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生化啟示錄(3)之紅霧末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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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鏽味的紅霧裹著晨露,在樓頂水箱上凝成細小的水珠。林溪把最後半塊壓縮餅幹掰成兩半,碎屑落在陳默胳膊的繃帶上,他卻沒像往常那樣皺眉——從後半夜開始,他就沒怎麽說話了。
    “再忍忍,救援應該快到了。”林溪把餅幹遞過去,指尖觸到他的皮膚,涼得像塊冰。
    陳默沒接,隻是盯著水箱投下的陰影。那裏堆著袋花土,是昨天兩人翻遍樓頂角落找到的,袋口破了個洞,黑褐色的泥土撒出來,沾著片幹枯的月季花瓣。“你說……”他突然開口,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這土還能種活東西嗎?”
    林溪的心猛地一跳。她瞥向他的胳膊,繃帶下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青,昨天清創時露出的紅肉,此刻像蒙了層灰。“當然能。”她蹲下去扒拉花土,故意說得輕快,“我家以前養的綠蘿,泡在水裏都能活,這土比自來水強多了。”
    後半夜的風帶著哨音刮過樓頂,陳默突然開始發抖。他蜷縮在水箱旁,牙齒咬得咯咯響,冷汗浸透了後背的衣服。林溪解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指尖碰到他後頸時,摸到一片凸起的疙瘩——像是什麽東西要從皮膚裏鑽出來。
    “癢……”他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胳膊上,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頭,“林溪,我是不是……要變了?”
    遠處傳來喪屍的嘶吼,斷斷續續的,像困在牢籠裏的野獸。林溪想起老鄭妻子變異時的樣子,指甲瘋長,眼白翻成渾濁的紅。她反手從背後摸出消防斧,斧刃在紅霧裏閃著冷光,卻在碰到陳默肩膀時停住了。
    “別胡思亂想。”她把斧柄往他手裏塞,“真到那時候,你自己動手更痛快。”
    陳默笑了,笑聲裏帶著氣音,像破風箱在拉。他攥緊斧柄,指節泛白“我要是動不了了呢?”
    “那我就……”林溪的聲音卡住了。她看見他胳膊的繃帶下滲出黑血,順著指尖滴在花土上,竟讓那片幹枯的月季花瓣微微顫了顫。
    天快亮時,紅霧突然淡了。林溪被一陣引擎轟鳴驚醒,爬起來往樓下看,心髒差點跳出嗓子眼——小區門口停著輛軍綠色卡車,車身上噴著醒目的“救援”字樣,幾個穿白色防護服的人正舉著槍往樓道裏衝,槍口噴出的火光在紅霧裏格外刺眼。
    “陳默!救援隊來了!”她回頭去拉他,卻發現他站在樓頂邊緣,背對著她。風掀起他的衣角,露出後頸那片密密麻麻的疙瘩,已經紅得發紫。
    “別過來。”他的聲音飄過來,輕飄飄的像片羽毛,“你看。”
    林溪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7樓的窗口晃過幾個黑影,正是昨晚追著他們跑的喪屍。穿防護服的人舉著噴火槍,火焰舔舐著窗欞,喪屍的慘叫聲刺破紅霧,聽得人頭皮發麻。
    陳默突然捂住頭蹲下去,發出野獸般的嘶吼。他的指甲在水泥地上摳出深深的痕,黑血順著指縫滲出來,滴在那袋花土上。林溪握緊消防斧衝過去,卻被他猛地推開——他的眼睛裏浮起血絲,嘴角淌下涎水,和那些喪屍一模一樣。
    “滾!”他吼出個字,抓起地上的石頭砸過來,卻在離她半步遠的地方落了地。
    樓下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救援隊已經衝到了樓頂門口,鐵鏈被撞得嘩嘩響。林溪看著陳默蜷縮在地,身體劇烈抽搐,胳膊上的黑血突然止住了,青紫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露出粉嫩的新肉。
    “快開門!裏麵有人嗎?”門外傳來喊聲。
    陳默猛地抬起頭,眼裏的血絲退得幹幹淨淨。他看著林溪,突然笑了,嘴角還沾著黑血“那花……記得種在朝陽的地方。”
    樓頂鐵門被撞開的瞬間,林溪撲過去抱住他。穿防護服的人舉著槍對準他們,她卻死死拽著陳默的胳膊,把他護在身後“他沒事!他是幸存者!”
