被捕捉到,就連平日裏常見的零星咳嗽聲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是的,差不多就是這樣。我對所有這些罪行供認不諱。沒錯,我把孩子賣給了那些人,而且已經做了很多年。我認罪。”
    奧斯卡大聲坦白道。他自恃與魔法部的交易穩妥,殊不知,等待他的地獄才剛剛拉開帷幕。
    然而,這一切太過反常。
    但法官覺得,既然奧斯卡對所有罪行都供認不諱,又何必再費口舌爭辯呢?
    這反而會讓他更容易做出判決。
    法官微微點頭,開始在文件上奮筆疾書。
    當前的問題是,英國高等法院無權決定世界各地人們的命運,他們隻能對在本國犯下罪行的人進行懲處。
    或許能迫使一些實力較弱的國家就範,但也僅限於此。
    像美國這樣的大國,必然要自行展開調查並懲處相關人員。
    “在全麵評估提交的證據以及被告家中骸骨的檢測結果後,確認奧斯卡?瑟姆布林犯下戀童癖、強奸、綁架、販賣兒童以及謀殺根據瑟姆布林先生個人陳述,受害者超過600人)等多項重罪。
    基於上述所有指控,法庭認定奧斯卡?瑟姆布林有罪,並判處其終身監禁。”
    終身監禁意味著法官未設定最低刑期,此人將永遠被囚禁在監獄,直至死亡,絕無被考慮釋放的可能。
    法官接著說道:“所有參與這些不人道罪行的英國國民都將受到應有的懲罰。我們將對每個人提起訴訟,並禁止他們離開本國。此外,我們會與全世界分享證據,以便讓這些罪惡之徒在全球範圍內受到法律的製裁。並且,根據政府命令,這些人將被禁止進入我國邊境,也不得在我國境內開展任何商業活動。
    “副總監和皇家檢察官希爾頓被解除職務,並將對他們提起刑事訴訟,罪名是協助奧斯卡?瑟姆布林犯罪以及腐敗。
    “奧斯卡?瑟姆布林的所有同謀都將被判處終身監禁。此外,所有被綁架的兒童都將獲得最優質的心理輔導,幫助他們走出陰影,過上幸福的生活。
    “今天,我們的國家因這個小團夥而陷入如此嚴峻的局麵。他們所造成的損害,就像一隻水蛭,貪婪地吸食著宿主的血液。奧斯卡所做的亦是如此,隻不過他吸食的是整個人類的血液。現在是時候讓警方更加認真地履行保護兒童的職責,避免出現新的奧斯卡?瑟姆布林。
    “我由衷地讚揚像湯姆、馬格努斯和艾德裏安這樣挺身而出提供幫助的人。盡管我建議盡量避免卷入武裝衝突,但有時特殊情況需要特殊的勇氣,而他們恰恰展現了這種難能可貴的勇氣。”
    隨著法官的結束語落下,審判宣告結束。
    人們原本懸著的心稍稍放下,盡管他們內心深處更希望奧斯卡被判處死刑,而且很多人也強烈要求恢複死刑。
    但不出所料,某些人權組織又跳出來反對,他們寧願支持一個戀童癖罪犯,也不願看到其受到應有的懲罰。
    馬格努斯默默記下了所有這些組織的名字,他打算日後好好“關照”他們。
    這些人權組織可以在正常案件中大肆宣揚他們的人權理念,但在此案中,奧斯卡的行為無異於魔鬼,令人震驚的是,他們竟有勇氣站出來支持他。
    馬格努斯決心摧毀這些組織在世界各地的聲譽,讓人們在每次聽到這些所謂慈善組織的名字時,都會忍不住唾棄。
    接下來,奧斯卡和他的下屬將被送往最高安全級別的監獄。
    但首先,他們得活著離開法院大樓,因為此時,成千上萬的人正聚集在法院大樓外,群情激憤。
    “把他們交給我們!”
    “結束他們的生命!”
    “嚴懲腐敗分子!”
