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投影屏在龜裂的地麵上投出刺目光斑，雲瀟瀟的指尖在虛擬控製麵板上飛快滑動。直播間右上角的溫度數值正瘋狂跳動——68c，這是極熱末世第183天，地表能煎熟雞蛋的溫度。
    "家人們看好了，"她扯下被汗水浸透的防護麵罩，露出一截泛著瑩白微光的脖頸，"今天教你們引氣入體基礎訣，練會了至少能扛住70c高溫。"
    彈幕瞬間刷屏
    【瀟神又來救命了！昨天練了吐納法，真的沒中暑！】
    【樓上別信，她就是個騙子！上次說能凝結水露，結果我喝了拉肚子！】
    【陸羽寒大人說了，這種野路子修仙都是邪術！】
    雲瀟瀟冷笑一聲，屈指輕彈。指尖縈繞的淡青色靈氣突然炸開，在她掌心凝結出三滴晶瑩的水珠。熱浪中水汽蒸騰的白霧，被全息鏡頭清晰地傳送到每個觀眾眼前。
    "再吵就關你權限，"她瞥向那個帶節奏的id，"陸羽寒的冰係異能是厲害，但他的淨化艙，一天隻夠十個人用吧？"
    話音剛落，遠處突然傳來刺耳的警報聲。雲瀟瀟瞳孔驟縮——是"焚風獸"！這種在高溫中變異的沙蟲，外殼能耐受千度烈焰，是幸存者基地的噩夢。
    【臥槽！是s級異獸！瀟神快跑啊！】
    【她死定了，連陸羽寒的衛隊都擋不住這玩意兒！】
    雲瀟瀟卻突然盤膝坐下，雙手結印的動作行雲流水。直播間畫麵劇烈晃動，顯然是她身上的便攜式攝像頭在震顫。觀眾眼睜睜看著她周身浮現出淡金色防護罩，焚風獸噴吐的岩漿落在上麵，竟隻激起一圈漣漪。
    "看好了，這叫"玄冰訣"，"她的聲音透過防護罩傳來，帶著奇異的穿透力，"不是陸羽寒那種靠基因藥劑催出來的異能，是真正的修仙法門。"
    防護罩突然炸裂，雲瀟瀟的身影如鬼魅般閃到焚風獸頭頂。她抽出背後那把用汽車減震彈簧改造的長劍，靈氣灌注的劍身發出嗡鳴，竟硬生生劈開了異獸堅硬的外殼。
    【！！！剛才那是什麽速度？】
    【我錄屏了！這絕對不是特效！】
    【陸羽寒的直播剛說要派救援隊，結果人家已經解決了？】
    雲瀟瀟擦拭著劍上的綠色粘液，突然注意到彈幕裏閃過的特殊id——趙茹煙。這個總愛跟她搶資源點的男人，此刻竟打賞了100瓶營養液，附言隻有三個字"缺藥材？"
    她心頭一跳。上次為了搶一批冷藏的靈草，她差點被趙茹煙的火銃打穿肩膀。可剛才防護罩破裂的瞬間，若不是有股突如其來的寒氣幫她擋了一下，現在已經成了焚風獸的口糧。
    "不缺，"她對著鏡頭挑眉，"倒是趙首領，你的火銃該換了。下次再偷襲我，可就不是炸膛那麽簡單了。"
    直播間瞬間沸騰。誰都知道趙茹煙的火銃是基地最厲害的殺器，雲瀟瀟這話，分明是在宣戰。
    雲瀟瀟卻關掉了彈幕，望著天邊漸沉的暮色出神。她重生前就是死在陸羽寒和趙茹煙的爭奪裏——一個想用她的修仙功法改良異能藥劑，一個想把她當成活體爐鼎煉化靈氣。
    "這一世，誰也別想利用我，"她握緊掌心的水珠，那是用重生後覺醒的水靈根凝結的，"你們欠我的，我會連本帶利討回來。"
    全息屏突然彈出緊急通知陸羽寒的淨化塔遭遇獸潮，正在征集異能者支援。雲瀟瀟看著屏幕上陸羽寒那張冷峻的臉，突然勾起唇角。
    "家人們，"她重新戴上防護罩，長劍在夕陽下劃出冷冽弧線，"今天加播一場——教你們怎麽在獸潮裏，搶陸羽寒的風頭。"
    直播間在線人數瞬間突破百萬，而在基地最高的了望塔上，趙茹煙把玩著手裏的火銃，看著屏幕裏那個躍入黃沙的身影，眼底閃過一絲玩味。他按下通訊器"把上次繳獲的冰蠶絲送過去，告訴她……欠我的人情，記得用靈草還。"
    熱浪卷起沙礫，打在雲瀟瀟的防護罩上劈啪作響。她知道，這場極熱末世的修仙直播，才剛剛開始。而那些藏在暗處的覬覦與算計，早已隨著她的重生，悄然拉開了序幕。
    焚風獸的屍身還在冒著青煙，雲瀟瀟的長劍突然劇烈震顫。她低頭看向掌心凝結的水珠——那水竟泛著詭異的黑，順著指縫腐蝕出細密的血痕。
