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璒屏住呼吸。那個人影抬起頭，月光照亮了他蒼白的麵容。
    是李鬼！他舉起手，指向地下，然後又緩緩地消失在地麵之下。
    汪璒手中的鑰匙突然發出微弱的光芒，她感到一陣莫名的牽引，仿佛有什麽在呼喚她下去一探究竟
    汪璒攥緊了手中的銅鑰匙，冰涼的觸感讓她清醒地意識到這並不是夢。月光下，李鬼消失的那片草地看起來平靜無奇，但她能感覺到地下傳來的似有似無的微弱牽引。
    第二天課堂上，汪璒心神不寧。教授講課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她不停地摩挲著口袋裏的鑰匙，那些奇怪的紋路似乎已經印在她的指尖。
    “你怎麽了？”下課後，符媛圓湊過來小聲問，“從昨天開始你就怪怪的。”
    汪璒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來“我可能需要去男寢樓下的綠化帶看看。”
    符媛圓瞪大了眼睛“你瘋了？現在全校都在傳那裏鬧鬼！而且校保安看得可緊了。”
    “但我感覺有什麽東西在叫我下去，”汪璒壓低聲音，“和李鬼有關。”
    符媛圓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說到李鬼我查到了更多東西。”她翻開筆記本，“據說男寢建起來之前，這裏是個亂葬崗。施工的時候工人也經常莫名其妙的生病，所以請了風水先生來看，說是墓主的怨氣太重了。後來在樓基四角埋了鎮物，才勉強壓住的。”
    “鎮物？”
    “銅錢、符咒之類的吧。”符媛圓指了指汪璒的口袋，“你手裏一直攥著什麽？”
    汪璒展開手掌，露出那把古銅鑰匙。
    符媛圓倒吸一口冷氣“這花紋我好像在哪兒見過。”
    她迅速翻動手機相冊，找出一張模糊的照片“看！這是我在校史館偷拍的，建校初期的男寢設計圖。這個角落標記了一個小地下室，入口圖案和你鑰匙上的花紋一模一樣！”
    汪璒的心跳加速“地下室入口在哪裏？”
    “圖紙上顯示就在那片綠化帶下麵。”
    午夜時分，兩個黑影悄悄溜到女生寢室樓下的綠化帶旁。汪璒握著鑰匙的手心出汗，符媛圓則緊張地四處張望。
    “你確定要這麽做嗎？”符媛圓小聲問，“要是被抓住，我們可就完了。”
    汪璒沒有回答，她的注意力完全被草地中央一塊略微凸起的石板吸引。她走近蹲下，抹去石板上的泥土——上麵刻著的圖案與鑰匙上的紋路完全吻合。
    “就是這裏。”汪璒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抖。
    就在她要嚐試將鑰匙插入石板縫隙時，一個聲音從身後響起“果然如此。”
    汪璒嚇得差點叫出聲。汪勳樂從樹影中走出，麵色凝重。
    “我就猜到你一定會來調查。”他說，“從昨天你看李鬼床位的眼神，我就知道了。”
    “那你為什麽要跟來？”符媛圓警惕地問。
    “因為我也想知道真相。”汪勳樂蹲下身，仔細查看石板，“祖父說過，這座古墓不簡單。埋在這裏的應該不是應該普通將軍，而是一個被冤殺的術士，怨氣極重。當年施工隊壓不住的怨氣，可能會通過某種方式附在了體質弱的人身上。”
    “比如李鬼？”汪璒問。
    汪勳樂點頭“李鬼休學前的那段時間，經常說聽到地下有人叫他。我們還笑他想象力太豐富”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愧疚。
    汪璒將鑰匙插入石板上的孔洞，完美契合。她輕輕一轉，伴隨著沉悶的機括聲，石板緩緩移開，露出向下的石階。
    一股陳腐而陰冷的空氣從地下湧出，三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要下去嗎？”符媛圓的聲音發抖。
    汪璒正要回答，卻突然僵住了——石階深處的黑暗中，一個模糊的白影緩緩浮現。長發，瘦削的身形，蒼白的臉。
    是李鬼。他抬起透明的手，向汪璒招了招，然後轉身飄入更深處的黑暗。
    “你們看見了嗎？”汪璒顫聲問。
    汪勳樂和符媛圓麵麵相覷，顯然什麽也沒看到。
    汪璒不再猶豫，邁步向下走去。石階濕滑冰冷，越往下空氣越凝重。終於，她的腳踩到了平坦的地麵。
    地下室裏，眼前的景象讓她倒吸一口冷氣——四壁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中央是一具打開的石棺，棺內空無一物，但棺蓋上刻著一個人像，那麵容與李鬼驚人相似。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石棺周圍散落著一些現代物品一個手機，幾本教科書，還有一件汪璒再熟悉不過的藍色外套——那是李鬼經常穿的。
    “他真的來過這裏”汪璒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她手中的鑰匙突然發出強烈的光芒，照亮了石棺內壁上的刻字。那些古老的文字在光芒中扭動、重組，竟然變成了現代漢字
    “冤魂不散，借體重生。緣未盡者，可逆時空。”
    汪璒猛地明白了什麽。她伸手觸摸那些文字，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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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再次站在了雨中的公交站台，但這次不再是回憶中的畫麵。雨滴真實地打濕了她的頭發，微風拂過她的裙角。不遠處，一個長發男孩正假裝玩手機，悄悄對著她拍照。
    當他們的目光相遇時，男孩慌忙放下手機，臉上泛起紅暈。
    汪璒的心髒狂跳起來，她知道自己回到了過去——李鬼所說的“上一世”。而此刻，她正站在命運的岔路口，有機會改變一切。
    “李鬼？”她試探性地叫出這個名字。
    男孩驚訝地抬起頭，眼中閃過驚喜“你你知道我的名字？”
    雨越下越大，公交車緩緩進站。汪璒看著眼前這個尚且活著的李鬼，心中湧起複雜的情緒。她知道，不久之後，這個男孩將被地下的怨氣侵蝕，最終死去。
    但此刻，他還在那裏，真實而鮮活地站在雨中，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雨太大了，”汪璒聽見自己說，“要一起撐傘嗎？”
    汪璒撐著傘，雨點劈裏啪啦地打在傘麵上。李鬼猶豫了一下，還是鑽到了傘下。他們靠得很近，汪璒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書卷氣和一絲若有若無的寒意。
    “謝謝你，”李鬼小聲說，耳根微紅，“我以前出門都會帶傘的，今天不知怎麽的，就是忘了帶。”
    汪璒心中一動。這句話，這個場景，與她腦海中李鬼曾經描述的“上一世”一模一樣。但這一次，她不是被動地回憶，而是真實地身處其中。
    公交車到站，他們並肩上車。汪璒刻意選了後排的座位，李鬼有些拘謹地坐在她旁邊。
    “你經常去圖書館嗎？”汪璒試探著問。
    李鬼點點頭“那裏安靜，適合學習。而且”他忽然停住，像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而且什麽？”
    “沒什麽。”李鬼轉頭看向窗外，雨中的街景也變得模糊不清。
    汪璒注意到他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背包帶子，那是他緊張時的小動作——她竟然知道這個小細節，仿佛他們真的曾經熟悉。
    下車時雨小了些，但依然細密。走在回校的路上，汪璒鼓起勇氣問“你是住在男寢422，對嗎？”
    李鬼驚訝地轉頭看她“你怎麽知道？”
    汪璒急中生智“我我聽朋友說過。她說你們寢室好像有點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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