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終點站的血痕救贖還是另一個深淵？
    鐵軌在夕陽下泛著冷光，像條凝固的血帶。
    小星攥著棒球手套的掌心全是汗，星星貼紙的邊角卷了起來，露出下麵暗紅的血漬——那是林默跳車時，濺在上麵的最後一點溫度。趙晴扶著她的肩，腹部的隆起在暮色裏像塊礁石，防護服下滲著的血珠滴在鐵軌上，暈開細小的花。
    “就是這裏了。”趙晴的聲音發顫，指向遠處影影綽綽的站台，“釜山終點站。”
    站台上的探照燈突然掃過來，光柱劈開薄霧，照亮了“福山站”三個鏽字。小星猛地把錄音熊按在胸口，那隻修好的玩具熊正循環播放著林默的聲音“小星別怕，終點站有光……”
    聲音戛然而止。
    探照燈的光暈裏，緩緩走出個穿防護服的身影，手裏的步槍在暮色裏閃著寒芒。小星認出那是安全區的製服，卻下意識躲到趙晴身後——三天前，就是同樣穿製服的人，搶走了她們最後半瓶水。
    “站住！”那人的聲音隔著麵罩傳出來，帶著金屬的冷硬，“舉起手！”
    趙晴把小星護在懷裏，慢慢舉起手。風吹起她防護服的衣角，露出裏麵別著的銘牌，上麵刻著“林默”和“0317”，那是小星的生日。
    穿製服的人突然僵住，探照燈的光柱微微晃動。小星看見他喉結滾動了一下，像是在吞咽什麽，手套攥著步槍的指節泛白，指縫裏漏出半張照片——上麵是個紮羊角辮的小姑娘，和小星現在的樣子幾乎一模一樣。
    “把錄音熊……給我看看。”那人的聲音突然軟下來，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小星猶豫著遞出玩具熊，指尖剛碰到對方的手套，就被燙得縮回手——那手套下的皮膚滾燙，像在發燒。她突然想起林默病毒發作時的樣子，也是這樣渾身發燙，眼睛泛紅。
    “你……”趙晴的聲音突然拔高，指著那人防護服的領口，那裏滲出一絲黑血，“你被感染了？！”
    穿製服的人猛地後退一步，撞在站台的柱子上。探照燈恰好照在他的工牌上“福山站 站長 周明”。小星的瞳孔驟然收縮——這個名字，她在林默的筆記本上見過，寫著“警惕！他參與過福山病毒初代實驗”。
    錄音熊突然發出刺耳的電流聲，林默的聲音變得扭曲“周明……他手裏有病毒抗體……但代價是……”
    “閉嘴！”周明突然嘶吼，眼睛裏爬上血絲，“那不是抗體！是能讓所有人變成怪物的東西！”
    他的手突然伸進懷裏，掏出個金屬盒。盒子打開的瞬間，小星看見裏麵躺著支針劑，泛著詭異的藍光，和林默日記裏畫的“福山病毒母體”圖案一模一樣。
    這時，站台深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十幾個穿同樣製服的人衝出來，手裏的槍都指著周明“抓住他！他要帶走病毒樣本！”
    周明突然笑起來，笑聲嘶啞得像破鑼“你們以為安全區是天堂？看看你們的手臂！”
    小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些人的防護服袖口都在滲黑血，其中一個抬手擦汗時，小星看見他手腕上有個針孔，和林默被注射病毒時的傷口一模一樣。
    “他們早就被當成實驗品了。”周明的聲音突然溫柔下來，蹲下身看著小星，“你爸爸林默，是唯一成功抵抗病毒的人，他的血……”
    話沒說完，他突然劇烈咳嗽，黑血濺在小星的棒球手套上。探照燈的光線下，小星看見他的指甲正在變長，皮膚浮現出和喪屍一樣的青灰色。
    “拿著這個。”周明把金屬盒塞進小星手裏，指腹在她掌心按了按，像是在傳遞什麽信息，“去三號倉庫，那裏有你爸爸留下的東西……小心……”
    他的話被一聲嘶吼截斷，身體開始扭曲。趙晴猛地抱起小星往後退，卻看見周明最後看她們的眼神裏，竟帶著一絲懇求，像在說“快走”。
    身後的槍聲響起時，小星攥著發燙的金屬盒，突然想起林默日記的最後一頁“如果我沒回來，告訴小星，福山站的三號倉庫，藏著病毒的真相，也藏著……她媽媽的下落。”
    而周明剛才在她掌心按出的，正是“3”的形狀。
    站台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小星被趙晴抱著往倉庫跑，懷裏的金屬盒越來越燙，仿佛有什麽東西要破盒而出。她回頭看了一眼，周明已經倒下，身體正在異化，卻用最後一絲力氣，將探照燈的光柱轉向她們逃跑的方向——
    那光柱裏，漂浮著無數細小的光點，像極了林默說過的，會永遠陪著她的星星。
    第129章 終點站的抗體是救贖還是深淵？
    金屬盒在小星掌心發燙，針劑裏的藍光透過玻璃晃得人睜不開眼。周明異化的嘶吼還在站台回蕩，趙晴拽著她往三號倉庫跑，腹部的胎動撞得她肋骨生疼——那是新生命在恐懼中顫抖。
