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實驗室的防輻射門在身後閉合時，雲瀟瀟的指尖還殘留著火鍋的紅油香。她將母親的日記攤在操作台上，泛黃紙頁間夾著片半透明的鱗——和昨晚火鍋裏浮出的那片，紋路分毫不差。
    "極寒訣第三重，要引星燼入體。"她輕聲念著日記最後一頁的字跡，"星燼是烈焰珠的殘魂？"
    楚驚塵正用匕首刮擦操作台邊緣的暗金符文。符文遇刃即碎，露出下麵嵌著的微型芯片——和三年前沙漠聚能塔裏的能量核心，結構如出一轍。
    "你媽藏得夠深。"他將芯片按在識別器上，全息屏立刻彈出三維投影雪山之巔的冰窟，冰壁上刻滿流轉的符文，"這是古陣的"寒淵"，極寒決的修煉地。但投影裏"他指著冰窟最深處，"有個被冰封的身影，和你後頸的胎記一模一樣。"
    雲瀟瀟的呼吸一滯。投影裏的冰封者穿著駝色大衣，手腕上戴著和她同款的火焰圖騰手環——是母親。
    "極寒訣需要雙生源質共鳴。"她翻開日記新的一頁，"源質001與002，生者引星燼，死者化冰魄。"
    實驗室的恒溫係統突然發出蜂鳴。溫度計的水銀柱從25c暴跌至10c，操作台上的咖啡杯瞬間結霜，杯壁凝出細密的冰花。雲瀟瀟後頸的胎記開始發燙，像被火舌舔舐，她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胎記的顏色已從淡青轉為幽藍。
    "是古陣在回應。"楚驚塵拽著她往實驗室深處跑，"你媽說的"星燼"，可能是烈焰珠破碎後殘留的能量！"
    兩人衝進全封閉的培養艙室。這裏曾是父親囚禁自己的地方，此刻卻堆滿了母親留下的實驗器材冷凝管、基因提取儀、還有半人高的冰棺——棺內空著，但冰壁上結著層金色的霜，像極了烈焰珠的殘輝。
    "極寒訣的修煉需要引星燼入體。"雲瀟瀟將母親的鱗片按在冰棺上，鱗片瞬間融進冰麵，"但需要生者與死者的血脈共鳴。媽的意識可能還在冰棺裏。"
    楚驚塵的手掌按上冰棺。他的護符突然泛起紫金光芒，與冰棺表麵的金色霜紋共鳴。培養艙的玻璃突然映出兩人的倒影——雲瀟瀟的瞳孔泛起幽藍，楚驚塵的後頸符文滲出淡金，像兩簇交纏的火焰。
    "準備好。"雲瀟瀟輕聲說，"星燼要來了。"
    實驗室的防輻射門被暴力撞開。十二台機械守衛裹著極寒氣浪衝進來，它們的金屬肢體結滿冰碴，能源核心卻泛著灼熱的紅光——和烈焰珠的顏色，分毫不差。
    "阻止他們！"機械守衛的嘶吼聲裏混著父親的聲音，"極寒決會喚醒沉睡的"
    "閉嘴！"楚驚塵揮拳擊碎最近的守衛，他的指節滲出血珠，在極寒中凝成細小的冰晶，"雲瀟瀟，引星燼！"
    雲瀟瀟咬破指尖，血珠滴在冰棺上。血珠剛落下，冰棺表麵突然炸開金色冰霧，一團赤金火焰從霧中升起——是烈焰珠的殘魂！它像活物般纏繞上雲瀟瀟的手腕，燙得她倒抽氣，卻又舍不得推開。
    "這是"她望著火焰裏若隱若現的人影，"媽？"
    "小瀟，接著！"母親的聲音從火焰中傳來，"用你的血，用楚驚塵的魂，煉！"
    楚驚塵的掌心按上雲瀟瀟的手背。兩人的血在烈焰珠殘魂裏交融，火焰突然變成幽藍，像極了雲瀟瀟瞳孔的顏色。冰棺的冰壁開始融化，露出裏麵結滿冰霜的遺體——是母親，她的後頸插著三根暗金導管，導管裏流淌的，正是烈焰珠的殘魂。
    "原來"楚驚塵的聲音發顫，"你把烈焰珠的殘魂封在自己身體裏，就是為了等今天。"
    "極寒決成。"雲瀟瀟的額頭滲出冷汗，她能感覺到，有冰涼的力量正從四肢百骸湧向丹田，"但還需要寒冰珠。"
    寒冰珠的煉製需要"星燼之核"與"源質之血"。雲瀟瀟將烈焰珠殘魂引入培養艙，楚驚塵則割開手腕，鮮血滴在艙內的寒玉底盤上。兩人的力量在底盤上交織，寒玉表麵逐漸凝結出冰晶，冰晶裏映出無數畫麵
    ——極寒末世第十年，雲瀟瀟站在雪山之巔，手中握著幽藍的寒冰珠，身後是無數被解凍的靈魂；
    ——古陣核心崩潰，機械守衛化作齏粉，父親的身影在光中消散，最後一笑像個孩子；
    ——楚驚塵將最後半顆避寒丹塞進她手裏，說"這次換我陪你等春天。"
    "成了！"雲瀟瀟捧起寒冰珠。珠身流轉著幽藍光暈，內部封著粒極小的金芒，像極了烈焰珠的殘魂。
