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其本質，神千落的計劃很簡單——提瓦特造龍計劃。
    各種威逼利誘令那維萊特經曆這輩子和上輩子加起來也沒能經曆過的傷心事，便就無需犧牲芙卡洛斯，以自己一身天理神力為引，聯手尼伯龍根和若陀，助他重新拿回古龍大權。
    此事皆大歡喜，唯一不幸的，大抵就是楓丹最近即將進入無厘頭·雨季。
    於是楓丹誕生了一段名言……
    我大抵是病了，橫豎都是下雨，出個門來撐起了一把傘，這悲傷沒有由來，黯然看著東西兩片天的雨，一個是我的，另一個也是我的……（霧）
    咳，總而言之，那維萊特話音一落，現場一片嘩然。
    大多數人震驚於神千落和那維萊特出乎意料的關係，隻一刹，齊刷刷的震驚目光和議論宛若萬千利刃，不帶絲毫掩飾地戳向燈光核心處的兩隻…非人生物。
    對峙的兩隻倒是毫不受影響，遙遙相對，不為所動。
    也不知思索些什麽，神千落垂眸“托付信任的前提，不該是基於調查與判斷嗎？怎麽如此輕易的……就認定我為無害？”
    那維萊特微微搖頭“懷疑的前提，是出於我的立場，實際的信任，是源自我的意願。二者無法混為一談的時候，對我本人而言，更願意相信老師。”
    “…”話音未落的這一瞬，他看到神千落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下一個眨眼，少年的嘴角又重歸於寧靜，淡淡笑了聲，“還是沒有變呢。”
    “老師…？”他同樣下意識地追問般開了口，可他看到神千落又很快地側過腦袋，而身後驚訝又感動的達達利亞說笑起來，呼之欲出的疑惑到底還是緩緩咽下。
    以最快的速度平複好思緒，他轉過身去，再次平穩而坦然地麵對一眾喧嘩的子民。
    “鑒於本案出現新的辯護人，而本席與辯方存在特定關係，依據楓丹法律，我即刻申請回避，本案將移交給…”
    最高審判官大人說著，語氣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快速篩選記憶中可靠而公正的審判官，一時之間，連台下細細密密數不清的臉龐都隨之屏住了呼吸。
    “不如，就交給楓丹的神明，水神芙寧娜大人來繼續庭審，如何？”
    因而神千落看似突兀的音量不大，卻在歌劇院一石激起千層浪。
    “對啊，這麽難解決的案子，當然要交給水神大人來審判了！”
    “畢竟涉及到璃月的神，那維萊特大人又和簫神關係匪淺，交給芙寧娜大人來解決，最合適不過了。”
    “就是，讓璃月的神也見識見識我們楓丹的神！”
    “打倒愚人眾！我願意永遠追隨那維萊特大人！~”
    “？這激推怎麽還在？警備隊，快把她送走！”
    於是在全員認同提議的這一刻，猝然被點名的芙寧娜？
    “欸？我，我嗎？？”
    下一秒，她隔空對上了神千落的視線，呼吸輕顫的這一刻，雙手慢慢撫上胸口，從黑色的陰影步入萬眾的焦點，對神明而言，隻需翩然踏前的一步。
    “多麽離奇的案件，多麽令人震撼的轉折！”身姿優雅地旋轉一圈，發絲搖曳，禮帽隨身體晃動，神明麵露陶醉的神色，語氣激昂。
    “被指控為鯊人凶手的愚人眾執行官，橫空出現的異邦神明也甘願為其辯護，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過往，連最高審判官也已經淪陷——”
    “但是無需擔心，我親愛的子民，一切有我在，真相何愁不會浮出水麵？！”
    “——噢噢噢！不愧是芙寧娜大人！”
    不出所料，隻憑三言兩語，一舉點燃了全場的氣氛。
    在全場最為喧嘩的這一刻，神千落仰頭凝視了一會裝模作樣的少女，極輕地歎了口氣。
    大抵是因為與神明相距著最近的距離，達達利亞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聲輕歎，看了過來“怎麽突然歎氣？是因為觀眾的視線被水神搶走了嗎？”
    “我可不是缺乏注視的神明哦。”維持著仰望的姿態淡笑了聲，少年語氣輕然，“為博取目光而歇斯底裏地表演，鴨哥哥認為，這是身為神明的悲哀嗎？”
    達達利亞顯而易見地微怔了一會“我不是神明，倒是從來沒有思考過這樣的問題。”
    他思索著捏住下巴，想了想，颯然一笑，“隻不過，無法從演出裏獲取快樂的演員，無論祂想要演繹怎樣的劇目，都隻能算得上徹頭徹尾的鬧劇吧？”
    “鬧劇？”神千落挑眉，“可有些神明認為，這樣辛勤而索取信仰回報的演出，是一場悲劇哦。”
    眼前出現一抹翹著發梢的橘色，神千落眨了下眼睛，就見達達利亞半側著身，認真而輕快地凝望自己，“但一切悲劇的前提，是神明不會感到絲毫愉快哦——”
    “千落，你是真正的神明。是我平生所見的，當之無愧也無可替代的神明。”
    一下子湊得很近的臉，似乎連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聞，神千落睫毛輕顫了一下，移開視線，與水神大人一般無二裝模作樣地哼笑了聲“那麽，當之無愧的神明即將要做一件壞事，你可要瞧好了呢。”
    “哦？壞事？”
    似乎預感到什麽，達達利亞在這一刻驀然回頭。
    高台之上的水神依舊有理有據嘩眾取寵般演出，而霎然出現在少女身畔的神明，就這樣陡然靠得極近。
    嘴角分明噙著如沐春風的淺笑，抵住芙寧娜脖頸的竹簫卻在無言中，溢散出凜然的鋒芒。
    “楓丹大名鼎鼎的水神，芙寧娜大人，對陌生的神明如此不設防，可當真……是一件令人苦惱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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