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大爺。”舒桂桂將筆和紙一塊交給他，轉身快速上樓。
    大爺往走廊盡頭看，“姑娘，要不要陪你啊？”
    “不用，我一會兒就下來了。”
    聽到話音，大爺看了一眼表上內容便轉頭回房。
    舒桂桂快步上樓，生怕晚一秒就會錯失最佳的呼救良機，她要趁著汪文宇沒醒來之前。
    在她上樓的時候，汪文宇已找了一個趁手的武器，那就是舒桂桂的軍工刀，說來也巧，她沒有隨身攜帶上。
    但由於他手腳不便，即使有了軍工刀也隻能拿雙臂夾住，緩慢地從地上跪起來，他已不能完全站立，但跪著的高度隻能夠到傑弗裏斯的後背上一點。
    傑弗裏斯身高178，此刻坐在凳子卻大大的一坨，他的眼睛還在專注於遊戲，等貼近了，汪文宇透過一點餘角看到了一張牌，那牌麵是皇後een。
    他可能要輸了，神情略微煩躁。
    汪文宇可不管他是否要輸掉遊戲，他隻想結果這廝性命。
    刀尖被雙臂夾著，高高舉起，一段胳膊的距離令刀離他的心髒處又近了一分。
    此刻，汪文宇有些緊張，臉上冒出虛汗。
    他沒有殺過人，一股無名的恐慌感襲擊腦門。
    他要殺人嗎？
    他這算正當防衛吧？
    不知怎的，異常冷靜的他突然聽到了外麵的腳步聲，來不及多想，刀尖刺了下去。
    傑弗裏斯正沉浸在遊戲裏，他晚了一秒才開始嚎叫出聲“啊！”
    汪文宇用勁拔出軍工刀，由於沒有手的抓握力，軍工刀出來時，往下掉了幾寸。
    被利刃刺到左肩胛骨，傑弗裏斯痛地朝後轉身，隻見又一刀刺來，瞄準的正是他的眼睛，他本能地抬臂擋住。
    “死吧你！”汪文宇怒吼一聲，卻發覺刀尖沒有刺下去。
    他的聲音已不能完全發出，出口的隻有粗糲的嗚咽和暴紅的雙眼。
    擋住這一擊的傑弗裏斯嘴角溢出一絲冷笑，接著抬腳踹開汪文宇。
    汪文宇沒有習過武，當即重重地摔落在地，巨大的撞擊力令他五髒六腑都疼，他咳出一口血。
    血蔓延在地板磚上，顯得觸目驚心。
    “既然你找死，那就別怪我。”傑弗裏斯左右扭動脖頸，同時握拳準備送汪文宇最後一程。
    “喂，開門。”舒桂桂到了4010門前卻發覺打不開，正小聲地和裏麵的傑弗裏斯說。
    傑弗裏斯耳尖聽到，一邊去開門，一邊不忘瞥地上的汪文宇。
    他被偷襲了那麽一下，還是有些擔心他再困獸之鬥進行反撲。
    “怎麽回事？”舒桂桂問他，“鎖門做什麽？”
    傑弗裏斯回“這不是怕人來。”
    “他醒了嗎？”
    傑弗裏斯朝地上指去，舒桂桂看到汪文宇的慘樣，差點叫出聲來，突然，她反應過來“快！你從窗戶跳下去，我要喊人了。”
    傑弗裏斯連忙朝窗口挪，同時不忘提醒“他剛剛還想殺我，你確定他會聽話？”
    舒桂桂瞥到他後背上的血，立刻蹙眉，“拿什麽傷的你？”
    “你的刀，”傑弗裏斯朝汪文宇左胳膊邊指，“還在他那。真有他的，手腳筋都被挑了還能反擊。”他摸一下後背上的血，發出嘶叫。
    “快走吧。”
    催促完，舒桂桂回到門口前一點，裝出大驚的表情“啊！什麽人？”
    扣好安全帶的傑弗裏斯立刻索降下去。
    過了一會兒，舒桂桂震驚的聲音再次響起“汪文宇！”
    她跑到汪文宇身邊，裝模作樣地關心他“你怎麽了？誰把你傷成這樣？汪文宇，汪文宇快醒醒……”
    “來人啊，來人啊，快來人啊……”她大叫著跑出實驗室，然後下樓，“大爺，大爺，救命啊，救命啊……”
    保安大爺被叫到樓上，等他看到血泊中的人後，不禁一驚，差點嚇得心髒病複發，“快快，叫救護車，救護車，還有救，還有救……”說完，他也昏了下去。
    “大爺！大爺！”舒桂桂喊了兩聲，低著的嘴角發出冷笑，他猛然瞥向汪文宇，隻見汪文宇正盯著她看，眼裏盡是仇恨。
    舒桂桂輕輕靠近他，壓低了聲音說“我就喜歡你你這種眼神。”
    “汪文宇！大爺！……”
    她一邊喊著，一邊掏出手機打1101novel.com。