    為首的人皺眉走近,手電筒的光掃過陳默的胳膊,又照了照他的眼睛。“帶他們走。”他突然揮手,“這小子命硬,抗體起效了。”
    林溪沒聽懂“抗體”是什麽意思,隻看見陳默靠在她肩上,呼吸漸漸平穩。紅霧不知何時散了大半,陽光穿過雲層照在樓頂,那袋花土被曬得暖暖的,裏麵的月季花瓣好像……舒展了一點點。
    “走了。”陳默捏了捏她的手,聲音還有點啞,“去卡車裏找找,說不定有能種花的花盆。”
    林溪扶著他往樓下走,消防斧還別在腰後,花土被她寶貝似的抱在懷裏。穿防護服的人在後麵清理現場,槍聲和嘶吼聲漸漸遠了。她回頭看了眼被陽光照亮的樓頂,突然覺得,這末世或許沒那麽糟——至少紅霧會散,傷口會好,而想一起種花的人,還在身邊。
    軍用卡車的帆布篷透著微光,林溪把那袋花土墊在腿上,陳默靠在她肩頭打盹,呼吸比在樓頂時平穩多了。車鬥裏還擠著另外三個幸存者,一對抱著孩子的老夫妻,還有個穿校服的男生,懷裏緊緊摟著個破書包。
    “你們是從哪棟樓逃出來的?”老太太抱著孫女,聲音抖得厲害,“我們那棟樓昨晚全變了,兒子兒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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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溪剛要開口,陳默突然動了動。他掀開帆布一角往外看,卡車正駛過市中心的廣場,曾經的噴泉池裏堆著扭曲的屍體,雕塑上爬滿了暗紅色的血痕。“快到了。”他低聲說,指尖在帆布上劃著什麽,“前麵那棟白色的樓,是疾控中心。”
    車剛停穩,穿防護服的人就來點名。輪到陳默時,為首的隊長多看了他兩眼“胳膊上的傷,什麽時候被抓的?”
    “前天。”陳默擼起袖子,新長的皮肉粉嫩嫩的,“本來以為沒救了,結果……”
    隊長沒說話,隻是遞給他支溫度計“夾好。待會兒抽血檢查,要是抗體濃度夠,你可能得留下。”
    林溪的心猛地提起來“留下?為什麽?”
    “這小子是目前發現的第三個自然產生抗體的人。”隊長扯掉口罩,臉上有道淺疤,“紅霧裏的病毒變異得快,我們需要抗體研究疫苗。”
    抽血室的玻璃窗對著後院,林溪看見幾個穿白大褂的人在挖坑,土是新翻的,堆著十幾個黑色的袋子。她突然握緊陳默的手,他的掌心也在冒汗。
    “別怕。”陳默反過來捏了捏她的手,“要是真能研究出疫苗,留下也值。”他瞥向她懷裏的花土,“記得找個花盆,等我出來看。”
    檢查結果出來時,夕陽正染紅疾控中心的玻璃窗。隊長拿著報告單,眉頭皺得很緊“抗體濃度超標三倍,但是……”他頓了頓,“病毒在你體內產生了變種,雖然沒讓你變異,卻能通過體液傳播。”
    林溪的臉瞬間白了“什麽意思?”