    "怎麽回事？"她咬著牙掐斷靈力，直播間的畫麵卻突然被切。全息屏上彈出的，是趙茹煙的臉，他身後堆著小山似的藥材，每一株都貼著"陸羽寒私人倉庫"的標簽。
    "你的水靈根，是假的。"趙茹煙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冷硬，"重生回來覺醒的不是天賦，是陸羽寒給你注射的"噬靈劑"。你每用一次靈力，就會變成他的傀儡。"
    雲瀟瀟猛地抬頭，遠處淨化塔的方向騰起黑色煙柱。彈幕裏刷滿了"陸羽寒叛變"的字眼，有人貼出視頻——他正將冰係異能注入獸潮，那些焚風獸的眼睛，竟泛著和她掌心一樣的黑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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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救你的不是我，"趙茹煙扔出個水晶瓶，裏麵的綠色液體在高溫中沸騰，"是這個。你以為搶靈草是為了自己？那是唯一能中和噬靈劑的解藥。"
    長劍"哐當"落地，雲瀟瀟看著自己布滿黑斑的手背。重生後每一次靈力暴漲的快感，每一次躲過危機的僥幸，原來都是陸羽寒精心編織的陷阱。他要的從來不是功法，是一個能操控獸潮的活體容器。
    "為什麽告訴我這些？"她的聲音發顫，卻見趙茹煙扯開衣領，心口處赫然有個和她一模一樣的黑色印記。
    "因為我也是"實驗品"，"他笑起來像淬了火的刀，"但比起當傀儡，我更想看著他——玩火自焚。"
    直播間突然湧入百萬觀眾，帶頭的id赫然是"陸羽寒"。他的留言懸浮在屏幕中央，像一道催命符"找到她了。"
    雲瀟瀟抓起水晶瓶，指腹觸到瓶身的刻痕——那是她前世臨死前，在趙茹煙掌心摸到的形狀。原來有些背叛，從一開始就是同謀。
    雲瀟瀟攥著水晶瓶的手指突然僵住——瓶身刻痕的形狀，竟和她重生前刺入陸羽寒心髒的那枚冰錐，完全吻合。
    “你以為這是解藥？”她突然笑出聲，掌心黑氣在笑聲中詭異地褪去，“趙茹煙，你忘了我重生時帶回來的是什麽？”
    她扯開衣領，心口處哪有什麽黑色印記，隻有一道淡粉色疤痕——那是前世趙茹煙將她推入提煉爐時，被爐壁燙傷的痕跡。
    全息屏上趙茹煙的臉色瞬間煞白。雲瀟瀟舉起水晶瓶，對著鏡頭晃了晃“這裏麵裝的不是解藥，是‘融靈液’，能把修仙者的靈力轉化成異獸能吸收的能量。你搶陸羽寒的藥材，就是為了批量煉製這個，對嗎？”
    彈幕瞬間死寂，隨即爆發出更劇烈的刷屏
    【臥槽！趙首領才是幕後黑手？】
    【難怪上次獸潮總往瀟神這邊衝！】
    遠處淨化塔的黑煙裏，突然衝出數道冰藍色身影。陸羽寒帶著衛隊踏沙而來，他肩頭的傷口還在滲血，手裏卻舉著一份實驗報告“趙茹煙，你用基地幸存者做活體實驗的證據，我找到了。”
    趙茹煙的火銃突然指向雲瀟瀟“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從你‘好心’送冰蠶絲開始，”她指尖凝聚的靈氣泛著純淨的青藍，“真正的噬靈劑，遇冰蠶絲會爆發出黑色煙霧——可你的冰蠶絲，隻讓我靈力更精純。”
    原來重生時她不僅帶回了記憶，還意外吸收了爐鼎爆炸時逸散的純淨靈氣，早已百毒不侵。所謂的“水靈根是假的”，不過是趙茹煙想騙她喝下融靈液的幌子。
    火銃的轟鳴聲刺破熱浪，雲瀟瀟卻側身避開——子彈擦過她的發梢，正中趙茹煙身後的藥材堆。那些貼著“陸羽寒私人倉庫”標簽的靈草，瞬間燃起幽藍火焰，散發出異獸特有的腥氣。
    “你以為我和陸羽寒還是前世那兩個蠢貨？”雲瀟瀟的長劍抵住趙茹煙咽喉，“他假意叛變引你暴露，我假意上當配合演戲——倒是你，連焚風獸都能操控，難怪敢覬覦我的靈力。”
