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弗裏斯看到，及時提醒道“你還沒消毒！”
    舒桂桂手上的動作一頓，“就你話多。”她轉身走到實驗台前，準備用左手點燃酒精燈，等胳膊抬上來的時候才發現還握著東西，她趕忙將試劑放下，點燃酒精燈。
    烤製的差不多後，她走近手術台。
    傑弗裏斯再提醒道“還沒打麻藥。”
    舒桂桂白他一眼，“囉嗦。”
    說完，卻是照辦。
    當然不是因為她大發善心，而是怕過度的疼痛刺激醒汪文宇，到時候被其他人發現了就麻煩。
    她不喜歡麻煩，她喜歡解決麻煩。
    鋒利的刀刃劃破表皮肌膚，接著就是喉管。
    突然，舒桂桂停住了，因為她發現她沒有呼吸機。若沒有呼吸機貿然切開喉管就會導致病人死亡。
    “怎麽不動刀了？”仍扶著漏鬥的傑弗裏斯好奇地問。
    舒桂桂問向他“喉管隔開，他還能活嗎？”
    “這個……活不了吧，你剛剛不是說窒息性死亡？”
    舒桂桂點頭，然後盯著他看。
    刹那間，傑弗裏斯被看得毛骨悚然，接著往後退開半步，“你幹嘛？”
    “找根管子過來，你給他吹氣。”
    “啊？啊？”傑弗裏斯騰出一隻手指向自己，“我？我給他吹氣？你別扯了……”
    舒桂桂卻特別篤定道“吹！”
    無奈的傑弗裏斯鬆開漏鬥，走到櫃子前尋找管子。
    “這會不會太粗了？這個太細了吧？這個……嗯，組合一下吧。”他搗鼓了一會兒，拿著一根經過組裝的管子走到了舒桂桂眼前，“這個可以嗎？”
    舒桂桂大致掃了一眼，“可以。”
    傑弗裏斯將細的那頭給他，自己拿粗的那頭，忽然，他停住，“我不會要一直吹吧？”
    舒桂桂也開始思考這個問題，就在這時，身體的刺痛感迫使汪文宇動了動眼皮。
    “他好像要醒了。”
    舒桂桂抓過那根細管子扔掉，“走外麵，你去拿麻藥，再打。”
    傑弗裏斯過去實驗台前，“還要什麽？”
    低頭的舒桂桂回他“拿個擋板過來。”
    傑弗裏斯在桌上瞅來瞅去，最後把目光定格在了旁邊的一個玻璃箱上麵，他暴力地拆卸掉一塊，拿給舒桂桂，“給！放哪裏？”
    看著這麽大塊的玻璃板，舒桂桂微微一驚，心中暗自疑惑，她什麽時候有這麽大的玻璃板了？
    不過她也沒多想，隻道“放這裏。”她指向汪文宇的鎖骨上方。
    傑弗裏斯照辦，然後看著舒桂桂。
    舒桂桂亦看他，傑弗裏斯覺得不對勁，“我臉上有東西？”
    舒桂桂無奈地翻個白眼“麻醉劑呢？”
    “哦，忘了。”他急忙回去，不忘把玻璃板擱在舒桂桂手上，舒桂桂一陣無語。
    很快，傑弗裏斯吸取了一管新的麻醉劑過來，“打哪裏？”
    “脖子附近，小心點，別刺傷皮膚。”
    “那你來。”傑弗裏斯沒什麽把握，幹脆把針劑交給舒桂桂。
    舒桂桂接過，雙手利索地進行注射。
    看著把一劑都打完了，傑弗裏斯忍不住擔心“不會損傷大腦神經吧？”
    “管他呢。”舒桂桂此刻隻想完成自己的實驗，他朝傑弗裏斯招手，傑弗裏斯不明所以“幹嘛？”
    “硫酸啊！”
    “哦，在哪裏？”
    就這樣，傑弗裏斯在手術台和實驗台之間來來回回地跑了不下於十次。
    打完麻醉針，舒桂桂握著小杯硫酸，認真地盯著汪文宇的脖子看。
    汪文宇的脖子還算比較長，舒桂桂拿手指簡單丈量了一下，“撒下去不怪我。”說完，她就把硫酸溶液倒在了頸部皮膚上。
    硫酸遇水會發熱，同樣的遇到細胞裏的水也是一樣，硫酸分子會迅速吸附水分，將其碳化。
    看著“滋滋”冒煙的地方，傑弗裏斯好奇“什麽味？燒烤呢？”
    舒桂桂沒有回他，待“滋滋”聲褪去後，她又倒一點。
    沒有被灼燒到的肌膚再次發出“滋滋”的聲音，就這樣，趙啟航的脖子被完全碳化，但喉管隻被損傷了一丟丟，這還是舒桂桂第一次倒多了劑量導致的，隨後的過程中，她特別小心地控製著劑量。