    “簡單說,他不能再和人近距離接觸。”隊長的聲音沉下來,“我們會安排單獨的隔離間,你可以選擇留下照顧他,或者……跟著下一批幸存者轉移。”
    穿校服的男生突然哭了,他抱著書包蹲在地上“我妹妹就是這樣,剛開始好好的,後來突然把我爸媽……”
    陳默突然笑了,拍了拍林溪的肩膀“你走吧。”他指了指後院,“看見那片空地沒?等我好了,就在那種花,你轉移到安全區後,記得給我寄包花籽。”
    林溪沒動。她從花土裏掏出片幹枯的月季花瓣,塞進陳默手裏“我留下。”她看向隊長,“你們不是要研究抗體嗎?我可以幫忙,我以前在生物實驗室做過助理。”
    隔離間是間帶陽台的病房,窗戶上裝著鐵絲網。林溪把花土倒在從垃圾桶裏撿的泡沫箱裏,又從護士那要了點水澆上。陳默坐在床邊,看著她把那片月季花瓣埋進土裏,突然說“其實我沒告訴你,那天在樓頂,我真的想咬你。”
    “我知道。”林溪拍了拍手上的土,“但你沒咬。”
    夜裏的紅霧又濃了些,隔著鐵絲網看出去,像幅模糊的水彩畫。陳默躺在床上,手臂上插著輸液管,淡黃色的抗體溶液正一點點滴進他的血管。林溪坐在陽台邊,借著月光給泡沫箱裏的土鬆了鬆,突然看見土裏冒出個綠芽。
    她驚叫著撲到床邊,陳默被吵醒,揉著眼睛看她“怎麽了?”
    “發芽了!”林溪拉著他往陽台跑,月光下,那截幹枯的月季花瓣旁,果然頂著個嫩綠的芽尖,“你看,它活了!”
    陳默的眼睛亮起來,輸液管被扯得晃了晃。他伸出手,指尖隔著鐵絲網碰了碰那片嫩芽,突然笑得像個孩子“我就說,這土能種活東西。”
    遠處傳來卡車發動的聲音,是下一批幸存者轉移了。林溪望著鐵絲網外的紅霧,突然覺得沒那麽可怕了。隻要這嫩芽能活下去,隻要身邊的人還在呼吸,哪怕被困在這方寸之地,也算活著。
    陳默的手機在這時響了,是救援隊的衛星電話。他接起來聽了兩句,突然捂住嘴,眼淚從指縫裏淌出來。
    “怎麽了?”林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爸媽……”他哽咽著說,“他們在鄰市的避難所,還活著。”
    紅霧在窗外翻湧,像片流動的海。林溪握緊陳默的手,兩人一起看著那株剛冒頭的嫩芽,在月光下輕輕搖晃。也許明天紅霧不會散,也許病毒還會變異,但隻要有這一點綠,有彼此的體溫,就總能等到天亮。
    隔離間的鐵門打開時,消毒水的味道混著紅霧的腥氣湧進來。陳默攥著救援隊發的通行證,布料邊緣被手心的汗浸得發皺——經過一周觀察,他體內的變種病毒竟能抑製普通喪屍,隊長特批他們跟著物資車外出采購,條件是帶回足夠的醫療酒精和種子。
    “防護服穿緊點。”林溪幫他係好領口的魔術貼,指尖觸到他脖子上的疤痕,那是變異時抓出的印子,如今已淡成淺粉色。她自己的防護服口袋裏塞著個小鐵盒,裏麵是那株發了芽的月季,用浸濕的棉花裹著。
    物資車停在街角的超市門口,玻璃門碎得隻剩框架,裏麵黑洞洞的,隱約傳來貨架倒塌的聲響。隊長舉著槍在前頭開路“記住,二十分鍾,隻拿必需品,聽見哨聲立刻撤回。”
    陳默率先衝進去,夜視儀的綠光裏,貨架東倒西歪,罐頭和零食撒了一地。他直奔日用品區,懷裏很快塞滿衛生紙和消毒濕巾,眼角餘光瞥見個黑影在貨架後一閃而過——不是喪屍,那身影太靈活,像個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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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溪,這邊!”他壓低聲音喊,卻看見她蹲在寵物食品區,正往背包裏塞貓糧。“你拿這幹嘛?”