    直播間的在線人數突破千萬，置頂的留言換成了陸羽寒的id“感謝瀟神配合。現在，該清算了。”
    趙茹煙的笑聲在空曠的沙地上回蕩，帶著一絲瘋狂“你們以為贏了？看看你們腳下！”
    雲瀟瀟低頭，龜裂的地麵正滲出黑色液體，那些液體順著她的鞋縫往上爬，竟在腳踝處凝結成和前世一模一樣的印記。而遠處的獸潮，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地圍了上來。
    雨幕將世界切割成模糊的色塊，雲瀟瀟看著陸羽寒半擁著劉思宇的背影，忽然想起趙茹煙給的監控錄像——畫麵裏，劉思宇用美工刀在手腕上劃出淺傷時，嘴角還噙著算計的笑。
    “別演了。”她的聲音穿透雨簾，帶著被雨水浸泡過的冷硬。陸羽寒猛地回頭，雨水順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滴落，眼底是雲瀟瀟從未見過的慌亂。劉思宇卻像沒聽見，反而往陸羽寒懷裏縮得更緊“我隻是怕失去你……”
    “你怕的是劉叔叔終止合作吧？”雲瀟瀟扯開校服領口，露出裏麵戴著的銀質項鏈——吊墜是枚微型錄音器，“剛才在你爸辦公室外，我聽得很清楚。”
    錄音裏傳出劉思宇尖利的聲音“爸！你必須幫我把陸羽寒留在身邊！不然我就把你挪用公款填賭債的事捅出去！”緊隨其後的，是劉父氣急敗壞的低吼“你用那些偽造的病曆和照片逼陸羽寒，就不怕他發現嗎？”
    劉思宇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她下意識去搶錄音器，卻被雲瀟瀟側身避開。這時，陳玥筱舉著病曆本從雨裏跑來，蝴蝶發卡別在濕透的發間“陸思思找到的！上麵根本沒有你的簽名，全是偽造的！”
    陸羽寒的手從劉思宇肩頭滑落，雨水模糊了他的鏡片。他望著雲瀟瀟脖頸間的錄音器，又看向陳玥筱手裏的病曆本，喉結滾動了許久才啞聲開口“我早該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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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他配合劉思宇演戲，不過是想查清當年真相——十年前那場大火裏，真正把他從火場推出來的，根本不是劉思宇，而是穿著同款蝴蝶發卡的陳玥筱。劉思宇隻是恰好路過，卻偷走了陳玥筱遺落的發卡，編造了救人的謊言。
    “那你為什麽不說？”雲瀟瀟的聲音發顫，錄音器在掌心硌得生疼。
    “因為她用你和陳玥筱的安全威脅我。”陸羽寒的目光掃過兩人，最終落在趙茹煙身上——他不知何時撐著傘站在不遠處，手裏還捏著那張精神病院的偷牌，“趙茹煙早就提醒過我，是我太猶豫……”
    趙茹煙聳聳肩，把照片扔進雨裏“我隻是看不慣有人拿別人的愧疚當籌碼。”他的目光在雲瀟瀟濕透的校服上頓了頓，默默把傘往她那邊傾斜了半寸。
    劉思宇突然笑出聲，笑聲在雨裏顯得格外詭異“你們以為這樣就贏了？”她掏出手機按下發送鍵，“我早就把那些‘親密照’發給雲董事長了，就等著看他怎麽收拾你這個‘不知檢點’的女兒！”
    雲瀟瀟的心沉了下去，卻見陸羽寒突然拿出手機“你發的應該是這個吧？”屏幕上是他與雲父的聊天記錄，最新一條是雲父發來的“那丫頭眼光不錯，這小夥子挺靠譜。”
    原來趙茹煙早就匿名把真相發給了雲父，所謂的“親密照”，反倒成了雲父考察陸羽寒的契機。
    雨漸漸停了，天邊透出微光。陳玥筱把蝴蝶發卡別回發間，忽然想起什麽“對了，劉思宇模仿我的筆跡給雲瀟瀟寫的那張‘老地方見’，你怎麽知道是假的？”
    雲瀟瀟看向陸羽寒，他耳尖微紅“我的字沒那麽難看。”
    趙茹煙在一旁嗤笑“明明是昨晚翻遍了雲瀟瀟的筆記本，比對了一整夜吧？”