    “密碼……周明剛才按的是‘3’！”趙晴的聲音劈了叉，指尖在倉庫鐵門的密碼鎖上亂按。小星突然想起林默的筆記本，最後一頁畫著個歪扭的星星，旁邊寫著“終點站的密碼是星星的角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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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搶過趙晴的手，按下“5”。
    “哢噠”——鐵門應聲而開。
    倉庫裏彌漫著福爾馬林的味道，冰櫃的壓縮機發出垂死的嗡鳴。小星舉著錄音熊照過去，光柱裏赫然站著個穿白大褂的男人，手裏的針管正對著冰櫃裏的女人注射什麽。
    “王教授！”趙晴的聲音突然拔高，像被踩住的貓，“你對林默的妻子做了什麽？！”
    男人猛地轉身，口罩滑落露出半張臉，和雷杉口袋裏照片上的“福山病毒研究所”負責人一模一樣。他看見小星手裏的金屬盒，眼睛突然亮得嚇人“把抗體給我！那是我研究了十年的成果！”
    “抗體？”小星攥緊金屬盒，錄音熊突然響起林默的聲音，是新解鎖的片段，“小星記住，王教授的‘抗體’會讓人失去記憶，變成隻會殺人的傀儡……”
    聲音被槍聲打斷。
    王教授的槍打在冰櫃上，冰屑飛濺。小星被趙晴撲倒在地，針劑從金屬盒裏滾出來，在地上轉了幾圈，停在冰櫃前——那裏躺著的女人，手腕上纏著條紅繩，和小星脖子上的一模一樣。
    “媽媽？”小星的聲音抖得像秋風裏的葉子。
    女人的手指突然動了動，睜開的眼睛裏爬滿血絲，卻在看見小星的瞬間流出眼淚。她的嘴張了張，發出“嗬嗬”的聲音，像是被什麽堵住了喉嚨。
    “她還活著！”趙晴突然撲過去想拉開冰櫃，卻被王教授一腳踹倒。男人撿起地上的針劑，獰笑著走向小星“林默的女兒？正好，用你的血激活抗體，就能完成福山病毒的終極進化！”
    小星突然想起周明最後的眼神，猛地將錄音熊砸向王教授。玩具熊在他臉上炸開，星星燈的碎片混著硫酸——那是李昂偷偷給她裝的防身裝置。
    “啊——！”王教授捂著臉後退，撞倒了身後的貨架。無數針劑滾落，綠色的病毒液體在地上匯成小溪，所過之處，金屬貨架竟開始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
    “這才是你的目的！”趙晴扶著冰櫃爬起來，腹部的血浸透了防護服，“你根本不是要抗體，是要用病毒毀掉整個釜山！”
    女人突然從冰櫃裏伸出手，死死抓住王教授的腳踝。她的指甲變得烏黑尖利，卻在觸到小星掉在地上的棒球手套時，突然停住——手套上的星星貼紙，是她當年給林默繡的圖案。
    “蘇晴！你敢反噬我？！”王教授的槍掉在地上，他撕扯著女人的頭發，露出她後頸的芯片，“我可是你的造物主！”
    “媽媽……”小星撲過去咬住王教授的胳膊，金屬盒裏的抗體針劑突然自動刺入她的掌心。藍光順著血管蔓延，她看見女人後頸的芯片上，刻著和林默日記裏一樣的字諾克斯計劃實驗體073。
    諾克斯病毒！
    原來福山病毒隻是幌子，王教授真正在研究的，是能控製喪屍的諾克斯病毒升級版！
    女人的嘶吼突然變成清晰的語言，嘶啞卻堅定“小星……砸冰櫃的紅色按鈕！”
    小星反手摸到按鈕，用力按下。冰櫃的製冷係統瞬間過載，白霧噴湧中，女人突然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將王教授死死壓在身下。她看著小星，嘴角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像你爸爸說的……做顆亮晶晶的星星……”
    “轟——！”
    冰櫃爆炸的瞬間，趙晴死死護住小星。衝擊波掀飛了倉庫的屋頂，小星看見王教授被凍成冰雕，女人的身影在火光中漸漸透明，手裏卻攥著半塊星星餅幹——那是小星三歲時，哭著要媽媽買的味道。
    錄音熊從廢墟裏滾出來，斷斷續續播放著“終點站不是結束……是新的開始……”
    晨光爬上倉庫的斷壁，趙晴扶著小星站起來。遠處傳來安全區的汽笛聲，李昂帶著隊員跑來，看見地上未被腐蝕的抗體針劑，突然跪地嘶吼——那是他失蹤五年的妻女，終於在病毒樣本裏找到匹配的基因。
    小星的掌心還殘留著藍光的溫度，她撿起棒球手套，發現裏麵夾著張紙條，是林默的字跡
    “小星，媽媽的芯片裏藏著病毒解藥。記住，活著的人，要帶著希望種出花來。”
    遠處的鐵軌上，第一列載著幸存者的火車鳴笛進站。小星牽著趙晴的手，摸了摸她隆起的腹部，突然想起林默說過的話
    “末日的終點，是新生的。”
    三個月後，安全區的菜地裏，小星種下的花籽冒出嫩芽。趙晴抱著剛出生的嬰兒坐在田埂上，嬰兒的繈褓裏，露出半塊星星餅幹。李昂扛著鋤頭走來，軍牌上多了兩個名字“蘇晴”“林曉星”。遠處的廣播裏，正播放著最新公告“諾克斯病毒解藥已批量生產，人類重建計劃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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