    “剛才看見隻貓。”林溪指了指通風口,那裏有團橘色的毛球縮著,“萬一……有活物呢。”
    突然,貨架盡頭傳來響動。陳默拽著林溪躲到立柱後,看見個穿破夾克的男人正用撬棍撬開冰櫃,裏麵的凍肉早就發臭,他卻抓了塊塞進嘴裏,吃得滿臉是血。
    “是‘半感染者’。”陳默貼著她耳朵說,聲音發緊,“還保留點理智,卻改不了吃生肉的習性。”
    男人似乎聽見了動靜,猛地轉頭,眼睛在綠光裏泛著紅。他扔下凍肉撲過來,速度比普通喪屍快三倍,陳默舉著消防斧迎上去,卻被對方抓住手腕——那男人的指甲又尖又黑,卻在碰到陳默防護服的瞬間像被燙到,猛地縮回手。
    “你的病毒……”林溪突然反應過來,抓起貨架上的酒精噴過去。男人被酒精淋了滿臉,發出痛苦的嘶吼,轉身撞破玻璃門衝了出去。
    陳默看著自己的手腕,防護服的布料被抓破了,皮膚卻完好無損。“看來隊長說得對,我這體質還挺管用。”他苦笑一聲,剛要繼續裝物資,就聽見通風口傳來“喵”的一聲。
    那隻橘貓不知何時跳了下來,正叼著袋貓糧往林溪腳邊蹭。她剛要伸手去摸,遠處突然傳來哨聲——是集合的信號。
    “快走!”陳默拽著她往門口跑,經過醫療區時,林溪突然停下,抓起貨架上的幾包種子“番茄、黃瓜、還有……月季!”
    物資車駛離超市時,林溪從後窗看出去,那隻橘貓蹲在超市門口,正對著車的方向喵喵叫。她突然把半個身子探出去,將手裏的貓糧扔過去,罐頭在地上滾了幾圈,停在那男人消失的巷口。
    “你瘋了!”陳默把她拉回來,防護服的拉鏈蹭得脖子生疼。
    “他剛才沒真的想傷我們。”林溪望著巷口,那裏空無一人,隻有風吹起的塑料袋在打轉,“他抓我的時候,收了力。”
    車鬥裏的物資堆得像座小山,隊長清點時,看見林溪背包裏的種子,挑了挑眉“打算在隔離區搞農場?”
    “總得有點盼頭。”林溪摸出那個裝月季的鐵盒,嫩芽又長高了些,頂著兩片圓圓的新葉,“你看,它都沒死。”
    陳默靠在物資袋上,看著她小心翼翼地給嫩芽澆水,突然覺得這趟冒險值了。紅霧還沒散,街道上的喪屍還在遊蕩,但車鬥裏的罐頭在晃,背包裏的種子在呼吸,連那隻偶遇的橘貓,都像是這末世裏的一點甜。
    隔離區的鐵門越來越近,林溪突然指著遠處的天空“你看!”
    紅霧不知何時淡了些,露出小塊湛藍的天,像塊被洗幹淨的畫布。陳默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心裏突然生出個念頭——等種下的種子結了果,或許就能在那片藍天下,好好吃頓新鮮的番茄炒蛋。
    車鬥裏的橘貓突然“喵”了一聲,從物資袋後鑽出來,蹲在林溪腿邊,把腦袋往她手心裏蹭。陽光透過紅霧照進來,在貓毛上鍍了層金邊,暖得像個遲到的春天。
    物資車緩緩駛回隔離區,陳默和林溪抱著大包小包跳下車,橘貓跟在林溪腳邊,時不時蹭蹭她的腿,引得周圍的救援隊員紛紛側目。還沒等他們喘口氣,隊長就匆匆走來,臉色凝重得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
    “有新情況。”隊長把兩人帶進臨時指揮部,牆上的大屏幕正播放著一段模糊的監控錄像,畫麵裏是一片廢棄的工廠區,紅霧在其間翻湧,隱約可見幾個身影在逃竄,身後跟著一群行動僵硬的喪屍。“這是一小時前無人機拍到的,在城市東郊。”隊長指著屏幕上的一個人影,“這個人,你們看像誰?”