    但就在這時，實驗室的警報聲突然炸響。全息屏跳出猩紅警告【檢測到古陣核心能量暴走，極寒末世提前降臨！】
    雲瀟瀟抬頭，看見培養艙的玻璃上結滿冰花，冰花裏映出外麵的世界——天空飄著黑色的雪，積雪覆蓋的街道上，無數機械守衛正破冰而出，它們的能源核心泛著灼熱的紅光，像一群被凍瘋的火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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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古陣在反噬！"楚驚塵拽著她往安全通道跑，"寒冰珠的力量觸發了輪回的漏洞！"
    "等等！"雲瀟瀟突然停步。她將寒冰珠按在操作台上，珠身的幽藍光芒與母親的日記產生共鳴。日記的紙頁自動翻卷，最後一頁的字跡浮現出金光
    "雙生源質，非鑰非鎖；星燼餘溫，破界者灼。"
    "原來"雲瀟瀟的眼睛亮了起來，"寒冰珠不是鑰匙，是破界者。"
    實驗室的防輻射門被徹底撞開。為首的機械守衛舉起等離子炮，炮口對準兩人。但這次，炮口噴出的不是冰錐，而是赤金的火焰——和烈焰珠的顏色，分毫不差。
    "它們在保護我們。"楚驚塵的聲音發顫，"古陣的機械守衛，其實是"
    "是媽的"守宮蠱"。"雲瀟瀟笑了，她將寒冰珠塞進楚驚塵手裏，"去雪山，找到寒淵。極寒訣的最後一重，需要雙生源質同時引動星燼。"
    "那你呢？"楚驚塵抓住她的手。
    "我去引開它們。"雲瀟瀟將母親的鱗片係在他手腕上，"記住，寒淵的冰棺裏，有你要找的答案。"
    機械守衛的炮口再次充能。雲瀟瀟轉身衝向安全通道，她的後頸胎記泛著幽藍，像團跳動的火。楚驚塵望著她的背影，突然聽見母親的聲音從通訊器裏傳來
    "小塵，寒淵的冰棺裏，躺著的是二十年前的我。她說過，雙生源質的極寒訣，不是為了對抗輪回，是為了"
    聲音戛然而止。楚驚塵握緊寒冰珠，珠身的金芒與他護符的紫金光芒交織成線。他望著雲瀟瀟消失的方向，突然明白——
    所謂輪回，從來不是困住他們的牢籠。
    而是母親、父親、外婆，所有在黑暗裏點燈的人，用生命為他們鋪就的，通往春天的路。
    而他，終於學會了如何點亮這盞燈。
    楚驚塵的手指剛觸到寒冰珠，實驗室的全息屏突然亮起雪花噪點。雲瀟瀟正將最後滴星燼之血滴在珠身上，血珠剛墜落就被珠內金芒吞噬，卻在這時——
    "叮——檢測到外部信號接入。"
    機械音從通風管道裏滲出來。雲瀟瀟抬頭，看見培養艙的玻璃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彈幕，血紅色的字體在冰麵上遊走"雙生源質？有點意思這小娘子長得不錯，煉化了能當爐鼎吧寒淵在哪？求坐標"。
    楚驚塵的後頸符文突然發燙。他摸出護符，發現紫金紋路正與全息屏的雪花噪點重合，像被某種力量強行同步"是古陣的"觀星台"，他們在直播"
    "直播？"雲瀟瀟話音未落，實驗室的防輻射門被無形壓力擠開條縫。十二台機械守衛的攝像頭同時轉向她，能源核心泛著幽藍的光——那是直播補光燈。
    "歡迎來到"極寒修仙"特別直播。"機械音突然變成甜美女聲，"本次直播由古陣觀星台獨家呈現，雙生源質雲瀟瀟、楚驚塵正在煉製寒冰珠，點擊左下角領取"極寒體驗卡"，點讚過百萬解鎖"星燼之核"抽獎！"
    雲瀟瀟的瞳孔縮成針尖。她看見彈幕瘋狂滾動"快看她後頸的胎記！和我夢裏的一樣哥哥的血好紅，我能喝一口嗎煉化了寒冰珠是不是就能永生？"——每條彈幕都帶著灼熱的溫度，在冰麵上燒出焦痕。
    "他們不是機械守衛。"楚驚塵拽著她後退，"是古陣用意識體造的"觀眾"。"
    "但觀眾裏真的有活人。"雲瀟瀟指向彈幕最頂端，那裏飄著行金色小字【id歸藏故人，觀看時長1001次輪回】。她點進去，畫麵裏是個穿墨綠毛衣的女人，正坐在雪山之巔的冰棺上，後頸紋著和她一模一樣的火焰胎記。
    "媽？"她輕聲喊。