    做完這一切，她將燒杯和玻璃板一塊遞給傑弗裏斯。
    傑弗裏斯怕得隻敢拿住邊角角，因為玻璃板上麵還有殘留的硫酸溶液，他可害怕。
    “怕什麽？”舒桂桂鄙夷他，由於說話時帶動肌肉產生的輕微偏差，令一滴硫酸溶液滴在了舒桂桂的鞋子上，刹那間鞋子就爛了一個洞。
    “哇！”
    幸好她脫的及時才沒有波及到裏麵的腳趾頭。
    傑弗裏斯小心地將玻璃板放下，還有燒杯。
    “現在做什麽？”
    他覺得事辦完了，他該走了。
    “你的安全繩呢？”舒桂桂突然問道。
    傑弗裏斯朝櫃子裏指，“在那裏，用完我就放裏麵了。”
    舒桂桂二話不說就將安全繩從裏麵拿了出來然後走到窗戶前進行纏繞，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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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下去？”傑弗裏斯問。
    舒桂桂一邊係鎖扣，一邊答“湯遊回來後需要解釋。”說完，她打開窗戶口，由於屋內太熱，內外空氣對流的一瞬間帶來一陣風。
    風吹亂舒桂桂的頭發，她上到窗台準備往下跳。
    “一會兒，我從樓底下衝上來，你從門口那跑出去。”
    “不是吧，又要我背鍋？”
    舒桂桂準備跳，傑弗裏斯忽然抓住她，“不對吧？應該我跳才對吧？你不是一直待在實驗室裏？”
    舒桂桂被他問住，“我一直沒出門嗎？”
    作為專業善後師，傑弗裏斯先謹慎問道“他還活著嗎？”
    舒桂桂並沒有打算要汪文宇的命，她從窗外挪回身位，“一會兒還有用。”
    “現在幾點？”
    傑弗裏斯扒出袖口下的機械手表，上麵顯示二十二點五十四分。
    “馬上23點。”
    舒桂桂瞥一眼汪文宇，一個完美的計劃已在心中打完草稿。
    “我先回宿舍一趟，一會兒等我電話。”
    說完，她拿走桌上的手機。
    傑弗裏斯則坐到一旁的凳子上靜靜地等待著。
    大約兩分鍾後，舒桂桂又折返回來，“樓下門被大爺鎖了，你把走廊監控處理一下，把我下樓的時間改成在汪文宇之後，走東門。”
    傑弗裏斯立刻去到電腦前，盯著屏幕，滑動鼠標。
    舒桂桂則去幹自己的事，她重新栓上安全扣，順著窗戶口慢慢地往下滑。
    到了地麵後，她解開安全扣，然後順著操場後麵的一條小路往女生宿舍樓趕。
    傑弗裏斯處理好實驗樓裏的監控後，見學校裏的監控也出現了舒桂桂的身影，他立刻再次動手，“給你調到九點，嗯……這樣時間就對上了。”
    走在路上的舒桂桂也在心中計算著時間的合理性安排。
    在d大，男女寢的熄燈時間是二十三點，現在56分37秒，她加快了步伐。
    趕在23點前，校園卡還能用。若過了23點，校園卡失去權限，則無法走出寢室。
    沒走兩步，舒桂桂又看了一眼時間，上麵顯示23點57分整。
    女寢506。
    “呼，還好趕回來了。”舒桂桂一邊喘氣，一邊將手機放下。
    同寢未睡的莊雨欣笑著回應她“幹什麽去了？這麽急。”
    舒桂桂半真半假地說“剛從實驗室回來，那老頭太不近人情了，關門忒快，差點回不來。”
    莊雨欣端著洗好的衣服，笑著路過她，剛到陽台還沒出去，寢室內就突然熄燈了，“啊，熄燈了嗎？我還沒晾好……”
    “我給你打燈。”舒桂桂善解人意地點開自己手機自帶的手電筒，微光照亮了莊雨欣的眼睛，她趕忙擠眼，“你照我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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