    林溪湊近屏幕,心跳陡然加快“這不是老鄭嗎?他……他不是死了?”屏幕上的男人確實像之前企圖傷害他們的老鄭,可他行動敏捷,絲毫沒有喪屍的遲緩,還手持武器,正熟練地砍殺著追上來的喪屍。
    陳默皺緊眉頭“難道他和那些‘半感染者’一樣,有了特殊能力?”
    隊長搖了搖頭“事情沒那麽簡單。我們追蹤到了一些線索,這一切可能和國的紅雨傘保護公司有關。”他調出一份加密文件,上麵的信息顯示紅雨傘保護公司打著安保的幌子,實則進行著秘密的生化實驗,而這場紅霧危機,很可能是他們失控的實驗產物。
    “紅雨傘公司在全球多地都設有秘密實驗室。”隊長繼續說道,“我們懷疑,他們原本在研究一種超級病毒,想以此控製人類,結果病毒泄露,引發了這場災難。老鄭,或許是他們的實驗對象之一,被注射了特殊血清,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變化。”
    陳默和林溪對視一眼,林溪率先開口“那我們怎麽辦?不能任由他們繼續胡來。”
    隊長看向兩人,目光中帶著一絲期許“你們的情況特殊,陳默體內的變種病毒說不定是對抗紅雨傘公司的關鍵。我需要你們潛入紅雨傘公司在本市的一處秘密據點,獲取他們的實驗資料,也許能找到破解紅霧和病毒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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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默攥緊拳頭,胳膊上的傷疤隱隱作痛“我去。但我有個條件,林溪必須和我一起,我不能讓她留在這裏冒險。”
    隊長猶豫片刻,最終點了點頭“行,你們倆一組,帶上武器和通訊設備。記住,這次任務極度危險,一旦暴露,立刻撤離。”
    深夜,紅霧濃稠得像墨汁。陳默和林溪穿著簡易的防護服,背著裝備,悄悄潛入了紅雨傘公司的據點。據點是一座廢棄的寫字樓,大門緊閉,周圍彌漫著一股刺鼻的化學藥劑味。陳默用從救援隊那裏拿到的解碼器打開了門禁,兩人小心翼翼地走進大樓。
    昏暗的走廊裏,燈光閃爍不定。他們剛走到樓梯口,就聽見一陣低沉的咆哮聲從地下室傳來,緊接著是金屬碰撞的聲音。林溪握緊手中的匕首,陳默則舉起手槍,兩人緩緩朝著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裏彌漫著一股腐臭的氣息,一排排玻璃罐裏泡著形態各異的實驗體,有些是喪屍,有些則是融合了人類與未知生物特征的恐怖怪物。在地下室的盡頭,他們發現了一台巨大的服務器,上麵閃爍著詭異的藍光,想必就是存放實驗資料的地方。
    就在陳默準備上前破解服務器時,角落裏突然傳來一陣冷笑“你們以為能這麽輕易拿走資料?太天真了。”
    老鄭從陰影中走出,他的眼睛閃爍著詭異的紅光,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緊身衣,上麵印著紅雨傘公司的標誌。“紅雨傘公司早就料到會有人來偷資料,你們今天,一個也別想活著出去。”說著,他按下手中的遙控器,周圍的實驗罐紛紛破裂,裏麵的怪物嘶吼著朝他們撲來。
    玻璃罐碎裂的脆響在地下室回蕩,墨綠色的營養液混著碎玻璃流淌,泡得發脹的實驗體們嘶吼著爬出來——有的長著兩張臉,有的四肢扭曲成麻花狀,最駭人的是個渾身覆蓋鱗片的怪物,尾巴掃過鐵架,焊死的鋼筋竟被抽得彎折。
    “這些都是‘失敗品’。”老鄭的聲音像生鏽的鐵片在摩擦,他退到服務器旁,手裏把玩著個銀色控製器,“紅雨傘公司說,成功的實驗體能完美融合病毒,就像……”他突然指向陳默,“就像你這樣,既保留理智,又有超越常人的力量。”
    陳默把林溪護在身後,手槍對準老鄭的眉心“你幫他們做了多少實驗?那些被抓來的人呢?”