    女人抬頭，隔著直播畫麵與她對視。她的眼睛泛著幽藍，卻帶著笑"小瀟，這是你第一百次直播修仙了。他們需要觀眾，需要熱度，需要"她的指尖劃過冰棺，冰麵映出無數畫麵——雲瀟瀟在沙漠裏煉熱能珠，楚驚塵在焦土上挖可樂，還有無數個輪回裏的"他們"，都在做同樣的事。
    "他們在用我們的記憶當劇本。"楚驚塵的聲音發顫，"那些彈幕，那些觀眾"
    "都是古陣回收的意識碎片。"女人的身影開始透明，"但這次不一樣，小瀟。你看——"她指向彈幕最下方，那裏有條灰色小字【當前熱度】。
    "差一點。"雲瀟瀟突然明白，"他們要湊夠百萬熱度，才能啟動"
    "才能啟動"星燼祭"。"楚驚塵接口道，"用我們的血點燃星燼，撕開輪回的缺口！"
    實驗室的溫度驟降。雲瀟瀟的呼吸凝成白霧，她看見自己的血滴在寒冰珠上，珠身突然裂開蛛網紋——不是碎裂，而是在生長。金芒從裂紋裏湧出來，在空中凝成全息投影，正是母親的直播畫麵。
    "小瀟，看彈幕。"母親的聲音混著電流雜音，"那些灰色id，是沒被古陣完全吞噬的意識。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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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彈幕突然炸開。一條金色彈幕穿透所有畫麵，懸浮在兩人麵前【檢測到雙生源質共鳴度100，是否啟動"極寒共鳴"？】
    "是古陣的陷阱！"楚驚塵抓住她的手，"他們要借我們的手"
    "但也是機會。"雲瀟瀟盯著寒冰珠，珠身的裂紋裏滲出淡藍液體，和她後頸的胎記產生共鳴，"媽說過，星燼餘溫能破界。如果"
    她突然握住楚驚塵的手，將他的手掌按在自己後頸的胎記上。兩人的血同時滲出，在寒冰珠表麵凝結成冰晶，冰晶裏映出直播間的實時畫麵——那些灰色id突然開始跳動，像被風吹動的燭火。
    "他們在回應。"雲瀟瀟笑了，"那些沒被吞噬的意識，在給我們加油。"
    楚驚塵的瞳孔泛起幽藍。他看見彈幕裏的灰色id正在變成彩色，每條id都對應著一張臉有穿防寒服的變異者，有戴防毒麵具的研究員，有抱著孩子的母親——全是他在輪回裏見過的人。
    "他們在支持我們。"
    "因為他們知道。"雲瀟瀟將寒冰珠舉向天空，珠身的金芒穿透實驗室的防輻射門，"極寒修仙不是古陣的劇本，是我們自己的路。"
    實驗室的警報聲突然炸響。全息屏跳出猩紅警告【熱度突破！星燼祭啟動倒計時00:01:00】。但此刻，直播畫麵裏的觀眾突然開始刷屏
    【衝破輪回！】
    【我們相信你們！】
    【小瀟，楚先生，加油！】
    灰色id全部變成金色，像銀河落進直播間。雲瀟瀟感覺有滾燙的力量從四麵八方湧來，順著彈幕的電流鑽進她的血管。她看向楚驚塵，發現他的護符正在融化，紫金紋路融入她的胎記，形成全新的圖騰——像團跳動的火。
    "準備好了嗎？"她問。
    "準備好了。"楚驚塵握緊她的手，"這次，我們一起當主播。"
    寒冰珠突然炸開璀璨金光。直播畫麵裏的雪山之巔，母親的冰棺開始融化，露出裏麵封存的年輕母親——她笑著對鏡頭揮手，身後是無數個覺醒的意識體，正舉著"極寒修仙"的燈牌。
    "星燼祭開始。"
    機械音的最後一次播報被淹沒在金光裏。雲瀟瀟和楚驚塵的手掌按在寒冰珠上，兩人的意識隨著金光衝進直播間的彈幕洪流。他們看見無數個輪回裏的自己，正從彈幕裏走出來，笑著說
    "這次，換我們當主角。"
    而在現實世界的某個角落，廢棄研究所的機械守衛突然集體轉頭，能源核心的金芒同時熄滅。它們的身體開始崩解，露出裏麵蜷縮的意識體——全是被古陣囚禁的幸存者，此刻正笑著流淚。
    "結束了。"有個聲音說。
    "不。"雲瀟瀟的聲音從直播裏傳來，"才剛剛開始。"
    直播畫麵定格在兩人舉著寒冰珠的側影，金光照亮了他們身後的雪山。彈幕最頂端，金色小字開始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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