    晨光穿過雲層，在四人之間投下交錯的光影。劉思宇被趕來的警察帶走時，突然回頭說“其實我早就知道，陸羽寒看我的眼神裏，從來沒有你們倆那樣的光。”
    雲瀟瀟低頭看著掌心的錄音器，忽然覺得脖子上的涼意消失了——不知何時，趙茹煙把自己的圍巾繞在了她頸間，帶著淡淡的雪鬆香。而陸羽寒正幫陳玥筱拂去發間的雨水，指尖不小心碰到她別著的蝴蝶發卡，兩人同時紅了臉。
    遠處的教學樓傳來早自習的鈴聲，趙茹煙率先邁步“再不走就要遲到了，某些人昨天還說要競選學生會主席。”
    雲瀟瀟攥緊圍巾跟上，陽光在她身後拉出長長的影子，與另外三道影子漸漸重疊。她忽然明白，光與影的博弈裏，最動人的從來不是輸贏，而是那些藏在算計背後的真心——像雨過天晴後，終於敢探出頭的陽光，溫暖得讓人想落淚。
    雲瀟瀟將趙茹煙的圍巾仔細疊好放進書包時，指尖觸到個硬物——是枚陌生的金屬徽章，上麵刻著火焰與鎖鏈交織的圖案，邊緣還沾著幹涸的暗紅痕跡。她忽然想起劉思宇被帶走時，袖口閃過的同款徽章反光。
    “在看什麽？”陸羽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手裏還捏著那枚被雨水泡軟的精神病院頭牌。照片背麵不知何時多了行小字“第三病房的病人，和你長得很像。”
    雲瀟瀟的心跳驟然漏拍。這時，陳玥筱舉著蝴蝶發卡跑來，發卡的水鑽裏竟嵌著極小的攝像頭，屏幕上正循環播放著十年前的火災現場——畫麵角落，有個戴同款徽章的男人，正將年幼的劉思宇從火場往外推。
    趙茹煙突然按住雲瀟瀟的肩膀，他的掌心滾燙“別查了。”他耳後露出道新添的疤痕，形狀與徽章上的鎖鏈驚人地吻合，“有些真相，比謊言更傷人。”
    遠處的鍾樓敲響晚自習的鈴聲，雲瀟瀟望著三人各異的神情，忽然發現書包裏的徽章不知何時發燙，在布麵上燙出個焦黑的印記——那形狀，竟和她頸間錄音器的吊墜完全相同。
    而在教學樓的陰影裏，劉思宇被帶走時掉落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鎖屏壁紙是張五人合影，最左邊的陌生男孩，耳後有著和趙茹煙一模一樣的疤痕。
    雲瀟瀟將圍巾塞進抽屜時，金屬徽章從布料褶皺裏滾出來，撞在牆壁上發出輕響。她拾起徽章對著光看，鎖鏈紋路的凹槽裏似乎卡著什麽——用指甲摳出的瞬間，一片極小的膠片飄落在課本上。
    膠片放大後，顯示著廢棄工廠的輪廓，角落用紅筆圈著的倉庫編號，與趙茹煙常去的攝影工作室地址完全一致。更詭異的是，工廠大門上掛著的牌匾，隱約能辨認出“雲氏”字樣。
    “還在研究那破徽章？”趙茹煙的聲音突然從窗戶外傳來，他手裏把玩著枚新的蝴蝶發卡，水鑽折射的光在雲瀟瀟手背晃出光斑，“陳玥筱說舊發卡的攝像頭壞了，讓我幫忙買個新的。”
    雲瀟瀟注意到他說話時，喉結滾動的頻率與劉思宇被審訊時一模一樣。這時，陸羽寒抱著作業本經過，校服袖口沾著的白色粉末落在地上，竟與徽章凹槽裏殘留的物質顏色相同——那是她上周在父親書房見過的防火塗料。
    當晚，雲瀟瀟在攝影工作室的暗房裏發現了更多膠片。其中一張拍的是精神病院的走廊，第三病房門口站著的護士，胸牌上的名字與雲氏集團十年前失蹤的財務總監完全一致。而照片邊緣的鏡子倒影裏，有個戴徽章的男人正轉身，側臉與雲瀟瀟的父親重疊了半分。
    趙茹煙突然從暗房門口探出頭，手裏的打火機“哢嗒”一聲燃起幽藍火焰“膠片該銷毀了。”他燒膠片的動作熟練得不像第一次，灰燼飄落在雲瀟瀟手背，燙出個與徽章印記相同的淺痕。
    她盯著那道痕忽然想起，劉思宇被帶走時喊的最後一句話“鎖鏈斷了，火焰就會燒到自己人。”而此刻，父親書房裏那罐防火塗料的標簽上，正印著與徽章相同的火焰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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