    “抓?”老鄭笑了,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尖利的牙,“他們是自願的。紅雨傘說能給他們‘新生’,擺脫疾病、貧窮,變成更高等的存在——就像上帝造新物種。”他突然按下控製器,最前麵的雙臉怪物猛地加速,腥臭的涎水甩在陳默的防護服上。
    “砰!”陳默扣動扳機,子彈打穿怪物的腦袋,墨綠色的血液濺了滿地。但更多的實驗體湧上來,鱗片怪物的尾巴掃到他腿彎,陳默踉蹌著後退,卻在碰到林溪的瞬間定住——她正悄悄往服務器那邊挪,手指在背包裏摸索著什麽。
    “小心!”陳默撲過去推開她,自己被怪物的爪子掃中後背,防護服撕開道口子,皮膚火辣辣地疼。奇怪的是,怪物的爪子碰到他傷口的血,突然像被強酸腐蝕,發出“滋滋”的響,縮回時已經焦黑。
    “你的血……”林溪眼睛一亮,突然抓起地上的碎玻璃劃向自己的掌心,鮮血滴在陳默的傷口上。
    陳默隻覺一股熱流湧遍全身,剛才的疲憊一掃而空。他反手抓住鱗片怪物的尾巴,竟硬生生把那半噸重的東西甩了出去,撞碎了一排實驗罐。老鄭看得目瞪口呆,手裏的控製器“啪”地掉在地上。
    “服務器!”林溪大喊一聲,已經摸到了主機。她掏出救援隊給的u盤插進去,進度條緩慢地爬升著。雙臉怪物撲過來咬她的脖子,陳默飛身踹過去,怪物撞在牆上,頭骨碎裂的聲音悶得像敲鼓。
    “你們毀了這一切!”老鄭突然瘋了似的衝向服務器,手裏不知何時多了把消防斧,“我本可以成為新物種的領袖!”
    陳默攔在他麵前,兩人扭打在一起。老鄭的力氣大得驚人,指甲深深摳進陳默的胳膊,卻在接觸到血的瞬間慘叫著縮回手——他的皮膚像被點燃,冒出黑煙。
    “原來如此……”陳默突然明白,“你隻是半成品,我的血對你們來說是毒藥。”
    u盤的進度條跳到100的瞬間,林溪拔掉它塞進懷裏。整個地下室突然劇烈搖晃,應急燈瘋狂閃爍,服務器發出刺耳的警報聲。“快走!我剛才觸發了自毀程序!”她拽著陳默往樓梯口跑,老鄭還在後麵嘶吼,卻被追上來的實驗體淹沒。
    跑出寫字樓時,紅霧不知何時變得稀薄。林溪回頭看,那棟樓在爆炸聲中塌成火海,火光映紅了半邊天,卻奇異地驅散了周圍的紅霧,露出後麵湛藍的夜空。
    陳默的後背還在流血,卻感覺不到疼。他看著林溪掌心的傷口,血珠正慢慢凝結“你的血……好像能強化我的抗體。”
    林溪舉起那個u盤,在月光下晃了晃“這裏麵有紅雨傘的病毒配方,還有……他們藏在南極的主實驗室坐標。”她突然笑了,把u盤塞進陳默口袋,“看來,我們得去趟南極了。”
    橘貓不知何時跟了過來,正蹲在路邊舔爪子,看見他們就蹭過來,尾巴卷住林溪的腳踝。遠處傳來救援隊的車聲,車燈刺破薄霧,像兩道希望的光。
    陳默摸了摸口袋裏的種子,又看了看林溪掌心的傷口,突然覺得紅雨傘公司造的哪是什麽病毒——他們或許隻是忘了,人類最厲害的“抗體”,從來都是想保護彼此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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