    救護車很快趕到，將三人一塊拉走。
    市醫院。
    “就是這樣。湯遊，”舒桂桂突然從坐著的空病床上站了起來，“對不起，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我隻看到了他的背影，他就從窗戶上摔下去了。汪文宇……嗚嗚嗚……”她傷心地落淚，“如果……如果他不是要去找我，就不會，就不會……”
    聽完全程的湯遊深深地擰眉，他細細消化每一處細節，“你說老汪去找你？”
    舒桂桂一愣，心裏特別擔心他找出破綻，麵上平靜地點頭，“嗯，我看到警察拿走的物證才想起來他之前給我送過東西，但我一心都在實驗數據上就沒太在意，之後，之後他可能下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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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向湯遊，“你知道的，我做起來實驗就會特別忘我，樓裏熄燈後我就走了……”
    “你走的哪個門？”
    舒桂桂開始回憶，“好像是……”她一邊演示，一邊替大腦找尋記憶“我下樓後朝左拐，然後走了一段距離，那段光特別亮，晃到了我的眼睛，然後就走了出去，出去後，又往左拐……哦，對啦，我想起來那是操場彩虹梯的後麵，那是一道小路，牆麵上有塗鴉，各種……海綿寶寶、美少女戰士，差不多是這些。”
    旁邊跟著聽的警察道“我們現場勘查過，和這位小姐說的一模一樣。”
    聽到警察肯定的話，湯遊立刻跟著她的回憶，在腦海中十分詳細地複刻她走過的路“你走的應該是東門，大樓朝西，那就是背麵。汪文宇在前麵，西門，那他……桂桂，你一直待在實驗室裏嗎？”
    舒桂桂點點頭。
    “你沒看到汪文宇回去？”
    舒桂桂搖搖頭。
    湯遊再蹙眉“不對，這不對，監控顯示二十一點五十六分，汪文宇從花壇離開，重新進樓。而你出樓的時間是二十二點五十五分，這期間你沒有見到汪文宇？”
    舒桂桂搖頭，雖然湯遊不是在問她。
    “那他會去哪？”湯遊再拋出疑問，停了幾秒，問向旁邊負責監督的警察，“走廊監控你們查了嗎？還有，那個人是何時進樓的？”
    警察答道“走廊監控壞了，技術人員正在搶修。嫌疑犯具體的進樓時間不確定，他很有可能是跟隨上實驗的學生一塊進的，這棟樓白天不登記，隻有晚上才會登記。”
    “登記……”湯遊呢喃一聲，想到舒桂桂剛說過的她冒雨回去的事，“桂桂，你幾點折返回去的？”
    舒桂桂立即答道“十一點過個幾分鍾吧，我的數據文檔沒有點保存，我就立即折返，到了樓下，那大爺非要我填登記表！我還等了好久呢，如果不是……如果大爺早點找到的話，我就可能…可能看到凶手的真麵目了，說不定……說不定汪文宇也不會受到那麽深的傷害。”說著，她眼角又泛起淚花。
    湯遊連忙安慰她，“這不怪你，我們誰也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突然，湯遊的腦海中崩起一根弦，“桂桂，你當時在做什麽實驗這麽入迷？”他微微一笑，“我沒有審訊你的意思。”
    舒桂桂抖了抖肩膀，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柔弱無害。“我，我在做濃硫酸遇到植物碳化的速度，如果能精確到時間的話，說不定能研究出來特效藥，這樣就不怕被燙傷毀容了。”
    “嗯，你這個課題很好。”湯遊誇獎了她一番。
    舒桂桂猛然亮了雙眼，接著又黯淡下去，“都怪我，如果我理一理汪文宇就好了，這樣他就不會再回去找我，也就不會……”眼淚毫無預兆地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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