    馬格努斯、艾德裏安和湯姆站在大樓的陽台上,目睹著這一切。
    “現在怎麽辦?所有幫助過他的人該如何受到懲罰?”湯姆問道。
    艾德裏安回答:“國內的那些人倒不用擔心,國外的那些人才是棘手的問題。我們不能直接去那裏用魔法殺人,他們的魔法管理機構肯定會反對。”
    “我會在麻瓜和魔法報紙上公布他們的名字。剩下的,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馬格努斯果斷決定。
    “這六個人怎麽辦?你將如何把他們帶到魔法部?”湯姆又問。
    “等著瞧吧。我相信公眾會非常樂意看到這一幕的。”馬格努斯喃喃自語道,三人繼續注視著人群。
    很快,防暴警察掩護著奧斯卡和他的下屬,緩緩地將他們帶到運輸車上。
    憤怒的人們紛紛向他們扔去石頭、雞蛋,以及任何能拿到手的東西。
    但最終,他們還是安全地登上了車。
    車隊一刻也不敢停留,迅速駛離。
    漸漸地,人群也慢慢散去。
    “湯姆叔叔,你在車站肯定有很多工作要處理,你應該回去了。如果發生什麽事,你會在新聞中聽到的。”馬格努斯向他保證道。
    “我確實有工作要忙。我現在可能還會被上級詢問呢。”
    湯姆帶著矛盾的表情說道。
    他不知道自己的工作會因此發生怎樣的變化。
    三人從大樓下來,走向他們的車。
    然而,當他們走到車旁時,幾個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謝謝你救了我的女兒。你們三個就是天使。”人群中的一個男人感激地說道。
    緊接著,另一個女人含著淚感謝他們:“我的兒子因為你得救了。我永遠不會忘記這份恩情。”
    就這樣,他們花了大約兩個小時才得以坐上車。
    此時,人群還在不斷增加,但他們不能對人們的感激之情置之不理,然後匆匆離開。
    ……
    馬格努斯和艾德裏安回到了馬格努斯的家。
    隨後,他們從那裏幻影移形,來到一個位於蘇格蘭山脈某偏僻之地的大型倉庫。
    “他們應該隨時都會到。”
    艾德裏安一邊看表一邊說道。
    “穆迪在處理這件事,所以應該會很順利。”
    馬格努斯補充道。
    ……
    正如馬格努斯所說,倫敦郊外的一所監獄裏正在發生一些事情。
    載有奧斯卡和他手下的車隊剛剛抵達監獄。
    此時,正在進行正常的例行安全檢查。
    但突然,司機和警衛離開了貨車,去和一名監獄警衛交談。
    此刻,隻有奧斯卡和他的手下被單獨留在貨車裏。
    “啪!”
    穆迪和另一個人突然出現在貨車裏。奧斯卡看到穆迪,臉上露出了笑容,以為這是他的“救星”。
    穆迪迅速抓住奧斯卡的脖子,同時命令他的下屬:“把另外五個也帶來。”
    “什麽?為什麽是他們?”
    奧斯卡聽到這話,震驚不已。他不明白為什麽要救這些麻瓜,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下一刻,就在他們幻影移形離開的瞬間,
    “轟!”
    貨車被炸得飛了起來,在空中飛了幾英尺後,立即著火。
    原來,車裏放的是假屍體,此刻正在熊熊燃燒成灰燼。
    火勢一時半會兒不會停止。
    ……
    在蘇格蘭的倉庫裏。
    “呼!”
    穆迪和其他人成功到達。
    這五個麻瓜並沒有太過震驚,因為他們已經知曉了魔法世界的存在。
    奧斯卡自信地環顧四周,問道:“那麽,我在魔法部的審判是什麽時候?”
    “什麽審判?”馬格努斯反問道。
    “不,不,不……不要食言。部長向我承諾過,如果我配合調查,我就不會被送到阿茲卡班,隻會被終身嚴格軟禁。”
    奧斯卡瘋狂地脫口而出,眼睛變得通紅,他感覺到厄運即將降臨。
    穆迪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你以為我們會讓你這麽輕易就逃脫懲罰嗎?你隻和部長談過,可沒和我談過。此外,威森加摩一致同意將你解決掉。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想讓你的名字和他們有任何關聯。”
    “砰!”
    奧斯卡向後退時,不慎摔倒在地。不久前還帶著得意笑容的臉,此刻變得十分陰鬱。
    “不,不……這不可能。我……我被承諾過的。”
    與此同時,他的五個下屬已經開始在地上挖洞。
    他們被告知,誰先完成挖掘,誰就有可能被赦免。
    他們抓住這最後的機會,迅速開始挖掘。
    “你用嘴挖。”穆迪命令奧斯卡,因為他沒有胳膊。
    馬格努斯隻是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這是穆迪在執行,並非他的主意。
    他隻是遊說威森加摩做出了這個決定。
    一旦五個下屬完成了挖掘,其中一個率先完成的人以為自己會被放走,高興得繼續挖了起來。
    又過了20分鍾,所有六個洞都挖好了。
    但這讓他們所有人都感到困惑,因為這些洞根本不像墳墓,反而看起來像深洞。
    穆迪看著在場的喬治,說道:“把洗澡水拿來。”
    很快,一輛大型集裝箱卡車出現,開始在五個洞裏卸載一些綠色液體。這液體看起來好像在沸騰,但實際上並非如此,隻是因為酸性太強。
    “唉。”
    馬格努斯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他不想再待在那裏,他的腦海裏已經回蕩著孩子們的尖叫聲,他不想再聽到更多。
    “喬治,我們回家吧!獨眼穆迪,艾德裏安,再見。”
    下一刻,馬格努斯剛一離開,他們六個人就被扔進了裝有魔法酸液的洞裏。
    這種酸液會慢慢地腐蝕他們的身體,過程極其痛苦。
    他們的大聲尖叫足以摧毀自己的聲帶。麻瓜們很快就死了,但身為巫師的奧斯卡有一定的抵抗力,隻能在痛苦地尖叫中慢慢死去。
    不久前,他還滿心歡喜地以為自己能擺脫這一切。
    但現在,一切希望都化為泡影。
    ……
    倫敦家中。
    電視正在播放新聞。
    很多人歡呼雀躍,因為奧斯卡死了。
    許多人紛紛猜測這是有人故意為之,是為了報複還是其他原因。
    馬格努斯、亞當和格蕾絲正在家裏吃晚飯。
    “不敢相信是愛爾蘭共和軍殺了他們。”
    格蕾絲看完新聞後喃喃自語道。
    馬格努斯默默地吃著食物,回答說:“不是他們,媽媽。是巫師們幹的。愛爾蘭共和軍隻是個幌子。奧斯卡和他的人激怒了太多人。”
    亞當說:“現在肯定會有一些陰謀論。不過,已經發現了燒焦的屍體,現在人們相信起來應該不會太難。”
    格蕾絲決定不再談論這個令人沮喪的話題:“小格,你明天回去嗎?”
    “是的,我需要專注於我的學習。在這個案子上花了太多時間。”馬格努斯回答道。他此刻心情低落,也不想多說什麽。不過,他從不向外人展示這一麵,但在家裏,他可以做真實的自己。
    “那我給你帶些食物。也給拉格納帶一些。”格蕾絲說道。
    晚飯後,他們各自回到房間休息。
    但對馬格努斯來說,這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大腦封閉術的缺點之一就是不會忘記事情,那些記憶在腦子裏就像新發生的一樣清晰。
    現在,他已經處理了奧斯卡和他的暴徒,但他的腦海裏卻不斷浮現出那些屍骨。
    那些失去生命的孩子,他們的呼救聲從未被聽到,他們當時一定感到無比無助和絕望。
    他想,如果那天他迷路時沒有被找到,他可能也會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大哥哥,救救我……”
    “幫幫我……”
    “我想回家……”
    “好痛……”
    “殺了我吧,求你了……”
    “請幫幫我……”
    馬格努斯在睡夢中翻來覆去,身體出汗,眉頭緊鎖。
    他在夢裏聽到了所有這些呼救聲,它們是如此真實,因為這些都是他在奧斯卡腦子裏聽到的。
    對他來說,所有這些聲音都好像在責怪他,為什麽不能拯救他們。
    “哈……”
    他顫抖著醒來,呼吸沉重。環顧四周,他意識到自己身處房間之中。
    月光從窗戶照進來,往常看起來令人愉悅的月光,此刻卻顯得格外悲傷和陰鬱。
    他向外望去,外麵一片平靜。
    然而,他的內心卻一片混亂。
    “咚咚。”
    門開了,格蕾絲走進房間。
    不知為何,母親似乎總能感知到孩子什麽時候需要她。
    格蕾絲走到他身邊,坐在床上,溫柔地問道:“睡不著嗎,親愛的?”
    馬格努斯迅速動了動,把頭靠在她的腿上,緊緊抱住她的腰。
    與平時不同,他的身體此刻很冷,還在不停地出汗。
    她開始輕輕撫摸他的頭發。小時候,這總是能幫助他安然入睡。
    “你做得很好,寶貝。你救了所有那些小孩。就像梅林說的,現在你會去天堂。”她試圖安慰他,讓他高興起來。
    馬格努斯睜著眼睛靜靜地躺在那裏。“媽媽……上帝能讓我回到過去嗎?”
    “為什麽?”格蕾絲問道。
    他更緊地抱住她,閉上眼睛:“我想回到我迷路的那一天。這次,我不會再讓你的手離開。”
    格蕾絲聽到他顫抖的聲音,淚流滿麵。她緊緊抱住他的頭:“怎麽了,寶貝?有人欺負你了嗎?”
    “不……隻是……魔法世界不是那麽……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